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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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走上前來,打圓場道:“春嬌,就依峋子說的,咱去吃飯,娘也餓了。” 易峋將她們娘倆帶到了之前提起的湯面館,要了三碗雞絲筍丁面。秦春嬌和劉氏的碗里,都各自臥了一個荷包蛋。 易峋是個大男人,只吃一碗面是不夠的,另外要了一個燒餅。 劉氏看了一眼秦春嬌,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其實不怎么愛吃荷包蛋。 秦春嬌小口的吃著面,不時抬起眼眸,從發(fā)絲間隙里瞧著易峋。 易峋正咬著燒餅,深邃的眉眼里,平靜如水,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她吃著易峋加給她的荷包蛋,心中微微的不安著。 吃過了午飯,離約定的時辰也差不離了,三人走到了騾馬巷。 易嶟就在那巷子口的一家小攤子上吃餛飩面,見他們過來,也正巧吃完,擦嘴付賬。 停了片刻,董香兒和趙三旺也過來了。 這兩人原本是拉著手的,看見眾人,遠遠的就散開了。 等他們走上前來,趙三旺沒說話,董香兒虛張聲勢的拉著秦春嬌寒暄。 眾人心照不宣都沒說什么,一笑了之,便雇了馬車回村。 車上,秦春嬌不時瞧著易峋,然而易峋卻始終和她說話,甚而沒有看她一眼。這讓她心中惴惴不安,且酸澀難忍。 回到家中,已是黃昏時候,易峋與易嶟兄弟兩個去地頭看了看莊稼和菜地,麥子的穗已經飽滿起來,而油菜卻快要落籽兒了。 兄弟二人商議著,這兩日就要盡快來地里收菜籽兒,不然散落在地下那就沒處找了。 家里,秦春嬌母女兩個做了晚飯。 回來的太晚了,匆忙間做不了什么復雜的吃食,便只燒了黃面糊糊,烙了蔥花餅,另外炒了一大盆的木耳雞蛋。 倉房里臘月中熏掛的臘rou已經所剩不多,秦春嬌燒飯時,已經要仔細算著用了。 飯菜較往日是簡單些,但這母女二人的手藝,好過那兩個大男人實在太多。即便是粗茶淡飯,也是滋味兒十足。 吃過了晚飯,易嶟便回了房,洗浴安歇。 這些日子,在京里看護趙三旺,他們都累壞了。 劉氏在屋中就著燭火做針線,她把之前買來的料子裁了,要給女兒和自己做小衣。 秦春嬌坐在床沿上,雙膝合攏,望著墻壁上的影子發(fā)怔,不時發(fā)出一聲嘆息。 劉氏瞧了一眼女兒,淡淡說道:“想去就去,把話說開了,省的你牽腸掛肚。” 秦春嬌沒有說話,卻起身低頭出去了。 她走到易峋的門前,門緊閉著,便輕輕敲了敲,問道:“峋哥,我能進來么?” 里面沒有回音,秦春嬌咬著嘴,進退兩難。 其實,她還是很怕易峋生氣。他每一次發(fā)怒,都會讓她戰(zhàn)栗。 就在她打算再問一聲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易峋站在門里,伸臂將她拉了進去。 秦春嬌站在他房中,屋里燈火昏黃。 易峋似乎才洗過澡,只穿著短袖褂子,敞著懷,露出里面蜜色的寬闊胸膛和結實的腹肌。 她看著,忽然覺得臉上一燙,便低下了頭。 易峋看著她,淡淡說道:“瞧過多少回了,還害羞?”說著,他轉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秦春嬌看著那粗大的喉結隨著水流下咽而抽動著,一滴水珠自他的唇邊滑過下巴又順著脖頸一路滑到了胸膛上,她只覺得燥熱,腦子里亂亂的,想起了許多這時候不該想的事情。 易峋見她不說話,又問道:“有什么事?” 這話音平靜甚而帶著幾分冷漠,讓秦春嬌莫名的鼻酸。 她走上前去,抬頭輕輕問道:“峋哥……峋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易峋放下了杯子,轉過身來望著她,問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他高出她整整一頭,幾乎是俯視著她。 秦春嬌囁嚅著:“我就是……就是覺得,你好像生氣了……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和相府里的人再有往來?” 易峋眼眸微黯,似有無數的濃云在其中密布。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嫵媚的眼中波光閃閃,紅潤的雙唇無意的翕動著,她似乎覺得干渴,便舔了一下,妖艷的小舌一閃即逝,挑動的他心頭一顫。 她沒有那個意思,但他卻覺得她是在勾引著他。即便是,又怎么樣,她是他的女人。怎么樣,都不算過分。 易峋想著,忽然將她抱起,在床畔坐下,讓她跨坐在了自己膝上。 秦春嬌漲紅了臉,她大概能猜到易峋想干什么,但她是來跟他說話的。 易峋扯掉了她外頭的衣衫,已是初夏的天氣,衣裳輕薄,她外頭只套著一件葛布褂子。 褂子落地,里面便只余一件桃紅色的綢緞肚兜。 他看著那肚兜包裹著的妖嬈曲線,眸子里越來越濃黑,粗糙的手掌撫摸著細嫩的肌膚,他問道:“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去找那些人?” 今天的事,足足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秦春嬌在相府里的那三年,一直讓他耿耿于懷。他裝作不在意,又或逼著自己不去想,但卻始終拔不掉心頭的這根刺。 雖然早就知道那個什么勞什子的少爺對她心存惦記,但知道歸知道,有人把這件事擺在面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不知道他很在意么?她能問出這些話來,那就說明她心里其實清楚,她是明知故犯。在外頭他沒有發(fā)作,是不想在人前落她的面子。回到家里,他時刻都想著將她關在房里質問,但又礙著她娘在。然而,她卻自己找來了,這倒也好。 “我已經到了,要靠你來幫忙拉生意的地步了?春嬌,我在你眼里是那么沒用的男人?” 低啞的嗓音敲著秦春嬌的耳膜,易峋的話語、粗糙而靈活的大手、他的氣味兒和身上的溫度,都讓她頭暈目眩,她幾乎要化在他的懷里。 “蘇梅詞想納你當妾?如果你當初沒有離開相府,是不是就答應了?” 他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肚兜底下,描摹著玲瓏的曲線。 秦春嬌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睜大了眼眸,不知道易峋為什么會知道蘇梅詞的名字。 她微微喘息著,在間隙中說道:“沒有……那都是府里人編排出來的……沒有這回事……” 嘴上雖然說著,她腦海里卻忽然閃過了那時的情景。 冬日午后,日光稀薄,老夫人午睡起來,她端茶湯過去。老夫人漱過口,忽然問她:“丫頭,叫你去跟大爺,愿不愿意?” 她只當那是在問她要不要去蘇梅詞房中服侍,雖然曉得蘇梅詞對自己似乎有些意思,但她也沒自負到了以為大少爺會討她當妾。她不喜歡蘇梅詞,這輩子都沒想過要跟別的男人,所以就回絕了老太太。 之后,府里忽然風傳起她要去給大爺當妾了。再之后,就發(fā)了那件禍事。 難道說,老太太的意思,其實是在問她要不要給蘇梅詞做妾? 易峋并不信她的說辭,興許只是為了哄他高興。 看著蘇梅詞的行徑,顯然對她是有情意,白日李氏說的也是有鼻子有眼兒。蘇梅詞想納她當妾,應該是確有其事。 兩人在一起已經有日子了,耳鬢廝磨親熱之時,盡管沒有走到最后一步,易峋也發(fā)現,她似乎對于男女情事一無所知。懷里的這幅身軀,青澀而笨拙。 他相信還沒有人碰過她,但這并沒有讓他有多高興。 易峋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他只是想讓她和相府斷個干凈。 他心底里一直有個疑問,畢竟秦春嬌和他分開了三年,蘇梅詞以少爺之尊,又生的一表人物,對她青睞有加,她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動過心么? 也許這在旁人看來,壓根不算什么。但在于易峋,這比**上的事情更加讓他不能接受。 他不僅僅只是想要這幅軟媚的身子,他還想擁有她全部的感情。她的心,要完全的屬于他易峋。 他分明已經找好了茶油的銷路,她為什么還要自作主張去找相府的人,真的只是為賣貨? 還是說,她還是藕斷絲連? 依著她的聰明才智,這樣的法子的確想得出來。 “你喜歡他,是不是?” 話才出口,易峋便被自己的言語給激怒了,他激烈而粗魯的撫弄著她,甚至不給她辯解的余地。 秦春嬌對這個男人,是毫無辦法的,她所有的心智到了他面前都會化簡為零。她嬌喘、呻吟,伸出了藕節(jié)也似的雙臂,摟住了他的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方才松開了糾纏的肢體。 秦春嬌輕輕撫摸著男人汗?jié)竦哪槪行┢v的淺笑著:“還生氣不?” 易峋看著那白皙的皮膚上,到處是他揉搓過的痕跡,生出了幾分愧疚:“我把你弄疼了?” 秦春嬌搖了搖頭,將自己偎在了他懷里,說道:“沒有提前跟你說,是我不好。蘇大少爺是相府的長子長孫,相府對他看重的很,也不會容他胡來。我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也從來沒喜歡過他。” 易峋眸色暗淡:“他生的俊俏,身份也高,你真的沒有動過心?” 秦春嬌甜甜一笑,柔聲道:“那些男人再怎么好,跟我都沒有干系,我心里只有峋哥哥你啊。我早就說過,長大了給你當媳婦,怎么還能去喜歡別的男人呢?” “那你……” “我去找相府的人,只是想著他們識貨,茶油賣給他們能賣個好價錢,強勝過當尋常油賤賣給貨行。我只想跟他們做生意,他們宅子里的破事,我是懶得理會的。” 易峋深深的內疚起來,比起她的用心,他的揣測和懷疑簡直是無聊。 他沙啞著嗓音道:“抱歉,我不該這樣疑心你,我只是……”話沒說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別的事情不至于讓他輕易就喪失了判斷。唯獨只有她,只想想到或許她心中有別人,或許會失去她,他就再也無法冷靜了。 秦春嬌,幾乎左右著他的喜怒哀樂。 秦春嬌柔媚的笑著,將自己的唇主動貼了上去:“吃醋的峋哥,我也很喜歡。” 易峋對她的強烈渴望,讓她戰(zhàn)栗卻也讓她深深的滿足著。 第85章 李氏回到了相府后院,借故將云雀喊了出來。 云雀今年大約十七,是她的小姑子,在老夫人房里服侍也有三四年了。她生著一張鵝蛋臉,臉頰上微微有幾點麻子,一雙眼睛倒是水靈靈的,雖不及秦春嬌那般嬌媚艷麗,倒也生的俏麗可愛。 她心情似是有些煩悶,對著自己嫂子,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嫂子急急叫我出來什么事?老太太眼瞅著就要醒了,我得緊趕著去服侍。” 李氏先不說那事,倒是問道:“這是怎么了,虎著個臉?” 云雀咬牙道:“還不是今兒午飯之前,大夫人過來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說話陰不陰陽不陽的,左來右去想找我的麻煩,她真當這府邸以后就是她當家了!蕓香jiejie被她作弄出去了,稀罕我有幾斤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