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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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二也臉紅脖子粗了,罵道:“你個傻玩意兒,一輩子活該受窮的貨,我憑啥帶著你?!你家祖墳沒長那根草,就老實待著去吧!我老實告訴你,別說你這便宜侄兒了,就是我親兒子女婿,也休想分我一個子兒!” 秦老二最是一錢大如天,一毛不拔鐵公雞的性子,別人要分他錢比挖他心還難受。那藏寶圖是易峋的,他還盤算著找到了怎么獨吞,更別說劉二牛這外人了。 劉二牛已經(jīng)喝懵了,腦子里只想著這秦老二沒兒子啊,扛不住燒刀子的作性,趴在桌上打起了鼾。 秦老二罵了一句,一搖酒瓶子居然已經(jīng)空了,就連聲的叫劉氏。 劉氏提了那壺高粱出來,說道:“這是二牛拿來的高粱,就喝這個吧。”說著,就給秦老二滿上了。 秦老二喝了一口,只覺得這酒跟平常似乎不大一樣,便踹了劉二牛一腳:“媽的,來孝敬你老子,還拿這種雜味兒的破貨來!”說著,倒也不太在乎,喝了起來。 他又吃了幾口菜,便覺得肚子里疼起來。起初還只當(dāng)是豆子吃多了,但漸漸就不對勁兒了,整條腸子仿佛扭在一起被死命扯拽一般,一忽兒又像有刀鋸在割著切著,小肚子里像火燒一樣的guntang。 秦老二大聲叫喊著,滾在了地下,抱著肚子,滿地打滾。 劉氏站在一邊,淡淡的看著,滿臉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將要死去的野狗。地上打滾的男人,讓她覺得惡心厭惡,卻又有著說不出的痛快! 秦老二也猜了出來,他滿頭大汗,指著劉氏,罵道:“你這個很毒娘們兒,竟然敢謀害親夫!老子一定要剝了你的皮,叫官府拿你去千刀萬剮。” 劉氏笑著,先是淺笑,接著漸漸笑出聲來,落后竟然笑的幾乎要抹淚。 謀害親夫,按律是要千刀萬剮,但那又如何?! 劉氏抹著眼睛,嘴角掛著詭異的笑,走到秦老二跟前,朝著他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下去! 這個男人不是很厲害么,很得意么,不是折磨她母女兩個半輩子,耀武揚威了半輩子么,怎么現(xiàn)在也跟豬狗一樣,躺在地下打滾哼哼? 哦,不對,狗能看家,豬能吃rou,秦老二有啥用?他是連豬狗都不如! 秦老二也醒悟過來,這女人真是逼急了,她現(xiàn)下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他可不想死,北山上的財寶,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還等著他去享受。 他哀嚎著,強忍著劇痛,抱著劉氏的腳,苦苦哀求著:“娘子,娘子,我錯了。你救我一救,我再也不打你了。看在春嬌的份上,你救我一命……” 劉氏滿臉冷厲,咬牙切齒道:“你還敢跟我提春嬌?!你打罵我們的時候,咋沒想到我是你娘子?!你賣春嬌的時候,咋沒想到她是你閨女?!”說著,她忽然又一臉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哦,我弄錯了。在你眼里,妻子女兒就是連牲口都不如的東西。” 說完,她又狠狠一腳跺在秦老二腹部。 秦老二嚎叫著,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他滿地亂滾,只想逃離劉氏的腳。這個被他打了一輩子的女人,這會兒就像羅剎一般的可怖。他從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落在她手中。 秦老二那暴戾昏聵的心底,也生出了一絲悔恨,兔子急了也會咬人,老話是一點沒錯。 但這會兒的悔悟,是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本來就喝了很多酒,斷腸草又被泡了兩天,酒催藥性發(fā)作的極快。 只片刻的功夫,秦老二口吐白沫,雙目圓睜的到陰曹地府里去發(fā)橫財了。 第62章 劉氏看著秦老二不動了,上前又踢了他一腳,見他總不動彈,便試了試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胸口,果然氣息全無,心也不跳了,方才肯信這廝是死透了。 她忽然覺得有些手軟,閉了閉眼睛,穩(wěn)了一下心神,看了劉二牛一眼。劉二牛爛醉如泥,從桌上滑到了地下,撅著屁股,像一堆爛泥一般的打著鼾。 劉氏擰了一下腿,將滿臉笑意斂了下去,走到門邊將門一推,一張臉慘白的向外叫喊道:“來人吶,我當(dāng)家的被人害死了!”這聲音,驚慌失措,讓人聽不出半分假來。 這時候正是晌午頭,秦家房子外頭不遠(yuǎn)處有一株大槐樹,幾個村人正聚在那里吃飯。 一聽到這喊聲,各自丟下碗奔了過來。 眾人跑到秦家房外,一起問道:“秦家娘子,出啥事了?” 劉氏滿臉雪白,慌張驚恐,兩只眼圈也是紅的,聲音嘶啞道:“我當(dāng)家的跟人吃酒,忽然喊肚子疼,我正說要去找大夫,他就吐了幾口白沫不動了。想是,想是叫人害了。” 那些村人頓時吃了一驚,就有兩個膽大的,踏進屋中,果然見秦老二躺在地下,滿臉的白沫子,兩只眼睛暴突出來,滿是血絲,兩手十指如鉤子一般的撕扯抓撓著自己的衣裳。 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橫死的。 那些村人便都亂起來,有的張羅著去喊里正,就有兩個青年漢子將那劉二牛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一記老拳將他揍醒。 劉二牛正在黃粱美夢,忽然一拳被人打了出來。他睜著惺忪醉眼,看著一群圍著他的大漢,各自一臉的不善,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還剩的半分醉意也都飛到九霄云外了。 土塘村里正王根鎖正在家里吃他婆娘做的手搟面,就聽院里炸雷也似的一聲:“根鎖叔,不好了,秦老二被人毒殺了!” 這王根鎖差點把面條吃進鼻子里,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下也來不及去管,他豁的起身問道:“咋回事?!” 來人跑的大喘粗氣:“秦老二跟人吃酒,死在家里,秦家娘子慌沒神兒了。您快去瞧瞧吧!” 王根鎖嚇了一跳,將嘴一抹,跟那人匆匆往秦家跑去。 一路小跑到秦家,秦家的黃土房子早已被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村人議論紛紛,指指戳戳。 王根鎖硬撥開人群,走到里頭。 劉氏坐在門檻上,一頭靠著門柱,一手抹著臉上的淚,滿臉悲愴,早已哭啞了嗓子。一旁,村里兩個平日里和劉氏交好的婦人,一左一右的勸慰著。 王根鎖正了正褲帶子,走上前去,問道:“秦家娘子,這是咋回事?秦老二咋就死了?” 劉氏一見了他,兩只紅了的眼圈里再度滴下淚來,嗓音嘶啞的說道:“里正,您說說,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當(dāng)家的今天跟人在家吃酒,我在廚房燒菜,就聽見他在外頭喊肚子疼。我出來一瞧,就看見他躺在地下打滾,問他話,疼的說不出來。我慌了,要去喊大夫,誰知他吐了兩口沫子,就不動了。”說著,又聲嘶力竭道:“我們兩口子一輩子也沒個兒子,只有個女兒也不在身邊了。如今我當(dāng)家的也死了,以后可叫我咋活?!” 圍觀的一眾村人,平日里也多少曉得些他家的事兒,對這劉氏很有幾分同情。秦老二雖不是個東西,但這個年頭,尋常人觀念里,到底算是個當(dāng)家的男人,如今他竟然橫死了,這劉氏往后還不知要怎么辦,都唉聲嘆氣的感慨。幾個婦人,看劉氏哭的凄厲,也物傷其類,跟著抹起淚來。 王根鎖聽了劉氏所說,又進屋看了秦老二的死狀。有了些歲數(shù)的人,又是一村里正,一看那樣子就曉得是毒發(fā)身亡。他見果然是出了人命官司,頓時太陽xue上一陣跳疼。 當(dāng)下,他寬慰了劉氏幾句:“秦家娘子,人已去了,還是想開些為好。”說著,正想派人去城里報官,忽然一眼瞥見一邊捆著的劉二牛,便問道:“這人是誰?不像咱們村的。” 劉氏哭的沒了力氣,就有人替她回道:“這人叫劉二牛,是左近一個二流子,今天和秦老二吃酒的人就是他。” 王根鎖頓時皺了眉頭,這事兒怕還有些麻煩。 劉二牛之前還如墜五里霧中,這會兒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剛才還跟他一起喝酒吹牛的秦老二,此刻已經(jīng)橫尸在地,劉氏在一邊哭成淚人,土塘村的人都滿臉怒意的看著他。 他打了個激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事。他就說,這婆娘咋突然這么好心,竟然叫他來家吃酒!她早想謀殺親夫了,如今還想拿自己當(dāng)替死鬼!這婆娘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劉二牛頓時啞著喉嚨嚎叫起來:“里正大爺,您可得聽我一句,我和秦二叔好的跟親叔侄一樣,咋會毒他?!都是這婆娘,一定是她殺的!菜是她燒的,二叔一定是吃了她做的菜才中了毒!”這話才落地,就有人罵道:“你這話就是放屁,秦家嬸子做菜下毒,那你咋沒毒死?!” 劉二牛沒彎過來勁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村里出了人命官司,這可不是隨意就能摁下去的。雖說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但是一個村民被人毒殺,這么多眼睛瞧著,處置不當(dāng)那王根鎖這里正的位置往后也不好做了。 于是,王根鎖吩咐人將劉二牛關(guān)押在村子的祠堂里,派了幾個村子里的年輕力壯的青年人把他牢牢看住,又讓自己渾家勸著劉氏,他自己帶了兩個人到河間縣去報官。 因秦家房子死了人,要等著縣里官差來看,不便留人。王根鎖的媳婦便把劉氏讓到了自己家,還勸她:“人死不能復(fù)生,劉娘子你還是想開些為好。” 劉氏滿面木然,一句話沒說。 她只想笑,但不能笑,只好繃著臉。方才那一場大哭,倒不是做戲,她只是在哭她自己,哭她被秦老二毀掉的一輩子。 王家娘子又問道:“劉娘子啊,你家老二沒了,往后你可咋辦?我聽說你不是還有個閨女,她是不是嫁人了,你不如投奔她去?”秦家有個女兒,但不帶在身邊,秦家兩口子也不怎么提她,村里人還當(dāng)她已經(jīng)嫁人了。雖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但親娘真沒人能管了,多數(shù)的女婿家還是肯管口飯吃的。 劉氏扯了扯自己的裙褶,沒有說話。如果真的能平安無事,她也只打算自己熬著,橫豎這些年都過來了,如今秦老二死了日子該更好過才是。 至于春嬌,她沒臉見她。 過了一個多時辰,王根鎖帶著縣里的人回到了土塘村。 縣衙里聽說土塘村出了毒殺的人命官司的,也很看重,派了差役和仵作前來。 一眾差役進了秦家的房子,四處搜查了一番。 仵作驗看了秦老二的尸體,確認(rèn)是毒發(fā)身亡。 這會兒,劉氏和劉二牛也到了。 差役班頭聽了劉氏的言語,得知秦老二是吃酒中毒,便將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酒菜上,令仵作以銀針驗毒。 仵作拿銀針挨個試過,那針毫無變色。 差役班頭便皺了眉頭,仵作卻道:“班頭莫急。”說著,將那酒瓶子端起湊到鼻尖一聞,并無什么特別氣味,遂又倒了些出來,見酒水里果然有些細(xì)碎的草葉,便說道:“班頭,此人腸穿肚爛,想是中了斷腸草的毒。這酒中有斷腸草的碎葉,死者便是飲用此酒方才身亡。” 差役班頭便問道:“這酒是何人購來?” 劉氏便回道:“大人,這酒是劉二牛帶來給我男人吃的。” 劉二牛聽的已經(jīng)呆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好好帶來的酒怎么會有斷腸草,還將秦老二毒死了。 他倒不算蠢笨,曉得自己再不說話,就要被人當(dāng)了替罪羊了,連忙張口向那差役班頭嚎叫:“大人,這酒是小的帶來的不錯。但小的和秦二叔一起吃酒,如果酒里有毒,小的豈不是也要毒死?” 差役班頭倒是個老成只之人,他辦案眾多,經(jīng)驗豐富,看了那劉氏一眼,見她雖形容憔悴,又有了些年紀(jì),卻秀色難掩,適才又聽那些村民說起,秦老二平日里慣打老婆,不由眉頭微皺,只覺得這案子怕不簡單。 當(dāng)即,他也不多說什么,只是發(fā)話將劉二牛、劉氏連同一干證物一同帶回衙門。 劉二牛還在咧嘴大喊冤枉,卻被不耐煩的差役堵住了嘴。 劉氏面色淡淡,沒說什么,略收拾了兩件衣裳,便跟了去。 土塘村人看著都嘀咕,這把劉二牛抓了也就是了,咋連劉娘子也抓呢?有些人就琢磨出味兒來:這官差老爺,是疑心劉娘子呢! 易峋和秦春嬌坐車到土塘村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候了。 易峋的意思,晚飯灌醉秦老二,晚上趁著天黑容易動手。 到了土塘村,秦春嬌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她已經(jīng)幾年沒有見過娘了,娘就在這個村子里呢! 進了村子,易峋見著路邊有幾個坐著閑話的老人,便上前問道:“老丈,請問秦家怎么走?” 那幾個人聽他提起秦老二,不由臉上一陣怪異的神色,就有人問道:“你們是他啥人,問他家干啥?” 易峋面色淡淡,說道:“我是他女婿,聽聞?wù)扇思野岬搅诉@里,來探望的。” 那幾個人更是一臉驚異,秦家在土塘村也住了兩年,可從沒聽說他有這么個女婿,再看他身側(cè)站著的俏麗女子,更是一臉驚艷。雖然是模糊聽說秦老二好像有個閨女,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有,還生的這么俊俏! 但這事兒也怪,既然是女兒女婿,咋兩年都沒上門走動,連老丈人家搬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秦家多怪事,才死了人,又冒出來一對女兒女婿,還是別沾惹了,免得惹上啥禍! 這幾人都一個心思,沒搭理易峋和秦春嬌,驚各自起身散了。 易峋和秦春嬌有些詫異,正面面相覷之時,倒是有個好事的,走出十好幾步,回身遠(yuǎn)遠(yuǎn)的說道:“秦老二中毒死了,他渾家劉氏被河間縣縣衙拿去了,他家如今可沒人。你們真是他們閨女女婿,還是趕緊上河間縣去尋人情吧!” 秦春嬌聽了這話,簡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又像晴天霹靂。她怕了恨了十多年的父親,居然就這么干脆的死掉了,而她母親還被抓去了。 這事態(tài)發(fā)展,實在出人意料。 易峋也是驚訝不已,他印象里的劉氏一向是溫和而沉默的,面對秦老二的苛待,她逆來順受,把秦春嬌護在身后,自己硬接著秦老二的拳頭。 他甚至覺得,這個婦人大概根本沒有脾氣。 這件事,當(dāng)真會是她做的么? 易峋只在心里略想了想,便看向了秦春嬌,他擔(dān)心的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