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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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嬌還記得,她爹秦老二曾提起,以前村子里來了山賊打劫,官府不及來救,是易父出面打跑的。因而,易家雖是外來戶,在村中的地位卻是不低。易峋自小到大,也沒少為了她跟村中的孩子打架。她雖然沒有兄弟,卻也沒人敢輕易欺負(fù)。 她低頭想著些舊日里的事情,易峋已將鑰匙找出,走到她跟前遞了上來。 秦春嬌抬頭,卻見一串銅環(huán)上穿著兩把黃銅鑰匙,一把大些一把小些。 只聽易峋說道:“大的那把是后頭庫房的,小的是我屋中這口箱子上的。咱們家的銀錢,平日都在這箱子里鎖著。若要用錢,從箱子里取就是了?!?/br> 秦春嬌有些動(dòng)容,糧食倒也罷了,收錢的地方也告訴了她,易峋就這樣信任她么? 她起身接過鑰匙,兩手并攏放在身前,一字一句道:“大少爺這般信我,我一定把家管好?!?/br> 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女人,易峋忽然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炮燥焦灼,兩人之間似乎被蒙著一層漿糊,膠滯不化。她躲著他,一口一聲的叫著大少爺,仿佛提醒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柔順的底下,是固執(zhí)不馴,更是將他排拒在外。她依然看不上他。 沖動(dòng)之下,易峋忽然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推倒在了炕上,欺身壓了上去,將她緊摟桎梏在了懷中。 秦春嬌驚惶無措,微微掙扎了一下,環(huán)住她的雙臂卻如鐵一般的堅(jiān)硬,她深刻的感受到了男人的力氣。 易峋緊緊的抱著她,似乎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quán),看著那張白皙的臉龐上,漸漸浮起了一抹紅暈,明亮的水眸里漾著,嫵媚艷麗。 他瞇細(xì)了眼眸,在她耳畔問道:“秦春嬌,我買你回來,是干什么的?” 男人暗啞的聲音,一下下的敲擊在耳膜上,臉側(cè)的皮膚被他的吐息灼的燙熱,秦春嬌只覺得心跳一陣陣的加速,呼吸也漸漸重了起來。 她不是不懂男女之事,十四歲那年的七夕,她和易峋一道去集市上看燈會(huì)?;貋淼纳铰飞希肋叺碾s樹林子里,碰見了一對(duì)交疊在一起的男女。那夜月光暗淡,樹影稀疏之下,看不清那兩人的樣子,但那絞纏在一起的身姿,男人粗重的喘息,女子似痛苦又似快樂的呻吟聲,重重的刺激了她。那一夜,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竟然可以如此親近的接觸,可以有這樣的關(guān)系。 自從撞見那一幕之后,易峋在她眼中就和別的村中少年變得不一樣了。而易峋看她的時(shí)候,也總是帶上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進(jìn)了相府之后,見多了各種男女之間的污糟事。大公子的莫名糾纏,府中有權(quán)柄的管事的sao擾,她沒有答應(yīng)他們?nèi)魏我粋€(gè)。就算是大公子,她也不愿意,哪怕她是死賣給了相府的。 但如果是易峋呢? 她賣給了易峋,道理上說,她的一切都是易峋的。易峋無論想做什么,其實(shí)都是可以的。 如果是易峋的話……是易峋的話,她心里是愿意的。并不是因?yàn)椋u給了他。 但是,他心底里又是怎么想的? 她垂下眼眸,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被他扼住了下巴,硬抬了起來。 “我不知道……” 她說著,眼眸里閃爍著水一樣的光澤。 明媚漂亮的眸子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易峋只覺得心里有什么在突突的動(dòng)著,他開口,嗓音越發(fā)的低沉了:“叫我峋哥,還像以前那樣叫我。” 紅嫩的菱唇抿了抿,像受了什么蠱惑似的輕輕開啟:“峋哥……” 軟糯的一聲,觸在了易峋的心頭,讓他心底里的一塊地方酥軟了。 他環(huán)抱著她,擁有著她,將頭俯了下去。 易嶟牽了騾子,引著林香蓮出了院子。 林香蓮跟在易嶟身后,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太陽已升了上來,稀薄的日光灑在冬末的村間道路上。 林香蓮低著頭,小心的辨認(rèn)著腳下的道路。她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男子,輕咬了一下嘴唇,向前跑了兩步,低聲問道:“嶟哥哥,春嬌jiejie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易嶟沒有多想,頭也沒回的說道:“就昨天?!?/br> 林香蓮低著頭,細(xì)聲細(xì)氣的問道:“春嬌jiejie不是去相府給相爺當(dāng)通房了么?怎么就回來了?” 易嶟步履微頓,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林香蓮又說道:“春嬌jiejie走了三年,這突然就回來了,是回來探親的么?那想必,想必她在相府里是出人頭地了。” 易嶟心里有些煩躁,說道:“突然說起這個(gè)做什么?林嬸兒病著,一人在家,你快些回去。我去上河村請大夫,待會(huì)兒就直接去你家門上?!闭f著,他翻身騎上騾子,向村口奔去。 林香蓮看著易嶟的身影漸漸沒入在晨間的薄霧之中,出了一會(huì)兒神,方才折道往家里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哦~ 第9章 林家住在村子西頭,一株大槐樹底下。 冬末,槐樹上尚未長出新芽,粗黑光禿的枝干映在藍(lán)天下面,沒有一絲生氣。林家的茅草屋,就在這樹下頭,兩間黃土泥胚房,門前圍著一圈極矮的籬笆。 林香蓮?fù)崎_門,屋里并不怎么暖和,易家兄弟年前送了一些柴火過來,到底不大濟(jì)事。 屋子里黑洞洞的,泥土的地面,除了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桌子,并兩張條凳,再也沒別的什么家具了。 她走進(jìn)房中,輕輕道了一聲:“娘,我回來了?!?/br> 屋內(nèi)沒有回音,她只當(dāng)母親又睡下了,打起了西邊屋子的門簾,走了進(jìn)去。 屋中擺著一張破木頭床,一婦人頭上纏著布巾,身上蓋著一床舊棉被,靠在床上,正看著窗子發(fā)呆。 這婦人三十五六的年紀(jì),生得眉清目秀,面上皮色白凈,微有病容。 林香蓮將那籃子在桌上放了,走上前來,在床畔坐了,握著她母親的手,淺笑道:“還當(dāng)娘睡了呢,怎么不應(yīng)聲呢?” 林母回過神來,看了她女兒一眼,淡淡問道:“去過了?” 林香蓮說道:“去過了,易家答應(yīng)幫忙,嶟哥哥去隔壁村子請大夫去了?!?/br> 林母瞄了女兒一眼,狹長的眸子里微有光芒閃過,她問道:“出了什么事么?” 林香蓮低頭不語,停了一會(huì)兒才輕輕說道:“春嬌jiejie回來了?!?/br> 林母默然,半晌哼笑了一聲,說道:“她不是進(jìn)城享福去了么?怎么又回來了?”說著,想了一會(huì)兒又問道:“他們秦家的房子賣了,她回來能去哪里?”言至此次,她兩眼忽然精光一閃,緊盯著自己女兒,問道:“難道是在易家?” 林香蓮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去的時(shí)候,正巧碰見他們在吃早飯。桌上一盤炸饅頭片,峋哥哥和嶟哥哥都不會(huì)做這樣的東西,必定是春嬌jiejie做的。也就是說,她昨夜是住在他們家了?!?/br> 林母只覺得太陽xue上有些跳疼,閉上了眼睛養(yǎng)神,想了一會(huì)兒,說道:“她肯定是被相府?dāng)f出來了?!?/br> 林香蓮睜大了眼睛:“娘怎么知道的?” 林母看了她一眼,沒有血色的唇角一勾:“相府是什么樣的人家,怎么會(huì)容府里的女眷獨(dú)自出門,還住在男人家里?我記得,這丫頭當(dāng)初是死賣給相府的,現(xiàn)在出來了,想必是又賣出來的?!?/br> 林香蓮面色有些白,失聲道:“聽說昨兒峋哥哥進(jìn)了一趟城,是他把春嬌jiejie買回來的。那……那她是易家的人了……”說到此處,她忽然醒悟了什么,頓時(shí)噤了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林母眼眸里流過一絲冷光,她說道:“你也不用怕什么,硬說起來,她現(xiàn)在其實(shí)只是易家的奴婢,什么也算不上的。易家兄弟戴著孝,要過了明年才能娶親,還有一年的時(shí)間,有的是余地?!?/br> 林香蓮低著頭不說話,她對(duì)自己沒有半點(diǎn)信心,從小她就爭不過秦春嬌。只要有秦春嬌在,那易家兄弟的目光都必然是落在她身上的。 同是村里的姑娘,秦春嬌大她一歲,差不多都是一起長大的。 村里人都夸秦春嬌是下河村里最水靈的姑娘,她大方漂亮又溫柔體貼,易家兄弟兩個(gè)都喜歡跟她在一起。在秦春嬌面前,自己總覺得抬不起頭來。 她總跟著秦春嬌,并不是有多喜歡她,而是跟著她就能和易峋一起玩了。 她喜歡易峋,在少女春意萌動(dòng)的時(shí)候就喜歡了。易峋平常雖然寡言少語,但卻比村里別的少年更加沉穩(wěn)可靠。自打那次他從欺負(fù)她的人手里將她揪出,她就時(shí)常躲在一旁悄悄的看著他,等回過神來時(shí),已然是情根深種。 林香蓮以前倒也不敢奢望什么,易峋眼里只有秦春嬌,她看得清楚明白。然而有一天,秦春嬌進(jìn)城去了。村人都說她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母親卻說她是去給人當(dāng)妾了,那是下賤的玩意兒。 她聽不明白,卻知道自己的機(jī)會(huì)來了。 足足三年的時(shí)間,她蹉跎著自己的年華,陪在易峋身邊,想著總有一天能打動(dòng)他,能讓他忘了秦春嬌。 然而,她竟然回來了? 她不是進(jìn)城去過好日子了嗎?!為什么要回來!易峋,甚至還把她買了回來! 想到方才在易家的情形,她只覺得頹喪與潰敗。易家兄弟兩個(gè),還是那么喜歡護(hù)著她,似乎與三年前沒有一點(diǎn)改變。易峋為了替秦春嬌撐腰,甚至還給了自己一個(gè)不軟不硬的釘子。 他喜歡?只要是她做的,怕是沒什么他不喜歡的! 然而自己又能怎么樣呢?她從來,就爭不過秦春嬌。 林香蓮有些垂頭喪氣,低頭說道:“娘,峋哥哥能花錢將她買回來,心里必定還是看重她的。我……我不行的……我爭不過她?!?/br> 林母看著女兒,滿眼愛憐,干枯沒有血色的唇微微一咧:“我女兒生得又不比別人差,為什么要這樣看輕自己?男人一時(shí)賭氣,那是有的,心里卻未必真的還戀著她。易峋買她回來,大概只是想出一口惡氣,把她當(dāng)奴婢丫頭使喚的?!?/br> 林香蓮聽了母親的話,略微高興了些,但想起剛才,又垂下了頭,說道:“娘,你是沒瞧見,峋哥哥護(hù)著她的樣子?!?/br> 林母臉色微冷,忽然咳嗽了起來,林香蓮慌忙倒了一杯水來,喂她吃了幾口,又替她捶背。 林母喘了幾口氣,說道:“從你們小時(shí)候,我看那丫頭就不是個(gè)好面相。她在家時(shí),方她爹娘。好容易走了,這回來了又來方你。真是個(gè)煞星,她住在易家,早晚把那哥倆也害死!” 林香蓮不說話,低著頭默默替她母親捶背。 林母忽然笑了,自言自語道:“她進(jìn)城三年了,當(dāng)初說是賣給人家當(dāng)通房的,這些年難保干凈?!?/br> 母女兩個(gè)說了會(huì)兒話,就聽門外有騾子的噴鼻聲與馬蹄聲響。 林香蓮迎出門外,果然見易嶟正將騾子拴在槐樹上,一旁跟著一名穿著粗布棉衣的老者。 那老者大約已是五旬開外的年紀(jì)了,留著一把山羊胡須,足上登著一雙半新不舊的黑布靴子,肩上一只口袋,精神矍鑠,料想就是易嶟自上河村請來的大夫了。 林香蓮走上前去,向易嶟道了一聲:“嶟哥哥?!?/br> 易嶟將騾子拴好,轉(zhuǎn)身說道:“這位是上河村的劉大夫,醫(yī)術(shù)很是不錯(cuò)?!?/br> 林香蓮向那劉大夫躬了躬身,道了一聲:“劉大夫?!?/br> 劉大夫?qū)⑥哿宿酆?,說道:“不必客套了,病人在何處?” 林香蓮便將兩人引進(jìn)了屋中,鄉(xiāng)下沒有那些內(nèi)外有別的講究,易嶟又算是林嬸兒看著長起來的,也都跟了進(jìn)去。 劉大夫進(jìn)到屋中,只見一婦人臥在床上,窗戶蒙的嚴(yán)實(shí),以至于這屋中也昏昏暗暗。 借著昏暗的光線,他見這婦人面色蠟白,唇上還干裂出幾道口子,只是兩道細(xì)彎眉斜入鬢里,一雙眼睛十分靈活,倒顯出了一絲秀麗。 林香蓮快步走到床畔,向林嬸兒輕輕說道:“娘,這是劉大夫?!?/br> 林嬸兒向大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說道:“勞煩大夫了。”說著,又向林香蓮說道:“請你嶟哥哥到外頭坐會(huì)兒?!?/br> 林香蓮答應(yīng)著,便請易嶟到堂上去坐。 易嶟不疑有他,便和林香蓮出去了。 鄉(xiāng)間沒有那么多講究,劉大夫又是有了年紀(jì)的人,也不避諱什么,走上前去,問道:“敢問這位嫂子,可是覺得哪里不好?” 林嬸兒原本血色全無的臉上,竟然泛出了一抹紅暈,她頓了頓,說道:“年間就覺得不大舒服,昨兒夜里發(fā)起了高熱,后半夜倒覺得清爽了些,還有些出下紅,想問大夫拿些藥吃。” 劉大夫心想,這算什么癥候?便說道:“也需得給嫂子看過了,方好對(duì)癥下藥。”言罷,就要上前為她把脈。 林嬸兒倒手縮在被子里,遲疑了半晌,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