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老婆大人有點(diǎn)暖、賺錢真的好難哦!、我有霸總光環(huán)[穿書]、當(dāng)處女座墜入愛河[娛樂圈]、錦繡農(nóng)門、北京鏡鑒記、清穿之技術(shù)宅太子
“無關(guān)緊要?”孝莊眼波微動,眼中的光束變得凌厲起來,“她覺得無關(guān)緊要,恰恰可以為咱們所用。” “格格的意思是?”蘇麻喇姑不解,回想著其其格最近送來的那些個消息,怎么想也覺得沒有要緊的,哪里能同眼前的大事相關(guān)聯(lián)呢? “咱們這宮里太沉悶了,好久都沒辦喜事了。”孝莊的話里有話,看著蘇麻喇姑,眼中的內(nèi)容十分復(fù)雜。 “辦喜事?”蘇麻喇姑一時未解。 “明兒早朝過后,你去把鰲拜請來。”孝莊將自己心中斟酌著的事情細(xì)細(xì)講給蘇麻喇姑聽。 蘇麻喇姑有些驚訝:“翠格格?要將翠格格指給他家?” “怎么?你覺得不妥?”孝莊盯著她問。 蘇麻喇姑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人還未開口,眼圈先紅了。 “我知道翠妞兒從小是你帶大的,你最疼她。可是那怎么辦啊?皇家的女孩子,哪一個不得為了皇家的利益出嫁。我姑姑孝端皇后的兩個女兒、哀家自己的三個親生閨女,不都遠(yuǎn)遠(yuǎn)地嫁到蒙古去了嗎?”孝莊緩緩說道,“翠妞兒生來命苦,生她的時候她的皇阿瑪正瘋了似的迷戀著烏云珠根本不知道有她。孩子長到那么大,也只是在她皇阿瑪大喪的時候才見到一面。親生額娘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一味地賢良,一味地安分守己,只過好自己的日子也從不敢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這宮里,就你疼她。” 蘇麻喇姑哽咽著:“以前是您說的,翠格格出身低,拴婚輪不著她。所以這么些年,奴才只是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讓她自由自在地活著。從來沒有提點(diǎn)過她,或者教她怎樣與人相處,以及那些與人周旋的本事。如今翠格格的心就像咱們科爾沁的天一樣純凈,她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嫁到那府上去?那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孝莊給蘇麻喇姑遞了條帕子:“你瞧瞧你,當(dāng)年我嫁阿圖的時候,你怎么勸我來著?” “奴才哪里能跟太皇太后比?”蘇麻傷心極了,“就沒別的辦法了嗎?非得嫁到他家?嫁給他家老幾?” “瞧你急得。哀家自己的親孫女,能不給她指個好人嗎?雖說是同鰲拜拴婚,但是這一次沒選他家的那幾個孩子。是想指給他弟弟家的訥爾杜。” “訥爾杜?”蘇麻一下子明白過來,前些日子鰲拜借機(jī)撤了索額圖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的職,讓自己的侄子訥爾杜補(bǔ)了上來,這樣一來這皇宮的侍衛(wèi)就全攥在他手里了。如今太皇太后讓先帝唯一一個活到成年的親生女兒,也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親jiejie、尊貴無比的長公主嫁給他,想來訥爾杜必定感恩,這樣一來,至少可以暫時攏住手握兵權(quán)的他。 “這樣公然拉攏訥爾杜,會不會反而讓鰲拜疑心,若是他不允又如何?”蘇麻仍然很是擔(dān)心。 “只是這樣當(dāng)然還不夠,別忘了,咱們手上還有一張牌。”孝莊笑了笑。 “是青闌格格?”蘇麻想起前幾日太皇太后壽誕之時,青闌格格曾經(jīng)借著敬酒同太皇太后私聊了一陣子。 “那丫頭跟哀家說,她看上了正白旗的費(fèi)揚(yáng)古。”孝莊說。 “哪個費(fèi)揚(yáng)古?是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蘇麻難以置信。 “就是他。”孝莊說,“要說,那孩子哀家瞅著也是不錯,人品長相跟他jiejie一個樣,都是沒得挑。如今在皇上身邊當(dāng)差也算體面,又有世襲的爵位,好歹也是先帝親封的端敬皇后的弟弟。” “那太皇太后是要給他們倆指婚?可是……”蘇麻搖了搖頭,“鑲黃旗與正白旗不合,那鰲拜與蘇克薩哈不一樣,當(dāng)年對先皇與端敬皇后的事情,蘇克薩哈是大力捧頌的,而鰲拜卻是極為反對的。他,怕是看不上費(fèi)揚(yáng)古,不會同意的。” 孝莊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自然,這樁婚事自然是不能成的。所以哀家要給青闌另外挑一個,挑一個門第高高的,這樣鰲拜就沒話了。” “太皇太后看中了誰?”蘇麻喇姑掰著手指頭從熟悉的親王、郡王、貝勒里開始一個個尋思起來,“這需要拴婚的,自然是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又得拉攏又得提防。細(xì)想下來,首先那安親王岳樂自不必說了,他是無需拴婚的。而康親王杰書有了當(dāng)年濟(jì)度的教訓(xùn)自是恪守本分,不會再有出格的事情。余下的簡親王德塞年紀(jì)太小,又加之是端敏格格的親弟弟,有端敏格格和皇太后這層關(guān)系,也是不用防的。顯親王富綬已經(jīng)娶了咱們博爾濟(jì)吉特家的格格,靖親王博果鐸的嫡福晉也是咱們博爾濟(jì)吉特氏。這兩位跟太皇太后、皇太后都聯(lián)著親,也可放心。余下的平郡王、承郡王、信郡王、溫郡王、惠郡王一向都是不怎么參政的。還有誰呢?” “別想了,是尼堪家的蘭布。”孝莊見蘇麻喇姑想了半天不由接口說道。 “蘭布?”蘇麻喇姑很是意外,“老莊親王家風(fēng)謹(jǐn)肅,上上下下都是忠肝義膽之人,莊親王尼堪更是以親王之勛戰(zhàn)死殺場,這樣的門第,絕不會虧待青闌格格。可是,那蘭布倒不似父祖那樣雄武,在這一輩兒當(dāng)中并不見突出,如今還只是貝勒,怕那鰲拜看不上吧。” “如今兒是貝勒,明兒就可以是郡王、親王。”孝莊已然換了寢衣掀開被子躺了下來,蘇麻喇姑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還有千言萬語,也該放下,因?yàn)樘侍竺嫔系纳裆咽制>耄乙坏┧胍胨耍筒荒苡幸欢↑c(diǎn)兒的打擾,否則這一夜便是再難睡著了。 坤寧宮中,皇后一人站在殿前遠(yuǎn)望,夜色闌珊中看到遠(yuǎn)處的殿閣中那一盞盞宮燈先后熄滅,仿佛一朵朵嬌艷凜冽的花朵在逐一凋敗。 雖然已經(jīng)初夏時分,但是這個晚上,對于赫舍里蕓芳來說寒徹心扉。 從小伴在身邊的桂嬤嬤走了,整個后宮的人仿佛都在嘲笑她。 這個皇后,既無能又窩囊。 而那個幾乎置她于絕境的人,此時正與她最愛的皇上在外把臂同游、雙宿雙棲,這怎能不讓她傷心欲絕。 “皇后娘娘,太晚了,還是回宮安歇吧。”身后響起柳笙兒的勸慰,她悄悄為皇后披上一件披風(fēng),“夜涼須得珍重。” 皇后轉(zhuǎn)過身,對她微微一笑:“如今,只有你還惦著我。” “能侍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福分。”柳笙兒一如往常的寡言淡定,但眸中的真摯讓人動容。 皇后沒有比此時此刻更喜歡她的這種個性了,也許這樣的人才更適合留在自己身邊,這樣的人才會既做了事,又不會帶來麻煩。 皇后意味深長地說:“我會記得你的。” 柳笙兒微微抬頭,對上皇后的鳳目,她有些意外,皇后今晚在她面前沒有自稱“本宮”,而是兩次都用了“我”。 也許,這不算什么,但是在柳笙兒聽到,卻覺得很是震撼。 師父說得果然不錯,別人的厄運(yùn)有的時候就是自己幸運(yùn)的開始。桂嬤嬤的下場固然可憐,但是從今天起,這坤寧宮里的奴才們便會以自己馬首是瞻,而皇后也會更加倚重自己。這樣看來,這場風(fēng)波中,至少自己是受益的。 這樣,就好。 第五十二章 肝膽相照萬事同 康熙六年四月,首輔索尼上奏折援引順治十四歲親政先例奏請康熙親政。 皇上將此奏折留中未批。 但很快便下旨加封索尼一等公,其五子心裕襲其伯位。 緊接著,宮中又傳出兩道慈旨,一是順治帝皇二女晉封恭愨長公主下嫁鰲拜之侄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訥爾杜,并加封訥爾杜為少傅。二是鰲拜之女瓜爾佳青闌指婚給貝勒蘭布,晉蘭布為敬謹(jǐn)郡王。 索尼府中,索尼宴請鰲拜、遏必隆、蘇克薩哈。四位輔臣聚在一處,席間氣氛格外凝重。 “索相到底是比咱們看得遠(yuǎn),這奏請皇上親政的折子往上一遞,爵位立即晉到了頂,著實(shí)讓我等羨慕。”蘇克薩哈品著杯中酒,萬分感慨、萬分羨慕。 “說來慚愧。”索尼長嘆一聲,“仿佛是真的老了,這些日子每每夜不能寐,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咱們哥兒四個當(dāng)年跪在先帝面前的樣子。先帝走的時候還不到二十四歲,那樣年輕,可是卻病得瘦骨嶙峋。說一句話也要顫顫巍巍地倒上好幾口氣兒……” 索尼眼中含淚,他從袖中掏出帕子擦拭著眼角,仿佛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 遏必隆與鰲拜兩相對視,各自飲盡杯中酒,也不接語。 唯有蘇克薩哈應(yīng)道:“是啊,當(dāng)初咱們就是看著先帝六歲登基,一步一步蹣跚著好不容易鏟除了多爾袞,闖了一關(guān)又一關(guān)才得以親政。沒承想……先帝去得太早了。” 索尼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輔說得不錯。咱們當(dāng)年陪著先帝一步一步走過來,又蒙先帝信任,在病榻前托孤。如今殫精竭慮地小心經(jīng)營了這么些年,當(dāng)今皇上也終于到了可以親政的時候了,咱們身上千鈞的重?fù)?dān)終于可以放下歇一歇了。” “歇?”鰲拜對上索尼的眼睛,“索公可是覺得累了?還是想急流勇退?鰲某可是覺得此時正是我們要建功立業(yè)再圖大治的時候,如今局勢看似平靜,可實(shí)則波瀾迭涌啊。南方的殘明一天沒有清除,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還有三藩,如今已然尾大不掉,每年的補(bǔ)給和軍費(fèi)開支壓得朝廷喘不過氣來。海上的防務(wù)、朝鮮的態(tài)度……再加上北邊的俄羅斯,這些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弄個不好便是驚天動地。這么個大攤子,咱們?yōu)槿顺甲拥模趺茨芤还赡X兒地甩給主子自己去圖清閑?” 這番話說完,鰲拜便將目光炯炯地盯著索尼,蘇克薩哈清了清嗓子。 “怎么?你有話要說?那你盡管說,不必假裝嗓子眼里塞了雞毛。”鰲拜掃了一眼蘇克薩哈,十分不屑。 “鰲公說話不必夾槍帶棒,咱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每一個都是從刀光劍影里滾過的,誰身上沒有傷?誰沒領(lǐng)過赫赫的戰(zhàn)功?誰又是貪生怕死推卸責(zé)任一心只想躲輕閑的?”蘇克薩哈顯得十分激動,“你剛剛說話的意思,是說索相這次遞折子請皇上親政是想見好就收想推脫責(zé)任?這簡直就是污蔑。你是自己想攬權(quán)不放,不想在高位上下來,哪里是什么替政務(wù)cao勞,以前只以為你在戰(zhàn)場上有一手,沒想到現(xiàn)在你的口才也一流。” “啪!”鰲拜將酒杯重重摔在桌上,酒水立即四濺:“你別給臉不要臉。” “要說給臉不要臉的,我們這里倒還真是有一位。”蘇克薩哈冷笑一聲,“也不想想太皇太后為什么將長公主下嫁到你家?又把你們家的格格指給蘭布?主子給了你天大的臉面,讓你自己感恩知趣,趕緊放開手,不要再霸著那個位子不放了。你可倒好,放著這么大的臉面不要,非得自己找不自在,還連累我們幾個壞了名聲。” “啪!”這一次,酒杯與面前的碗碟都摔得粉碎,鰲拜抄起一個酒壺重重朝蘇克薩哈摔了過去,說也奇怪蘇克薩哈躲也不躲,一壺酒整個灑在他的袍子上,酒水滴滴答答地順著衣襟流了一身,而壺身的碎片正好擦著左臉飛了過去,留下一道血印子。 索尼萬分震驚,站起來還未說話便是一陣猛咳,而一直未語的遏必隆此時用盡全力抱著鰲拜的腰,嘴里說道:“索相,蘇輔,千萬莫怪,鰲少保是喝多了,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明兒他醒過來一定給兩位賠罪!” “誰喝多了?誰要你來充好人?”鰲拜發(fā)起火來,力氣和聲音都大得嚇人,他咆哮著,仿佛要沖過去追打蘇克薩哈。 然后,他突然覺得遏必隆在自己的腰上輕輕掐了一下,那力道不大不小,剛好讓他感覺到,但是又不會覺得疼。 這是一種提醒,提醒什么? 鰲拜微一愣神,已然被遏必隆拉著退了出去。 一面走,遏必隆還不忘說道:“告辭,告辭,得罪了!” 直到出了索尼府門,兩個人各自上馬,并駕而行,鰲拜才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干嗎拉我?” 遏必隆冷冷說道:“你想成全蘇克薩哈,讓他重新得到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信任,在索尼之后名副其實(shí)地當(dāng)起‘次輔’來?” “當(dāng)然不想了,你知道我最嫉恨的就是他到處說當(dāng)年先帝宣布輔臣時的位次他在我之前。你為什么這樣問?”鰲拜不解。 “早跟你說過,宮里宮外處處都有太皇太后的眼線,今日索尼宴請你我和蘇克薩哈,咱們席間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每個人的主張是什么,太皇太后馬上就會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再打傷了蘇克薩哈,讓他帶著傷出現(xiàn)在朝堂上,人們會怎么說?”遏必隆的聲音很低沉,但是足以讓鰲拜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會說,蘇克薩哈苦口婆心勸說我等放權(quán)、歸政皇上,可是你鰲拜卻死抓著權(quán)柄不放,還因此將蘇克薩哈打傷。” 鰲拜瞪大眼睛,吹著胡子:“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遏必隆意味深長地盯著鰲拜,“除非你想讓世人都知道你有狼子野心,你想謀反。否則,你不可能不在乎。” 鰲拜沉默了。 他從未想過謀反奪權(quán),他一丁點(diǎn)兒這樣的想法都沒有。他想做的只是能夠在政事上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做一些在他看來有利于穩(wěn)固江山、讓八旗子弟生活更加安樂富足的事情,而在這中間他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干擾,哪怕是皇上,僅此而已。 “老兄。今晚,咱們也該遞折子了。”遏必隆面上的情緒很是復(fù)雜,說不清是不甘還是惆悵,但是轉(zhuǎn)而便成為堅定,“你不必?fù)?dān)心。如今親政不過只是一個形式。你已經(jīng)在棋盤上布好了局還怕什么呢?六部諸衙門,你讓鑲白旗滿洲都統(tǒng)阿思哈任吏部尚書,主管官員升降的同時又把鑲白旗牢牢抓在手里;讓輔國公內(nèi)大臣班布爾善為內(nèi)秘書院大學(xué)士,統(tǒng)馭滿漢文官;將正紅旗都統(tǒng)噶褚哈授為兵部尚書;正白旗副都統(tǒng)瑪邇賽為工部尚書;鑲黃旗副都統(tǒng)泰壁圖為吏部右侍郎,邁音達(dá)為兵部右侍郎。而你的子侄親信等皆已進(jìn)入內(nèi)三院和各部要職。你弟弟穆里瑪封靖西將軍盤踞京津要沖,而訥爾杜又主管禁宮防衛(wèi),可隨時調(diào)動京城兵馬。如此,你還怕什么? “我?”遏必隆的一席話讓鰲拜十分意外。 “擁有眼下這樣的局勢,不是你想做什么或是不想做什么就能隨意的了的。你的那些跟隨者,他們對你有著這樣、那樣的要求和期望,你不可能不顧及他們。但是,也不能因?yàn)樗麄兌允ё约骸!倍舯芈∧抗庵新冻錾儆械墓鉂桑鞘请[藏多時的睿智與明朗。他說:“審時度勢,是做霍光還是做周公,究竟還是要看上面的主子。但是少不得咱們做臣子的,要先拿些誠意出來,才不致于來日后悔。” “行,就聽你的。”這一次,鰲拜答應(yīng)得極為爽快,“說到底,我還是喜歡跟你打交道,你這人平時隱藏得深,話也不多,但是關(guān)鍵時刻,你不像那兩個人那樣背地暗算計當(dāng)面繞圈子。什么樣的局勢你都是一針見血,這樣的干凈利落,倒極合了我的性子。” 遏必隆從唇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比不得你,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壯志,你是知道我的,從小生在富貴當(dāng)中,可是一夕之間突遭變故,母離姐喪家難人散,受盡了族人的歧視。所以,我的功勛、我的努力,一切一切,都只是想讓家人過得好一些、自在一些,能有一個安樂窩,就知足了。” 鰲拜聽聞,心中不免跟著難過,幾十年的相知相惜,他自然是能夠感同身受的,所以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蒲扇般的大手在遏必隆肩頭拍了又拍:“我知道。” 遏必隆仿佛很是感慨,往常惜字如金的他在今日破天荒地說了這許多,又在此時頗為動容地低誦了一句詩“離同則肝膽為胡越,合異則萬殊而一和”。 可惜,鰲拜不懂。 眼見鰲拜的濃眉又豎了起來,遏必隆說道:“這是一句漢人的詩,但是意境極好。說的是雖然外形差異較大仿佛遠(yuǎn)隔千里的胡越兩地,在精神上也可以像肝膽一樣合在一處,親切而貼近。有了這樣的胸襟,那這世上人與人、物與物、事與事之間的差異、不同、爭斗便可以和諧一致。” 鰲拜瞪著眼睛想了又想,仿佛聽明白了又仿佛有些想不通,過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我是可以同你肝膽相照的,但是同旁人,那是不可能的,該斗還是要斗!” 遏必隆笑而不語,遠(yuǎn)望著天邊的云卷云舒,心情漸漸明朗起來。 第五十三章 綠蘿掩映初結(jié)盟 慈寧宮中,東珠照例請安后與諸妃一道退了出來。經(jīng)過御花園的時候她突然停下步子,因?yàn)樗吹匠剡厴淞种蟹路鹩腥擞伴W過。 “娘娘,咱們不回宮嗎?”春茵問。 “你先回去。”東珠心里盤算著,回宮好幾日了一直想找個機(jī)會去探究心底的秘密,但是總未得逞,如今她想到一個方法可以幫她接近目標(biāo)。 “那娘娘呢?”春茵盯著東珠,心里暗暗打鼓,聲怕東珠又有意外。 “才剛在前面大家一味地取笑,長公主臉皮薄,避了出去,我去尋尋她。順便跟她說兩句體己話。”東珠說道。 “那……好吧,娘娘可別走遠(yuǎn),若是園子里沒有,也趕緊回來。云姑姑一早就交代了,尚衣監(jiān)的匠人要來給娘娘量下一季的衣服。”春茵似乎仍不放心,細(xì)細(xì)叮囑。 “知道了,你去吧。”東珠催促著。 春茵一步一回頭,很是不放心地離開。東珠立即朝剛剛?cè)擞伴W過的方向追了過去。 果然,池畔林苑之中的廊子下面,是翠花公主與一位旗裝婦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