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作信天翁,吃魚不吃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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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半信半疑,上好了香,陸平歌拉著她到背凈處,托言要與龍王求個姻緣,打發她先回家去。 聽到姻緣二字,陸母沒點喜悅之色,和和氣氣道:“你娘我可是把喬喬當自己閨女養的,看你這副吊兒郎當的德性,我都不想讓喬喬跟著你了,你啊沒點長進,別禍害喬喬啊。” “我也沒說是喬meimei啊,娘啊你別瞎擔心,回家去吧。”陸平歌推著陸母往外頭走。 陸母打掉他的手:“走就走,你推什么推,沒大沒小的。”走前再叁囑咐,“別禍害喬喬啊,否則你別回家了。” 等陸母走沒了影兒,陸平歌讓喬紅熹出來:“喬紅熹!” 喬紅熹苦著臉,一骨碌爬出來,道:“我不是故意的……” “沒問你這個。你怎么在龍王廟?”陸平歌更想知道喬紅熹為什么會在龍王廟里。 喬紅熹眼兒斜溜屋外的和尚,陸平歌扭過頭,和尚嚇跑了,他頓時叁頭不辨兩,道:“啥啊?啥意思啊。” “就和尚抓你喬meimei來修墻,不修完不給走。”喬紅熹叁言兩語道明了緣由,陸平歌嘿喲一聲,去找和尚算賬。 喬紅熹頭昏,趴在桌上發呆,兩眼無光,摸一下額頭,有點燙。和尚解釋再解釋,還說是龍王爺指名道姓,要喬紅熹修墻的,總之就是不愿意放人,還命人燉了藥給喬紅熹服下。 陸平歌來了氣,帶著喬紅熹就走,道:“那人死了你們來給我念倒頭經,給我超度亡魂?” 和尚急頭麻花地哭了,他們只是看管龍王廟里的和尚,并非真正的入僧道的和尚,念什么倒頭經,他們不會啊。無可奈何之際,他們退了一步道:“喬姑娘要快些和調貴體,快些回來啊。” 陸平歌青筋暴漲,道:“回你個錘子。” …… 虞蠻蠻沒有騙人,蒼遲確實去坐牢了。在凡間胡鬧是一回事兒,第二回事兒是因為撈海鮮不給子金,大水馬報復舊仇,極口形容蒼遲的惡行,故意引起眾怒,生靈們加起來有無淺帶萬張嘴,嘴里嘵嘵的,便把蒼遲送進牢里去了。 蒼遲是牢里的常客,拗不過它們,也敢作敢為,進牢里前不忘小鶴子。他一毫不惱,道:“那條胖乎乎的鯉魚,你們幫本太子照顧一下,別吃了啊,吃了會鬧肚子。” 有蒼遲這句話,小鶴子在海里自由往來,有時候和螃蟹精一塊,有時候和烏龜婆婆一塊,她撿到兩只小小的鹿角珊瑚,粉白色的,烏龜婆婆道:“小姑娘可以帶在頭上,比帶簪子好看。” 于是小鶴子多撿兩對鹿角珊瑚,一對嫩黃色,一對艷紅色:“黃色的送給蠻蠻姑娘,紅色的送給喬喬。” 蒼遲一坐坐了一個多月的牢,期間嚴君來看完無數回,他爹總是空手而來,來了也是冷眼溜冰,笑得前仰后合,活脫脫是個惡毒刻薄的后老子。 偶爾蒼遲管不住嘴,會罵:“糟老頭子!” 罵完就問乖龍可化成別物的事兒,方問完,蒼冥笑收斂,囫圇一句解釋,而后把蒼遲惡狠狠罵幾句:“知道這么多干什么,鄉瓜子還想翻身?” 蒼遲覺得自己挺冤枉,取取耳朵,把落入耳朵的罵言掏出來。他娘會帶著吃的過來,但是是自己吃,然后問長問短,寒噓問暖。 這還不如不來。 姜淺畫捂著蒼遲的一只耳朵,道:“娘親的鄉瓜子,在凡間可還快活嗎?” 蒼遲點點頭,被母親捂著耳朵,他有點難過,身上亦有些疼,卻指不明是在哪一處。 姜淺畫長年帶一對宮貂,蒼遲只看過娘親摘下過一回,左鬢哪兒少了件東西,他很好奇,卻沒有去問。 沒有去問,長大一些娘親自己告訴他了。娘親還告訴他,現在知道了,要裝作不知道。 出獄當天,大水馬給蒼遲送來許多海鮮,新鮮剛撈的,他們曲著身子說:“恭喜出獄,幸苦蒼遲大人了。” “算你們還有良心。”一眼掃去,有百來只螃蟹。 小鶴子在給自己梳頭發,梳了個拐子頭,不急不慢地插上一對粉珊瑚。 等小鶴子梳好頭發,蒼遲一手拎起她,背起海鮮浮出海面,倆倆才冒個頭,兜頭吹來一陣涼風和飛來一只黑翅白腹的信天翁。 小鶴子嚇得鉆進蒼遲懷里,道:“啊啊啊,是信天翁,專門吃魚的信天翁!蒼遲哥哥救命啊。” 信天翁專吃魚,小鶴子怕慘了信天翁,它們的嘴一咬一個準。 蒼遲想提醒小鶴子,她現在是個人,不是條魚,人家信天翁修為低看不出來你的原身是魚還是豬。但小鶴子眼淚不受控制出來了,說多無益,蒼遲把她護在懷里,讓信天翁不敢靠近。 那些個信天翁肥肥美美,也不知吃了多少魚。 此時水面還沒結冰,海次上有好幾個小兒郎在削水皮,他們不怕冷,精力十足,手上一用力,瓦片噌噌帶著水花打向小鶴子的后腦袋來。 蒼遲用手梟開,瓦片碎成兩片,沉入海里,道:“又有人來削水皮了,不知又要砸傷多少小生靈了。” 一個帶著絨帽的小兒郎指著海里冒出的兩顆頭,眼睛放光,笑呼:“啊水面上有人!”眼睛一眨,人就沒了。 風緊一陣緊一陣吹,蒼遲打顫兒游回東海換上厚衣裳。 怎么沒人告訴他們外頭天變了。 蒼遲有衣裳,小鶴子沒有,眼巴巴地看他披起二色金貂鼠披風,長及膝,頸后還有帽子。她道:“小鶴子也想要披風。” “要風就有。”蒼遲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小時候穿的披風,也是二色金貂鼠披風,抖開來在小鶴子身上比了一下,短了大半截,小鶴子不嫌棄,主動系好脖前的繩子。 海次有人,為了不被發現,蒼遲只得大寬轉從另一側出海,但腳下忍不住跑到小兒郎那側去,捧一抔泥土抹在臉上自毀形容,讓人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他抓住一個正要耍子的小兒郎,道:“莫往東海里砸東西,會砸傷里頭的生靈,龍王爺會生氣。” 東海里住著龍王,小兒郎都聽過這事兒,有龍王自然也有其它生靈,要不一條龍在這無邊無際的海里多寂寞啊。他們拎得清什么事兒該做,什么事兒不該做,不招來禍事為上,他們面朝東海低頭認錯,而后飛也似地跑了。 蒼遲一片片撿起地上瓦片,小鶴子打趣:“平日里倒看不出蒼遲哥哥這般在乎自己的子民呢。” “因為我是龍太子。爹爹說身為太子,好色懶惰都行,可有千萬條缺陷,但不能不愛民,不愛民則是世間最無用之物。” 蒼遲笑回,把所有撿起來的瓦片扔到別處去。 “可明明賣子民的也是蒼遲哥哥。” 小鶴子繼續打趣。 “我賣的都是沒有修為的,生就供人食用,不食也死,食之轉世,令物盡其用,也是對它們負責。”蒼遲頓了一下,“若要食魚,拆卸出不能食的部分,其余部分要食干凈,這才不枉它們獻出生命滿足人們口福之欲,這也是為它們負責。” 小鶴子似懂非懂,又抱著腦袋,把蒼遲所言一個字一個字塞進腦袋里去。 “你腦子小,記這些干什么,別記了。” “那我長大些腦子會變大一點嗎?能記憶的東西會多一點嗎?” “你看你家蠻蠻姑娘,你覺記憶與庚齒有關?你們魚精就是天生的記憶差,沒得救。” 蒼遲送小鶴子回河里,在河里洗一把臉,洗到河面倒影的臉龐清秀干凈,才背起海鮮去一趟喬紅熹家里。喬紅熹家里無人,胞廚里的鍋冷冷的,他放下海鮮,跳到屋頂上等人回來。 等啊等,終于等到了。 等到了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