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醋氣上來,乖龍引雷劈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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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紅熹和陸平歌有說有笑走回來,兩廂挨得近,衣服都快碰到了,蒼遲臉一下沉了,兩下里醋氣上炎。 陸平歌送人送到門口,待他一走,蒼遲正顏厲色,話緊道:“嬌嬌,兩月未見,你竟想與人yin奔!” 一推開門,迎面兒就來一句指責,喬紅熹驚喜蒼遲一聲不吭回來,也惱他在屋檐嚇唬人,狀如聾瞆,沒有回他陰陽怪氣的話:“在屋頂上吹冷風自在嗎?我給你買了糕點?!?/br> 看到糕點心里釀醋成蜜,蒼遲跳下來,身后的披風發出的簌簌聲極大。他接過糕點來吃,問:“你知我今日回來?” 頭著了冷風要緊地侵襲,喬紅熹身子有生病之兆,搖頭說不知:“我猜的而已,我去睡一下?!弊咧蚧蝺旱牟阶踊氐椒坷?,脫下臟兮兮的衣服往床上就是一倒,額頭漸翕翕發熱。 喬紅熹臉色奇怪,不紅潤也不蒼白,一副倦累的樣兒。蒼遲擔憂她,糕點沒胃口吃了,跟她入房,看她一氣呵成把衣服脫下往被窩里鉆。人沾床,眠已深,呼之不醒,問之不應。 蒼遲趴在床頭看她,眼兒閉上,身子一軟,變成數十米長的龍。 只有頭在床上。 喬紅熹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看到床頭靜悄悄的龍頭嚇了一跳,龍角直戳臉頰,她往旁邊一推:“蒼遲!” 吃了藥,又飽睡一覺,喬紅熹精神好多了,熱也沒燒起來。蒼遲吸溜一下嘴角,脖頸上揚,露出一片片逆鱗,慢慢地伸懶腰,道:“你醒了???你怎么了,為何如此疲憊?!?/br> 蒼遲喜歡變成龍身,在東海里不能變身,壓抑了許久,刻下他不想變回來,以龍的姿態與喬紅熹說話。 喬紅熹對龍姿態的蒼遲怕怕的,像極了一條巨型蛇,張口就能把人吞入腹。她藏在被褥里,沒好氣道:“萬歲爺要來,你的破廟要修。修起來要一大筆銀子,他們就捉我去修墻了……” 蒼遲聽了整件事,身子朝門的方向蠕動:“那我現在去燒了廟?!?/br> “去吧,早點回來。”在廟里飲了藥,藥氣未盡,喬紅熹以為蒼遲在說笑,不加相勸,隨口一言發付他。 這一番話眼有鼓舞人心的意味,蒼遲當了真,越爬越快,喬紅熹抄起枕頭扔過去,道:“你還真去,你給我爬回來!” 揚州道地龍王廟燒毀了,和尚定又會讓她修,修不好指不定要她賠補。 “為何?燒它不過噴一口火的事情?!鄙n遲轉身困難,繼續往前爬,龍頭越過門檻。 喬紅熹怒吼一聲:“你……你給我停下!你不是要建蓄水池嗎?我要給你量身打造,你把身兒伸直了別動,我給你量量你有多長?!?/br> 蒼遲在廊下打直身子,筆直無比。喬紅熹下床了,看著長長的龍身犯頭疼,光是龍尾上的須就有一拃長。 用步子來量龍身,從龍尾走到龍頭,一共走了二十一步。二十一步,接近五丈長的龍身,喬紅熹頭更疼了,冒出一顆大滾圓的汗珠子,一腳踩住蒼遲的龍須,道:“你長那么大干什么?想累死你姑奶奶嗎?姑奶奶我不建了,你睡井里吧。” “大嗎?爹爹說我往后還會繼續長大。”蒼遲不覺得自己身體大,他爹爹比他大兩倍不止。爹爹嘴慢,閑來無事又喜歡與人吵嘴,吵不過他的時候,總變成龍身來壓他,陰險狡詐,逼他服輸。 “你幾歲啊你,還繼續長,你當你是孩子嗎?!眴碳t熹挪開腳,到院子里去比劃。 長度與圍度,掐指一算。得了,院子不夠大,給他挖一條深溝好了。喬紅熹恨恨想,又踢一腳蒼遲的身體出氣。 指甲里有泥垢,沒來得及洗,現在和著rou凝固起來,喬紅熹打上一盆熱水來清洗,折一根細枝剔指甲中泥垢。細枝不堪受力,斷了一根又一根,喬紅熹一氣之下,直接用手來摳。 蒼遲避開地上的障礙爬過去,道:“嬌嬌,我的爪子指甲夠鋒利?!?/br> 他把龍爪露出,根根粗壯,一根指有半個手腕那么粗,喬紅熹盯了許久,喉嚨里囫圇一聲,最后涎不癡道:“滾遠點,我不想看到你?!?/br> 把十根手指洗得通紅,喬紅熹倦出門,飯也不食,拉起被褥蓋到頭,從黑夜睡到白天。蒼遲半夜偷偷鬧了一場,第二天一早,背著海鮮去搶最有利的地方開浮鋪,誰知衛賜來得更早,他這些時日帶著肥貓,肥貓引客,水果賣得可好。 蹲了半個時辰的蒼遲拍拍手,有聲無氣道:“貓兒你過來,借點財氣給我?!?/br> 肥貓見原主許久不動,面無表情盯著蒼遲,緩緩打了個哈欠。衛賜偷笑,道:“你還記得它,一個多月不來尋它,你也好意思借財氣,臉皮如鐵甲厚。” 衛賜說的每一個字,蒼遲都不愛聽,貓兒不過來,他轉過臉不去管他們了。 衛賜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明油綠的小香盒,上邊刻著一個“衛”字。他拿出來故意顯擺:“喬喬的手藝,越做越好了,貓兒你說是不是?” 香盒是喬紅熹給的,蒼遲說那天是衛賜救了她,她就買了一個香盒,笨拙地刻上一個衛字,路過浮鋪時送了。 她沒什么別的意思。衛賜也知道,拿出來并掛口兒喬紅熹,就是想氣一氣蒼遲。 云里邊來了一道響雷,伏雙在尋蒼遲。 蒼遲心生jian計,走到衛賜浮鋪前,字正腔圓道:“你知道我們乖龍可變成虱子嗎?” 蒼遲回東海問了爹爹,爹爹囫圇解釋乖龍就是可以變成虱子或是其它東西,但不能亂變,否則會遭來災禍。 他嘿記了。但現在他選擇忘記一刻。 衛賜沒聽清,只見蒼遲在眼前沒了人影,后頸的瘙癢似水一樣流動,如有虱子跳進來咬嚙皮膚。他要去捉虱子,不防備一道雷劈頭下來。別說瘙癢了,命都快沒了。 這道落人頭頂的雷驚動周遭,好在天冷尚早,周遭人不多,看到的人也沒幾個,就算看到,也當是自己眼離看錯了。 jian計得逞,蒼遲從衛賜頭后頸上鉆出,鉆進案鋪里,避著眾人之目變回人,他看著四鋪子著地且炸毛的衛賜道:“送你一道雷,看你還敢不敢在本太子面前橫。” 伏雙有急事尋蒼遲,跟著雷趕來,一看倒在地上的衛賜和神氣清爽的蒼遲,頭皮發麻,捽住蒼遲的衣服,道:“蒼遲你故意的是不是?還好沒劈到凡人,要不爺就沒月事錢可拿了。” 冬天的時候,伏雙是個清閑神,不用逼著蒼遲下雨,所以這時候他倆關系好一點兒,不是眉南面北的。 但也只是好一點兒,有一點不愉快他們還是會拽拳丟跌,使出各種折算對方之招,畢生的聰慧都放在這方面上。從小打到大,輸贏次數對半,從不拘恥拘廉。 蒼遲拿開伏雙的手,問:“你不去找虞蠻蠻整天跟著我做什么?” 伏雙心里裝著事兒,拉著蒼遲一塊鉆到案底下,聲音放得極其低,沒有第叁個人能聽見。 “小鶴子說抓她的叁人是沒頭發的,應該是和尚,我打聽了一下,讓百姓人祭龍王爺的,也是叁個和尚。當時小師爺抓來叁個和尚為喬姑娘報仇,可最后來了個人,遞上一封信,小師爺無奈放了那叁個和尚。往下細究,小鶴子說煉藥救娘娘,這娘娘應該是宮中那位得了暴疾的淑妃娘娘,而這叁個和尚是宮里來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