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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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借了永嘉公主的別館。這間別館在勝業坊,別的沒什么出奇,但培育了不少名品菊花,這個季節,正適合持螯賞菊。 付彥之那日雖然逗了蘇阮兩句,卻并沒干涉她,畢竟徐國夫人府的園子還沒修好,也確實不方便待客。 客人們也都很滿意,蘇鈴還想自己養幾盆菊花觀賞,又問起蘇阮府里園子幾時能修好。 “月底吧,到時我再請大伙到我府里去。”蘇阮笑答。 蘇鈴笑嘻嘻地,“怎么這么久?莫不是……”她壓低聲音,“那個華郎君故意拖延吧?” “沒有,一早說的就是八月底完工。”蘇阮否認。 “他還住在你府里?” 這話太有歧義了,蘇阮正色解釋:“只是借住在府中下人房,華郎君也是想盡快完工。” 崔氏看姐妹倆一來一往,蘇阮似有不悅,便接過話說:“對了,二姑之前留心過京中宅子,四嫂同我說,堂伯已得了任命,該盡快搬出去,問我知不知道哪里有差不多的宅子,我就想著問問你。” 蘇阮還真替蘇耀學一家留心了,就說:“我叫牙人打聽了,四嫂哪日想去看,我叫他帶你去。” 姑嫂幾個就談起宅邸的事,屏風之外,男人們則在恭賀蘇耀學。 蘇耀學對自己這個官職十分滿意,很有些躊躇滿志,喝了大伙敬的酒之后,還勉勵薛諒薛諳兄弟,給他們傳授了一些應考的經驗。 薛諒自上次被蘇阮刺過后,雖沒有本質上的改變,同他兄長和好如初,當著人卻知道裝一裝兄友弟恭了。出來赴宴,也沒再繃著不說話,對蘇耀卿、蘇耀學兄弟都很恭敬,此刻聽蘇耀學說話也聽得很認真。 付彥之心滿意足,回去就跟母親講了,“阿阮真是聰慧,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盧氏笑道:“你想到也沒用,這話只有阿阮說了才合適。” “您說的是。”付彥之覺得心情異常輕松,“兒同阿阮說好了,后日去慈恩寺游覽雁塔,阿娘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家里還有事忙。” “是不是永樂坊新房……” 盧氏打斷兒子:“你別管,我早說了,婚前這段時日,你只管同阿阮好好相處,早日把心結解了,才是正經大事。其余瑣事,有我呢。” 付彥之心中暖洋洋的,彷佛身后一下有了倚靠,遺落在少年時代的許多東西,也都在這一刻,悄然歸來。 第44章 忘我 ... 蘇阮從不知道秋天也可以這么美。 她從小在洪州長大, 出嫁后隨夫家遷居饒州,這兩地的八月都還正炎熱多雨,所以蘇阮在進京之前, 并不懂什么叫“秋高氣爽”。 洪州、饒州的秋天, 總是來得很晚, 且短得可憐,往往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突然入冬,根本不給人機會去領略秋意之美。 京城就不同了,一進八月, 天陡然就高了起來, 不但不下雨, 等閑也沒什么云彩, 天藍得像剛染好的布,讓人一看就心情舒暢。 那些她從小就從父親口中聽說的京中名勝,也在這令人愜意的秋日里,煥發出不同于春夏的美。 當然, 也可能是身邊向導令美景增色, 蘇阮側頭偷瞄付彥之,卻意外撞上他偷瞄自己的目光, 下意識想躲, 付彥之比她動作還快,先一步轉回頭,目視前方湖面。 蘇阮撲哧一聲笑出來, 問他:“好看嗎?” “……好看。” “景色好看,還是我好看?” 付彥之:“……” 這句話怎么……這么熟悉呢? 好像是十年前那個春天,他們兩家相約游春,蘇阮帶著蘇箏,付彥之帶著他那兩個尚年幼的弟弟,一起在北湖邊放風箏。 后來不知怎么,突然下起小雨,大家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避雨。 付彥之帶著蘇阮躲到一處游廊下面,幾個小的都沒跟來,他忍不住偷看蘇阮。 卻沒想到蘇阮突然轉頭想和他說話,抓個正著,付彥之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看向遠處細雨蒙蒙下的湖面。 當時蘇阮好像也笑了,不過沒笑出聲。他記得自己竭力用眼尾余光瞄她,卻只能看到她粉嫩的鼻尖,后來實在忍不住,又悄悄側頭。 這次他抓到了偷看他的蘇阮。 少男少女目光碰撞,又都飛速轉開,看向遠方,接著他先忍不住笑了。 “好看嗎?”他問。 “啊?”少女愣了愣,隨口答,“好看。” 他偷偷壞笑:“景色好看,還是我好看?” 少女蘇阮臉一紅,呸了一聲,順著游廊走了。 付彥之當然不會輕易臉紅,他嘴角含笑,側頭看蘇阮,說:“當然你好看。” 蘇阮笑著斜他一眼,沒有說話。 付彥之被她這一眼看得心動神馳,忍不住伸出手,悄悄握住蘇阮指尖。 蘇阮第一反應是左右張望,見薛諒薛諳都沒在附近,才略微放心,沒抽回手。 “他們去折桂花了,沒那么快回來。”付彥之說著,往蘇阮那邊又靠近了一些。 兩人此時正站在芙蓉湖邊柳樹下,付彥之仗著身后柳樹粗壯,能擋住外人窺視,左右又布設了帷帳,靠近以后便得寸進尺,松開蘇阮手指,攬住了美人纖腰。 蘇阮仰頭又斜他一眼,付彥之若無其事道:“這時節雖然荷花落了,滿湖蓮葉也挺好看的……哎,你看,那蓮葉上有只蛙!” “你知道你現在這語氣,聽起來像只有十三四歲么?” 付彥之:“……” “還是第一次來芙蓉湖那種。” 付彥之:“……” 他掙扎著解釋:“其實,這個季節來,還真是第一次。” “那你都什么時候來?春日?” “嗯,大多是春日應景過來。我平時休沐,要是宋子高不硬拉著我,等閑是不出門的。” “為何?做官太累么?” “有這個原因。另一方面,我總覺著,京中名勝,處處都有你的影子。” 蘇阮驚訝,側頭看他。 “我每去到一處,總是難以克制地想起你當初是怎么同我講的……”付彥之也側過頭,眉眼含笑地看著她,“但是那些地方,又不得不去,所以這么多年,我始終忘不了你。” 蘇阮心里又酸又甜,眼眶也隨之濕潤,付彥之見她眼中有了水光,忙說:“如今看來,這正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們注定要在京中重逢,攜手并肩,游遍名勝。” 這話太戳心窩了,蘇阮忍不住側過身,也抱住付彥之的腰。 付彥之抬起空著的手,輕撫她后背。 蘇阮額頭輕輕抵著他胸口,低聲說:“我比你好一點。” “嗯?”付彥之沒太明白。 “前幾年我可以躲著,少回洪州。后來……不得不回去了,我就閉門不出。” 她一個寡居在家的年輕女子,輕易是不會有人邀她出門的。如此,便免了故地重游、人事皆非的傷感和悵惘。 付彥之聽明白了,感受到那種酸楚,剛要說話,蘇阮已接著說:“但是沒用。” 他一愣,看著她抬起頭,水光盈盈的雙眸望住自己,輕啟朱唇說:“我也沒忘了你。” 火熱熾烈的情感,一下就從付彥之心底噴薄而出,他無法壓抑,也不想壓抑,抬手扶著蘇阮側臉,便深深吻了下去。 蘇阮沒有退縮,也沒有閃避,她抱緊心愛之人,任由自己沉醉其中。 唇舌嬉戲,氣息交纏,明明早就鐘情彼此,卻第一次這般親密纏綿的兩人都有些忘我。 蘇阮覺得自己心跳得越來越響,氣息也越來越粗重,她知道該推開付彥之了。但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這纏綿的吻,也舍不得這溫暖的懷抱,甚至身側吹來的風,和風里帶來的桂花香,都叫她沉醉無比。 等等!桂花香?! 蘇阮一下清醒過來,抬手按在付彥之胸口,堅定地推開了他。 付彥之呼吸急促,雙目迷蒙,看著她的樣子,像是還沒緩過神。 蘇阮先低聲說了一句:“他們快回來了。”接著目光掠過他鮮紅的唇,意識到自己方才有多忘情,不免羞紅了臉,默默抽出絹帕遞給付彥之。 “?”付彥之接過絹帕,卻似乎沒太明白。 蘇阮剛要解釋,他卻露出恍然之色,拿著絹帕幫她擦了擦唇邊嘴角。 “……”蘇阮很窘,等他擦完才說,“我是叫你擦自己的嘴。” 付彥之這才反應過來,她唇上胭脂是自己弄花的,肯定會留下痕跡,就笑著把絹帕遞回去,低聲說:“我看不見,你幫我擦吧。” 蘇阮:“……” 得寸進尺! 但是不給他擦吧,萬一薛諒薛諳回來看見,又實在尷尬難堪,蘇阮瞪付彥之一眼,還是接過絹帕,在他嘴上用力擦了幾下。 擦完她剛要收起絹帕,付彥之卻問:“好了?” “嗯。”她點點頭,下一瞬,某人已經手快地搶走絹帕,塞進袖中。 “……” 蘇阮瞪了他一會兒,嗔道:“出息!” 然后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叫人過來鋪氈毯、設幾案,她要坐一會兒。 “二郎還挺愿意跟著你出來的。”坐下以后,蘇阮隨意起了個話題。 付彥之笑道:“父親發話,除非和我出來,不然不許他出家門。他那性子,之前在家里關了幾日,早悶得不行了。” “薛伯父高明。”蘇阮贊完,又說,“看來得給他找個能管住他的娘子才成。” “阿娘也是這么說。不過現在想這個還早。” “他和三郎都考進士科么?” 付彥之點頭:“明經雖然好考,選官卻難,還是考一科試試再說。” “那他文章寫得如何?你什么時候帶他去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