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書迷正在閱讀:【BL】說好的正常高中生活去哪了、重生九零小媳婦、掌上金珠、你喜歡的面孔我都有、被迫嫁給蟲族指揮官后我成了團寵、聽說我超兇的[綜恐]、大佬,跪求裝備![星際]、問君何愧、小祖宗(作者:逐心)、同學你不懂我的心
一旁伺候的太監見此,這才趕緊去搬了凳子來,讓司晏明和霍長歌坐下。 太后這才拍了拍身后小郡主的手。 “你也坐下,反正杏園鹿鳴宴那日你也在,也沒有什么聽不得的。” 小郡主巧笑倩兮,一邊幫著太后捏肩,一邊說。 “意云就不坐了,意云喜歡站著幫太后捏肩?!?/br> 太后瞧著自家孫女如此貼心,心里頭更加高興,她呵呵笑著,沖著皇帝也道。 “皇帝,你別總是板著張臉,方才那程奕銘哀家是見過了,的的確確是一表人才,最厲害的還是那張嘴,隨隨便便就能說死個人?!?/br> 太后說到這里,閉著眼睛念了一句佛號,隨后又道。 “既然老三和長歌有話要說,那你就陪著哀家也一起一聽一聽。聽聽他們有什么稀奇事要說的?!?/br> 皇帝聽著太后這樣說,臉色略好了一些,他喝了一口茶,指了指放在面前的那些東西,又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幾個與此地明顯格格不入的人。 “太后,該聽的朕都已經聽完了。這些事情說到底還都是孫文衍做的,證據也都是孫文衍留下的,程奕銘許是有所沾染,大約不過是一時糊涂罷了。在這今日殿上他也出面澄清了,甚至告發了孫文衍,到底不算真的無可救藥?!?/br> 霍長歌算是聽出來了。 大約是因為程閣老在皇帝的人生之中留下了太重的痕跡,以至于程奕銘哪怕是犯下了如此過錯,皇帝到底也沒有真的將他如何,甚至還出言幫著程奕銘開脫。 霍長歌思慮半晌,還是起身對著皇帝行了叩拜大禮。 三叩首之后,霍長歌才鄭重其事的對著皇帝說道。 “啟稟陛下,長歌有話要說,只是接下來的話怕是會惹怒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蹙眉,許久才揮手讓霍長歌繼續說。 “你要說什么直說便是,朕恕你無罪,可若是今日出了慈寧宮,你要在出去胡說,朕定然不饒你?!?/br> 霍長歌忙道。 “長歌并不在乎自身榮辱,只不愿圣聽被蒙蔽,不愿意陛下無法看見事情真相,今日之事,長歌就當是說個奇事與太后陛下,出了慈寧宮也就忘記了?!?/br> 他知道皇帝的意思。 皇帝既然已經在殿上當著三司的面,定下了是孫文衍的過錯,程奕銘該賞而非該罰,那此事也就不能再變了。 否則朝令夕改,皇帝的威嚴也就不再了。 果然,這話說到了皇帝的心口里,他難看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整個緊繃的后背也舒緩了下來,慢慢的往后一靠,示意霍長歌有話就說。 霍長歌掃了一眼放在皇帝面前的那些證據,隨即說道。 “陛下還記得九門提督所奏,那日杏園鹿鳴宴,長歌落水之后曾說有人推長歌落水之時,自己也掉落水中。之后提督大人命人抽干杏園湖中的水,隨后找到了四條食人怪魚。” 霍長歌頓了頓,又言。 “而除了食人怪魚之外,湖底的石縫之中,還卡著半個人?!?/br> 皇帝聞言,不過微微挑了挑眉,緩緩點頭。 而一旁的太后也仿佛才是第一次聽到這事,悄悄地回頭看了一眼小郡主,低聲問道。 “還有這事兒,你怎么不同我說” 小郡主吐了吐舌頭,悄聲對著太后撒嬌。 “意云這不是擔心驚嚇到了太后嗎?太后千金玉體,若是因為這種腌臜事受到了驚嚇,那可是大罪過了?!?/br> 太后淺笑,捏了捏小郡主的嘴。 “你啊?!?/br> 祖孫兩人在那兒低語,霍長歌卻已經說到這尸體的由來。 “……啟稟陛下,此事之前九門提督大人一直沒有機會說,幸而長歌也知道一二,因此便替提督大人回稟了。那半具尸體已經找到了是誰人的了?!?/br> 皇帝聞言,終于是睜開了眼睛,詫異的望向了霍長歌,狐疑道。 “哦?那人是誰?” 霍長歌并未直說,只是再次叩拜,俯身懇求道。 “陛下,程奕銘和孫文衍這事,如今孫文衍已死,已經無根可循,長歌也無法求陛下為我做主。只是當日推長歌下水之人心思何其惡毒,推長歌落水之后,仍死死按著長歌腦袋欲將長歌溺死。還請陛下為長歌做主,哪怕是此人死了,也要追究其家人連坐之責!” 皇帝聽著霍長歌言辭懇切,心里大抵是尤含著怨氣的,也知道此事不能白白讓霍長歌受委屈,該給的公道還是要給的。 于是點頭做主。 “你但說是誰,朕必定嚴懲不貸?!?/br> 霍長歌的語調很平靜,仿佛真的就愿意做一個受氣包,將程奕銘那件事情徹徹底底的忘記了。 “是大理寺正卿姜大人的侄子姜正陽,如今姜大人雖然明面上不肯認人,但是昨日午間,姜家老太太偷偷雇了人假裝一家富商將尸體認領走了。” 聽著霍長歌這樣說,皇帝招招手,命人去將九門提督和大理寺正卿姜遠楠和姜正陽的父親姜遠景召來。 不出半個時辰,九門提督就到了。 他其實按照司晏明的吩咐根本沒走,而是出了皇宮就守在神武門外等著召見,因此是最快到的。 那些證據一一擺在皇帝面前,這一次姜家也不是程家,皇帝可沒有什么憐憫之心。 等到姜遠楠和姜遠景到時,剛跪下,請安還未請,就被皇帝劈頭蓋臉的砸了一腦袋等到這些證據。 二人直接就被砸懵了,顯然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一時間措手不及,只能夠俯身求饒。 “陛下,臣二人從不敢有不臣之心,還望陛下明鑒??!此時的的確確是姜正陽所為,只是這逆子一向來胡作非為,之前又同霍長歌有所齟齬,臣二人也不知他竟然就這樣擅自跑去了杏園鹿鳴宴,想要謀害這科的會元!” 姜遠楠和姜遠景兩兄弟一臉,我不知道,我是冤枉的,不是我的錯。 二人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掉著眼淚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霍長歌。 霍長歌聽著二人如此說,不禁低低笑道。 “你們讓我想到了孫文衍的下場,二位大人怕還不知道孫文衍的下場,他汲汲營營,為旁人做了嫁衣裳,方才被程家大少爺程奕銘檢舉,已經死在了大殿之上了。” 霍長歌說道這里,臉上的笑容愈發嘲諷。 “二位大人真是忠誠,寧可為了旁人失掉自己整個家族。只是為何二位大人不將這樣的忠誠獻給陛下,卻偏要為了旁人。是那人許諾了你們什么好處?還是在你們的心中,那人比當今圣上更加值得忠誠?!?/br> 二人聞言,已經知道了霍長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們臉色大變,想要再做辯白早已經是來不及了。 只見皇帝慢慢的扶著椅子的扶手,繃直了背脊,后背已然是離開了椅子的靠背,整個人微微往前傾,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姜遠楠再熟悉不過這樣的眼神,他渾身一哆嗦,立刻匍匐在地上,顫巍巍的高喊道。 “陛下,您千萬莫要聽信小人讒言,臣子永遠是君上的臣子,臣不敢有二心啊。” 皇帝冷嗤一聲。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著姜遠楠說。 “是啊,臣子是君上的臣子,只不過你們看著朕老了,朕病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效忠新的君上了,可真是兩個好臣子啊!” 這番話,聽得姜遠楠汗毛倒數,兩股顫顫,連連叩頭,只說“微臣不敢”。 皇帝笑得愈發嘲諷。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子侄都敢動朕的科舉會元,朕未來的棟梁股肱。你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有什么不敢的?!?/br> 兩人欲哭無淚,再欲分辨,皇帝已經不耐煩的揮揮手。 “拖出去,莫要臟了太后的地方。吩咐下去,就讓他們去陪著姜正陽,姜家五代之內不論遠近親疏,一律革職,趕出京城永不錄用。” 二人聞言,想要哭鬧,誰知嘴上被塞了一塊破布,直接拖了出去。 皇帝剛剛動了氣,眼底的紅血絲更深,那樣子像是熬了三四個夜晚一般,就連體力都仿佛透支了一般。 他的聲音沙啞,鷹隼一般的目光卻是直勾勾盯著霍長歌,一字一句的問道。 “霍長歌,你還有什么要說的?!?/br> 皇帝的聲音極為喑啞,臉色也陰郁青黑,那樣子極為可怕,讓霍長歌也一時間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但是,看得出來,皇帝的情緒已經幾乎到了盛怒的邊緣了。 霍長歌考慮再三,還是將貼身收好的東西取出,小心翼翼地在面前的地上展開,一一呈現在皇帝的面前。 “陛下,長歌還有一件奇事想要說與您和太后聽聽,是關于江南科考的?!?/br> 皇帝眉頭緊擰,兩根手指緊緊捏著自己眉心,狠狠按了下去,整個人往后一靠,只說了一個字。 “說?!?/br> 霍長歌將面前的那張白布鋪開長約二丈,寬約四丈五,鋪陳在慈寧宮的大殿門口,絲毫不顯得小,而上面刺目的是一個個血紅的名字,用鮮血寫就的名字。 “傳聞前朝,江南有一考霸,仗著祖父功高,家族興盛,橫行無忌,嫉妒賢才。他雖有小才,目光卻短,看不起旁人出身貧寒,卻又嫉妒人才高,便暗下手段,或殺人滅口,或毀人清譽,或下毒致殘,無所不用其極,惹得江南人才盡失,唯他一人脫穎而出?!?/br> 霍長歌說道此,頓了頓,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繼續說道。 “后此人便用如此方法,三元及第,高中榜首,最后乃至官居一品,封侯拜相,權傾兩朝,卻害得前朝傾頹。不知道陛下覺得,此人該不該殺?” 霍長歌說到這里,皇帝的臉色已然變得極為難看,終于忍不住沖著霍長歌怒喝道。 “霍長歌,你是在編排朕?!” 霍長歌一臉,我不是,我沒有,你冤枉我! “陛下,長歌不敢,今日太后高興,長歌只是想說個奇事給太后解解乏?!?/br> 霍長歌端的是一臉無辜,委屈的就好像是個被大人冤枉了的孩子。 司晏明及時開口。 “父皇,霍長歌說的是前朝翰元年間的事情?!?/br> 小郡主也在一旁點頭,幫著自己未來夫君,一臉我很懂的樣子。 “陛下,這個故事意云也聽過,說的是前朝閣老蔣元奇。意云記得還是小時候陛下給意云講的,還說若是此人在本朝,陛下必殺之而后快,要令他十族盡滅,才足以泄江南士子心頭之恨!” 皇帝看著他們一個兩個的,正好發火,最后卻聽見太后不冷不熱說了一句。 “皇帝,說好不生氣的,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給你請個太醫看看?” 皇帝被這一句話,所有的火氣全都憋回肚子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