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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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 “朕無礙,只是到了該吃金丹的時辰了。” 此話一出,便有一個太監聞言端著一個金制的盤子上前,盤子上頭是一個小方盒子,以及一碗清水。 皇帝打開盒子,取出一顆小指甲蓋那么大小的深褐色丹藥,送入口中,再以清水送服。 皇帝起初咽下之時面上有些許痛苦之色,不一會兒,痛苦之色見消,便露出那種神游之色,滿臉的猙獰也漸漸平復,臉上的青灰之色漸消,恢復了方才的紅潤之色。 瞧著皇帝這樣的神奇的變化,太后非但不覺得的高興,反而勸道。 “皇帝,養生在于慢調,過速則不達,往后這金丹還是少吃。” “朕曉得。” 皇帝不過胡亂應了一聲,大約是為了不讓太后再啰嗦此事,直接指了指地上的那張白布,生硬的轉換了話題。 “霍長歌,你既然說你講的故事是前朝的,那你攤在地上的東西又是何意?” 霍長歌燦然一笑。 “啟稟陛下,因為長歌還沒有說完。” 皇帝已經氣得吹胡子瞪眼了,懶得再和霍長歌計較,全然一副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樣子。 霍長歌將地上那張萬民書抖了抖,對著皇帝說。 “啟稟陛下,這份萬民書是長歌受人之托,送予陛下的。” 霍長歌不過隨意點了一個名字便道。 “張冬秀,癸巳年鄉試第一名,出榜三日后,醉酒溺水身亡。這是他弟弟張春秀的血字。” “林靜河,庚寅年縣試第一名,出榜半月后,郊游踏青途中落單被劫匪打劫,身中數刀,不治身亡。” “……” …… 這說的是誰,一樁樁一件件,霍長歌未提其名,卻是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皇帝忽然暴起,,猛地將手邊的茶盞狠狠朝著霍長歌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霍長歌,你放肆!” 小郡主見此,驚叫一聲,幾步上前,猛地將霍長歌拉起,拉開了霍長歌,免得他被那茶盞砸的頭破血流。 霍長歌態度平靜,掙脫了小郡主的手,上前幾步,下意識的將小郡主擋在自己的身后。生怕皇帝的怒火會波及到小郡主身上。 “陛下,長歌知罪,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長歌無悔。” 皇帝聞言,卻是被氣樂了。 他似是有些癲狂了,撫掌而笑,冷嘲道。 “好一個無悔,那就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皇帝猛地站起身,沖著四下的太監命令道。 “把霍長歌給朕丟出神武門,往后沒有朕令,不得再踏進皇宮禁內一步!” 霍長歌聽著皇帝這般重重抬起,輕輕放下,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皇帝大概是已經知道了程家之心了,只是如今面子上還下不來,他的這一劑藥太猛,皇帝還需要時間緩一緩。 霍長歌跪地,謝恩。 “霍長歌謝主隆恩。” 然而,皇帝不過哼了一聲,厭煩的揮揮手。 霍長歌原本以為自己沒事,誰知道,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四個虎背熊腰的太監,然后一人捏著他四肢之一。 一用力,那四個太監直接將霍長歌抬了起來,舉過頭頂。 霍長歌:臥槽! 救命啊!!!! 什么叫做君無戲言? 那就是皇帝說的是要把人扔出神武門的,那就必須在神武門扔出去。 當霍長歌被四個太監抬了一路,然后在神武門的時候呈拋物線被扔出去的時候,內心里也是cao蛋的。 不過幸好,半空中飛身掠來一道鮮衣麗影,一勾霍長歌的腰,將他一摟,在宮墻上借力一點,一個回身,就穩穩落在了馬車上站好。 此時此刻,霍長歌就這樣被一臉燦爛笑容的小郡主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 小郡主笑得燦若夏花,殷紅的唇瓣在霍長歌的唇瓣上輕輕嘬了一口。 “媳婦兒,我來救你了。” 四下里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霍長歌只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到家了,趕緊掙扎著小郡主的懷里下來。 他剛想說什么,卻見小郡主一臉,你是不是嫌棄我的樣子。 霍長歌嘆口氣,伸手牽住了小郡主的手手,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我們回家去。” 小郡主臉上的笑容如破開云霧的陽光,重新綻放。 拉著小郡主進了馬車,霍長歌挑起簾子,對著仍舊站在神武門口的四個威武雄壯的公公抱了抱拳。 “多謝四位公公,長歌感激涕零。” 霍長歌不是不凡好壞的人,對方雖說奉命行事,卻到底等到了小郡主前來救自己,否則幾人要是有心,自己怕是不能活著爬出這個皇宮。 ========== 霍長歌牽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郡主回家去了。 太后的慈寧宮里,有些事情卻仍舊是沒有解決。 太后屏退了左右,只同皇帝兩人閑坐著,看似悠閑,說出的話卻是字字珠璣。 “皇帝啊,人總是會變的,當年的程閣老的的確確是對著皇帝你忠誠可嘉,甚至是扶著你登上帝位的第一能臣。” 太后頓了頓,原本柔和的目光猛然間鋒利起來。 “可是皇帝你別問了,當年那個時候你還年輕,才不過十幾歲的光景,還是一個皇子。他啊,可以趁著當年先帝在的時候選中你,為何如今不能……” 這番誅心之言,也只有太后可說。 如今的太后,就好像是一把原本被封存在了刀鞘之中的絕世寶劍,出鞘的那一刻,一招便能斬殺敵人。 皇帝手中的佛祖一粒一粒的轉動著,心里頭似乎也在思考著太后所說的這番話。 最終,他長嘆了一口氣,眉眼間浸染風霜。 “太后說的對,人總是會變的。程閣老的心怕是早就已經不向著朕了。” 太后什么也沒說,只問皇帝。 “那皇帝預備怎么辦?” 皇帝啪的一聲將手中的佛珠擱在了手邊的小幾上,仿佛是下了什么決斷。 “朕這就命人將陳家闔府接進京城,讓陳閣老得以在京中安享天年,至于江南的事,再做解決。” 太后對這倒是不甚在意,她不過聽聽,只是問。 "此番霍家的二子可是受了大委屈,他們家的長子已經歿了。二子又一向來是個寶貝疙瘩。霍家人向來忠君,哪怕是長歌也是體諒皇帝,自然不會再鬧,只是傳到知道內情的人耳朵里,怕要揣測皇帝薄恩寡慧。" 皇帝聽太后這么說,也是一笑,擺擺手說道。 “這孩子心情不錯,朕也甚是喜歡。霍家一門忠烈,往昔倒是朕疑心太重了。霍長歌不是喜歡意云嗎?若是他能高中魁首,朕便將意云配他。否則……” 接下來的話太后替他說了。 “否則就算是皇帝答應,哀家和鎮南王也不會答應,權看霍長歌自己了。” 太后見自己最想聽的話聽到了,揮揮手,就要趕人。 瞧著皇帝轉身離開,人快要走到正殿門口了,太后還是忍不住多囑咐了一句。 “皇帝,讓太醫給你開些溫補的藥方調養著,離那些子虛烏有的仙丹靈藥遠一些,這個世界上啊,哪有什么長生不老的。若是有,前人也早該找到了。” 皇帝頓了頓腳步,很快離開,仿佛沒有聽見太后所言。 瞧著皇帝那般執拗的樣子,太后也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頭疼欲裂。 ========================= 杏園鹿鳴宴的事情,就算是這樣了了。 哪怕知道些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是程奕銘做的,但是圣旨下了,孫家和江家懲戒了,這事兒不了也得了了。 最后,程奕銘等了幾日,宮里皇帝親筆御書四個字“嘉德懿行”,用的是御紙寫的,也沒有制成匾額。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只是這四個字,在霍長歌聽來,總覺得那樣的諷刺。 倒是霍家,霍長歌被扔出神武門數日之后,皇帝大加贊賞了霍青山忠孝,不但賞賜了黃金明珠,甚至還將霍青山的三等功爵位加封至二等公爵位。 這樣的追封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就是因為忠孝? 理由雖說有些牽強,但是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 其實霍青山和霍長歌都知道,皇帝是真的老了,慢慢的開始懷念一些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薄恩寡惠,如今未必沒有彌補的意思。 畢竟,霍青山這些年來的功績,一個國公的封號,他受之無愧。 只是,霍青山這人,從來不爭不搶,也不在乎這虛名浮利,再加之皇帝越做疑心越重,霍青山也干脆就佛系了。 踏入霍家大門的人也漸漸多了。 找霍長歌出去詩會郊游的人也漸漸多了。 只是霍青山一心守靈,霍長歌一心準備科舉,霍夫人又有心悸的毛病,雖有時候拗不過只能去,卻也來去匆匆,旁人想攀也攀不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