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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科舉出仕(士)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取下案頭筆架上的大號毛筆,黎池揮筆寫下‘和而不同’四個大字,然后又換小號毛筆在大字的空隙處提筆寫出《中庸》中‘君子慎獨’篇,寫畢停筆,然后拿起來端詳細看。

    站在一旁的黎江也湊到近前來觀看,“看池弟的字,已小有所成。”小池子小小年紀,字就已經能寫得和族學先生的差不多了,到底是天縱英才啊……

    對于大堂哥忽然不同往日的稱呼和文縐縐的語氣,黎池在心里一笑,“謝過江哥哥夸贊,我已經練字三四年。怕是在青石板上都已寫干了好幾盆水,之后又費了許多紙墨,要是一筆字還像起初那樣,我都無顏見人了。”

    大字書法以后用的地方不多,無非是在詩會或書會上,寫兩首詩或一篇字時用用而已,最多也就再用來寫幾幅對聯、題兩塊匾額,因此黎池他也就不時地隨意練練。不過也初步練出了自己的書法風格:嚴正而暗藏鋒芒。

    他從一開始花大力氣練的字就是以后科舉會用到的‘臺閣體’,該字體秀潤華美、正雅圓融,他練了近三年時間,也算是小有所成。至少去抄書掙錢的話,不會因為字體字跡而被拒之門外。

    現在紙可以自己造了,抄書時也就不用從四寶店里用押金拿紙張,抄好后再退還押金、結算酬勞,而是可以直接用自家造的紙抄書,再賣給四寶店。比如賣500文一本的《論語》,若從四寶店里拿紙張筆墨抄好后,可結算150文的筆墨費,但若是用自家的紙抄好后拿去賣給他們,黎池覺得講價之后應該能得400文左右。

    家中一年的收入才價值二十五六兩銀,黎池只要用自家的紙抄上六十多本《論語》拿去賣了,就能得到相當于家中一年收入的進賬。但這些錢卻連一部去年朝廷編纂的史書都買不起,可知讀書有多費錢。

    黎池他要想博覽群書,從眾多讀書人中脫穎而出,即使有抄書的進賬也不容易,最多能緩解一下家中窘境。

    不過,若是能賣紙……黎池一細想,就否定了這個可能。

    雖說紙張就如同鹽糧這類貨品一樣,只要世道太平、有人讀書就不愁賣不出去,實在算是個好買賣。可實在是黎水村或說浯陽縣沒有足夠的造紙原料,竹子、楮樹皮、麻皮、藤皮等都不多,若大批量造紙則需要靠人工種植,長期以后或許能有頗多盈利,可黎池他們等不到那么長時間,他們急需用錢。

    第9章

    黎池心中思緒百轉,雙眼卻仔細觀察著紙上的字。

    “落筆時觸感流暢、紙面平滑,墨色濃厚、著墨良好。可筆畫邊緣的墨跡有輕微的擴散,紙上墨汁并未淤積、紙的背面卻有墨汁滲出來,暈墨和滲墨這兩點問題還需改善。”

    黎江原本覺得這紙已經足夠好,卻沒想一試寫還試出了問題,“小池子,那這紙就造失敗了?”

    黎池放下紙,對大堂哥安撫地笑笑,“不,成功了七成。把暈墨和滲墨的問題改善,就可以補足剩下的三成。”

    “那要怎么解決?”

    “首先,江哥哥要將紙張抄得再厚一些。”黎池在一疊紙里翻了翻,找出一張稍厚些的紙,“差不多和這張一樣厚。”

    “然后,我們需要在紙漿里加一種‘紙藥水’,至于這紙藥水怎么配,還要等我大后天休沐時去前山找找材料。以及,在紙漿里或者抄紙后進行‘施膠’工序,就像漿洗衣服時刷米漿讓其挺括結實一樣,當然我們不用米漿而是選用合適的樹漿。”

    ‘紙藥水’是肯定要加的,可是否要‘施膠’這事,黎池暫時還拿不準主意。

    施的‘膠’可以是植物淀粉劑的植物膠,也可以是動物油脂加上明礬調和的動物膠,它們都能提高紙張的著墨能力和抗透水性能,能有效解決暈墨和滲墨問題。

    可同時,施膠后也有著明顯的缺點。如表面刷淀粉劑后,紙張存放過久并經反復卷曲,便容易龜裂,紙面便會有些小片隆起,這樣就會使紙面墨跡脫落。

    黎池決定等到時加入‘紙藥水’之后再看看,‘紙藥水’雖呈滑性、卻也有膠性,或許能夠改善暈墨和滲墨問題。

    “那好,等你休沐,我們就一起去前山里仔細找找,但愿能找到。”黎江臉上的神情略顯遺憾,卻也沒喪失斗志,只等兩天后去找所謂的‘紙藥水’材料。

    黎池將書案上的紙卷起來,投入一旁的木制書畫缸(木桶)里,“我們造的這紙,已經成功了七成,供我們幾兄弟練字自用是差不多夠了的,那一盆紙漿也不好浪費了,江哥哥你這兩天就盡管抄紙,這些紙抄出來后我們自用。”

    既然有‘自用’一說,對應也就可以售賣出去‘他用’,這一進項眼看就能成了!他黎江也讀完了《千字文》,識得幾個字、寫得兩筆雞爪刨出來似的字,自然知道紙的價值。

    只要不是戰亂時候,紙就不用愁賣,只要能造出足夠多的紙拿出去賣……“好!我保準把剩下的紙料都抄出來,讓你們三兄弟練字練個夠!”

    黎池并不知道黎江心里萌發了‘造紙賺大錢’的念頭,不過也無礙,等家中緩過去后再過些時間,他們兄弟、至少他自己估摸也已考出個結果來了,到時名聲在身,也能消解他沒能賺大錢的遺憾了。

    “那就多謝江哥哥了,等河哥哥他們回來之后,肯定得高興得蹦起來!”

    “哈哈,我們兄弟間扯得清應該是誰謝誰嗎?兄弟嘛,就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黎池從善如流地收回道謝的話。心中暗想,大堂哥到底是大哥,小時候還有些沖動急躁,可越長大就越有大哥樣了:爽朗豁達、愛護兄弟、孝順長輩,給弟弟們樹立了個不錯的榜樣。

    可于他這個三觀已養成的老黃瓜來說,卻是不能重新懷有大堂哥那樣的赤子熱情了。

    稍晚些時候,黎河和黎湖砍柴回來了,看到滿院的紙張果然非常高興,接過黎江給他們的紙就立即回屋寫字去了。

    雖然兩人寫出來的字和堂弟黎江的,有著天差地別,可他們近來在青石板上練的兩個月的字也沒白練,至少他們寫字能寫得橫平豎直,比一般蒙童寫的字還要稍微好點。

    天將黑時,下地歸來的大人們也知道后,都喜笑顏開、高興不已。

    黎鏢一雙結滿老繭的手,輕輕摩挲著潔白的紙面,神情和語氣都難掩激動,“這可是紙啊,讀書人寫字用的紙,竟被我們造了出來……”

    袁氏從老伴手里抽出來一張紙來回翻看,“讀書人的紙怎么了?我們大河、大海和小池子,還不是讀書人了怎么的?要不是小池子書讀得多,我們誰造得出這紙來,所以還是多虧了小池子會讀書。”

    黎棋如同過去四年里那樣——時不時地就說些籠絡人心的話,比如:小池子讀書后是要回報這個家的。我們把小池子供出去是使了大力的,他以后再怎么也要對我們好……

    “小池子能指導他江哥哥造出紙來,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是我們全家人的功勞!要不是大哥愛惜侄子,我們全家又省吃儉用地供他讀書,以及要不是大江這幾天忙上忙下,難不成他一個人能造出紙來?”

    黎池微笑地聽著他爹的話,暗想要不是他爹長年累月地替他說了這些話,那他就要親自上陣了。

    不過幸好,他讀書帶來的效益現在就已經開始有所體現,再過些時候就不用再刻意地去說這些漂亮話了,事實會有最好的體現――供他讀書是值得的、并不虧。

    “是啊,爹說的很對。小池子可不敢認為能造出紙來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能有今天、甚至以后或許會有更大的成就,都離不開這個家對我的付出和幫助。”黎池也像以往每次一樣,和他爹黎棋配合默契地附和道。

    黎橋也哈哈笑道:“哈哈,小池子到底是讀書人,就是會說話!大伯對你的幫助是有的,卻不及整個家對你的培養,大伯不求你怎么報答我,只要你以后不忘記這個家就好。”

    “當然,小池子決不會忘記!”

    一家人又其樂融融地說了好一會兒趕場轱轆話,再才先后散開去洗漱后進屋睡覺,一家人一夜好夢。

    待到黎池兩天后休沐時,他和黎江、以及參與熱情高漲的黎江和黎湖,一行四兄弟,就去了前山找“紙藥水”的配料。

    等四人漫山遍野找了半天,吃了半肚子的野果后,才在前山的一個小山溝里找到一種合適的原料——黃蜀葵。

    四人撐起衣擺各自采摘了一兜的黃蜀

    葵梗葉,然后打道回家。

    到家后,黎池將黃蜀葵梗葉洗凈搗碎,再用麻布包住,隨后將其放進紙漿里晃蕩淘洗。隨時觀察紙漿的反應,再酌情往里加量,直至紙漿中被翻攪起來的麻絮沉淀的速度,明顯減慢為止。

    黎池他們趕在天黑前抄出了十幾張紙,不出所料,‘紙藥水’的效果明顯。

    加入‘紙藥水’后,紙漿中的麻絮懸浮于漿液中,不僅省去了頻繁攪拌紙漿的麻煩,還使抄紙動作更加簡便。以前需多次晃蕩使麻絮均勻地鋪平、以免紙張各部分厚薄不均,現在紙漿中麻絮均勻懸浮,只需將紙模具沉進去再抬起即可,速度提升了有兩倍不止。

    家中白日里下地的大人們緩緩歸來,聽了四人匯報他們今天的進展后,勞累一天而疲倦的臉上也展露出了笑容!

    紛紛夸贊四人能干,這可把跟著大人下地去玩的黎海和黎溏,給羨慕壞了。

    黎池趁著伯母們和他娘生火做飯時,順便就在灶洞前端著紙模具烘紙,烘干一張紙后揭下來,立即就進屋去試寫了。

    黎池試寫過后,發現果然暈墨和滲墨的問題大為改善。也就沒必要因為這點兒幾乎已說不上是瑕疵的問題,再畫蛇添足地去‘施膠’。

    吃過晚飯后,天色將暗。一家人,依舊是家中女眷們去收拾碗筷和整理廚房,而家中男人們在做了一天重活后,早已勞累不堪,就搬了個板凳,坐到屋檐下和院子里歇息。

    黎池把剛試寫過的那張紙拿出來,遞給黎鏢看,“爺爺你看,這是我們今天改良過的紙,字寫上去后暈墨和滲墨的問題已經解決,我們這紙已經是十成十成功了。”

    “果真?”黎鏢借著逐漸昏暗的天光,湊近了仔細觀察著紙張,“這紙看著竟比四寶店里買的還要雪白些,字寫著也好看,看來小池子你們是真的造成了。”

    黎橋兄弟三人也挨個把紙拿過去細看,紛紛表示不但這紙看著不錯,配這紙的字也很好。

    聞言,黎池心中暗誹:若讓文人來說,該會是‘配這字的紙尚可’,畢竟字比紙的地位更高。又一想,他讀了幾十本‘之乎者也’,終于沾上一絲文人氣味了。

    黎池肚中腹誹著,臉上帶笑道:“江哥哥和我忙了這十來天,終于是大有所獲。既然有紙了,河哥哥和湖哥哥就要把字練起來,無論是用先生給我的字帖,還是自己琢磨著先寫些字都可以。”

    黎河一把攬住小自己兩歲的堂弟,笑嘻嘻地,“小池子,我看你寫的字和先生相比也不差什么,我也不用先生給你的字帖,我就拿你平日練的字照著臨摹吧。”

    黎湖也滿口附和,“是啊是啊,小池子你也分我幾張你的字,我也照著寫。”

    “好啊,睡前你們到我屋里去,自己選幾張拿去臨摹吧,我一直練的都是科舉用的‘臺閣體’,你們從一開始就練著,也省去來日改來改去的麻煩。”黎池笑著答應。

    真不是黎池不謙虛,他的字是先生親口承認‘這字盡得我真傳’了的,堂哥們避諱占用弟弟的先生所賜的字帖,黎池贊同他們的恭謹品德。

    “至于哥哥你們進學讀書這事……”黎池略微沉吟……

    “你們先把字練著,把我教的先記住。等我們的紙有富余后,就拿出去賣錢,到時再想想辦法,不管是自家出錢去族學讀,還是去找個私塾就讀都行。爺爺,您看呢?”

    第10章

    黎鏢在昏暗下來的天光中,怔怔地看著孫子黎池。

    “小池子你說的可行,大河大湖你們兩個先跟你池弟弟學著,反正我聽過幾耳朵后覺得,小池子和先生講得也差不多。等家里日子好過些后,就送你們去專門地讀書。”

    黎河和黎湖聽后,心中亦是震蕩不已。雖然小池子幾年如一日、一天不落地教他們讀書,年前又恰巧碰到族學里的先生后就考教了他們一番,得了句‘若刻苦些或許是根童生或秀才的苗子’的評語,可他們并未當真。

    他們跟著學,起初就是為了哄弟弟開心,只當是陪當時才七歲多的弟弟玩先生和學生的‘過家家’游戲。后來繼續跟著學卻是覺得既然感覺學著不難,那就多學點吧,多認些字、多背句圣賢之言總是有好處的。

    他們并不知道,這半年來黎池是為什么在焦慮和忙碌,也不知道他竟然在給他們籌謀著上學的事。

    “上學?

    “我們去上學嗎?不是說每家只能有一個人去上族學嗎?”

    黎橋心中也感慨不已,他這侄子啊……“是每家只有一個孩子能在族學免束脩上學,如果你有銀錢,族里還會攔著不讓去找個私塾讀書嗎?你們兩個聽你池弟弟的,先把字練起來、把書學起來,等家中寬松些后就送你們去讀書。”

    “好的,我會好好練字的。”

    “我也是,一定會認真跟著池弟弟學的!”

    黎河和黎湖這時只是純正的十二歲和十歲的小少年,知道或許不久后就能去學堂讀書,兩人都激動不已。并不會去多想這其中的困難,以及要費多少功夫。

    “那好,我可是記住了。”黎池的目光隨后又投向黎江,“江哥哥你是全程參與了造紙的,也已經掌握到訣竅,以后就要麻煩你在家里領頭造紙了。”

    黎江拍著胸膛滿口答應,“當然,家里還要靠造紙來改善生活呢,我定會做好造紙這事的。現在也才剛入秋,還能趕得上一茬晚麻,我明日再去村里其他人家找些劣的孬的麻料來,入冬前應該還能造出不少紙來。”

    大人們對黎江的擔當表示滿意,隨后又對造紙這事增增補補地提了一些意見。

    等聊得盡興后,才陸續去洗漱后回屋睡下。

    若以后黎河和黎湖也去讀書,那家里就有三個學生,三兄弟每房一個也很公平。而且,若是造紙真能供得起家中三個人讀書的話,那造紙就是項不錯的手藝了,而現在看來是大房的黎江習得了這門手藝,大房是占便宜了的。

    不過一家人本就應該同氣連枝,這么多年早已分不清、也不用分清是誰占了便宜,這就是宗族社會中的宗族啊,一家人勁兒往一處使、互相扶持著堅強求得生存。

    宗族內部會有矛盾、甚至會吵架動手,可一旦真有誰遇到大難事了、或者被外人欺負了,立即就會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這一點和黎池前世童年時生活的家鄉一樣,大山里信息交通不便,很多思想和風俗都還保留著古風古韻。

    院子西間,黎棋夫妻的臥房里。

    蘇氏將支在靠墻小床上的小兒子拍睡后,才坐回大床的床沿。“當家的,我們小池子莫非真是文曲星下凡?你看他多聰明,只看了一本什么書就能造出紙來,眼看著這家就要因此好過起來了。我可是打聽過了的,四寶店里一刀紙就賣20文錢,竟比一斗米的價還貴了四五文錢,我估摸著家里已經有三四刀紙了。”

    黎棋知道自己妻子是個知事的,她這些話也只兩個人在屋里時說說,他也就沒說她不該說,反而岔開了話頭。

    “你看著小池子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就沒見他和誰紅過臉或爭過嘴,心思卻很重。他怕是一直都惦記著家里的境況,想著只有他一個人讀書,就千方百計地想讓他其他兄弟也去讀書。”

    蘇氏輕嘆一口氣,“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哪能不懂。四年前,小池子讀書第一天時發生的事,他怕是一直記在心上呢,現在總算是讓他想出了法子彌補大伯一家。

    不僅如此,還將二伯一家也帶上了,不然二伯一家不上不下的,沒有大湖這個孩子去進學讀書、長點硬氣,以后就算兄弟們照應他一把,他們也會覺得不得勁。”

    “是這個理啊……”黎棋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床帳,“有了造紙這事,該彌補的也彌補了一些,他兄弟們也進學有望了,家中多個進項后就會慢慢變好的,小池子應該能放下心思,專心讀書了。”

    “是啊,小小的一個人,怎么就那么能cao心呢……”蘇氏嘆著氣,心里是又酸又軟。

    正房的黎橋夫妻兩和東間的黎林夫妻兩,也有一場夫妻間的睡前小話,感嘆著往日里的不容易,暢想以后好起來的日子會如何,再說說黎池到底是會讀書的人、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