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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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倒霉,恰恰好站立的地方就是個緩坡,兩個人就這么抱著滾了下去,一如他們曾經(jīng)去山上摘野果子吃,最后一起滾下山。 不同的是,這次有雪,在軟綿綿的地上滾了一身白,不痛也不癢。 毛崇之嚇得老臉鐵青,追在后面吼:“陛下!陛下!” 陳氏兄弟也跳下石頭飛快狂奔過來。 好在并沒有滾幾圈,兩個人連滾幾圈就很快停了下來。反應(yīng)極快的毛崇之當(dāng)即住了叫喚的嘴,把拂塵一揮,攔住撲上來的陳氏兄弟,并沖他倆使勁兒搖頭。 ——皇帝是什么身手,就滾這么幾圈能傷著么。且看看,人家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他們仨冒冒失失若要上去攪擾了,鐵定落不了好。 于是互相對了眼神,各自回原處待命。 苗小柔踹人不成反被命運(yùn)狠踹,這會兒被白睢壓在身上,腸子都悔青了。白三歲身高八尺多,還在往上長個兒,比她高了快兩個頭了,這般攬著她,正正好將光溜溜的胸膛貼在她的薄臉皮上。 她沒被摔死,先被這硬邦邦的胸膛捂死了。 萬籟俱靜,一息……兩息……她耳朵貼在三歲火熱的胸腔,聽見他的心臟有力地跳了五下。當(dāng)即徹底紅了臉,什么都不在乎了,現(xiàn)在她只想回去,回去蓋在被子里誰也不要見! 白睢一手?jǐn)堉橙说难皇钟肿o(hù)著某人的后腦勺,正在感嘆好險,卻陡然感覺被一股力道活生生推得滾了一圈。 滾到了旁邊兒冷冰冰的雪地上。 側(cè)頭,詫異,卻見他奶奶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眉心緊鎖咬牙切齒似要將誰生吞活剝了的模樣。 “回宮!我冷,我要回宮!”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冷的那女人,卻連她落下的斗篷都沒撿就氣鼓鼓地往山下跑。 打擾一下—— 又怎么啦?! 白睢茫然跟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被踹的是他,拉住她的也是他,被凸起的枯樹枝劃傷手的還是他。 那為什么現(xiàn)在被甩冷臉的依然是他? 不就是一坨雪的事兒么,他錯了還不行么。 女人,呵…… 這日回到宮后,不,應(yīng)當(dāng)說上車之后,苗小柔就兇巴巴的不肯理他。回去后也不往暖閣走,直接便躲去了抱廈廳,一連幾日皆是如此,用膳一概送到房中。 白睢自是要去關(guān)心的,卻被攔在了門外,伺候的宮女解釋說是得了風(fēng)寒,怕過了病氣給天子,因此最好不見。 這梅花賞得,太意外了。 她的風(fēng)寒一養(yǎng)就是十來天,待大彪從屋里出來,他不就是一句“咦,你咋就養(yǎng)胖了”么,她居然轉(zhuǎn)身就走,又不搭理人了。 毛崇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嗨呀,陛下,您怎么能對小姑娘說胖了啊。難道不知姑娘們都喜歡纖腰細(xì)腿兒的么,您這么說,那跟罵人有哪樣區(qū)別?” 白睢反倒覺得身邊兒這位大總管屁話多,簡直侮辱了他奶奶:“大彪豈是一般小姑娘,你也不看看那幫小家子氣的女人,肚量胸襟哪點(diǎn)像樣,沒資格作為參考。” 大彪生他的氣,一定是別的原因。 莫不是發(fā)現(xiàn)他心思齷蹉了? 那問題就嚴(yán)重了。 這么一想,渾身一顫,覺著這個冬天也太寒冷了。 時光飛逝,又到了一個沒有爹沒有娘,奶奶也不疼的日子,和最近茫然無助的每一天都沒有太大區(qū)別。 不同的是,又是一年過去,今天是除夕。 早上白睢便來找他彪奶奶,心里想著,這么個大好日子總不能再被甩臉子。果然,苗小柔給了他面子,臉上也笑瞇瞇的,還去幫他把吉祥結(jié)掛在床頭。 白睢歡歡喜喜撥著吉祥結(jié),問道:“彪,你是從幾歲開始編的來著?” “八歲。” “那就編了十年了,中間有兩年缺了。不行!你得給我補(bǔ)上。” 苗小柔慈母般笑道:“我這白送你的,你也沒說回禮,真好意思呢。” 白睢嘿嘿笑:“以后每年?duì)敹家獙α耍确^年,三月間咱倆又大一歲,到時候的生辰咱們還是一起過。” 苗小柔只微笑,并不答。 ——三歲是皇帝呀,他的生辰便是萬壽節(jié),哪有她沾光的份兒。這么一想便又覺得空落落的,不管她多不想,她跟三歲的距離終究會越拉越大。 這一晚有宮宴。 苗小柔沒名沒份,自然無資格參加。加之郭丞相有意促成郭昭儀伴駕參宴,她去了豈不惹麻煩,只得在自己的地盤上叫上幾個宮女吃酒吃菜,聊聊天。 待酒足飯飽,正是寂寞時分,前頭宴會殿前突然燃起了煙花。噼里啪啦,響聲震耳欲聾,照得夜空燦爛精彩。 她長這么大,還沒看過如此漂亮的煙花,不禁仰著脖子看癡了。 不知道三歲有沒有在看,他素來無所謂煙花,總說那玩意兒看了不知有什么意思。望了一陣,她便也失了興致,回去房內(nèi),守著一桌子御賜的好東西發(fā)呆。 ——今兒白日里不是抱怨了么,她送這么多年吉祥結(jié)卻從來沒收到回禮,白睢便讓毛崇之帶著他去翻庫房,親自挑了十件八件她喜歡的送過來。 可她才不稀罕這些死物呢。 托腮坐著,好無聊,好想金鳳銀鳳。 卻道大慶殿這里,君臣宴飲罷了,仰頭欣賞煙花,四處交頭接耳好不熱鬧。白睢脖子都仰望痛了,心里想著,大彪這會兒應(yīng)也在賞煙花吧,那他們就在不同屋檐下同賞好了。 此時他身邊已沒了人伴駕,那郭昭儀身懷有孕,大著肚子早已離席休息去了。 今日宴會,郭放的走狗竟有臉提出晉郭昭儀的位,道如今昭儀身懷有孕,按照黎國祖制位分也該抬一抬了。 方同之立即站出來反對,反倒將苗氏封后的事拿出來說叨,請陛下早日定下皇后,若真打算守完三年孝,冊封禮延期就是。 好好的除夕宴便那么吵起來了,吵到最后昭儀還是昭儀,苗氏還是苗氏,什么都沒改變。 唯他的心情變了——越來越煩躁,越來越想早點(diǎn)結(jié)束回去陪著最該陪的人。再一念及雙鳳如今不在宮里,本該團(tuán)聚的除夕夜她應(yīng)是十分寂寞,那心情自然好不了。 煙花看了一半,白睢便又坐回位置,悶頭飲酒。 好容易等到郭丞相稱不勝酒力,離席歸家,他才得以抽身離開。彼時,他已喝得九分爛醉,一分清醒。 “回去……回去……” “陛下,咱回哪里去?” “回奶奶那兒去。” 毛崇之佛塵一揮,指揮著御輦往該去的地方去了。 白睢坐在搖搖晃晃的御輦上,半醉半醒,仿佛看到苗小柔叉著腰板著臉責(zé)怪他怎么現(xiàn)在才來陪自己。 陪,陪你就是,今天陪你一晚上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彪三歲ber都沒打一個,我天天章節(jié)待高審。氣死我了,不打個ber對不起jj對我的如此關(guān)照與厚愛,哼! —— 我一宗師級別的冷文作者,被你們夸得都飄了。 —— 今天沒有小劇場,交給你們寫好了→_→ 第34章 “就這兒了, 停!” 剛走到抱廈廳門口,一直記掛著該去哪里的皇帝陛下不等毛總管指揮,自個兒喊停了御輦。御架將將停下,他竟又直接跳了下去,晃晃悠悠走三步退兩步,艱難地邁上抱廈廳的臺階。 苗小柔本已沐浴更衣,坐在床上看書。今兒不是除夕么,往年一家子聚在一起守歲,今年獨(dú)她一個, 那就一個人熬吧。 待煙花爆竹聲漸漸平息,夜也深了,她打了個哈欠犯了困。正瞇眼呢, 卻聽得門前有動靜傳來,細(xì)聽, 竟是白睢的聲音。 她披上襖子出了來,推開門, 見三歲步履蹣跚地在跟臺階置氣。一旁毛崇之百般無奈地伸手去扶,卻被他不耐煩地一次次推開。 白睢感覺自己好似上了個天梯,怎么著都登不了頂。氣!哪個狗東西修的臺階,他還趕著回去找奶奶呢,再晚又要被甩臉子了。 “這是喝了多少?” 毛崇之看到苗姑娘現(xiàn)身了, 瞬間就松了口氣兒:“苗姑娘還在守歲呢?陛下今晚來者不拒,自己又倒了幾杯飲,早就醉了。” “那你們也不攔著。”她蹙起秀眉, 攏了攏衣裳忙上前攙住白睢,卻并不往臺階上扶,“既然醉了,怎么還往我這兒送?” 毛崇之愁眉苦臉,頗是為難:“陛下一直念叨著要來您這里,咱們做下人的,哪能替主子做主。” “送回他自個兒房間去吧,我跟去照料就是,我這里也沒他睡的地兒。”有些冷,她又一次攏了攏襖子,接著道,“你們先將陛下扶回去,我跟著就過來。” 天兒又下起雪了,好冷。她想回去穿好衣裳再去陪三歲,哪知終于插上話的白睢反拽住她的手不讓走。 “彪,你去哪里?生氣了?”他絮絮叨叨結(jié)結(jié)巴巴的,手勁兒可大了,“我這不來了么,不氣嘛……今天爺陪你守歲,明兒一、一天也都陪你……” 苗小柔私下里素來喜歡飲酒,今日佳節(jié)自然也喝了酒,卻是個海量,這會兒僅有些頭暈罷了,比這個醉鬼清醒多了。她拍了拍醉酒少年的手背,慈母般溫柔,微微笑著:“我不過是去換件衣裳,你先回去喝些熱水,一會兒我就過來陪你。” “我不!”少年拽著她不撒手,哀怨地盯著她,非要跟著進(jìn)屋。 喝醉酒的男人啊,就跟小孩子沒兩樣,得哄著。她老爹和白老爺就是兩個典型,至于白睢,三歲本來就讓人頭疼了,還要往一歲靠。 “你聽話成不?” “不成!” 苗小柔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宛如他慈愛的老娘:“我只是去換衣裳的,要不你就在檐下等我。” 白睢搖頭,還是不松手。毛崇之尷尬地笑了一聲,小聲感嘆道:“奴才看,陛下是小半會兒都離不得您了。方才還在念叨,今兒一晚上都要好好陪您守歲呢。” 站在臺階上拉拉扯扯這多難看,苗小柔便有些不耐煩,她的慈母溫柔面對三歲的挑釁,總是保持不了多久。 “守歲可以……”苗小柔輕拍白睢那張醉醺醺,另伴著三分癡呆的臉,“那你說,為什么不讓我換衣服,我要冷死了。” 少年則一臉忠厚老實(shí):“冷么?那我?guī)汀湍銚Q唄。” 苗小柔怕了他,趕緊抬手,把顏色一正:“打住!我數(shù)三聲,你把爪子給我松開。” 白睢沒反應(yīng)。 “一……二……三……” 人家是個大男人,還是個皇帝,人家說了不松爪子就是不松爪子,你數(shù)個“一二三”是想玩捉迷藏么? 苗小柔越看這膿包越來氣,披件衣裳站在屋外又冷,好說歹說都勸不走他,哪里還有什么好脾氣。 “我沒跟你說笑,再不放我走,小心我給你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