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大腦里面一個強烈的聲音很大，電光火石之前，程曉雪記起了剛才許書凡說的，如果認定了一個人，一定會執著到底。

    此刻，她對許書凡的只是一種生理上的些許沖動，還沒有真正的感情上喜歡上他，要和他在一起，不是這樣的強烈的感情。

    甚至程曉雪覺得自己是有點寡情的，因為她長到了三十幾歲，也沒有那樣的沖動，一定要和某個人在一起。

    一旦今天邁出了這一步，可能就再也退不回來，如果她不能對許書凡負責，恐怕是會耽擱他一生。

    而程曉雪現在沒有辦法保證她對許書凡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她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眼看著許書凡的手抬起，程曉雪已經有了動作——

    她往后退了一步。

    “謝謝你幫我弄頭發，應該已經好了吧。”程曉雪抬眼，笑著說，聲音帶著輕松，眼神清澈，這一瞬間將所有的雜念摒除在外。

    許書凡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有些詫異氣氛的突然改變。

    他一向是個十分敏銳的人，剛才程曉雪的種種不正常，還有那種微妙的感覺，他是能夠感受到的。

    今天他確認了自己的怦然心動，他不說出來，更多的是擔心程曉雪對他沒有那樣的想法，也會有擔心學習，擔心未來。

    但剛剛那種情況下，她沒有的退，他怎么會退？

    鬼使神差的就抬起了手，他都不確定自己是要去撫摸她還是去擁抱她，但他知道，他想和她很親密，甚至于到……親熱。

    早戀這個詞又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他爸爸為什么會問關于早戀的問題了。

    他當時怎么回答來著，就說絕對不行，但現在他卻有這樣的沖動。

    只是這樣的沖動，在他就要付諸實際的時候，程曉雪退了一步，雖然只是簡單的退一步，許書凡也明白她的意思。

    不可以，也不合適。

    “快把這收起來。”程曉雪已經又說話了，拿起吹風機塞到了手僵在半空中的許書凡的手上。

    “好，我去把它收起來。”許書凡已經迅速恢復了理智，“你想在哪間屋子休息？我給你找個毯子。”

    “都可以。”程曉雪說了一句，心情無比輕松和自然。

    幸好，她退了這一步。

    ……

    這個晚上，程曉雪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夢見她和許書凡手牽手走在一片油菜花地里，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但走到油菜花地的盡頭，卻是一片黑壓壓的監獄，許木白的臉赫然就在鐵窗之內。

    夢境便到這里，赫然驚醒。

    程曉雪看窗戶外面太陽熱烈，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趕緊起床，打開了臥房的門，便聞到一陣香氣撲鼻。

    “起來了？”許書凡從客廳探了個頭過來，臉上的笑容就跟窗外的陽光一樣燦爛和溫暖。

    “你都不叫我起來？”程曉雪揉揉眼睛走出來。

    客廳的飯桌上已經擺了早飯，有熱氣騰騰的有小米粥，還有咸菜和番茄炒雞蛋，香氣正是從番茄炒雞蛋的。

    “剛剛弄好，正準備去叫你呢。”許書凡走進廚房去拿了兩副碗筷出來，“本來想下樓買點豆漿油條，但是起來得早，就干脆做一點小米粥給你喝。”

    程曉雪覺得自己心智特別不堅定，因為她此時看著許書凡，又覺得心猿意馬了。

    甚至升起一種，昨天晚上沒有撲倒他，真是有點遺憾的想法——這么英俊優秀的少年，對她又這么好，她把持不住啊。

    “這樣怪麻煩的，其實我們下樓去隨便吃點就好了。”程曉雪一邊嘟囔著，一邊扯了扯穿在身上的t恤，“我去看看我的衣服干了沒有，然后洗漱一下。”

    雖然許書凡這件t恤是比較寬大長的，能夠遮住她的屁股，但是稍微彎腰還是會露出內褲。

    “好。”許書凡的微笑單純干凈，眼神只看著她的雙眼而已。

    很好，他們兩個都是自制力很好，頭腦清醒的好少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選自己喜歡的

    等她洗漱完畢，再到飯桌前的時候，許書凡已經連她的小米粥都盛好了，筷子和勺子擺得整齊，就等她動嘴了。

    “好香。”程曉雪喝了一口粥，濃稠的香氣撲鼻，“你幾點鐘起來的呀？”

    “昨天晚上沒睡好，六點就起來了。”許書凡輕聲說道，他的眼睛下確實有青痕，“想了不少問題。”

    程曉雪大口喝粥的動作微微停了停，然后才說：“不要胡思亂想。”

    “不亂想，然后呢？”許書凡看似隨意的問題，其實話中有話。

    兩人沒有戳破昨晚那一刻的懵懂，但是這分明就是一些試探性的問題，也許許書凡就像昨天晚上想了大半宿，也沒想清楚吧。

    “然后順其自然，該怎樣就怎樣。”程曉雪看著許書凡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冥冥之中，命運總是有它的安排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許書凡點頭，拿起了自己的勺子，開始喝小米粥，“不知道高中分班能不能分到一起呢。”

    “如果按成績分的話，我覺得有希望。”程曉雪無比自信的對這位學霸說道，“我對自己的中考可是很有信心的。”

    以她這么努力的狀態，又加上提前知道題目，如果都考不出一個好成績的話，真是浪費了她這重生一次以及所有的努力學習了。

    “我希望是按成績分吧。”許書凡把番茄雞蛋推到了程曉雪的面前，“我的拿手菜你嘗嘗。”

    “高中分文科理科，你想學什么？”程曉雪那勺子舀了一勺番茄雞蛋，“好燙，有點咸。”

    “本來想放一點糖的，但是你說……”許書凡說道。

    上一次在許木白的主持下，幾個人進行了廚藝大賽，許書凡提出要在番茄雞蛋里面放糖，被程曉雪一口否決了。

    “生拌番茄可以放糖。”程曉雪強調了一句，然后再次詢問，“文科還是理科呢？我猜你要念理科吧？”

    “我對理科比較感興趣。”許書凡確定的點頭，“那你呢？你應該是，文科對嗎？”

    “我更喜歡歷史政治，我覺得這些讀起來很有趣，數理化什么的對我來說有些枯燥了。”程曉雪說道，“看來咱們高中只能做校友了。”

    “其實我也挺喜歡文科的。”許書凡輕聲說道，語氣上有一點點的猶豫，“都是學習，我覺得……”

    “學習一定要選自己喜歡的。”程曉雪義正辭嚴。

    因為剛才許書凡提到分班的問題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分文科理科的問題，她很清楚，許書凡更加擅長和喜歡的一定是理科類的，她擔心的就是這家伙一時腦子不清醒，跟她選了文科。

    “我知道。”許書凡點頭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清楚興趣才是學習的老師。”

    “你知道就好，喜歡什么就選什么，為什么因為我說了要學文科，你就去考慮文科呢，這很傻，很不應該，我不希望你是這樣沒有主見的人。”

    程曉雪這放下筷子噼里啪啦的一串，讓許書凡有點愣一愣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那你就一定要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程曉雪再次強調，“你說過，你不會改變自己的初心的。”

    “嗯。”許書凡用力的嗯了一聲，“其實我剛才想說的是，我對文科也感興趣，如果有多余的時間，我愿意多了解文科，希望你能夠帶我學習。”

    程曉雪張了張嘴，然后猛的閉上。

    看來是剛才自己想的太多了，許書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給他下了定義，然后一番說教。

    有點微微的尷尬，程曉雪不知如何接上許書凡這句話。

    “我要教你自由搏擊，高中應該會繼續輔導你的數學，如果你愿意跟我學的話。”許書凡笑著說，“作為交換，你是要帶我學英語，這是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互相幫助，互相學習。”

    “哎呀，昨天晚上我也沒睡好。”程曉雪訕訕的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互相學習共同進步，這才是最好的。”

    “是的。”許書凡沒有去取笑程曉雪，轉移了話題，“昨天你說我們今天是去工商局對嗎？”

    “去詢問一下需要的證件。”程曉雪點頭，看了一眼掛鐘上的時間，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最好我們上午就去。”

    兩人很快吃完的飯，這次程曉雪主動要求來洗碗，讓許書凡一邊兒呆著去，雖然許書凡把洗碗的事情給了程曉雪，但依舊還是幫著她收拾。

    整個過程十分默契，程曉雪有一種在和許書凡過小日子的錯覺，而且這小日子過得好像還不錯。

    竟然有了一點點“如果在一起，也許會很好”的想法，嗯，一切就順其自然的發展吧。

    工商局在雙樂市的市中心地帶，距離市一中也不算太遠，兩個人坐了公交車，三個站便到了。

    來工商局辦事的人很多，整個辦事大廳也是要排隊的，但秩序其實稍微有些混亂，因為現在還沒有那么規范的管理以及拿號的制度。

    一個一看就比較市井的大媽眼瞅著程曉雪和許書凡是兩個孩子，有心把他們擠到后面去，一聲不肯，直接站到了兩個人的前面。

    對于這種插隊的行為，程曉雪是忍不得的。

    “大媽，麻煩你排隊行嗎？”程曉雪不客氣的招呼了一聲，“這上面寫的很清楚，依次排隊，遵守秩序。”

    辦事窗口旁邊是立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排隊的字樣，只不過許多人就像當作沒有看見。

    “我怎么沒在排隊，我本來就在你前面！”那位大媽居然蠻不講理的說道，一個白眼接一個白眼的翻給程曉雪，“小孩子家家的在這干嘛，滾，滾一邊去。”

    程曉雪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這人不僅插隊，說話還這么粗魯。

    “講道理，你明明就是剛剛插進來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遭雷劈啊？”程曉雪立刻回擊，“這么著急干嘛，趕著投胎？”

    “哎呦喂，你這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沒大沒小的，你大人怎么教你的！嗯？！”大媽轉過身來直接和程曉雪理論，一邊說一邊還伸手去推搡她。

    第一百四十章 插隊

    這位大媽的嗓門很大，周圍排隊的人都好奇的看著，其實也有不少人看見她插隊的，特別是排隊在程曉雪后面的，都在指責這位大媽。

    不過這大媽臉皮就是厚，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后面的人的話，不僅罵，還伸手戳著程曉雪。

    “不要在這動手動腳的！”程曉雪一把抓住了大媽的手，把她的手狠狠的摔到一邊，“你就是插隊了，今天我不會讓你站在我前面，做夢！”

    “你還敢抓我的手。”那大媽幾乎要跳起八長高，抬起手來就要去打程曉雪，“看我不替你爸媽教訓教訓，你這個死丫頭！”

    不過她的手沒有落到程曉雪的身上，因為旁邊的許書凡已經有了動作，他狠狠的將這位大媽往旁邊一推，免得她碰到程曉雪。

    這位大媽哪里是個省油的燈，順著許書凡這么一推就滾到了地上。

    “打人了，打人了，打死人了！”大媽就在地上叫著，而且還雙手抱住了許書凡的腿，不讓他走，“這兩個學生要打死我了！”

    “誰在動手的？是你自己先動手的，我們還沒有還手呢！”程曉雪氣到不行，她還真很少遇到這樣蠻不講理沒素質的人。

    “你放開！”許書凡也壓著怒火，“不然我不客氣。”

    “救命啊，我就是來咨詢一下工商許可證的事情，就遇上了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學生，當眾打人都沒有人來管管嗎！”那大媽就坐在地上嚎著，“我的大腿痛死了，天吶，肯定是斷了，你們要送我去醫院陪我醫藥費！”

    感情這還是一專業碰瓷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