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覺不愛？”許書凡琢磨著這個詞。

    “就是很疲憊了，感覺不到愛意了，假如你很熱愛學習，可是你不懂得勞逸結合，過度透支的話，也會對學習產生厭倦的。”程曉雪打了一個最貼近他們生活的比方，“你曾經對學習感到疲憊過嗎？”

    許書凡仔細的思考一下，然后才說道：“是有過的。”

    這句話著實是讓程曉雪意外了，她還以為像許書凡這樣的學霸，是不會對學習感到疲憊的。

    “有一段時間會覺得英語學不動了。”許書凡說了一句，“很枯燥，只是背單詞記語法，我對英語的認識是，這是一門交流的語言，可是無論我怎么學也只是為了應付考試，我就產生了疑惑，因此也就有了暫時的疲憊。”

    “大概愛情是一樣的道理吧，如果你一直對一個人付出，可是始終得不到回報，可能還是會死心。”程曉雪說道，“我想我寧愿一個人，也不要去愛一個人。”

    許書凡想了一陣，然后點頭，不過他點完頭之后又搖了搖頭。

    “我覺得我還是不會，我這樣執著的人，一定會執著到底。”許書凡仍然認真的說道。

    程曉雪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有時候太過執著不是一件好事，執著于相，然而往往那些所謂的相都是虛相。

    “你會放棄嗎？”許書凡突然問道。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程曉雪還是搖頭，“任何事情都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如果你執著一個東西其實挺久了，說放棄的話肯定會很難，但一定會有讓你不得不放棄的各種形勢和理由。”

    “也許吧。”許書凡沒有去反駁程曉雪，但是也不是贊同的語氣，“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我可能真的是一個非常鉆牛角尖的人。”

    程曉雪聽到這句話，心里面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是許書凡讓她不舒服，而是她突然想到了許書凡最后的變化。

    是否是因為他執著于要找到許木白被關進監獄的原因，為了這個目的，最后變得面目全非了呢？

    “那你會接受別人的意見嗎？”程曉雪說道，“假如有一件事情，我和你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你會思考我對你的建議嗎？”

    “會的。”許書凡鄭重的點頭。

    “那你一定要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一定要記得你對我的承諾。”程曉雪目光灼灼的看著許書凡。

    此時的光線十分昏暗的，因為剛才看電影的時候，程曉雪是把客廳的燈給關掉了，只有電視字幕那些微弱的光而已。

    但許書凡卻覺得此時程曉雪的目光閃閃發亮。

    語文成績很好的許書凡此時心里面浮現了一個非常清晰的詞語——

    怦然心動。

    其實這種怦然心動出現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他自己堅定的壓下去了，因為那時候面臨中考面臨沖刺，有學習的壓力在，不應該談論這些事情。

    當這種學習的壓力卸去的時候，這種感覺壓都壓不住。

    雖然許書凡反復跟所有人強調，他們是好朋友，他告訴別人，也在不斷的這么告訴自己，他不敢也不希望破壞他和程曉雪之間的關系。

    但此時他真的那么清晰的感覺到是心動。

    想要輕輕的撫摸她的發絲，想要觸碰她的臉蛋，這種沖動簡直壓都壓不住，讓他不正視都不行。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許書凡覺得自己的思緒是混亂的，行為放佛也要不受控制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懵懂

    程曉雪沒有在想這些，她更關注的未來可能走上岔路的許書凡，她要求他的承諾，也在做出解釋。

    “因為每個人都會面臨一些岔路，你也是，我也是，面對岔路的時候，我們可能會因為一些執拗，一些沖動，一些錯誤的觀點而走錯道路，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我身上。”程曉雪的話語，讓許書凡有些回神，“既然我們是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助，互相提醒。”

    朋友一詞像是擊在了許書凡的心上，他在想什么呢，怎么思緒就越跑越遠了？

    再看程曉雪的眼神清明，絲毫沒有雜念。

    “好。”保持了自己的理智之后，許書凡心跳也好像恢復了正常，“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十一點了，那我先去洗澡。”程曉雪心底踏實了很多，看了時間便說道。

    6月中下旬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一整天的奔波，衣服被汗濕過好幾次，不洗澡基本做不到。

    “好，你先去洗，我給你拿毛巾牙刷，都有沒用過的。”許書凡點頭準備去找毛巾，“還有沒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并找出來。”

    “可能需要一件……比較寬松的睡衣。”來之前，程曉雪忘了這個問題。

    “這個，沒有。”許書凡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我家就我跟我爸，我們兩個男的不太需要睡衣啊。”

    “那我穿什么？”程曉雪扯了扯現在穿在身上的衣服，“汗滋滋的了，必須要洗一下，晾一個晚上應該能干的，就是需要換的。”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話來。

    “或者有沒有比較寬松的棉質短袖？”程曉雪想了想，只能問道。

    “有。”許書凡連忙點頭，“有些長，可能對你來說。”

    “正好。”程曉雪也想不出來還有什么別的可以替代的。

    “那我給你找出來。”許書凡便去找東西了。

    “我先去洗著衣服，待會兒你從門縫里面把找好的給我遞進來。”程曉雪說道，就去了洗手間。

    許書凡的家里面裝的是熱水器，用起來還是比較方便，不過洗這個澡，還有不少現實問題要解決。

    “這是毛巾，牙刷和衣服。”不多一會兒，許書凡就出來了，看到程曉雪站在洗手間門口，“你怎么還沒開始洗？”

    “那個，我是想問，有沒有吹風筒。”程曉雪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就是吹頭發的那個。”

    她不是要吹頭發，但是她需要穿內褲啊，不可能問許書凡內褲怎么辦吧，他家兩個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女生的內褲。

    要是洗澡不換內褲的話，程曉雪又覺得不舒服，所以才想問一下吹風筒，洗了內褲，馬上吹干。

    九六年，吹風筒還沒有普及起來，不確定有沒有，只是多問一句。

    “有。”許書凡出人意料的說道。

    “你家有？”程曉雪脫口問道。

    “我爸那家伙你知道，又臭美，有時候出庭的時候他就覺得要吹一下頭發。”許書凡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去給你拿。”

    等許書凡的吹風筒拿來了，程曉雪才去洗澡。

    她洗澡的時間不長，盡量加快了動作，但是吹內褲的時間倒花了不少，等她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許書凡坐在客廳。

    四目相交，許書凡的臉刷的紅了，然后迅速移開了目光。

    剛剛洗完澡，程曉雪臉上身上還有一些水珠，帶著一股香氣，頭發也是濕漉漉的，隨意的散著，有幾縷垂在了額前，有幾縷貼在臉上。

    寬大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有些歪歪斜斜，露出了她白皙的脖子和鎖骨，胸脯雖然不是挺大，但也有明顯的起伏。

    t恤的長度剛好到了大腿，把屁股遮起來了，程曉雪沒有穿短褲，兩條雪白的腿就露在外面。

    性感不至于，但有一種少女的誘惑，既清純又惑人，許書凡很正直，但是怎么說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而且從來和女生沒有什么親密接觸。

    所以當程曉雪走出來的時候，給他的視覺沖擊還是很大的，而整個人的血液仿佛就沖向了兩點，一個點在大腦，另一個點在不可描述。

    “我晾衣服。”程曉雪手中還拎著她的短袖短褲，另一只手握著吹風機。

    “晾到陽臺上，我去洗澡。”許書凡指了指陽臺，然后迅速起身，幾乎是逃一般的進入了洗手間。

    程曉雪把衣服晾好之后，趁著許書凡還在洗澡，又把自己的內褲脫下來吹得更干了一些，聽到浴室里面的水聲停了，她才連忙把內褲穿上，胡亂的吹著自己的頭發，一只眼瞟著浴室門口。

    是在期待許書凡的班草出浴圖，還是在掩飾剛剛自己吹內褲的尷尬呢？

    程曉雪抓著自己的頭發吹著，想著。

    明明就沒有什么，為什么洗個澡，她洗出了做賊心虛的感覺。

    許書凡走了出來，他穿著短褲，還沒穿衣服，這不是程曉雪第一次看他的裸上半身，但卻是第一次，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看。

    結實的胸膛，有著六塊腹肌的腹部，紋理分明的肌rou，身材真的是非常好啊，水珠在肌膚上滑過，燈光下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程曉雪咽了咽口水，迅速的轉移了目光，盯著眼前的地板。

    “你的頭發，那里有一撮被你吹得立起來了。”許書凡看著程曉雪，指了指她的頭發。

    “啊？”程曉雪心頭有小鹿在亂跑，對于自己的頭發她真的沒有關注，而眼前也沒有鏡子，她也看不到，“是這里嗎？這里？”

    “不是，我來給你弄。”許書凡搖搖頭，就這么帶著一身水汽和香皂的香氣，走到了程曉雪的跟前，拿過了吹風筒，又伸手去理順她的頭發。

    許書凡比程曉雪高了一個頭左右，程曉雪剛好能看到許書凡的脖子，微微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的鎖骨，還有他胸口的兩點凸起……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幾寸而已，如果程曉雪再往前一探身，就能撲到他懷里了。

    而她現在很有這種沖動。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退后一步

    許書凡身上的氣味那么近，那么清晰，有香皂的香味，更有他少年的荷爾蒙的氣味，撩人心扉，不就單單是心猿意馬，而是多巴胺分泌強烈的興奮感。

    “就是這里。”許書凡輕聲說道，用手和吹風給程曉雪整理頭發。

    程曉雪不知道他是不是心無旁騖，但是他的每個動作都讓她呼吸越來越緊，是因為回到了十六歲的身體里面，也煥發了新的沖動？

    這種沖動，讓程曉雪有點不知所措。

    憑著她的思想觀念和心理年紀，就很想直接摟抱住許書凡的腰。

    但她時刻記得自己現在是中學生，學習為重，更警告自己，沖動之后的后果很難控制。這可不是約一發拍拍屁股走人的時代，而許書凡也不是這樣的人。

    也許可能他們互相之間有懵懵懂懂的好感，可是真的沒有到要交往的地步。

    她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許木白的事情沒有爆發，許書凡的難關也沒有度過。

    所有的這些想法，總算是讓程曉雪收斂了不少，控制著那些諸如“干脆推倒”等奇奇怪怪的念頭。

    “好了。”許書凡也替程曉雪收拾好了頭發，將吹風機放在了一旁。

    不過他卻沒有退開身子，兩個人的距離還是連半尺都不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謝謝。”程曉雪垂著頭，看著許書凡的腹肌。

    兩個人都沒有動，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也不知道是否要這樣站到天荒地老。

    沒有誰先邁出一步，可是都貪戀著對方的氣息，這種懵懂的淡淡的感覺，在兩人之間繚繞著，真讓人心意萌動。

    突然之間，程曉雪垂下的目光看見許書凡的手指頭動了動，而手臂緩緩的抬起。

    是撫摸自己的臉？還是握住自己的手，還是摟住自己的腰？

    程曉雪不知道許書凡要做什么動作，但是許書凡沒有退開的步子，依舊立在她身前的表現，還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有些粗的喘息聲，甚至是某個部位的微微隆起，似乎說明了事情將要發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