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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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陸康在內的幾名屬官一直聽到現在,幾乎都暈厥了。 趙宗冕盯著張斌,目光冷沉,半晌他笑道:“這買賣倒也劃算,聽來也有趣。” 張斌眼中掠過一絲意外神色,卻仍不敢放松警惕:“王爺莫不是在說笑?” 趙宗冕道:“拿刀來。” 旁邊的幾名親衛魂飛魄散,遲疑著哪里敢給他刀,趙宗冕濃眉鎖緊,厲聲喝道:“拿來!” 親衛無法,只得將手中的佩刀躬身遞上,趙宗冕將刀拎在手中,晃了晃:“有些大了,不太好使。” “王爺,”張斌心中暗暗焦躁,“你如果不敢,就直說。” 趙宗冕笑道:“誰說不敢了。”話音未落,刀鋒倒轉。 只聽得“撲哧”一聲,利刃刺破了靛藍色的錦袍,直入血rou,鮮血很快順著刀鋒滲了出來。 只聽“啊”地數聲驚呼此起彼伏,身后院門處,陸夫人已經暈厥過去。 張斌望著那鮮血滾滾而出,震驚之余大為快意:“王爺果然敢說敢當。接下來,我想再側妃的右邊肩上再刺一刀。” 話音剛落,就覺著手底西閑掙扎了一下,張斌喝道:“別動!” 西閑忍著不適道:“現在住手還、來得及,瑛姬……并沒……” 張斌卻以為她想勸服自己,暴躁地打斷:“閉嘴!” 與此同時,是趙宗冕溫聲道:“閑兒別擔心,又不是拆胳膊斷腿,簡直就像是撓癢癢。” 他肩頭帶刀,傷口還在流血,但他整個人笑的卻仿佛春風得意。 張斌怒道:“那好,你就再在右肩刺上一刀。” 他顯然是想當眾折磨趙宗冕,陸康等眾人已經忍不住,紛紛叫道:“不可!” 連趙宗冕的親衛們也忍不住沖上前,有人跪地攔阻:“王爺萬萬不可!” “小子,看好了。”趙宗冕并不理會,嘆了口氣,咬牙將肩頭的刀拔了出來。 刀刃似乎刺的很深,在抽了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隨著往前踉蹌了兩步,臉上露出痛楚難當的表情。 “王爺!”焦灼的驚呼聲此起彼伏,連王妃都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正在張斌暗暗快意的時候,那才拔出的佩刀于趙宗冕手掌心輕輕轉動,而他在刀把底部一拍,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鋒芒,仿佛離弦之箭,刷地向著張斌迎面射來。 人的反應自然是有限的,何況張斌正沉浸在欣賞鎮北王他痛苦的時候,且那刀來的猶如閃電,猝不及防。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斌自詡手上有林西閑做人質,隔著這么遠,趙宗冕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亂來。 可他竟然忘了,這個人本就是最會驚世駭俗的脾性。 張斌只來得及把頭偏了一偏,便覺著胸口一涼。 渾身巨震,張斌被那長刀奔雷似的來勢帶的整個人往后跌去。 連帶西閑也被他帶著倒了過去,可就在這眨眼間,一道人影迅雷電閃似的掠到跟前,猿臂輕舒,把西閑攬入懷中,同時長腿一抬,干凈利落地將張斌踢翻出去。 第50章 趙宗冕將西閑抱入懷中, 那邊張斌已經跌在地上, 刀自他左邊心室穿過, 刀刃從背后穿出, 小半截沒入了墻壁,幾乎把他半邊身子釘在了墻上。 奄奄一息之際,張斌抬眼看向趙宗冕,眼中仍有憤恨不甘之色。 趙宗冕垂眸看一眼懷中的西閑, 對上張斌的眼神,頓時上前一步, 抬腳踩在了他的頭上。 頭顱給壓在墻上, 在鎮北王的腳下開始變形, 血緩緩流了下來,而趙宗冕好像發了狠, 要生生地腳底下的頭給踩碎。 直到西閑叫了聲:“王爺。” 趙宗冕垂眸,發現她微閉著雙眼, 臉上毫無血色:“王爺,孩子……” 突然間鎮北王覺著手底有些潮熱,起初他以為是自己胸口傷處的血, 他將手自西閑身下探出, 望見掌心一抹刺眼的殷紅,那不是他的。 陳太醫一路從王府狂奔而來, 不擅騎馬的他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 多虧王府的親衛及時護住。下馬后, 便半扯半扶著迅速往內。 在陸府的內宅之中, 西閑躺在榻上,原先在給張斌挾持的時候,她的身體仿佛重若千鈞,一寸也無法移動,可是此刻,身體卻又輕若鴻毛,仿佛不留神就會飄了起來,然后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王妃同幾個老成的嬤嬤守在旁邊,陸夫人先前被嚇得昏厥,這會兒醒過來,忙扶著丫頭也來照看。 趙宗冕跟陸康等在外間,有大夫來給趙宗冕看傷,卻給他一把懟在旁邊。 門口處,陸家的管事跪在地上:“因為那人是王府的打扮,所以下人都以為是王府的賓客,不敢十分攔阻,也沒了提防……” 陸康怒道:“把往內宅的那些守衛都綁起來,狠狠地打!側妃跟小世子如果有事,你們一個個都別想要命了!” 正在此時,趙宗冕道:“行了。” 陸康回頭,鎮北王滿臉冰影霜色:“殺了他們也無濟于事,再說,那畜生本來是王府的人。” “王爺……”陸康因全程目睹了趙宗冕拿下張斌的一幕,越發明白他的心情,且他如今身上還有傷,陸康只得說道:“王妃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王爺也要保重才是。” 鎮北王道:“我死不了。”扭頭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喃喃道:“怎么偏偏要是她……”這會兒趙宗冕心情復雜,竟然恨不得自己身上有個十刀八刀都無所謂,只要替了西閑就好。 大夫給小公爺料理好了傷口,關潛急急地走了進來:“娘娘怎么樣了?” 見趙宗冕端坐不動,關潛往內室走了兩步,陸康忙道:“小公爺,你不能進去。” “為什么?” 陸康畢竟是個士大夫,有些難以出口。趙宗冕在旁邊說道:“她的情形不好,興許會小產。” 關潛自覺著頭頂有個雷炸響:“什么?”他無法置信,“不行,我、我要看看……” 陸康還要攔著,趙宗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陸康遲疑的當兒,小公爺已經疾步進了里間。 關潛來到內室,陸府的幾個女人原本也在這里,見狀紛紛躲避不及。 王妃道:“大家不必慌張,這是小公爺,是王爺的親外甥。” 關潛行禮的功夫看了一眼西閑,見她蓋著一床錦被躺著,臉白如紙,氣息微弱,頓時原本要問的話就堵在了心口。 王妃知道他掛念,便勸道:“這里不是你呆的,看一眼就出去吧,雁北城里有經驗的大夫跟穩婆們都在這里了,必然無事。” 關潛聽到最后四個字,略微心定:“是。” 王妃看著他手上殘血,又說:“我知道你擔心側妃,這會兒王爺只怕也是如此,他也受了傷,我先前聽人說他不肯療治呢。你先出去,好歹照應著。” 關潛抬頭看向西閑,正西閑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竟問:“傷的如何?” 小公爺的眼中頓時潮濕了:“不礙事。娘娘也要保重。” 西閑勉強沖他一笑:“我也沒有事,你去吧。” 關潛強忍著淚,低下頭去,終于緩步退了出來。 不多會兒陳太醫也到了,他畢竟是從最初就看護著西閑的,最有經驗。 王妃見他進來,先悄悄地叮囑道:“下面出了血,穩婆們都說不好了,你一定要想個辦法。” 陳太醫頭皮發麻,只好答應了,上前先診過脈,又看西閑的臉色。 他回身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卷銀針,先在西閑的手足上刺了幾下,卻又遲疑著不敢繼續下手。 王妃問:“你還不趕緊行事,是怎么樣?” 陳太醫道:“娘娘,有句話……” 說著起身往簾后走去,王妃知道要避著人,就也起身走了過去,陳太醫道:“情形比臣想象的還要壞些,方才臣把脈的時候,覺著側妃的脈息微弱,幾乎……都也聽不見胎息了。” 王妃猛然變了臉色:“你說什么?!” 陳太醫忙低下頭去:“臣只是不敢向娘娘說謊,先前臣已經說過了,本來這孩子能留這么久就已經是個奇跡,沒想到今日又……這種情況已是極為兇險,隨時都可能滑胎,就算勉強保住,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王妃喝道:“還不住口!” 就在這時,里頭丫鬟道:“側妃請娘娘跟太醫。” 王妃忙收拾了一下臉色,又對太醫道:“待會兒不許胡說。” 兩人重到了床邊,西閑的目光在王妃跟太醫之間轉了轉,道:“jiejie,是怎么樣,你告訴我吧。” 直到現在,她的聲音都極為溫和,王妃突然紅了眼眶。 西閑又看太醫,太醫因被王妃所命,本來想胡說兩句不輕不重的,可是給西閑的目光掃到,竟無法出口,眼神閃爍地避開了。 西閑定定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突然道:“原來是這樣,我就知道是小題大做,這孩子絕不會有事的。” 王妃跟太醫都吃了一驚,太醫張口,卻又忙忍住。 西閑垂眸道:“你們都放心,他一定會好好的,我最知道。太醫,你以為他是受了驚嚇嗎?告訴你,他并不怕,方才在外頭的時候,他拼命掙扎,不是因為害怕,因為這孩子知道……他的娘親遇到了危險,所以他著急想要保護我。” 陳太醫瞠目結舌之余,不禁感動,也紅了雙眼。 西閑抬眸看他:“太醫,你是從最開始就照看我們的,這會兒也多勞你了,請你務必盡力。” 她的聲音如此溫和平靜,竟有無限激發人心的力量。陳太醫深深呼吸,又深深地躬身下去:“臣一定竭盡所能,請娘娘放心。” 陸夫人在旁,已經忍不住掉下淚來,王妃想安慰她幾句,卻又忙轉身,自己拭淚。 西閑說完,又道:“王爺呢?” 王妃拭了淚,才要叫她好生安神,卻見屋內的陸夫人,眾女眷以及丫鬟等都轉過身,王妃回頭一看,原來是趙宗冕不知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王妃一愣,又反應過來,于是先叫陸夫人帶著眾人先行退了,她自己看看趙宗冕,見他衣領微微敞開,血跡宛然,顯然是還沒有處理傷口。 王妃欲言又止,便先也隨著退了出來。 屋內一時只剩下了太醫,鎮北王以及西閑。 西閑望著趙宗冕:“王爺,你傷的怎么樣?” 鎮北王想向她滿不在乎地笑一笑,以佯笑掩飾真心,這本是他最擅長的,可不知為何此刻竟然破了功。 他轉頭:“死不了。”三個字才說完,又自覺刺心。 西閑道:“王爺,你過來些。” 趙宗冕邁步走到床邊,站了一刻,又坐了下來。 西閑掙扎著想看看他的傷,趙宗冕一把攥住她的手:“先顧好自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