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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長椅癱瘓的原因,他的唇色有些發白,帶著病弱的美感。 被他的眼睛盯著,宋宸心里那種發怵的感覺又濃郁了幾分,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浴袍領口,站在浴室門外小聲問:“小叔,你還有什么事嗎?” “喜歡打架?”陸寒川鋒銳的眼角微垂,掃過碎了一地得玻璃渣,本就沒有溫度的眼神,又增加了幾分冷意。 “沒……沒啊。”宋宸說話磕磕巴巴,垂在身側的手指抓了抓浴袍,“真不是我先動的手。” 要不是陸立灃喝醉了撒酒瘋,他也不至于…… 但眼前這個人是陸立灃的親小叔,又不是自己的誰,肯定不會站自己這邊的。 宋宸扁了下嘴角,有些委屈,心里默默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 等待半天,他一直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一抬頭,慘叫陸寒川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自己太陽xue,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宋宸站在原地,絞著手指,不知所措,“小叔,你身體不舒服嗎?” 小兔子膽怯的眼睛紅紅的,清亮的眼眸里泛著水光,聽到他軟綿綿的聲音,眸眼半闔的陸寒川輕輕勾了下嘴角。 “沒事,昨晚沒怎么睡好。”陸寒川放下擋住臉的手掌,又道:“推我回房間。” “好的。”宋宸搓搓手指,乖巧地上前推動男人坐著的輪椅。 這棟三層小別墅內有電梯,但除了陸寒川之外,其他人都不允許使用電梯的。 宋宸推著陸寒川進入三樓的臥室里,撲面而來的氣息令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個氣味兒,他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你可以出去了。” 宋宸還沒有想起來,陸寒川已經下了逐客令。他也不敢多留,快速離開房間,還順便反手關上了門。 灰色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兔耳朵面具,旁邊放著一朵艷紅的玫瑰,花瓣有些蔫了。 宋宸也沒多想,打算回房把那一地的狼藉給收拾了。最好盡快毀尸滅跡,自己寄人籬下,還是得注意著。 剛進入二樓的走廊,他就發現有傭人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活動,里面一地的碎玻璃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傭人們正在擦出墻壁上的血漬。 有人幫忙清掃,宋宸在門外看了幾眼,沒再管,轉身去了天臺吹風。 一連過了兩天,都相安無事。 陸立灃沒有再出現,宋宸也沒有被訓斥,那件事好像從未發生過似的。 宋宸還感覺傭人們對他的態度似乎好了不少,只有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廚娘也會做好幾道菜,再不是之前像喂豬似的湯湯水水。 但唯一不好的是,陸寒川每天晚上都會在家里吃飯,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哪怕陸寒川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宋宸還是感到心里發慌,像是在長輩面前規規矩矩的小學雞,做乖巧狀。 吃晚飯,陸寒川上了樓。 宋宸摸著不知不覺吃撐的肚子,癱在沙發上,偏頭瞥了好幾眼沒開路燈的院子,思索猶豫著,想要出去溜達兩圈,消個食。 院子里沒開燈,光線昏暗,只有圍墻外面微弱的路燈光映照進來,勉強能夠看清腳下的路。 宋宸晃了兩圈,前后傳來腳步聲,他還以為是來打掃院子的傭人,也沒太在意。 腳步聲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消失后,沒了動靜,宋宸這才感覺到不對勁,蹙起眉頭,猛地轉過身。 陸立灃的臉猝不及防闖入視線,他被嚇得眼皮一跳,連忙往后退了兩步。 第4章 陸立灃的臉隱在黑暗中,半明半暗,頭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詭異極了。 “你想打架?”宋宸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一副奉陪的架勢。 豈料,兩人僵持片刻之后,陸立灃突然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宋宸瞇起眼睛,愈發覺得情況詭異,“你什么意思?” 陸立灃什么都沒說,轉身跑了,看身影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架勢。 自己長得那么嚇人? 還是…… 宋宸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心想原來這么能嚇唬住人? 陸立灃只露了一面,又消失不見了。 飯桌上,時常只有自己和陸立灃的小叔。 宋宸吃到一半,咬著筷子陷入沉思。 這情況,似乎不像自己是陸立灃的沖喜對象,反而像是陸寒川的沖喜對象啊,怪……神奇的。 宋宸比較害怕陸寒川,哪怕面對面,都在竭力避免著與他對視。 這天吃完晚飯,陸寒川突然說:“明天就是老爺子的七十大壽,為了不出意外,我得暫時把你送走。” 用力咬了下嘴巴里的筷子,宋宸情緒平靜的哦了一聲。 “你一會兒上去收拾東西,連夜走,過幾天再回來。”陸寒川又道。 “行。”宋宸乖巧地點了下頭,幾口將碗里剩下的飯塞進嘴巴里,腮幫子鼓鼓的囫圇道:“我去收拾行禮。” 這個男人也太冷了,凍死個人。 宋宸摸了摸自己凍起雞皮疙瘩的手臂,蹭蹭蹭跑上了樓。 晚上十一點,別人都在睡夢中時,宋宸爬上邁巴赫的后座,蜷在角落里疲憊地打哈欠,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兒。 司機遞給他一條毯子,恭敬道:“宋少爺,你可以先睡一會兒,路途比較遠,等到了我再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