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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宋宸接過毯子裹在身上,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冷香,有些熟悉。 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困意,他也沒多探究,閉上眼睛睡了。 天空漸漸泛出魚肚白,黑色的邁巴赫才終于在一動二層小洋樓外面停下。 “宋少爺,到了。” 睡得迷迷糊糊,宋宸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打著哈欠推門下了車。 映入眼簾的畫面,令他張著嘴巴呆愣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不遠處的是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水,太陽剛從海平面探出頭來,金黃的光芒灑落一片璀璨的波光粼粼。 海鷗張開翅膀,鳴叫盤旋著。 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 額,不對,這是晨光,不是晚霞。 宋宸以前只在網上看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象,當真正呈現在眼前時,他已經被驚嘆道說不出話來了。 “宋少爺,我先幫你將行李拿進屋。” 司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宋宸回過神來,轉頭望過去,“我這幾天就住這兒嗎?” “是的,宋少爺。您若不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換。”司機將行李從后背箱里拎了出來。 喜歡,怎么可能不喜歡,這比他想象中可好太多了! 宋宸還以為陸寒川會將自己送到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大山深處,畢竟那樣才能玩去吧杜絕他去陸老爺子壽宴上搗鬼的可能性。 但……陸寒川雖然為人冷漠,但似乎對自己還挺好的? 宋宸抬手摸了摸鼻子,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咸濕的海風,別說在這兒住幾天,就算住幾年,他都愿意。 安頓好之后,司機很快離開,小洋樓里除了宋宸之外,還有一個菲傭,負責給宋宸做飯,和打掃衛生。 菲傭聽不懂國語,宋宸和她說什么都得比劃。 吃了午飯之后,宋宸換上短褲和短袖,套著菲傭給他找來的小黃鴨游泳圈,撒歡地沖向了海灘。 他不怎么擅長游泳,但卻喜歡在水里玩兒。 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扛著游泳圈返回小洋樓。 白天精力消耗太多,晚飯后,宋宸早早地趴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多。 宋宸賴了會兒床,填飽肚子之后,又繼續去海灘上撒歡了。 陸家的別墅里,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氣得吹胡子瞪眼,布滿皺紋的臉上,松弛的肌rou抖動著,“把人給我找回來!容市就這么大點兒,一個大活人還能消失?” 保鏢們噤若寒蟬地站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回答:“老爺子,已經派人去宋家找了,宋少爺年紀小,還沒定性,可能去同學家玩兒了。” “你們是不是沒有告訴他,今天是我的壽宴?”陸老爺子舉起手里的拐杖,用力在地板上敲了幾下,怒不可遏。 幾位保鏢面面相覷之后,硬著頭皮搖腦袋。 陸寒川坐在輪椅上,修長的手指半撐著腦袋,眉宇間皆是病態的疲憊,陸老爺子心疼自己這個小兒子,嘆了口氣,“你們幾個再去找,寒川,你不用管了,快回房歇著去。” 傭人推著陸寒川上了樓,客廳里再次響起陸老爺子氣怒的質問聲,“小灃呢,那個臭小子又跑哪兒去了?” 晚上七點,陸家老爺子的壽宴正式開始。 他原本計劃要在今天的壽宴上,宣布自己孫子和宋家那孩子的婚事。 可兩人像約好似的,都消失不見了。 沒辦法,陸老爺子只得暫時取消了這個安排。 五年前的一場車禍,導致陸寒川身受重傷,從此只能靠輪椅出行。 這幾年,他一直在國外治療,上個月才剛回來。 陸立灃成年后,不愿和爸媽繼續住一起,就搬到了小叔空著的別墅來住。 陸寒川回國后,陸立灃也沒有搬走。比起和自己的父母住一起,他更愿意和啥都不管的小叔同住一棟房子。 陸寒川是陸老爺子四十歲那年的老來得子,從小就很受寵,但命運多舛,讓他遭受劫難,變成了無法行走的殘廢。 今天宴會的核心是陸老爺子,陸寒川身體不好,送完賀禮之后,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陸老爺子對這個小兒子寵得緊,一看見他臉色不佳,便立馬派人送他去休息。 陸寒川早早離開,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海邊的小洋樓里,宋宸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睡著,單薄的空調被已經被他踢到了床下,睡衣卷了邊,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窗臺上,時而傳來幾聲海水拍打岸邊的潮聲。 宋宸翻了個身,隱隱約約看見窗邊有個人影, 那人逆光靠在窗臺上,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肩頭,勾勒出臉側起伏的輪廓。 臉上戴著的吸血鬼面具,襯著幽冷的月色,神秘又魅惑。 宋宸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夢里有清幽的冷香,還有男人溫熱的懷抱, 他咧開嘴角癡癡地笑了兩聲,迷迷糊糊朝著窗邊的人影勾了勾手指,“吸血鬼先生,你這么閑啊,還跑到我的夢里來了。” 陸寒川邁步走過去,側身坐在床邊,溫熱的手掌撫上小乖兔白皙的臉頰,“想我嗎?” 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沒入耳朵,宋宸軟乎乎的在他掌心蹭了蹭,“想啊,可是我們要下個月才能見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