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嬋衣換了藥躺在床上歇息,蕭澤便再沒去宣政殿,而是讓人抱了奏折過來,在嬋衣寢宮里批閱。嬋衣要喝水,他便立即站了起來,給她端茶倒水。 鳴玉從外面進來,見蕭澤坐在那里批閱奏折,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嬋衣。嬋心中明了,知曉她是害怕蕭澤知道自己是故意陷害人的。便輕輕搖搖頭,示意不要擔心。 晚上用完晚膳后,蕭澤出去兩人一趟,等再回來時面色難看。嬋衣扭頭見他帶著冷風進來,下意識地坐起來,心道他還是知道了。 “你沒有什么想和朕說的嗎?”他站在她面前,冷著面問。 嬋衣低頭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舞陽壞事做絕,你要報仇朕理解,可你為何要這般做,傷害自己來陷害人?”蕭澤面含薄怒,忍了許久才沒有沖她發火。 ☆、第98章 098 098 “朕原以為你是聰明的,沒想到出了這么個昏招?你這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以后若你想要整治別人也要這般傷害自己嗎?”蕭澤面色冷冷,語氣里飽含怒火。 “也不是……”嬋衣低著頭,小聲道。 “怎么?你還覺得自己這件事情做對了?” “是她先挑釁我的,否則我也不會傻乎乎的傷害自己呀!你就知道兇我。”嬋衣初初被唬了一跳,以為蕭澤是不喜自己陷害人,后來聽語氣才知道是他覺得自己不該傷害自己。 “你……”蕭澤氣短,看著嬋衣委屈的眼神狠下心扭過頭,下定決心讓這小娘子知道點厲害,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如此做。于是他厲聲道:“你還覺得自己聰很明?” “舞陽算什么東西,值得你陪著自己受傷?你如今已經貴為皇后,隨意找個由頭便可整治她。再不濟,你把朕當擺設了?” “你既已經嫁給朕受了委屈怎么不知道和朕說?呆子!”蕭澤恨鐵不成鋼,在她面前來回踱步。若不是顧及著她受傷了,都想將她拉起來好好教育。 “這筆帳真先記著,等你胳膊上的傷好了朕再好好與你清算。” 嬋衣吐吐舌頭,低著頭一副認錯地模樣,“我知道錯了,陛下現在就罰我吧,我絕不反抗。” “怎么,你還想反抗?”蕭澤一個冷眼看過來,冷哼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朕不會上當受騙。” 嬋衣眨眨眼睛,無辜道:“哪里有什么主意,我真的很誠心的。”實際上,她現在受傷,就算蕭澤要罰自己也不會重到哪里去。反倒是等傷好了,那就不知道他要怎么變著法罰自己。 蕭澤冷冷斜睨了她一眼,不理會道:“今后若是再犯,朕定不會再包庇你。” 嬋衣倒沒有想到蕭澤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她知道此事瞞不過他,早就做好準備想撒嬌賣潑蒙混過去,豈料他看似并不受用,反而好一通訓斥自己。 往日大多都是自己掌控兩人的感情,今日忽見蕭澤如此令她想起倆人初相識時,他冷面冷情地模樣。 但實際上,自從兩人相熟以后,她便沒怎么見過了。今日一見,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你不包庇我,媳婦兒可就沒有啦!”嬋衣低聲咕噥。 蕭澤氣極反笑,“所以你是篤定朕會向著你了?” 嬋衣覺察到危險,忙笑的狗腿道:“陛下待嬋衣好,嬋衣都知道的,肯定不會向著外人對不對?陛下可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一心一意相信陛下的。” 蕭澤耳根一紅,心中被哄的熨帖,但還是道:“朕若是不是那般心悅你,你可想過今日如何?”他說完立即補充一句,“自然,朕說的只是假設。” “哪有假設,陛下不心悅我,還想心悅誰?你只準心悅我一個人,不許心悅別的小娘子。”嬋衣笑瞇瞇的扯住蕭澤袖角,臉皮頗厚。 蕭澤卻受用得緊,漸漸地語氣都軟了,他站在那里沒有動彈,任由她拉著衣角。“我困了,陛下陪我睡覺可好?” 外面已經黑透了,嬋衣傷口上了藥,只要不動胳膊便不是很疼,她伸出完好的胳膊,笑嘻嘻道:“陛下抱我去床上吧!” 蕭澤實在拿她沒法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彎腰抱起人放到床上 然后起身準備出去。嬋衣一把拉住他,有些警惕地問:“這么完了,你還要去哪里?” “朕去沐浴,一會兒就來。”蕭澤無奈到。 平日里也不見她有多黏人,犯了錯倒態度良好。但他知道這只是假象,這小娘子是吃住了自己心悅他,就知道胡作非為。 嬋衣慢慢松開手,眼巴巴道:“好吧……那你早點回來哦,我會想陛下的。”那小模樣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蕭澤抽抽嘴角,給她蓋好被子,轉身進了凈房。 或許是聽到了風聲,懷王下了早朝便去宣政殿求見蕭澤。自然,孟扶風也與之同行。蕭澤面色冷冷讓人宣召,等懷王進來后,面色并不好。 “陳拜見陛下。”懷王行禮,間蕭澤冷淡的模樣,心里不由責怪自己寵女兒太過,以至于如今囂張跋扈。不過以她的性子,也不至于蠢笨到出手傷人,倒是有可能冒犯了那位孟皇后。 蕭澤沒有叫起,只是沉默地批閱奏折似是沒有見到倆人進來。大殿里靜悄悄地,孫銘守在蕭澤旁邊,眼觀鼻鼻觀心。 懷王心中暗罵蕭澤翅膀硬了,如今如此待自己,但也不敢起來。如今朝堂之上無人敢和這少年皇帝作對,他手中兵權也一分再分,早就是夾著脖子安分過日子了。 偏生閨女這般大了,還要自己cao心。前兩年搭上了大女兒的獨子,好不容易安分兩年,現如今又不知避開孟皇后地鋒芒。 孟扶風這時候倒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維持著彎腰地動作,臉上冷汗涔涔也不敢擦拭。 不知過了多久,蕭澤將手中奏折重重地摔到桌子上,冷笑道:“你們還知道朕是皇帝。” 懷王和孟扶風一聽,嚇得連忙跪下道:“陛下息怒,臣惶恐。” 蕭澤道:“你們倒是有個好女兒,好妻子。竟敢在宮中公然行刺皇后,當真是不將朕放在眼里了?” “郡主溫柔賢淑,此中定然是有誤會,嬋衣性子頑劣……”孟扶風率先道。 懷王卻猛地呵斥住他,“是臣教導無方,肯定陛下念在舞陽宗室的身份上,輕饒舞陽。”他算是看清楚了,女兒和女婿兩個都是糊涂人。 “懷王倒是果斷。”蕭澤似笑非笑,懷王只覺得里面充滿了諷刺。但是沒有法子,皇帝羽翼豐滿,連自己都要退居一射之地,這個女兒自打嫁給孟扶風時便算是廢了,懷王下了狠心。 “陛下,臣想見見嬋……皇后娘娘。舞陽是皇后母親,怎么會傷害皇后呢?此中定然有誤會……”孟扶風道,他要讓那個逆女把郡主放了。 蕭澤看穿他的心思,眉心蹙起道:“皇后受了傷,又受了驚嚇,如今不方便見人。” “朕只知曉皇后母親是陳夫人,且皇后既已經嫁入皇家,孟大人便要分清君臣。朕念在你是皇后父親份上,此次不予你追究。” 孟扶風有些悻悻然,但一想到舞陽郡主如今還在受苦,便忍不住又要求情,卻被懷王死死摁住,“陛下,臣教導無方,懇請陛下收回肅北兵權。” 蕭澤挽留:“此事與懷王叔無關。” “臣已年邁,也無精力再掌管,希望陛□□恤。”懷王堅持。 “岳父大人……”孟扶風驚訝側首看他,卻被懷王瞪了一眼。 蕭澤又挽留了幾次,見懷王堅決便做難為其免狀收下,然后道:“舞陽郡主刺傷皇后本罪不可赦,但念在起宗室的份上,奪起郡主封號,受鞭刑二十,去家廟修行半年。” 孟扶風神色焦急,欲要替舞陽求情,卻被懷王拉住。懷王垂眸道:“舞陽身子弱,可否讓孟大人代為受刑一半。” 蕭澤想了想,今日才受了兵權,不宜把人就弄死,二十鞭子下去怕是能要舞陽的命,所以便應允了。這樣一來,舞陽和孟扶風都要去半條命,在府上休養大半年,然后再讓嬋衣慢慢折騰去。 加上才大婚不久,嬋衣根基未穩,還是別讓宗室有話頭可說。 “準了。” 懷王便拉著孟扶風謝恩,然后退了出去。 這廂事畢,等嬋衣知道事情的結果事,歪在貴妃榻上吃著水果,笑瞇瞇道:“陛下可真是雷厲風行。” “陛下疼愛娘娘,自然要為娘娘出氣。”鳴玉給她添茶,笑道。 嬋衣搖頭晃腦道:“原以為有懷王在,頂多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陛下可真行,還讓他們一對真愛都領了鞭刑。要不是我該在宮中養傷,真該出去看看笑話。” “你知道就好,朕看你養個傷能快活似神仙。”蕭澤大步從外面走進來。 嬋衣露出一個討好地笑,坐起來道:“哪里哪里,陛下快來躺著,我給您捶背捏腿。” 蕭澤坐到她旁邊,端起嬋衣手邊的茶盞一飲而盡,冷哼道:“我可不敢,省得一會兒又該說胳膊疼了。” 嬋衣訕訕而笑,不好意思地靠過去,挽住蕭澤胳膊道:“陛下別生氣了,生氣會變老不好看的。” 蕭澤冷笑,想說自己一個大男人還需要用臉來吃飯?嬋衣就在一旁幽幽來了一句,“我就最喜歡陛下這一張臉了,真是秀色可餐,賞心悅目,我看著能多吃半碗飯。” 他沉默了一瞬間,沒有說話。 嬋衣笑嘻嘻道:“我都以后認錯很多回了,難道陛下就看不見我真誠的內心嗎?” “沒有。”蕭澤低下頭,看著茶盞上的花紋清咳。 嬋衣便附身過去,在他緊繃地臉上偷了一個香,立馬退回去,眨眨眼睛道:“現在呢?” 蕭澤耳根發紅,不動聲色道:“不可百日宣yin。若是想要的話,等晚上再說。” 這話說的,跟自己有多饑渴似的。 嬋衣小聲低估,翻了個白眼,心想真是悶sao的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全部發紅包,明天開始補前兩天缺的啦~ ☆、第99章 099 099 五月酷暑難耐,嬋衣與蕭澤已經成親近乎兩月。過兩日便是端午,長安每年都有賽龍舟的習慣,今年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鳳棲宮里便忙活起來,宮人們進進出出捧著面盆巾帕,伺候嬋衣洗漱打扮。一個月過去,她胳膊上的傷早就痊愈,就連疤痕也不見。 孟太后喜靜,便準備留在宮中,順便幫嬋衣打理晚上的宮宴。蕭澤下了早朝直直地來到鳳棲宮,嬋衣正隨意用了點早膳,讓宮人為她梳妝打扮。 “陛下再等我半刻,我馬上就好了。”嬋衣坐在銅鏡前,讓鳴玉在她額心描了一朵牡丹,頭也不回到。 蕭澤搖搖頭,卻是翻了她扔在軟榻上的畫本來看,一面道:“朕也不急,你慢慢來。” 他知曉婦人梳妝麻煩,卻不知道能麻煩至此,索性這兩個月里已經見見習慣,也知道她說的半刻鐘恐怕得要半個時辰。 果不其然,等嬋衣梳妝好,由宮人們在她腰間佩戴上配飾,捋平裙角后,轉身微微一笑道:“我好了,陛下咱們走吧!” 嬋衣是個憊懶的人,尋常再宮中都是做素凈簡單打扮,少有如此華麗的妝容,微微一笑那額間的牡丹便好似活了過來,整個人眉眼間端是妍麗。蕭澤有一瞬間失神,他垂下眼眸掩飾自己的失態,“今日又是起晚了?朕早就叮囑過你,沒想到還是起這么晚,往年這個時候朕已經到了護城河。” 嬋衣拎著長長地迤邐長裙,挑著眉毛道:“也不知是水貪得無厭,不知節制。明明我都說要睡覺了,偏生還要來鬧騰我,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蕭澤早已經被嬋衣練出來了,對此已經不會動不動臉紅,面不改色道:“哦?那可真是錯怪皇后了。” 嬋衣驕矜地輕哼一聲,心說蕭澤如今越發地不好玩兒了,調戲他他也能不動聲色,真是讓人沒有樂子可尋。她走近踮起腳尖,在他耳畔吹口氣道:“不要緊,晚上回來且看誰能笑到最后。” 蕭澤眼睛一瞇,身子緊了幾分,呵斥道:“不許調皮。” 嬋衣吐吐舌頭,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在他小腹輕撩了一下。 蕭澤被她撩撥的火氣起來,小蕭澤隱隱有抬頭地趨勢,但眼前要出門,只能強行按耐住,抓住嬋衣的手惱怒地瞪了一眼。 “規矩點,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動腳,宮人們都看著呢!” 嬋衣回頭,見她們都低著頭看腳尖,但一個個肩膀抖動地厲害,她道:“害羞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她們什么沒見過?” “對了,我前幾日才發現一個新姿勢,叫觀音坐蓮,晚上回來試試?”嬋衣湊過去小聲道。原本她就是小色女一個,不過未經歷人事,故而真刀實槍上陣時,還有些害羞別扭。加上初經人事疼得厲害,自然便對歡好之事有些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