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等著磨合期過去了,如今她得了其中趣味,竟然隱隱壓了蕭澤一頭。晚上她更傾向于壓著蕭澤,雖然沒什么力氣,還要蕭澤躺在下面扶著她的纖腰出力。 蕭澤自然不愿,躺在那里不動彈。沒想到嬋衣是個勇猛的,抓住小蕭澤自己坐了下去,哼哼唧唧磨蹭了一會兒,蕭澤便再也耐不住,只好妥協(xié)。 蕭澤聞言,臉色隱隱發(fā)黑。他不知道旁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但知道自己和嬋衣的樣子,絕對不正常。 “好啦!快走吧,一會兒遲了旁人看到陛下眼底的青黑,該以為你流連美人鄉(xiāng),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嬋衣眨眨眼睛,知曉蕭澤最是注重這些不過,故意這般地說。 蕭澤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什么話都讓你說盡了,改日朕可要讓太后再教教你為后之道,讓你改了這滿嘴胡言亂語的習慣。” “本來在宮中便沒什么樂子,陛下是想把我最后一點愛好也剝奪了嗎?”兩人并肩往外走去,嬋衣一本正經道,兩人面色嚴肅地好似在談論政事。 蕭澤知道她是故意讓自己心軟,才巴巴地說出這番話,但自個兒就是犯賤,心里軟的不成樣子,哪里還記得要讓她學規(guī)矩的事兒? 等上了攆車,嬋衣靠著蕭澤坐著,更是越發(fā)大膽的挑釁他,看他一臉隱忍之色,便嘻笑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護城河,河邊已是人山人海,御林軍驅散人群,保護著嬋衣和蕭澤登上望仙樓三樓。蕭澤下攆車之后,臉上一直是黑的,倒讓朝臣女眷們摸不著頭腦,開始胡亂揣測起來。 偏生最該認錯的人跟個沒事兒人一般,進了房間便選了臨窗而立,探著身子看了一眼,想要看看河面上的情況。 不過并未讓她所愿,河面上的龍舟都等著天子駕臨才可開始,所以現(xiàn)在沒有一點動靜。恰好此時朝臣和命婦前來拜見,包廂地房門被敲響了。 嬋衣只好收回身子,安安分分地坐在桌子旁,聽著安王妃及德宗大長公主還有盧婉她們說話。因為有盧婉和南鄉(xiāng)在,倒不顯枯燥。 嬋衣和命婦們就坐在包廂屏風后面,而蕭澤則是在外面召見朝臣。 等到午時快到了,自有人提醒蕭澤,于是蕭澤和嬋衣便起身站到窗口,示意比賽開始。命婦和朝臣們請安完便離開了,倒是蕭澤開口留下了幾個親近的大臣。 隨著一聲利箭的破空聲傳出,河面上忽然鼓聲沖天,數(shù)十條龍舟似離弦之箭一般,飛快的沖了出去。 嬋衣眼睛不眨地看著,德宗大長公主瞧她感興趣,便出言介紹道:“這船隊里面有好幾支是咱們官宦人家的公子組建的。宗室中崇文館的孩子一支,國子監(jiān)一支,還有其余的是交好親近的公子們組建的。” 嬋衣看著一個個賣力的少年郎,笑著點點頭,“我說為何這么多模樣好的少年郎,原來都是咱們官宦家的公子,倒是一個個精神地很。” 她原本是想夸俊朗的,但是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又想起蕭澤便在一旁,連忙改了口。 蕭澤抿著唇看了她一眼,繼續(xù)看比賽。 這時候,孫銘忽然悄聲進來,稟報到:“陛下,宋刺史在門外,攜妻女還有宋家老夫人,說是來給您請安。” 嬋衣原本正在看比賽,還和盧婉一起讓人在樓下下了賭注。忽然聽見宋家二字,忽然扭頭看過來,一臉警醒。 蕭澤原本蹙眉不悅,見到她這般模樣,倒是先發(fā)笑了。 “宣吧!”這望仙樓里都是朝臣女眷們,他見了那么多人,也不好不見宋家人。更何況他外祖母親自來了,也不好拒絕。 蕭澤對宋家沒有幾分感情,奈何到底有血緣在,平日里無關緊要的事便敬著宋老夫人三分。引得宋家人產生錯覺,認為自己與他們還有幾分情分在。 先不論他母妃只是庶女,就說自己母妃早逝,他自幼由惠妃撫養(yǎng)。后來惠妃病逝,又交在孟太后手中,蕭澤委實沒有幾分耐心對宋家。但當皇子時,宋家常常親近他,宋見櫻又對他有救命之恩,蕭澤便任由旁人誤會著。 再說宋家人此番前來,也不過是為了宋見櫻而來。韜光養(yǎng)晦近一年,宋家人覺得是時候出來走動走動了。 “這么多人,見見而已。”蕭澤垂眸低聲對嬋衣說。 嬋衣道:“有什么可怕的,難不成她還能當眾吃了你不成?總歸你若是想,誰也攔不住你。你若是不想,宋家總不能強按牛喝水吧!” 這般說著,她卻不確定宋家會不會像孟明珠一般,出了昏招。 宋家人進來時,龍舟賽正在緊要關頭,蕭澤讓人起來后便道:“老夫人先把龍舟賽看完再說,朕瞧著今年龍舟賽更有趣一些。” 宋家人只好安安靜靜地看著龍舟賽,宋見櫻也垂眸看著,眼神往蕭澤那邊瞥都沒有瞥一眼。 嬋衣看到精彩處,便拍手叫好。看到自己壓的隊伍馬上要被人趕超,便驚呼起來。蕭澤在一旁便面露無奈,眼神卻是及寵溺的模樣。 “哎呀陛下,我壓了五兩銀子的,他們怎么就輸了?”等結果出來,是一群公子哥贏了,嬋衣拉著蕭澤的衣袖,指了指崇文館那支,頗為心疼到。 屋內都是親近之人,再說嬋衣有意在宋家人面前添堵,便頗為苦惱道。 蕭澤便順著她無奈道:“朕補給你。不過你還是想想,龍舟賽結束你該賞賜什么。” 嬋衣眨眨眼睛道:“我可沒什么好東西,不如陛下把我那份一起給了吧!想必他們也是極樂意的。” “小氣鬼,這是來算計朕了?”蕭澤失笑,卻也沒說補好。 眾人瞧著陛下這般寵愛皇后娘娘,女眷們都欽羨不已。宋家人瞧見,心里越發(fā)的不滿嬋衣,罵她是狐媚子只會勾引男人。 “陛下待娘娘真是叫人羨慕。”安王妃和藹道。再有一月,舞陽和孟朗便要大婚,因此安王妃待嬋衣更加得親切了。 ☆、第100章 100 100 聽得安王妃的話,蕭澤垂眸看了一眼嬋衣,無奈道:“皇嬸不要開她的玩笑,她這人經不起夸贊。” 安王妃捂嘴笑道:“呦!陛下可真心疼皇后,臣婦就打趣幾句,又不能吃了娘娘。” 蕭澤越加無奈,他哪里是害怕嬋衣害羞,他是怕她經不起夸贊,安王妃越說她尾巴越要上天去了。 德宗大長公主目光在嬋衣和蕭澤身上打了個轉,又看了一眼宋家人,笑瞇瞇道:“娘娘與陛下感情深厚,真是羨煞我等。陛下自幼便生的玉雪可愛,我還在想不知道哪家小娘子能配得上陛下,后來知道皇后娘娘,也覺得不足為奇了。” 嬋衣聽了她的話,眉眼彎彎,心情極好道:“姑母說話我愛聽。” 德宗大長公主一愣,倒是沒想到嬋衣這般憨,在座的人也沒想到皇后這般厚臉皮,尋常人得了夸贊都要謙虛一番的,誰知道這位皇后娘娘不按常理出牌。 宋家人更是鄙夷,心想不愧是山野出身的,到底是小家子氣,旁人拍個馬屁,尾巴就要翹上天。 “姑母可別再夸她了。”蕭澤清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嬋衣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宋家人,笑瞇瞇扭頭對德宗大長公主道:“姑母您可算是知道真相了。成婚后,我有一日問陛下,陛下您為何娶我?姑母您知道陛下怎么答的嗎?” 德宗大長公主捧場,“怎么答的?” “陛下說,他喜歡樣貌好看的人。總不能,每日起來看到枕邊的人還沒有自己好看,那還不如照著鏡子看自己呀!取什么媳婦兒呢!”嬋衣攤攤手,學著蕭澤板臉的模樣。 眾人一愣,皆是笑得前俯后仰。想不到平日里嚴肅的陛下,私底下竟然是這個模樣,不過這倒是話糙理不糙。 “陛下這番話傳出去,可得要天下小娘子傷透了心。”德宗大長公主擦著眼角笑出的淚花,一面看著蕭澤。 蕭澤抿唇,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嬋衣,誰知嬋衣沖他一擠眼睛,笑瞇瞇的沒有說話。 “朕唯心悅皇后一人,旁人感受朕無需考慮。” 若說之前宋家人還能夠若無其事,那蕭澤這句話一落,他們就能感覺這屋子里的人,都投來了火辣辣地目光。宋老夫人蹙眉道:“陛下怎就縱容皇后胡言亂語,老婦人我倒是不知道,陛下還有這等癖好。” 嬋衣道:“閨房之樂,老夫人也想知道?”雖然蕭澤的確沒有說過這句話,但只要蕭澤認了,誰能把她怎樣。 “本宮倒不知,什么時候本宮的話變成了胡言亂語。至于老夫人不知道的,那更是數(shù)不清,老夫人難道都要一一知曉?不過老夫人與陛下也不曾見過幾次,不知道陛下喜好也是正常。” 嬋衣只差沒直接說,你和陛下沒什么情分,少在我面前裝逼了。 “你……”宋老夫人有些動怒,但也有些心虛。皇帝生母不是從她肚子里蹦出來的,加上他喜怒無常,自己還是有些怵他的。 “宋老夫人,嬋衣是朕的皇后。”蕭澤眉心一蹙,面無波瀾道。 “陛下,是臣母親失言,望陛下恕罪。”宋刺史見情況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蕭澤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了一句,讓以后慎言,便叫起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宋見櫻只覺得嬋衣剛才那話都是沖她說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圖,所以她實在暗諷自己貌丑。可相貌好又如何,她母親生的再好也比不過家里相貌平平的姨娘。若是有手段,照樣能把男人抓在手心。 嬋衣看了一眼宋見櫻,見她垂頭嬌憐地模樣,嗤笑了一聲。心道自己可不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覬覦自己男人,誰還給她留面子。 “好了,皇后想好賞賜何物了嗎?”蕭澤雖然高興嬋衣吃醋,但是倒不想她為宋家人不高興,便看著樓下已經興高采烈迎拔得頭籌的人回來了。 嬋衣見好就收,想了想把自己戴的一對玉手釧取下來,放在托盤中道:“這對手釧是前些日子太后娘娘送我的,今日我就借花獻佛。這外面都是年輕的公子們,剛好可以用著手釧送心上人。說不定,我還能促成一對兒呢!” 蕭澤搖搖頭笑道:“當真是一毛不拔,用太后賞賜的東西賞賜人,小心轉過頭太后娘娘該說白白心疼你了,以后什么好東西都不給你。” 雖然陛下如此說,可在座的都知道他是在寵皇后。沒看像是在罵皇后,但言語見又透露著親密,是讓眾人所意外的。 嬋衣笑瞇瞇道:“不還有陛下嘛?” 蕭澤徹底無話可說,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扔到托盤里,“既然皇后送了玉手釧,那朕便送一塊玉佩吧!若真讓皇后說中,這玉佩和手釧還能做一對定情信物。” 龍舟賽結束后,蕭澤在望仙樓上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又和嬋衣一起拿了艾葉蘸上菖蒲酒,在窗口向百姓們撒了一會兒,以示天家賜福。又讓宮人把從宮里拿出來的粽子在隨意贈給一些百姓,便和嬋衣一起回宮了。 看完龍舟賽的大臣們,也紛紛帶著女眷們回府,等著晚上入宮參加宮宴。其實也不是什么節(jié)日都要參加宮宴的,只不過先帝那會兒喜歡熱鬧,最愛擺宮宴。后來蕭澤即為不理宮務,由孟太后掌管,這個習慣便一直保留了下來。 嬋衣在回去的攆車上,捧住蕭澤的雙手,可憐巴巴道:“今日是我錯了,我就是看不慣宋家人老想給你送小妾,想著刺她們幾句,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蕭澤沒有抽回手,只是冷哼:“朕倒不知,朕什么時候成了一個好色之徒。” 嬋衣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認錯道:“我錯了,我錯了,六郎你就饒我一次吧!。” 蕭澤一頓,“誰給你教的?” 嬋衣眨眨眼睛,“我聽太后娘娘說你行六,所以就想著這樣喚……,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不這般叫的。” “不必。”蕭澤立即道,隨后他見嬋衣忐忑,清咳一聲解釋道:“這般叫……很好,不用……該。” 嬋衣立即笑瞇瞇道:“好,六郎!” “那你還生不生我氣啦?”她想想,歪著腦袋,可憐兮兮道。 蕭澤在她腦袋上揉揉,虎著臉道:“再生氣,害怕被氣壞了。”實際上是,他被這聲六郎喚的什么氣也沒有了,就像是突然被扎了孔的氣球一樣,眨眼睛便泄氣了。 “那……宋家小娘子?”嬋衣試探道。 蕭澤好笑道:“朕倒是該慶幸,你是個醋壇子。”倒不至于心里一點也沒有朕。 “對了,今晚宮宴,你可別又讓人算計了啊!”嬋衣捏著蕭澤的手把玩,只見蕭澤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如玉和主人一樣好看。 “放心,朕會注意的。”蕭澤拿著她的手親親,心道上一次是自己粗心,怎么可能會再中招? “要我說這些宮宴也太多了,不如以后節(jié)日宮宴就請宗室,別一直讓朝臣入宮了,人家一家子還要過節(jié)呢!” “不是你懶,怕麻煩?”蕭澤可謂是摸清了嬋衣的性子,知曉她不愛管事。 嬋衣嘿嘿一笑,沒有反駁。 等回了宮,二人稍作休整,嬋衣便叫了負責宮宴的宮人們來問話,力求不出一點差錯。蕭澤看著不但不幫忙,反而十分欣慰,只拿了嬋衣的話本子在一旁看。 “我都累成什么樣了,陛下倒是舒坦,在那里好生悠閑。”打發(fā)完所有人出去后,嬋衣扭頭一臉哀怨。 蕭澤挑眉,看著話本子頭也不抬道:“偷得浮生半日閑,我只是今日不用批閱奏折。而皇后娘娘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不管事,還不允許我偷閑了?” 嬋衣想想覺得頗有道理,比起一天累成狗的蕭澤,她算是十分清閑的了。于是她體貼道:“那陛下可以中午不用回鳳棲宮陪我睡午覺的。” 現(xiàn)在天太熱,每天都有個火爐抱著自己,嬋衣很想去死一死。 “不,為了皇后我甘愿更累一些。皇后若真是心疼我,可以到宣政殿陪我。” 嬋衣撇撇嘴,想到在宣政殿那些抄書的日子,真是不想再重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