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皇后無所畏懼(作者:初云之初)、抹布守則、這樣的她(NPH)、曖昧底線、快穿之橫掃瑪麗蘇世界(NP)、畫風濃烈(禁斷不倫很污慎入)、情欲煙火、迷jian那瞎子(1V1 SC)、神秘前妻:難馴服、NBA之殘暴
夏蟬眼睛微睜,她長這么大,有人夸她武功好,有人說她粗魯得像男人,就是沒人說過她好看。夏蟬成天穿著灰撲撲的勁裝,從不打扮自己,這小姑娘還是第一個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星漣要是男人,她就嫁了。 偏偏她是女的,還是皇上的心頭好,她再出格也是不敢跟皇帝搶人的。 想到這里,夏蟬嘎嘣一聲咬掉了糖人的腦袋。 星漣在街上又玩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人少了沒意思,夏蟬話少,完全不像和荔蘿她們在一起熱鬧有勁。再有就是前面幾天有人陪著不覺得如何,今天見過桓肆,再一分開,她就突然特別想念他。 “要不然,一會兒逛完街回去跟外祖父外祖母道個別,我們今天就回宮吧?”她征求似地看向夏蟬。對方撇撇嘴角,她都決定了還問什么? 星漣買了很多宮里沒有的小玩意兒,零零碎碎加起來一大堆,準備拿回去分給要好的人們。走得腳酸了,她們找到一塊人很少的空地,可以坐下來歇歇腳。 這里一面通向街道,一面是墻壁,一面通向民居密集的區域,還有一面臨著河。星漣和夏蟬坐在河邊的石墩上,喝著酸梅汁解渴,不一會兒,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朝她們這邊跑過來。 “jiejiejiejie,我的風箏掛到樹上了,你們可不可以幫我拿下來?就在那棵樹上。”她說著反手一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小女孩生得很可愛,說話奶聲奶氣的,這種要求應該沒人能拒絕。 她們順著看過去,見樹梢上果真顫巍巍吊著一只紙風箏,離地并不太高。 “這個季節你玩啥風箏啊?”不過也沒人規定這時候不能玩風箏,星漣跟夏蟬還是走過去幫忙。 “我們去找根長一點的竹竿吧?”星漣提議。 夏蟬搖頭:“不必,這點高度哪需要工具?” 她走到樹干下,手在樹上一撐,輕輕松松地飛身而上,腳尖借力兩次,便竄到了樹上。 “好厲害!”星漣和那小孩目瞪口呆,同時鼓起掌來。 夏蟬落腳在一根較粗的樹枝上,伸手夠向高一點的風箏,剛拿到手里,便聽下方一聲驚呼。她低頭一看,星漣已不在原地,小女孩在一邊像是嚇到了,不遠處,一群衣衫襤褸的漢子正抬著一只麻袋往居民區跑。 “該死的!給我站住!”她立刻從樹上跳下來,以生平僅有的速度追上去,其中兩個見她來追馬上分出來攔她。 這兩人身形魁梧,拿著刀,都是會武功的,絕不是普通的人販子。不過他們的功夫在夏蟬面前還不夠看,她輕易便奪了刀,將他們手腳折斷,令其失去行動能力,接著繼續追上去。 那些人抬著個人自然沒有夏蟬跑得快,她很快便追到了他們。與一人纏斗間,另有一人突然矮身湊到她跟前,猝不及防地一揚手,將一把白灰迎面撒向她。 夏蟬眼睛進了白灰,瞬間覺得火辣辣地刺痛,淚流不止,旁邊的敵人趁機捅了她幾刀,夏蟬倒地不起。她捂著汨汨流血的傷口,聽著那些人的腳步遠去,又氣又悔,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她忍著痛從腰間摸索出一枚火流星,拉掉引線,向天空發射出一朵白天也能看見的焰火。這是暗衛之間互相傳訊的信號,代表這里有人出事,只要有同僚看見,很快就會過來的。 身中數刀,疼痛加上流了太多血,她意識已經不清楚了,一直等到有人將她抱起,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救……救楚姑娘,她被人劫走了,是、是幾個穿著破衣爛衫的彪形大漢……”堅持著說完僅有的信息,她終于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第70章 星漣記得被人從后面捂住口鼻, 只掙扎了一下, 呼吸時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接著渾身軟綿綿地被人套進麻袋, 很快便徹底失去了知覺。她醒來的時候被裝在麻袋里,但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兩只腳也捆上了。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么處境, 在什么地方, 身邊有沒有人,所以醒了也一動不動, 害怕驚動抓她來的人。夏蟬應該是有發現她被人抓走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這兒來救她。 小時候就經常聽家里人警告虞京魚龍混雜, 人販子多, 尤其喜歡拐賣富貴人家的小童和少女。她現在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該跟著桓肆回宮的, 誰讓她這么貪玩,結果把自己給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腳都麻了,就快要再次睡過去的時候,旁邊才有了動靜。腳步雜亂有輕有重, 似乎有好幾個人從遠處而來, 走到她面前圍住她。 “把袋子打開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命令道。 這聲音讓星漣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原來將她擄來的不是人販子,而是格瓦高力。他上次沒成功偷走月河母子,這次多半也是為這個來的。那么月河已經逃出宮, 是否也和他在一起?會不會把她抓來根本就是月河出的主意? 有人解開系住麻袋的繩子,把她從里面提出來,看到她的容貌怔了一下,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地上,唯恐太用力會把她碰壞了。 空氣里有著馬糞的臭味,旁邊還有馬兒的響鼻聲,這里看起來像是個馬棚。旁邊都是高高的干草垛,她被藏在里面,不進來從外面是發現不了的。 面前站著五個人,其中四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像叫花子一樣。但幾個男的體格精裝筋骨結實,根本不像長期挨餓受凍的乞丐。星漣猜的沒錯,面前的幾個人里,中間兩個正是格瓦高力和楚月河。 “這就是你那個meimei?”格瓦高力的眼睛貪婪地打量著星漣,情不自禁吹了個口哨,對月河道,“你們果真是親姐妹,都長得這么漂亮。” “就是她。”月河微微偏頭,背著他皺了下眉。 格瓦高力的輕浮讓她很討厭,不過為了到桓律身邊去,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本以為被囚在宮里,無望再與桓律相見了,誰知道格瓦高力回到角戎后,做足了準備,再次來到大新。 這回他學聰明了,避開了所有與桓律和楚家有關系的人,收買了幾個地位較高而和月河沒什么交集的宮人安排救她出來。那時候正逢上官皇后事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萬和宮,她才能順利離開皇宮。 可等他們給她準備好假身份和偽造的通關文牒后,整個虞京卻進入戒嚴狀態,平民出入都要盤查身份,他們這群人沒一個經得起細查。為了躲避搜查,他們只好化裝成乞丐,和那些叫花子混在一起。 但月河實在不愿意穿乞丐穿過的又臟又臭的破爛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身材臃腫的農婦,臉上抹了少許煤灰。這造型不是很熟悉的人都認不出她是騰王妃,但星漣和她一同成長了十幾年,一眼就看出來了。 月河把側躺在地上的星漣扶起來靠墻坐著,她一身狼狽相,神情卻依然極度高傲,似乎還當自己是騰王妃。除去她現在這身灰不溜秋的造型,月河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消散了,比起星漣扮成小太監那次在萬和宮見到她時憔悴了很多。大概是她這段時間被軟禁著,又見不到兒子,心情焦躁郁悶所致。 “別來無恙啊星漣。”月河蹲在她面前,伸手撩開星漣臉上的亂發,又摸摸她的臉,“嘖嘖,我真的是沒想到,你都摔成傻子了,又被扔到冷宮,居然還能好端端地出來,還越長越漂亮,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她說著說著,眼神驟然一冷,指甲狠狠地在星漣臉蛋上掐了一下,她皮膚嫩,立刻就是兩道血痕。 星漣吃痛,忍不住驚叫一聲,怒罵道:“楚月河你是不是有病?當初是你害我摔成傻子,又設計把我陷害進西宮,我命大才能出來,你反而說老天不公平?是不是真要我死了你才會滿意?難道你心里一點親情都沒有嗎?” 她從前雖然說討厭月河,但也是將她看作jiejie的,從沒恨她恨到想讓她受傷或者死掉的地步,甚至沒有像很多人那樣特別鄙夷她母親的出身。所以她是真不明白月河為什么對她做得這么絕,連她變成傻子也不放她安生過日子。 “我當然希望你死,就是因為你娘我才不能是楚家的嫡女,受了多少白眼?從小到大你就喜歡跟我爭來爭去,論美貌論才智你有哪樣比得上我?你憑什么得到祖父祖母的寵愛,憑什么得到最好的資源,憑什么和我爭爹爹?” 月河越說起以前的事就越來氣,掐著她的下巴,湊到她面前不到一尺的距離,咬牙切齒道,“還有楚從淵,他算什么哥哥?當初你摔下樓大部分要怪你自己,要不是你想逃婚怎么會半夜三更跑到那里去,我根本就是無心的,他憑什么怪在我身上?” 星漣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怎么會有這樣的人,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真心覺得自己潔白無辜。她母親白露云出身低微,以當時國公府的地位,她能做世子的妾已經算是飛上枝頭了,祖父怎么可能允許她做楚文軒的正頭夫人。現在要不是楚家已經跌落塵埃,父親也不可能將她扶做正妻。 “當初祖父祖母和哥哥雖然最疼愛的是我沒錯,但對你也一點也不虧待吧?連你害得我墜樓也沒動過身體的懲罰,你怎么有臉怪他們偏心?”星漣不服氣道。 “閉嘴!他們豈止是偏心?!”月河用力推她一把,星漣后背咚的一聲撞在墻上,骨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月河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你送進冷宮嗎?都是因為你的好大哥!要不是因為他偏幫著桓肆,現在登上皇位的應該是我的夫君,我才應該是皇后,豈會輪到上官姮那種水性楊花的賤婦有辱國體?!還有,要不是因為桓肆上位,父親的爵位怎么會被剝奪,楚家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你是怪哥哥破壞了你們的好事?可本來就是桓律自行不義,他要是不想著害自己兄弟,桓肆根本不會跟他爭奪皇位。” “你真是天真。不過天真有天真的好處,想得少煩惱就少,還不如繼續做一個沒有憂愁的傻子。”月河冷笑著放開她,拍拍手站起身,“楚從淵最重視的就是你,既然我奈何不了他,就只好報復在你身上了。” 星漣覺得跟她無話可說了,因為她永遠覺得自己才配得到最好的,并且為這個目標持之以恒地努力著。一旦發現有人跳出來攔了她的路,她便要舉刀殺人。 “那你現在抓我來是想干什么呢?難道是想走之前殺了我給你夫君報仇?” “我倒是真想把你砍成碎塊,放在盒子里送到楚從淵面前,不知道他見到心愛的meimei慘死,會是什么反應呢。”月河笑著道,“你說他會不會當場發瘋?” 星漣白了她一眼:“我看先發瘋的是你,你現在就瘋了,變態!” 月河揚起手想打她耳光,卻被格瓦高力一把抓住了手腕。 “高力王子這是做什么?”月河回頭詫異地看著他,“這丫頭對長姐出言不遜,我教訓她一下,你也要插手嗎?” “當然不是,不過我看這小臉蛋太美了,打壞了多可惜,用完了不如把她送給我吧。”格瓦高力目不轉睛地盯著星漣,“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在宮里那一晚星漣的臉給他留下了印象,不過一來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二來現在星漣是女裝,當時又稍微修過容,他沒有認出她就是傷了他的人,只覺得眼熟。 月河見他神色,冷笑一聲:“我倒是忘了,王子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對了,說起來,四年前應該嫁給你的就是我這個meimei,不過當時出了意外,就換了人。” “哦……”格瓦高力眉一挑,頗為驚喜地對著星漣道,“怪不得嫁過來的我不喜歡,原來你才是我真正的新娘子。” “我呸!誰是你的新娘?不要臉!”星漣又生氣又有些害怕他們真胡來,漲紅了臉怒罵道,“你敢亂來,當心皇上踏平角戎!” 格瓦高力反而更加玩味地笑了:“還挺有些小脾氣的,我最喜歡這樣的姑娘,比一味順從的更有味道,哈哈哈。你們看,她生氣起來的樣子是不是更好看了?” “沒錯,雖然五官沒有咱們角戎的美女大氣,不過更加精致。” “皮膚也很好啊,就是個子矮了點。” 星漣被這群人圍著評頭論足,惡心得快要吐了。月河也受不了這些粗俗的蠻族漢子,提醒道:“王子,現在是正事要緊,等我們平安出了大新,再想別的不遲。” 格瓦高力這才想起來:“啊,對對對,正事要緊。王妃你之前不是說抓到你meimei就有辦法出城了嗎?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是什么辦法了吧?” “我在宮里的時候就聽說桓肆很重視她,要是我們被找到,可以用她做人質。不過用她跟桓肆做交換還是不保險,所以要出城還是得另想辦法。” 月河正要說明,此時格瓦高力一個守在外面的手下匆匆進來,一臉焦急地用角戎語對格瓦高力說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事,王子?” 格瓦高力皺眉道:“已經有人在往這邊搜索了,連路邊的叫花子也沒放過,咱們得馬上離開。” “這么快?桓肆還真挺在乎你的。”月河看了星漣一眼,對用她做人質更有信心了。 “好,我們先換個地方。”她說著掏出一塊布,塞到星漣嘴里,防止她叫出來暴露他們。 第71章 星漣說有事離開之后, 一直沒有回過郗家, 家里派人出去到處沒找到人,而她過了一晚上也還沒有回來。 所有人都很擔心她的安危, 郗芳華更是一夜沒睡。 “娘子,家丁們還在找呢,你先睡一會兒吧, 明天咱們還要啟程回冰州呢, 再說念兒也需要娘親,你累病了怎么是好?”展衡見妻子心急如焚, 如此安慰道。 郗芳華眼睛微紅,昨夜哭得嗓子都啞了:“星漣不見了, 誰知道她是不是遇見了危險, 我女兒出了事, 你讓我怎么安心?找不到她, 我是不會走的。” “萬一她是跟皇上回宮里了呢?” “回宮至少也會派人來知會一聲吧?她這么大人了,不會這么不懂事的。說到底她不是你生的,你當然不著急。”郗芳華情急之下埋怨起丈夫來。 展衡被她這么一說,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生硬地道:“對, 她不是我生的, 我為什么要盡父親之職?我對你好,就有義務對你和別的男人的女兒好嗎?你說我不著急,那你去找找她的親爹,看他急不急?我去看念兒了, 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他便扔下她,帶著火氣頭也不回地出去了,砰地摔上門。郗芳華被丈夫一數落,心里更加難受,伏在桌子上又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叩門聲,是她的丫鬟:“夫人,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交到你手上。” 郗芳華抹了眼淚,道:“拿進來吧。” 丫鬟推開門,把信交到她手里,郗芳華問道:“是誰送來的?” “不知道。”丫鬟搖搖頭,“門房說是個小孩子送來的,小孩子也是送信那人在附近找的。” 送個信也這么神神秘秘的,郗芳華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便對丫鬟說:“你先出去吧,我這里暫時不用人伺候。” 丫鬟退走后,她才懷著疑惑拆開信封。信紙上寥寥幾行字,說星漣在他們手上,讓她在一刻鐘之內一個人去某個地方見他們,如果此事有第二人知曉,就把星漣賣到青樓去。郗芳華心驚不已,捂著嘴無力地坐在凳子上,信中內容讓她方寸大失。 她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誰,會受到這樣的報復,信上的字跡也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人的。不知道對方以星漣為質,到底是求財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理智告訴她,那賊人擄去星漣用來威脅她,定然是要對她不利,去了就正中人家圈套。可她本就對不起女兒了,現在星漣出了事,自己怎么能那么自私,因為害怕就不管她? 如果她不如約而至,對方惱羞成怒真把星漣賣進青樓,就算以后找到救出來了,女兒的一輩子也毀了。 因對方給出的時間太緊迫,郗芳華不敢再多行考慮,也不敢告知其他人,換了件外出的衣服,瞞著家人,匆匆從后門出去。 郗芳華按照信上給的地址找過去,發現那里是一處已經廢棄的居民房屋,房頂已經垮了大半,院落里稀稀疏疏生著雜草,看著像一座鬼屋。她慌張地走進去,卻不見有人。 “我來了!人呢?你們快把我女兒放了!”雖說心中害怕,郗芳華還是大著膽子,哆哆嗦嗦地喊道。 身后突然響起人踩在枯枝敗葉上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郗芳華心里一驚,迅速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