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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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眼前站著一個農民打扮,頭發包在布里,灰頭土臉的婦人,郗芳華對她沒有一點印象,疑惑道,“是你寫信給我的?我女兒是不是在你手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夫人貴人多忘事,這么快就不認得我了么?”農婦冷笑著,抬手用一根濕手絹慢慢擦去臉上的污跡,逐漸顯露出瑩白的肌膚和花容月貌。 郗芳華退了幾步,指著她道:“你、你是月河?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是你抓走的星漣?” “大夫人,你裝什么呢?我落到今天這地步,不就是拜你的好兒子所賜嗎?”月河向她逼近兩步,眼神像一條毒蛇,帶著兇光。 郗芳華印象中楚月河和她娘一直都是一副低調不爭的形象,雖不喜,各自也相安無事,從不曾見過她如此鋒芒畢露的猙獰模樣。 “那你抓了星漣到底想做什么?你把她害得還不夠嗎?”郗芳華按著胸口,急促地喘息著,“你恨從淵,大可以找他報仇,為什么要找星漣的麻煩?” 楚月河搖搖頭,表情由陰戾轉為微笑,瞬間換了一張臉:“怎么說星漣也是我meimei,其實我也不想傷害她。不過我現在有點麻煩,想請大夫人幫我一個忙,至于星漣能不能平安,就看大夫人愿不愿意幫我了。” “你想讓我幫你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我和幾個朋友想要離開虞京,想請夫人幫我們出城罷了。” 月河說完拍拍手,格瓦高力一行人帶著星漣走出來,她這會兒嘴巴被堵著,有什么話也無法對郗芳華說,只是拼命搖頭,示意她不要受威脅。 展衡氣消了,想回去找郗芳華道歉,走到房間門口,卻見仆人們進進出出,正將已經打包好的行裝往外搬。 “怎么回事?你們要把這些東西搬到哪里去?”他拉住一個小廝詢問。難不成妻子被他氣到了,要把他的行李扔出去嗎? 小廝回答:“夫人讓把東西搬到馬車上去,說準備好馬上就要回冰州了。” 展衡十分詫異,他們定好的時間是明天清晨,而且星漣還沒找到,她不是不愿意走嗎?他本來想說向皇上奏請再留下來幾天,等找到星漣再走,她反倒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進屋去見郗芳華正帶著丫鬟收拾自己的衣物,展衡讓丫鬟出去。她這會兒還臉色慘白,眼神飄忽,展衡以為是自己的錯,柔聲對她道:“娘子,剛才是為夫的不是,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你氣,我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郗芳華對著他勉強地笑了笑,“不過我想快點回冰州,今天就走,我已經和父親母親告辭過了,一會兒走之前你也去看看他們吧。” “怎么這么突然?星漣呢?你真不管她了?”展衡奇怪地問她。 郗芳華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皮,避開他的視線道:“我們留在這里也于事無補,父親母親會繼續找她的。再說她都不想認我了,我還要這個沒良心的女兒做什么?” 展衡嘴唇動了動,想勸勸她,但看她的樣子十分難過,想是真的被星漣傷到心了,只好依了她。 “好吧,你再休息一會兒,先等著我,我去讓他們收拾念兒的東西,再去拜別岳父岳母。”他雙手摸摸她的肩膀便出去了。 與郗家人話別之后,展衡扶著妻子,帶著仆從們到了偏門外,卻見門口除了他們自己和仆婢乘坐,以及裝載行李和水糧的馬車外,還有另一輛車,而駕車的也是他們的人,顯然也是要一起走的。 “怎么還有一輛車?還有誰要跟我們同行嗎?”展衡看看郗芳華,就要走過去看看車里是誰。 郗芳華拉住他,搖搖頭道:“不用去看了,里面沒坐人,都是我年輕時候收藏的書籍和一些藏品,干脆一起帶去冰州,將來留給孩子。” 她拉著他上馬車,“我們快走吧,現在已經不早了,還要趕路呢,不然怕晚上找不到地方住宿。” 展衡方作罷,所有人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開始了長途旅程。 到了城門口,果然門禁森嚴,所有人進出都要檢查身份。不過展衡是品級頗高的地方官,和平民自然不一樣,守衛簡單地看了一下隊伍中的人員,沒發現可疑人物,便放他們出城了。 小半個時辰后,隊伍徹底離開虞京范圍,郗芳華忽然掀開車簾,讓車夫停下。 “怎么了?”展衡驚訝,從上車起她便一直很奇怪,之前城門受檢查之時更是好像很緊張,感覺很不對勁。 郗芳華沒回答他,等馬車停了,直接跳下去,展衡叫著她,也跟著下去,見她直接跑到裝書的車前面。 “已經出虞京了,你們也該履行諾言,把星漣放了吧?”她對著車里喊道。 展衡來到她身邊,看著她問:“這是怎么回事?車里有人嗎?” 這時候車簾撩開,露出里面一女六男,還有被綁縛著的星漣。 “你們是什么人?!”展衡戒備地護著郗芳華往后退,對車中人喝到,同時讓隨行護衛上來圍住他們。 楚月河嗤笑一聲沒理他,而是對郗芳華說:“夫人,這虞京城是出了,不過我們可還沒脫險呢,你女兒先借給我用用,等我們安全了,我自然會放了她。” 一個角戎力士將刀鋒抵在星漣脖子上,月河氣定神閑地看著郗芳華,等著他們自己做決定。 “這樣一直拿著刀人家也會手軟,就怕一不小心就手滑了哦。” “你們……”郗芳華一臉悲憤,看看無法動彈的星漣,想斥責他們言而無信,又怕他們真殺了星漣。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郗芳華先敗下陣來,央求丈夫:“夫君,求你放他們走吧,星漣的安全重要,其他的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你怎么知道他們真會放了她?”展衡冷冷地瞪著那些人,“這些到底是什么人?難道是在逃的朝廷欽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呀……”郗芳華又開始哭,“你現在能把星漣從他們手里救回來嗎?” 展衡無奈,只好令手下們分開道,讓他們通過。 “可別跟來哦,不然我不知道會做什么!”馬車快速遠離,楚月河最后向他們警告。 郗芳華看著馬車的影子在視線中消失,哭倒在展衡懷中。 又過了一個時辰,馬車進入山地,地形變得崎嶇了,車子越來越顛簸。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追上來,格瓦高力他們趕車的速度慢下來。 “桓肆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等翻過這片山,我們就可以不穿這些臭衣服了。”楚月河嫌棄地拉扯著身上的粗麻布衣。 格瓦高力點頭:“再過十幾天,我們就能進入角戎,你也可以與你的男人相見。你meimei怎么辦?你不會真的要放了她吧?” 楚月河微微一笑:“到時候但憑王子處置。” 格瓦高力貪婪地看看星漣,滿意地笑了。 星漣聽見他們的對話,真想破口大罵這兩人無恥,奈何嘴被堵住了。她害怕自己真被月河送給格瓦高力,又像夢里一樣被糟踐,拼命想著有什么脫身之計。 格瓦高力和月河正暢談著他們回角戎后的計劃,忽然他一個下屬驚呼一聲,指著星漣。他們一看,見她側倒下,渾身不住地抽搐,翻著白眼,好像快不行了。 “她怎么了?”他急道。 月河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或許是她在宮里患了什么怪病吧。” 格瓦高力扶起星漣,扯下堵著她嘴的布,搖晃著她:“喂,你到底是怎么了?” 星漣大口大口喘息著,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說:“我……我舊病犯了,要、要吃藥、不然、很快就會死……” “藥?哪里有藥?”眼見星漣嘴角開始吐白沫,格瓦高力急得不行,這么幾百年出一個的美女,就這樣死了也太可惜了。 星漣眼睛看向她腰間的小布袋,說:“那個袋子里。” 格瓦高力慌忙把袋子取下來,打開一看,里面好幾個五顏六色的小瓷瓶。 “哪個?” “黑色那個,里面是粉末,你倒在你手掌心,喂我吃。” 能與她親密接觸,格瓦高力求之不得,照她說的把瓶中粉末全抖出來,伸手到她嘴唇前邊。 星漣微微張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這一瞬間格瓦高力覺得她的眼神不對,凌厲清明,根本不像個病人。但來不及了,星漣猛地吸了口氣,對著他的手心用力一吹,粉塵四散飛揚開來。馬車里空間狹小擁促,這些rou眼幾乎看不見的小顆粒立刻飄得到處都是。每個人皮膚都沾上了,格瓦高力離得最近,更是被糊了滿臉。 有人還把這粉末吸進了口鼻中,眾人一邊用手扇著,一邊咳嗽不止:“咳咳,這是什么東西?” “她是裝病的,定然有詐!”月河第一個反應過來。 “你說的一點沒錯,的確有詐。”星漣笑著回答她,得意地抬抬眉毛翻翻白眼,沒想到他們這么容易就中招了。 “哎喲!好癢!癢死了!”格瓦高力第一個叫喊道,伸手用力抓著最嚴重的臉和手,很快其他人也跟他一樣,覺得身上每個地方都奇癢無比,忍不住撓了起來。 沒幾下他們便被自己抓出了道道血痕,還是又痛又癢,像是被無數毒蜂毒蟻蟄咬,痛癢深入骨髓。 星漣卻被他們哭爹喊娘抓背撓腮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死丫頭,你給我們下了什么毒!”楚月河見自己身上被抓出血,怕再這樣下去要毀容了,可她又實在忍不住,對著星漣厲聲尖叫。 星漣聳聳肩:“是癢癢粉,不老毒王君千千的獨門秘藥,我改良了一下。沾到它的人,哪怕是一點點,要是半個時辰之內找不到清水沐浴并更換衣服,就會不停地發癢,直到全身潰爛,流盡膿血而死。會爛臉的,我就問你怕不怕啊?” 她說的很可怕,而現在這效果確實讓他們難受得想死,他們寧可信其有,趕緊爭先恐后地跳下馬車去尋找干凈水源清洗身體。 第72章 楚月河等人心急如焚, 身上鉆心的癢痛越來越厲害, 煎熬無比,此時也沒人記掛著星漣還在馬車上了, 只想馬上泡進水里去除身上的毒素。 他們在山林中四處尋覓干凈水源,所幸不久之后就發現了一條溪流,幾個人遠遠聽見流水聲, 仿佛遇到了天堂, 狂奔過去,見到水便撲通跳下去。 流水在洼處積成了一個池子, 有四五尺深,也足夠容納十數人。 這時候楚月河也顧不得男女之防, 和一群角戎漢子混浴在一起。她身上仍穿著粗布衣服, 取出塞在里面改變體型的棉花, 立刻因為濕透了曲線畢露。她被冷水一刺激, 才猛然清醒過來身邊還有幾個男人,趕緊沉入水里,只露出一個頭在水面。 那些角戎人就奔放多了,才不管旁邊還有個女人,一個個脫得赤條條的, 在水中盡情搓洗。就算沒有中星漣的癢癢粉, 他們現在能洗個澡也覺得很舒服,這些天一直在虞京城里扮乞丐,身上都臭得要發酵長蛆了,身邊的水被染成了黑色。 浸泡在冰涼的溪水里, 刺癢癥狀果然緩解了不少,但他們不知道藥效到底有多強,便在水里多泡了一會兒。因為星漣說要換干凈衣服,他們這會兒沒法弄到干凈衣服,只好把臟衣服搓了一下將就穿著。 只有月河沒法當著這些男人把衣服脫下來洗,她對貞潔看得很重,要是讓他們看見她的身體她還不如去死。 還好格瓦高力對盟友的老婆還不算禽獸,也不準手下們看她。而且她現在滿臉的抓痕,他自己看了還覺得大倒胃口,完全沒興趣,便到附近摘了很多大片的樹葉給她遮身。 這樣一來便耽擱了快一個時辰,星漣在這段時間里早就趁機跑了,等他們回到馬車里當然發現車上已經空無一人。 楚月河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剛才被自己水里的倒影嚇了一跳,現在恨星漣恨得要死。臉上的抓痕因為她太用力而很深,有可能好了以后也會留下疤痕,那就真是毀容了。 她還想找她算賬,格瓦高力怕一會兒有大新軍隊追上來,勸她先走,以后再回來報仇。楚月河卻鐵了心要找到星漣,毀了她的臉以泄心頭之恨。 “這附近沒看到斷掉的繩子,一定是她自己沒辦法解開繩子,這山里路可不好走,她一個人能跑多遠?”月河分析道,“依我看,她很可能根本沒走遠,而是在附近找地方躲起來了,想等我們自己放棄離開這里,到處看看,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 她執意要找人,找不到就不走。女人有時候一根筋地固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轉頭,格瓦高力等人拗不過她,只好分開來在附近搜索星漣的痕跡。 月河想得沒錯,星漣兩手被綁在身后,雙腳也被捆住,根本無法自己解開繩子。當他們急急忙忙跑了以后,她本想找辦法弄開繩子,但他們為了防止她逃跑用的是一種十分結實的皮繩,用刀也不好割斷。 浪費掉了至少半刻鐘時間,星漣便放棄了,因為擔心他們隨時會回來,那就白費了她的癢癢粉,被抓到再要逃跑就很難了。她一點一點從馬車上挪到地下,一跳一跳地逃往密林中。 這樣跳行所消耗的體力比正常走路跑步要大得多,而且她四肢無法活動,跳個十幾二十下就累得不行,只好跳一會兒歇一會兒。林中沒有路,到處是亂石和雜草藤蔓,她被絆倒了好多次,摔得渾身到處是傷,每次都要費盡力氣才能站起來繼續前進。 于是乎在格瓦高力一群人洗完澡回來之時,星漣才逃出不到二里。后來她被石頭絆倒,跌進一個土坑,實在累得跳不動了,也爬不起來,便就地躺在里面休息起來。 格瓦高力跟楚月河走在一起,而他們兩人選擇的恰好就是星漣的方向,接連發現被人踩倒的草木。月河大喜,跟著這些痕跡加快腳步,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還沒爬起來的星漣。 月河小心翼翼地下到土坑里,抓起星漣的頭發,獰笑道:“呵呵,你再跑啊?小賤人害得我好苦,我非讓你嘗嘗厲害不可!” 星漣力氣也用盡了,自知逃跑無望,他們被她惡整了一頓,再次抓到她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她看見月河血痕縱橫的臉,便想逞一下口舌之快,朝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難怪你這么生氣,原來真的變成丑八怪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么樣兒啊?虞京的人大概還沒見過這么丑的第一美女吧?你的桓律看見你這個樣子還會愛你愛的死去活來嗎?” 楚月河氣急敗壞地揪著星漣的臉蛋,氣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對她低聲吼道:“你等著,一會兒我就用刀子在你臉上刻一個大王八,看看到底誰更丑!” 格瓦高力被兩個女人的撕扯弄得不勝其煩,不懂她們這樣吵來吵去意義何在,他們草原男人之間有矛盾大多決斗一場完事,活著的就算贏。他要是楚月河,想要報復的話就一刀捅死楚星漣完事,只是劃花臉有什么用? 不過雖說才被楚星漣擺了一道,他仍舊不太舍得殺了她,對他而言,越是這種有反骨的女人,馴服她的成就感來得就越大。所以他不會真讓楚月河弄傷她的臉,還要把她帶回角戎去。 “夠了!我們現在還在逃呢,既然找到了人,其他事過后再說吧,先把她帶回去。”格瓦高力從楚月河手中搶過星漣,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往回走,楚月河只好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 回到停馬車的地方,格瓦高力的手下們就一個回來的,坐在駕駛位。他把星漣放回車廂,不許楚月河上去,免得她真背著他毀了星漣的容貌。兩人在車下等著其他人回來,但沒等一會兒,遠處忽然傳來陣陣奔雷般的轟響,腳下的土地也在微微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