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二伯從來不是好打發的人,之前看他年紀大一直態度委,幾次后也看透他的死纏爛打,現在再也不想和氣對話,我板起臉:“我沒有錢,再來我媽住院醫藥費都不夠,有錢也會先治療我媽。” “你會沒錢,嫁了個這么有錢的老公還說沒錢?這你就不夠意思了!” 我拒絕得如此明白,他裝聾作啞,一副我騙他的模樣繼續笑嘻嘻:“不是我跟你說,你這樣不行啊,夫妻財務權利不在你手上,老公可是會拿錢去找小三小四。所以你干脆現在就去找你老公,讓你老公把錢交給你,你不就有錢借我了嗎?” 虧他還是我親戚,口不擇言的詛咒我的婚姻,一點口德都不留,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我火冒三丈,沖他吼起來:“現在還能喊你一聲二伯是我有素質!說了沒有就沒有!別再來找糾纏我!下次敢再來,我會報警!到時候你跟警察借錢去!看經常吃不吃你這套!” 再繼續和這種只想不勞而獲的人沒有談話下去的必要,我今天沒有忍耐力去周旋,吼完之后,干脆攔了一輛出租車,打車離開,才徹底擺脫了二伯。 然而才剛剛上車,手機彈出來一條短信。 【林小姐,你還有六天時間。】 短信過來沒一秒,又收到一個短視頻,是那天晚上在車上的錄像,還是相當高清的像素,能看到傅言的手就放在我的胸前,滿屏幕都是旖旎。 這畫面,氣得我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想把手機砸了的心都有。 這都是些什么事情? 怎么所有糟心事都往我身上拋? 怎么每個人都要逼我? 我是干了什么壞心事,不把我逼死不過癮嗎? 各種氣憤難耐,到了公司以后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心情。 公司里面,容揚和楊姐兩人單獨在小會議室開會,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么,一旁的同事告訴我是傅言不滿意產品,楊姐還想再爭取,所以打算重新修改產品。 看到會議室玻璃墻內兩人認真的溝通,我反而有其他的想法,郁結在心。 過了一陣,楊姐出來,搬了一堆材料放在我面前,笑著跟我說:“這是產品之前設計的初稿,你之前是設計部的,以你的眼光來看看產品,或許還能找出點什么不足。” “楊姐。”她要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我猶豫再三,終是喊住她,“你有沒有想過重新找其他合伙人?” “這是不可能的,其他公司能比得上凱撒?”楊姐反問,笑著鼓勵再說:“你接觸營銷不深,會想另辟蹊徑也正常。但你要記住,拿得下老鷹,比捉住小鳥,要收獲更多。知難而退的人,永遠不會成功。” 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職場上遇到挫折就退縮的人不會成功,我也深知這個道理,好比深知凱撒的大腿要緊緊抱住,其他公司就算和我們合作,我們的利益要少了數十倍不止。 可我想到昨天傅言對我動手動腳讓我用一次換取合同的事情,心里怎么也無法接受自己重新再去和凱撒的人接觸。 甚至,我希望永遠再也不和這個男人遇見。 所以昨晚上睡前我想了很多關于合同的事情,想今天用一己之力來勸說楊姐更換合作對象。 只提一句,楊姐確切態度表明不能接受我的提議,她眼光比我長遠,雄心壯志比我大,更沒有我糾結,才反而誤會我知難而退,一句話提醒我定心。 矛盾就是這樣存在,沒有退路,卻也前進無果。 到最后停滯不前,除了坐以待斃的焦灼,毫無辦法。 “林意,你的電話。” 我出了神思考現狀,楊姐正將辦公室公用的手提座機拿給我,和我調侃,“一個聲音很磁性的男人打過來的,難道是你老公?” 應該不是祁霖,祁霖有我私人電話,不會打公司的座機,他更不可能知道公司座機號碼。 疑狐接過座機,我喂了一聲,座機那頭,傳來讓我渾身一僵的聲音。 “今天晚上過來找我。” 是傅言! 萬萬沒想到,座機那頭的人是傅言,他居然打電話給我! “你在開玩笑嗎?我憑什么去找你?” 我嗤笑,又想起好幾幕不堪的畫面,心里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窒息得緊。 “是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人是讓人討厭的不波不瀾的語調,“林小姐不來便算了,我把戒指丟了就是。” “等等!我的戒指在你那里?” 電花火石之間,我想起來了,似乎確實是昨天從宴會離開以后,戒指就沒有找到。戒指在我身上一直很穩,一定是我面對傅言掙扎的時候,不小心弄了下來。 如今被他給撿到,我真是好運到家了。 座機那頭,默不作聲,我能想象他一定臉上帶著嘲弄,就等著我主動軟下口氣。 事實上,戒指對我很重要,我確實不得不逼著自己軟下口氣,“既然我的東西被你撿了,能麻煩傅總郵回來還給我嗎?” 他很干脆的拒絕。 “不能。” ☆、第三十八章 去他家 “林小姐,好好回憶我前面說的話。” 把戒指寄回來給我的請求被拒絕后,傅言低沉的嗓音再度鉆入我的耳朵里。 他的聲音卻格外的醇厚,帶著一股壓迫人的力量似的,一股難為情和排斥襲來。 之所以讓他寄過來,就是不想再面對他,他偏偏就是要讓我陷入困境,我只好退一步:“我怎么找你?” 很快,他報了一個地址和開門的密碼,我抓起一旁的筆快速記下來,當要跟他確認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地址很眼熟… “你家?”我警惕。 “怎么,怕我對你做什么?”戲謔的嗓音,還帶了幾分調侃,“我從不強人所難,你也沒有那個魅力讓我第二次想潛規則。” 宴會的事情,他毫不介意的攤出來講,可我心肝兒發顫,難為情和怨恨交雜,好在只是電話聯系,沒有外人知道我們在講什么,不至于顏面盡掃。 我再問:“你幾點在家?” “戒指放在桌上的盒子,進去拿完就走人。”他繼續說,補了一句,“我相信林小姐的為人。” 前面確實是把家里大門的密碼鎖告訴我,原來是因為他有可能不在。 左右一想,也有可能是他人在公司比較忙下班晚,這樣一來,雖然人家不肯把東西寄給我,卻撿回來還給我,無論如何,處于禮貌我都要和他道謝。 “謝謝。” 他不再多說,掛掉了電話,我把座機還給楊姐,楊姐從剛才都誤會為我在和自己的丈夫打電話,笑著八卦:“是你老公不啦?聲音好溫柔,哪天部門聚會帶過來讓我們看看,配你這種大美女的,肯定是個帥哥。” 虧楊姐和傅言打過一次交道,居然沒能聽出來是傅言的聲音,可聲音好溫柔從哪里說起,從我每次遇到傅言加上這通電話里面他的聲音一直都是很冷淡,和溫柔沾不上邊才是,我懷疑楊姐跟我接聽的不是同個人。 “他不是我老公,普通朋友而已。” 隨口說是個普通朋友打來,免得楊姐好奇追問,萬一知道對方是傅言,在這個大家揣著合同要討好傅言的當口里,惹出點閑言碎語,那將是麻煩。 等等…… 我怔住,再看手上紙條上寫著的地址,頭一回頭皮發麻得厲害。 昨天那個神秘人威脅我去傅言家里偷文件…… …… 下班的時候,辦公室的人還在加班,我得去拿戒指,和楊姐說了一聲先走了。 再到傅言的住處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不過時間還不晚。 傅言應該也跟小區門衛打了招呼,我只登記了一下就能進去小區。 這一塊是富人區,每家每戶都是獨棟別墅,從外面看裝修得都很精致,風格也有些相仿。 我有些眼花繚亂,花了點時間才找到傅言住處的那條小道,算了下住戶,正欣喜找到了時,看到有人從傅言別墅出來。 是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整理了整理頭發之后開著停在門口的路虎從別的方向離開,很快就不在視線之中。 離得有些小遠,我沒看清這個女人的臉孔,但這也不該是我需要去了解的事情,再到傅言的家門前,摁了密碼鎖進去。 別墅有點大,燈光通明,一覽無遺的室內環境,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清涼感。 大廳中央一張實木桌子很醒目,白色的首飾盒就放在上面。 我上前拿起盒子,打開一看,還真的是我的戒指。 心里算松了一口氣,我忙將戒指從盒子里面拿起戴到脖子上。 按說該離開別墅,然而腳步沉重得抬不起來。因為抬眼一看別墅一樓,在我不到兩米處的書房房門大開,一張高級辦公桌就敞在我眼前。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我該離開,可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這是一個得天獨厚,錯過就再也不會擁有的一次機會。 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書房,朝著那張辦公桌前去。 桌上整齊的堆放了不少文件和合同,其中桌上的抽屜有些拉開,里面也是白花花的文件眼色,極有可能要找的東西就在這里。 該不該找? 到底該不該找? 如果我拿了,那些曖昧的照片不會被泄露出去,不用再受威脅…… 如果我拿了,我媽醫藥費的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 滿頭的熱汗,沿著下巴緩緩滴下來,我在糾結,手已經放到了辦公桌上,打開了一半的抽屜。 就在那么一秒之中,想起了很多事情,非關道義,也非關法律,而是傅言。 這個人,就算再怎么惡劣,就算再如何霸道,如何陰差陽錯的吃我豆腐,他確實救了我兩次,也讓我過來把項鏈還給我。 不去想宴會上他強吻我的事情,我對他是有感激的,我有些懼怕他,后面也很多事情讓我們的關系處于一種很尷尬的情況,我才無法好好謝他。 要出賣一個幫過自己的人,假使困難解決了,恐怕這輩子都要良心不安。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腦海里面的欲望。 只是將抽屜塞回去,書房的門有被推動的聲音,與之而來再傳來一個聲音。 “你還沒走。” 低沉,冷淡的聲音,傅言竟然在家。 別墅有兩層樓,大廳空蕩蕩,整個別墅也很安靜,我才以為別墅沒人。 現在聽到這個聲音,渾身起了一身冷汗,生怕被他察覺到自己進來的目的,忙假裝無事的拿辦公桌前一本書假裝隨意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