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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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洲聞言微怔,京中女子那樣多,他又怎么會每個都注意…… 老者說完話也面色微赧,自知問了糊涂話,擺了擺手:“罷了罷了,都走了那么久了,是我老糊涂了,她那么精明的人又哪里會過的不好。” 長嘆一聲,老者抬步離去。 獨留內室的薛定海看著緊閉的門扉陷入沉思,按照癥狀,知淵身上應該有子蠱,那么與知淵有血緣之人便種著母蠱,誰會以這樣玉石俱焚的心態(tài)種著母蠱? 有人似乎從很久前便想殺死知淵。 第26章 聽到驚呼聲, 仆從呼啦啦涌入, 徐嬤嬤上下緊張的看著自家小姐是否受傷, 大夫小廝們也各司其職的在房內忙碌。 李言蹊怔怔的看著已經被放在床上的小刀, 心中不斷的裂痛,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手腳發(fā)涼, 心如墮冰,她剛剛探過了,小刀沒有呼吸了。 床榻側的大夫在搭上床上人的手腕時,也面色一白, 再試了幾次手下依舊沒有跳動, 沉著臉轉身正要與自家小姐說明情況,然而手下卻又重新有了脈動,疑惑坐回,復又查看的診了診,這才松了口氣,眉頭舒展,起身一笑:“小姐莫要驚慌, 小刀少爺只是急火攻心暈厥了, 休息幾日方能清醒。” 李言蹊蒼白著臉松了口氣, 跌坐在床側。 怔怔坐在床側, 任四下的人忙忙碌碌,李言蹊眼眸卻越發(fā)溫熱, 忍著酸澀, 直到房內再無他人, 這才臉趴在雙臂伏在床榻哭出聲,在外精明嫵媚的李言蹊在小刀面前永遠是那個搖搖晃晃愛耍橫的胖姑娘。 她很怕如果沒了小刀,這世上最后一個全心全意無論她是何等模樣都喜歡她的人也沒有了。 哭累了,李言蹊紅腫著鳳眸靜靜的趴在床側,看著面色蒼白的小刀陷入沉思。 在懂得什么是沒娘后,因著被那時的好友嘲諷,她任性偷跑出府,被人劫走后,知道再也見不到爹爹卻也只敢忍著淚水驚恐的坐在車上看著越來越遠的淮南,夜色之下除了驢車‘踏踏’的聲音,便是鞭子抽打劃破空中的凌厲。 她怕的緊,小小的她抱著自己不敢哭出聲,卻總能聽到車外細碎的聲音。 鼓起勇氣挑開車簾,看到的便是碎發(fā)凌亂,一身狼狽的少年。 他一腳穿著鞋子一腳赤著,脖頸上還帶著鐵鏈,嘴里不住的喃喃著什么,她識得他,他是街角老乞丐撿的兒子,她怕他,因為他每每看到她總會沖她吼。 驢車走的慢,但對于那時幼小的她來說似乎走了好長時間,那少年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驢車上那將她捉來的男人罵著她不懂的話,上前打的那少年不斷嘔血。 她怕極了,偷偷看著車簾外,卻只看到人影交錯間躺在地上的少年對著她傻傻一笑。 驢車再次行進,他仍舊固執(zhí)的踉蹌跟著,任憑那些人如何毆打,直到那些人將執(zhí)拗的他同樣扔上了驢車。 短發(fā)黑而凌亂,臉上青紫紅腫一片看不清他的相貌,黑眸卻在看到她時一瞬便亮了,充滿細碎傷口的手小心珍惜的去拉她胖胖的手,笑的安心:“喃喃。” 那是李言蹊第二次認真看這個總被老乞丐栓在街角的少年,卻是第一次聽清楚原來她與朋友玩時,他沖她吼著的是她的名字。 李言蹊不記的自己是怎么重回的李府,卻永遠記得那晚小刀的模樣,眼中只有她,沒有嫌棄嘲諷,她那是第一次感覺到被自爹爹以外的人小心珍惜著。 淚水再次順著眼角掉落,李言蹊輕舒了口氣,她想要入京嫁給表哥,討好表哥,一是為了守住李府,二是為了小刀,既然也是為了他,她明知道他有嚴重的頭疾,明知道他隨時都會離開,為什么不讓他過的開心些?她會慢慢告訴他,但在回京前,她只想讓小刀開心,只想他別扔下她一個人,她怕。 只要李言蹊在府里,小刀犯病都是李言蹊親自照料,所以這幾日李言蹊一直陪在小刀床側,可床榻上的人似要一睡不醒一般,等了許久也不見睜開眼眸。 李言蹊一次次的期盼前來,一次次的失落而去。 這日臨近黃昏時候,正是各院用飯之際,來來往往的足步聲落在耳中分外嘈雜,床上躺了多日的男人眉頭皺緊,凌厲的黑眸下一刻驟然睜開。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床上的人怔神片刻,剛坐起身,便看到自脖頸上延伸系到床柱上的鐵鏈。 面容一沉,下頜繃緊,再抬眸看去卻看到桌上的銅鏡,透過銅鏡看到鏡中人的容貌時英眉皺的更深。 這個人是誰? 還來不及再多的思考,門突然被推開,伴著低呼聲更多的人涌入房內。 冗雜的訊息跟著在仆從言談中涌入腦中。 聽到小刀醒來,李言蹊第一時間趕來,房內的大夫交代幾聲離開后,李言蹊便揮退了房中的仆從,拿過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落座在床榻上,小心仔細的一勺勺喂過去,但很快發(fā)現(xiàn)似哪里有些奇怪。 抬頭看去,小刀黑眸幽深直直的看著自己。 雖然小刀以前也喜歡直勾勾的看著她,可從未這般眼眸沉重…… 驀然想起什么,李言蹊放下手中的湯碗,小心看了看門外,隨后盤坐上床榻,伸出一根手指頭像似教訓小孩子一般嚴肅認真的開口:“答應你可以,但你決不能與別人說哦,知道嗎?” 說完不管床上的人有沒有回應,李言蹊緊張的又看了眼門外,隨即像小時候那般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忙又坐回原處,等待看到小刀眼眸明亮的模樣。 然而李言蹊有些失望了,小刀黑眸仍舊陰沉沉的看著她,卻不似以往那般黑眸晶亮,正待她疑惑,那邊小刀突然有了動作,一個手掌抬起‘啪啪’兩聲打在她剛剛親過的那張俊臉上,隨著他的動作,蒼白的臉上驀然留下兩個明晃晃的掌印。 李言蹊:“……” 你之前不是很期待我親你的嗎? 盡管李言蹊有些不開心小刀兇狠擦著自己臉的動作,但通過剛剛小刀一如以往沒有頭腦的行為她還是松了口氣,小刀還是那個小刀。 看著因著他自己的巴掌腫起的臉,李言蹊又心疼又好笑,拿著帕子沾水為他消腫:“做什么打自己啊,不想我親你我還不稀罕呢。” 靠在床上,‘小刀’陰沉著臉閉上眼眸,心中惱怒,她怎么能如此親近一個男子,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曾這樣對待這個男人過?臉頰似乎還有那柔軟留下的觸感,心中更是煩亂,她還未曾這樣對待過他……努力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虞應戰(zhàn)將剛剛得到得細碎訊息拼湊在一起。 這里是淮南,他現(xiàn)在在這個名喚小刀的男人體內,那大夫說,這個人也有頭疾,那么他出現(xiàn)在這里會不會與那頭疾有關? 英眉緊鎖,虞應戰(zhàn)回想起自己暈厥前的情形。 冷冬將至,外族物資缺乏而擾亂西北邊陲,他帶兵出戰(zhàn) ,守邊已有兩個月,外族潰退之意明顯,大軍休停,他回了定洲府中卻遭遇了刺殺。 那些人仍舊與在探春宴上的黑衣人武功路數(shù)一致,他曾錯失兩次拿人的機會這次便不再打算手下留情,然而在那刺客襲來之時,頭驀然疼痛,他向來隱忍慣了,即便上陣殺敵也能忍著滿腔的血意強撐,可這一次陣痛卻來勢兇猛,猛吐鮮血,頭痛不止,在那刺客一劍揮來前,他便已經躺倒在地了。 想到自己暈厥前的狼狽,虞應戰(zhàn)心頭沉重,那因為她親吻旁人的怒意漸漸散去,緩緩睜開眼眸。 他從不在乎死亡,可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他卻那樣留戀活著,彌留之際他想的不是邊關戰(zhàn)事,不是朝堂斗陣,而是她,他要回京娶她,可他若離開連見她都不能了,一想及此心中便絕望。 李言蹊將浸了水的巾帕敷在他紅腫的臉上,再回過神時便看到小刀仍舊黑眸不移一下的看著自己,托著下巴坐在床側,撅了撅嘴嬌聲道:“為什么不與我說話?” 聽到她軟軟的話虞應戰(zhàn)回神,她待他時總是不甚開心,可她對待這個名喚‘小刀’的男子時卻完全不一樣,嗔嬌含笑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他是該生氣她這般嬌柔的對待另一個男人,可現(xiàn)在突然舍不得與她生氣了。 垂下眼簾,伸手過去握住她軟軟的小手,陷入黑暗時的后怕涌來,他原來這樣怕失去她,怕到再次看到她時那些他素來在意的事甚至可以變得不重要,伸手輕輕將那含笑著的人抱入懷中,虞應戰(zhàn)眼眸低垂,沙啞開口:“喃喃。” 他很想她。 在西北,他每日夜里得空想的都是她或怒或嬌的模樣,從不知想起一個人心頭會那樣柔軟。鼻間是她身上的芳香,虞應戰(zhàn)垂頭看著她的眼眸,落定在哪紅唇上時,隱忍半晌。 他現(xiàn)在未在自己身體內,不好與她再過親近了。 攬著她腰的手臂收緊,真正感受到她確實在自己的身邊。 胸口沉痛,悶咳兩聲,虞應戰(zhàn)放了開手。 既然有人勢必要殺他,他現(xiàn)在內力全無,這個身子又太羸弱,沒有把握應對突變前,他不宜輕舉妄動,至少不能連累她。 疲憊來襲,想要再看看她已經沒有精力,虞應戰(zhàn)再次躺下時便閉上了眼眸。 李言蹊怔怔的看著睡去的小刀,總覺得小刀心情不甚好,為他拉過被子蓋好,正要抽手離開然而手下卻是一緊,輕輕一嘆,鳳眸擔憂的看向床榻上的小刀,這一次雖然不是發(fā)病,但卻讓他暈厥甚久,他是不是也感受到分離的恐懼。 一向明媚的人悶悶的趴在床側,不去想明日嬤嬤的責怪,閉上眼眸輕輕嘆了口氣,小時候傻傻的小刀照顧她,長大了,她也要照顧小刀。 年少便上了戰(zhàn)場,印在骨子里的作息讓沉睡了一夜的人在雞鳴前起身,看到守在身邊的人,虞應戰(zhàn)眉頭一蹙。 起身將趴在床側的人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看著她酣睡的模樣,心里疑惑,既然日子沒有變化,她現(xiàn)下應該在京中,為何卻回到了淮南? 心想與她親近,附身過去,但想起什么又隱忍抬頭,只為酣睡的人蓋上被子后便起了身。 天還未露白,李府的院中已經有了來來往往的人,看到小刀少爺沉著臉從房內走出,即便心中懼怕他的陰晴不定,仍舊有小廝拿著袋子上前,哄孩子一樣將一個破了洞的袋子遞到他手中,低聲哄道:“去西院撿豆子吧,那里的多。”也不妨礙他們干活。 陰沉著臉看著自己手中破了洞的袋子,虞應戰(zhàn)眉頭皺起,他從昨日便疑惑了,莫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癡兒? 這有些難辦了,他如何掩飾做一個傻子? 西院無人的密林,一臉蒼白的男人照例打拳習武,一招一式皆沉穩(wěn)凌厲,然而心中卻思量頗多。 他該先尋回他的身體。 第27章 這次小刀少爺生病, 徐嬤嬤看的明白,小姐心中估摸是放不下那個人了。 輕嘆口氣, 徐嬤嬤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家小姐的長發(fā), 她家小姐模樣是個精明的,實則心里一根筋的緊, 旁人對她好她便什么都不顧的要還回去, 小刀少爺在小姐幼時既能像兄長一樣護著她,又能縱著她的性子與她玩做一處,從小一起長大, 她理解小姐對小刀少爺?shù)囊缿伲伞?/br> 徐嬤嬤不住的長吁短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老奴知道您怕老奴念您,可也須得時時提醒小姐, 咱們春日里便要動身回京了,這一次回去小姐便要嫁為人婦,您即便再不愿與小刀少爺說明也要試著讓他明白了。” 斜靠在軟塌上,李言蹊鳳眸微垂, 即便她再怨嬤嬤的念也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是她必須要面對的, 她再淮南府中這般與小刀親昵無人多言, 可若是回到了京中, 卻不能再如此了。 是了,她快要嫁給表哥了。 回淮南也有半個月了, 這是她第一次想起那個面容溫潤, 時常儒雅含笑看著她的男子, 她不愿想起他的,因為每當想起他,除了他與鄭雨眠□□出現(xiàn)的畫面她再想不起其他。 從鏡奩前滾趴在床榻上,李言蹊看著手中的紅玉糖葫蘆,心中窒悶,路上即便不愿去聽,卻也無意的聽進去不少,嬤嬤說表哥那日是喝多了酒識不清人,才犯下那等荒唐之事。 知道表哥并不是騙她,她應該高興些的,可為什么就是高興不起來呢,男人都會酒后亂性嗎?那是不是除了鄭雨眠,日后還會有趙雨眠,周雨眠呢? 李言蹊從未想過自己與未來丈夫中間會有旁人,不是不愿去想,而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丈夫除了自己還會有旁人,畢竟……畢竟她的爹爹只有她娘親一個人…… 將臉埋入枕頭,李言蹊心頭難過,他爹爹在這淮南做了豪紳,是個土皇上的存在,她便是個橫著淮南走的土公主,土公主到底不是真公主,出了淮南哪里還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她難受表哥有別的女人,可她又能如何,她能與在乎她的撒嬌使軟,可表哥似乎不在乎她…… 兩人自小訂下婚約,她既是他未來的妻子,她該學著大度。 悶悶的撅了撅嘴,李言蹊將脖子上的紅玉糖葫蘆摘下,放入鏡奩中,可她從小便小心眼兒慣了,街角婆婆嫌她小時候扳著手指頭都數(shù)不明白數(shù),少給了她一塊糖她都要喃喃上一整天的。 整理裙擺起身,鳳眸瞇起雄赳赳向外走去,回京的李言蹊需要大度,現(xiàn)在她只是小心眼的李言蹊,現(xiàn)在小心眼的李言蹊要去尋那個能包容她小心眼的人。 還未走入小刀的院子,李言蹊便看到院子前,高高大大的人在彎腰撿豆子,額前的碎發(fā)遮擋,看不清他的眼睛,可那傻兮兮固執(zhí)的撿豆子的模樣讓李言蹊好笑,鳳眸明亮,嘴角微揚:“小刀,我給你剪頭發(fā)吧。” 從她停在院前的小徑上時,虞應戰(zhàn)便看到她了,聽到她說的話,英眉不由自主的皺起,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她怎能胡亂剪旁人的頭發(fā),這人雖是她義兄可她也該懂得男女大防,想要訓斥的話許多,但隨著那紅裙走近,虞應戰(zhàn)卻因著她的動作怔住。 柔軟的手握住他的兩根手指,自然而然的牽著他向院內走去。 怔怔的看著與他說笑的她,兩人雖然有過更進一步的親昵,但他卻從未看到過她這樣自然的親近和那份全心全意的依賴使軟。 心中突然一澀,她為什么從不這樣對他。 將人拉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等鴻雁拿了工具過來,李言蹊拿起剪刀端正凝神了半晌,才瞇起眼眸動手。 初見小刀時他便是短著頭發(fā)的模樣,老乞丐說他犯頭疾時即便束縛住手也會去扯頭發(fā),所以給他剪短了,以往小刀頭發(fā)長時都是爹爹給他剪,后來爹爹離開便是她給他剪,起初她剪的也如老乞丐那般參差不齊,小刀卻總頂著亂蓬蓬的腦袋安撫的沖她笑,在一次次愧疚中,李言蹊終于順手些了。 坐在椅子上,端坐著的虞應戰(zhàn)蹙眉看著在眼前忙碌的人,看到眼前人傾身漸近有些不悅,她可知她這般離得近,這個人的身體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她可知她這般傾身這個人的臉對著的是…… 眉頭皺起,虞應戰(zhàn)閉上眼睛,他必須快些回自己的身體,他日后必須要嚴加管束她些。 然而閉上眼睛那觸感似乎更加明顯了,素手在耳際輕輕劃過,十分輕軟,他握過她的手,柔軟無骨纖細蔥白,他本是意志堅定的人,可她卻總能讓他理智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