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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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睜開,看著眼前娥眉微蹙的人,微微忡神。 那粉嫩的耳朵便在眼前,他卻不能親上一親…… 在虞應戰看著粉嫩的耳朵怔神的時候,李言蹊在用小刷清理他脖頸間的碎發,一邊動作一邊輕聲哄著開口:“小刀,我與表哥秋中定親了,這次回京就要嫁給表哥了,日后再不能與你這般親近了。” 察覺到手下的人僵住,李言蹊忙頓住手,安撫的抬頭一笑:“不過這次回京我會帶著你,我們仍舊生活在一起,什么都不會變。” 然而端坐著的男人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舒緩,反而黑眸越發陰冷,喉結攢動,半晌才發聲:“你定親了?” 從未見過他如此嚴肅,李言蹊有些驚訝,展顏嬌聲道:“你別生氣,我從沒想過扔下你,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無論是上京嫁給表哥,還是騙你偷偷離開,都是為了日后能與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小時候我什么都不懂要你護著,現在我會照顧你。” 她說的越多,虞應戰心頭越冰冷,剛剛因她靠近而隱忍著的悸動似破了一盆涼水,定定的看著這個容色艷麗的女子,第一次意識到她在京中或嬌或嗔的所有都在算計之下,她是在他離京后定親的,那么之前的種種便是一直在騙他? 無論是忌憚他的身份也好,害怕他的手段也罷,從來沒有人敢騙他。 下頜緊繃,虞應戰心中涌動怒意,她倒是膽子大,與他臥薪嘗膽,當真不怕拆穿的一日會有什么后果? 還是她篤定自己不會動她?不能動她? 身體緊繃,虞應戰站起身,陰沉著臉步步向她走近。 回想起離京前的那一天,他竟像傻子一樣任她拿捏。 李言蹊不知道小刀為何反應如此之大,可卻怕他這副她從來沒見過的陰鷙,步步后退直到再無退路,鳳眸蓄滿委屈的抬頭:“我都說會帶你一起進京了,你做什么生氣,要不是為了你,我哪里會那般委屈求全,你現在還要與我生氣。” 表哥有了旁的女子,她怎么會不生氣呢,她也是再慢慢付出真心,可她不能生氣,要咽下委屈,至少這樣表哥會覺得對不起她,容她帶著小刀,別人無論什么都好,可唯有不愿小刀與自己生氣的。 她每說一句便是在他心口割上一刀,可看到她眼睛里的晶瑩時,虞應戰頓住了腳步。 閉上眼眸,壓下噴涌的怒火后,隨即暗暗一嘲,她這份委屈,她這份小心翼翼都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對她來說自己不過是個需要她算計應付的人。 可他卻又要因著她的眼淚妥協。 就像從京中離開,他甚至舍不得與她說重話。 他從未喜歡過女子,不會說好聽的話討好她,她又怎么會想要嫁給自己,是他傻了,以為抓在手里便是自己的了。 緊繃的身體舒緩,看著眼眶發紅扁著嘴的女子,暗暗一嘆,已經顧不得怒意,虞應戰垂眸將人輕輕擁在懷中,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沉悶開口:“莫要哭了。” 李言蹊忍住自己的淚意,從他懷中抬頭,小下巴抵在他胸口,鳳眸里都是委屈的仰頭看向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心軟她的嬌氣,虞應戰抬手替她去擦眼角的淚水:“嗯。” 很生氣,從沒有這樣生氣一個人的欺騙,但讓他更生氣的卻是她從未想過要嫁給他,他不過是一個需要她應付的人,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從未正眼看過自己。 輕哼一聲,李言蹊不開心的撅了撅嘴,悶聲悶氣道:“可你連什么是娶嫁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氣的?” 為她拭淚的動作頓住,心中所有的惱意都因著這句話釋然。 這個名喚‘小刀’的男子不懂娶嫁,可她又哪里懂。 他骨子里古板守舊,婚嫁從不該是件草率之事,可她卻將它當做了交易,無論是他也好還是知微也罷,似乎現在都不是能夠停留在她心中的人,她的真實只給了這個名喚‘小刀’的男人。 突然松了口氣。 她不喜歡他,卻也不曾喜歡別的男人。他的情況并不是最糟糕。 他恢復了以往的模樣,李言蹊卻仍舊因著他剛剛兇煞的模樣心頭委屈,鳳眸瞇起,抽泣著不斷控訴:“你剛剛兇巴巴的,我都不認識你了。”吸了吸鼻子,越想越氣,鳳眸含怨:“你日后一定要聽我的話!” 聞言虞應戰眉頭微蹙,她一向不懂規矩,他若聽她的她豈不是更無拘無束了……看到她眼角的淚痕,虞應戰干脆閉上了眼眸,沉聲道:“好。” 看到小刀說一個口頭的好還要深思熟慮的傻樣子,李言蹊破涕為笑,撲進他懷中含著淚意,顫聲著開口:“小刀你日后不要再與我生氣了,我會害怕,爹爹離開后,我便只有你一個人了,你要一直疼愛我啊。” 虞應戰垂眸,心中驀然有些酸澀,大手撫上她的長發:“好。” 他喜歡她,想要得到她,他會比任何人都對她好,想讓她也喜歡他,心甘情愿嫁給他。 * 四下再無人,坐在浴池中時,虞應戰才恢復以往的冷靜,這兩日他已經恢復些體力,這個身子雖然病重羸弱,但底子還算可以,恢復了體力,他該快些去尋他的身體了。 沖洗掉身上細碎的頭發,虞應戰沉眸起身,拿起一側的巾帕擦拭,手驀然頓住,看著鏡中的男人,眉頭緊蹙。 男人腰間的圖騰他再熟悉不過了,凡是皇室子嗣出生便會有這樣的圖騰,這是始祖皇帝定下的規矩,特制的丹砂,出生便紋在皇室子孫的腰側以示皇嗣尊崇。 抬頭看向鏡中那陌生的男人,虞應戰眸色陰沉。 這個人到底是誰? * 秋末的西北定洲已經開始掛起凜冽的寒風,大雪驟然降臨阻隔了浩浩蕩蕩的大軍,白幡高掛,身著縞素的將領們再出了定洲進入南地便體力不支,大軍在南地整頓休息再決議出發。 南地的府丞府中,用來停放西遠將軍尸首的庭院,除了幾個守護著的侍衛,還有一身勁裝女子。 女子身著鐵甲,身量修長勻稱,容貌秀美卻英氣至極,長發利落的束起,鐵甲外素色縞衣襯的她面色極白。 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棺中的人,匆匆趕來的疲憊讓她再看到棺中人時踉蹌的跌坐在地,下一刻眼眸通紅,淚水順著臉頰墜落。 聞聲趕來的高昭一行色匆匆,看到院中的meimei,肅容開口:“你過來做什么,戰事未歇,你既要在軍中任職便該做好一個將士應做的。” 高晚雙手攥緊,驟然抬頭,眼眸赤紅:“那京中都是想要他性命的人,為何要將他送回去。” 看到隱忍著怒意的meimei,高昭一輕嘆息,想要上前將meimei拉起:“阿晚,將軍的親人在京中。” 高晚聞言冷呲,甩開他的手起身:“親人?他沒有親人,他若有親人為何他的兄弟不來接他回去,他若有親人為何沒有人知道他身懷頑疾十幾年,他若有親人他又會怎么少時便到這隨時都會喪命的西北來,又為何總是孤身一人,無人問詢,那京中沒有人真正在乎他,何必讓他回去。” meimei幾近歇斯底里的話讓高昭一心頭沉重,不再言語,跟在將軍身邊的人又哪個不知道將軍從來都獨身一人,孤寂到讓人敬畏之余還心生酸澀。 高晚閉眸忍著眼中的淚意,許久后輕嘆出聲:“兄長,我想嫁給他。” 驀然看向meimei,高昭一蹙眉:“休要胡言,將軍已經去了。” 睜開眼眸,高晚看向那棺材中依然冷峻的人,嘴角牽起笑意的同時淚水掉落,沙啞道:“那又如何,我喜歡他,不在乎他是生是死,至少不想他孤單離開,至少在他離世時不再是一個人。” 高昭一蹙眉將meimei拉過:“莫要胡言亂語了,將軍他……將軍是有喜歡的人的。” 聞言一僵,高晚呲笑的看向兄長:“將軍喜歡的人?那個已經與國公府二公子在秋中定了親的女子?那樣的女子也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高晚轉身重新看向那棺中人:“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給他,我不會讓他孤寂的離世。” 高昭一見meimei如此固執,額頭驟疼,他敬重將軍,更不能允許在將軍逝世后meimei如此亂來,正要命人將胡鬧的meimei拉離卻聽到屬下來報:“高將軍,府門外有位名喚薛定海的大人求見。” 太醫院的薛大人是將軍的好友,聽聞他們離京前這位薛大人便離了京,沒想到竟會出現在這里,看著固執立在原地的meimei,高昭一沉聲吩咐一側的侍衛:“看好高副尉。”話罷抬步離開。 兄長離去,高晚被架住雙臂時仍固執的看著棺中人,直到被拉離才垂下眼簾。 她隨兄長來西北已經六年了,為了能伴在他身邊,不顧女子的身份在軍中搏殺,她要站在他的身邊,期望有一日她能夠將自己的喜歡說出,可這一次他從京中回來,她卻聽到了其他將軍的談笑,他有喜歡的女子了,還未從驚痛中回神便又傳來他遇刺發疾的消息,她遠在戰場,違抗軍令趕回來時卻連他的尸首都未看到。 一路追趕,現在看到了他的人,心中終于寧靜,無論兄長如何說,她都要嫁給他,即便嫁給他的尸首她也要成為他的人,他名義上的妻子。 第28章 因為帶著目的而來, 即便身體孱弱,薛定海仍舊在兩個月內將苗疆的古籍看了大半, 關于雙生蠱的記載實在太少,唯有的幾處記載也都是描述栽種母蠱、子蠱的兩個人是如何全身爆裂慘死的。 稍稍心中有些眉目,再加上在苗疆停留了太長時間, 估摸知淵的藥或許不夠用了,薛定海便準備離開了。 走出了綠地再次進入風沙中,背著古籍的薛定洲正要與救了他的那位老者辭別,身后又傳來欲言又止的聲音。 “等等,我還有些事想囑托……” 薛定海聞言回身,看到金伯為難的模樣便了然了他要說的話, 這兩月以來, 金伯總是這般欲言又止,即便他現下不說, 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撫一笑:“倘若我見到來自苗疆,眼角有淚痣的女子定會給金伯傳書。” 金伯面色微訕, 點了點頭,長嘆道:“我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一向任性,不肯受委屈,我只怕外面那樣大, 會有人讓她難過, 倘若她過得不好, 你一定要與我說,倘若她過得好……那便莫要與她提起我,只告訴我她的平安便好。” 點頭答應,薛定海辭別了金伯。 一路向西趕往定洲,西漠同為西北地界與定洲并不遠,然而還未到定洲,薛定海便聽到了讓他震驚的消息:西遠將軍遇刺發疾,隕于定洲府內。 寒風呼嘯的天氣,薛定海卻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后背汗濕,再不做一絲耽擱趕往定洲,然而到了定洲護送尸首入京的大軍早已離開,他顧不得休息再次駕馬趕往大軍可能會路過的南地。 南地知府府內。 薛定海沉臉進入堂內,來不及與高昭一互相作揖便開口:“知淵呢?” 高昭一見他神色匆匆,有一瞬的疑惑卻只伸手引向內院:“將軍在大院停放。” 點頭抬步,薛定海一路走向大院,不顧四下的將士阻攔抬手摸向棺中人的手腕,面色仍舊沉著,但心里卻松了口氣,與那古籍上記載的不錯,脈搏虛無,確實是亡故的脈象,可虛無后卻又有些許平緩,雙生蠱雖然從無成功之例記載下來,但不代表從未成功過,畢竟成功換命的人又哪里會暴露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感受到手下那微弱的平緩出現,薛定洲沒了來時的焦急,既然從沒有記載成功的例子,那想要殺害知淵的人定然只將它當做了害人性命的蠱毒,現在知淵不知在何處,他若現在暴露知淵還活著,敵暗他明,難免周遭有居心叵測的人。 收回手,薛定海任兩側的將士鉗制,面上鎮定卻心亂如麻,若想解蠱他必須先帶走知淵的身體。 稍遲些趕來的高昭一看到兩側將士鉗制薛定海的手臂時眉頭一皺,抬手示意將人放開后,抱拳賠罪:“薛大人勿怪,自打將軍亡故,我們都動輒心驚膽戰。” 垂眸整理著自己的衣袖,薛定海依舊沉著面容:“無妨。” 高昭一知道面前這位薛大人是為數不多與自家將軍交好的人,見他不見平日的溫潤之氣面色低沉著,心頭跟著沉重,嘆息開口:“其他將軍在前堂,大人可要前去一坐?” 薛定海正要開口推拒,院門外身著軍甲的將士趕來,一臉為難:“高將軍,高副尉命人準備了喜服,說她今晚便要與將軍……與將軍……成親。” 高昭一頭上青筋一起,顧不得與薛定海多言便大步走出院中,另一側薛定海卻動作一頓,偏頭看向那楠木棺,暗自一嘆,看來為了保住好友的清白,他今日便需得將他帶走。 這邊,高昭一大步邁入前堂,看到堂內漆盤中的嫁衣時驀然頭疼,正想上前呵斥便有其他將軍、副將上前將他攔下。 “將軍未曾婚配便離開,到了那邊仍舊孤身一人,高副尉既然對將軍一往情深,你便成全了她吧。” “你我皆是隨在將軍身邊出生入死的將士,你難道愿意將軍這般孤單離開?” “你若因著是自家妹子不想讓她嫁,那到時候我便讓我那妹子嫁給將軍,至少不讓將軍走的凄涼。” “簡直是胡鬧!姻親大事豈能兒戲,你們這是胡鬧!” 怒喝聲,勸慰聲、反對聲讓高昭一面色越來越沉,最終輕嘆開口:“我不是不想讓阿晚嫁給將軍,可將軍有喜歡的人。將軍那樣的性子絕不可能娶一個不想娶的人。” 高昭一這話讓堂中眾人禁了聲,高晚卻聞聲眼眸赤紅著站起,環視眾人后開口:“你們離開的急,未曾得到消息,那李家小姐已經在將軍離開后與國公府二公子定親了,婚事也定下了,那樣的女子也配得上將軍?” 眼中的淚水掉落,高晚閉上眼眸:“我知道將軍不喜歡我,可我只是不想讓他走的孤單,兄長放心,如若回京圣上問責,我高晚一人應下,大不了真的下去陪將軍。” 高晚堅定不移的話讓堂內的人心生動搖,此等敢愛敢恨,一往情深的女子到底讓人動容。 之前還心有反對的人也漸漸傾斜,高昭一則閉上眼眸萬分無奈。 無論是高昭一等其他副將反對也好,支持也罷,一向雷厲風行的高晚已經命人準備了媒人、嬤嬤籌備禮制。 嬤嬤帶人布置府中時,高晚則沒了剛剛的銳利,靜靜的坐在房內。 看著手中的喜服,高晚既心痛又喜悅,他離開了,她再也不會見到那個肅冷疏離的人了,可她終于能嫁給他了,即便日后不被承認受人嘲諷,她也要成為他的人,為他點燭上香,為他守節。 夜色來臨,高晚輕輕松了口氣,穿好自己的喜服這才手捧著屬于男子的喜服向門外走去,她要親自為他穿上喜服,等行了禮制,她便是他的妻。 將士把守著棺側,幾位將士看到一身紅衣的高副尉互相對視一眼,得到命令不肯讓步,然而高晚卻眼眸凌厲,一手劈出,自幼拜師名門武將的高晚雖然身為女子,但身懷的武藝又豈是幾個守衛士兵可比,四下的其他士兵又因著各自將軍的命令不同不敢上前,高晚幾個回合便將守棺的將士打倒在地。 喘息著捧著衣服走近,素手輕抬,眼眸溫柔的推開棺蓋,但看到空空如也的得棺內時,高晚驀然怔住,焦急轉身:“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