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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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痛恨著戰(zhàn)爭,但是剛才,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他竟然從心底里開始期待著。他要往上爬,只有往上爬,才有資格跟大魏的攝政王對上,才有資格給阿黎幸福。 到現(xiàn)在還沒忘記阿黎,元樹也覺得自己真的瘋了,也真的不識相。可是他能有什么辦法呢,忘不掉就是忘不掉。 身邊的人不知道又說了什么,還碰了碰元樹的胳膊,問他對不對。 元樹轉(zhuǎn)過頭,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另一邊,偶遇了情敵的趙煊也沒什么好心情再繼續(xù)看下去。趙煊不覺得這個叫元樹的人對他有什么威脅,畢竟怎么看,這都是沒什么大出息的人。但是,這不妨礙趙煊覺得膈應(yīng)。他來軍營只是因?yàn)樵诟锾珶┰炅耍缃駚砹藚s發(fā)現(xiàn)這兒比府里更能叫他煩躁。 趙煊又不是來找不痛快的,只交代了幾句便又回去了,留下一群大小將軍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待趙煊回了王府,天兒已經(jīng)黑了。 他倒也不是在軍營里留了多長時間,只是單純的不愿意回去,因此路上磨蹭的時間有些長。實(shí)在煩悶的時候,甚至還找了個地方駕著馬跑了幾圈。 想到自己還計(jì)劃著再帶她去學(xué)馬,趙煊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他怎么就沒看出這人根本就沒有心呢,不管對她多好,都還是個白眼狼。 如此磨蹭著,最后還是回了府。 主屋內(nèi)四處都點(diǎn)著蠟燭,很是明亮。不過那些個丫鬟心里卻一點(diǎn)兒也不亮堂,恨不得把自己縮進(jìn)地縫里去。 茜香也在其中,陪著眾人一塊兒煎熬。 許久之后,她聽到王爺冷漠地問了一句話。 茜香因照顧了一下阿黎,遂趕緊回了一句:“回稟王爺,阿黎jiejie中午時候病了,如今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趙煊在心里罵了一聲活該。 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沒有叫他多驚訝。可是擔(dān)心總還是擔(dān)心的,雖然趙煊不愿意承認(rèn)。 右腳提起又放下,幾次下來,看著頗為急躁,連趙煊也覺得自己不正常了。這情緒不僅出現(xiàn)在趙煊身上,連一邊看著幾個小丫鬟都變得急躁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躁什么。 許久,趙煊捏了捏拳,終于有了決斷。 他邁開步子,走到門檻處后,黑著一張臉,啪得一聲,果斷地關(guān)上了門。關(guān)了門后,還將門扣上,方才轉(zhuǎn)身回去。 一眾丫鬟看的目瞪口呆。 趙煊沒有解釋,他想來不需要解釋,更不屑于解釋,更何況這幾個還是不入眼的小丫鬟。才到里間,趙煊忽然聞到一陣幽香。 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 循著味道走了窗臺處,趙煊一愣,長久沒有動靜。 原本的花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開了,碗口大小的花撐在頂端,花瓣細(xì)長,簇?fù)碓谝粔K兒,前頭微微卷起,一層層綻開,煞是好看。中間是淡黃色的花蕊,約莫有十幾根的樣子。 趙煊忽然想到那個夢。 他轉(zhuǎn)了身,快步走出去,打開門一句話也沒說就朝外頭走去。屋子里的小丫鬟們不知所措,半點(diǎn)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也不知到底該不該追過去。 阿黎的屋子趙煊還是知道的,雖說晚上黑,可趙煊還是極快地趕到阿黎的屋子里。 周圍并沒有人,趙煊擰著眉,直接一腳踹開了屋子。里頭黑乎乎的,沒有點(diǎn)蠟燭,可趙煊一進(jìn)來,便聞到了一陣香味,和他方才聞到的一模一樣,味道甚至比他屋子里的還要重。 趙煊合上和門,就著窗戶外頭的月光,慢慢走到床邊。 床上的人并沒有動靜,也不曉得是不是睡著了。趙煊輕輕掀開被子,松開手,里頭露出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芙蓉面。 “阿黎!”趙煊驚出聲來。 第65章 阿黎記得自己昏倒了,被茜香喂了藥之后更是昏昏沉沉的, 一直不舒服, 至于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她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 阿黎動了兩下嘴巴, 理所當(dāng)然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身上的痛感消了大半, 如今只剩下酸澀, 大抵是在床上躺多了的緣故。阿黎盯著屋頂出神,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帳子是藍(lán)色的, 怎么現(xiàn)在變成了紅色? 阿黎右手抵著床, 想要撐起來,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她如今的身子,能自己起來才怪呢。 正想著要叫人,忽然從旁邊伸出來一只手臂,力氣極大,托著阿黎的脖頸,直接將她扶了起來。 還沒等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又見來人的另一只手遞來一只茶盞,放到她嘴邊。阿黎確實(shí)渴得不行,也沒有多想便低頭喝了。 “謝謝。” “不客氣。” 這聲音阿黎再熟悉不過了,再看過去的時候,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趙煊那張放大的臉。 阿黎一怔, 隨即與他稍稍拉開了距離。 趙煊離得近,又時刻注意著阿黎的情緒, 自然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劃過一絲失落,還有一絲對阿黎這般不識相的憤懣,兩股情緒夾雜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到底哪個占了上峰。 木著臉放下茶盞,趙煊抽回了手,站了起來。 阿黎估摸著他是要走了,稍稍有些安心。還沒來得及慶幸多久,卻見他一點(diǎn)兒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徑自走到桌子前,從上頭取過帕子后又走回來了。 阿黎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 趙煊面無表情,在她的注視下,動作迅速地給她擦了擦嘴巴。待擦好后,方才將帕子重新放好。這兩天,他幾乎什么事情也沒干,光顧著盯著阿黎,怕她醒來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也怕她真的會一睡不醒。 趙煊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魔障了,可是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能看明白自己的心思。 他對這個丑丫鬟,算是真的放不下了。有多少是因?yàn)橄矚g,有多少是因?yàn)椴桓剩€有多少是因?yàn)樽约旱淖宰鹋c自傲,趙煊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放不下阿黎一個人在這兒。 所以他一直守著。 故作無事地忽略兩人之間的那點(diǎn)尷尬,趙煊熟練地將枕頭豎著放好,讓阿黎靠在上頭。 阿黎看著眼前的一幕,總覺得違和極了。認(rèn)識趙煊這么長時間,阿黎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干什么伺候人的事。再有那日晚上的荒唐事,阿黎本來都覺得自個兒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如今趙煊沒有露出什么苦大仇深的表情,也不沒有不待見她的模樣,讓阿黎多少有些不習(xí)慣。 她頓了頓,而后問道:“王爺,這里是哪兒?” 這不是她的屋子,在阿黎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屋子里的擺設(shè)貴氣又精致,哪里會是她的那個小廂房。 “外頭買的宅子。”趙煊淡然道。 “已經(jīng)出了王府了么?”阿黎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昏倒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明明在自己的屋子里睡得好好的,怎么一醒來就換了個地方呢,“王爺,為何咱們會在外頭,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趙煊沒有回答,在阿黎身上游移了一圈后,眼神晦澀難辨。 就在阿黎覺得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忽見趙煊遞來一面銅鏡。 阿黎不解,接過銅鏡看了一眼,霎時間捂住了嘴巴,咽下了驚叫聲兒。 趙煊坐在一邊兒,定定地觀察著阿黎的反應(yīng)。 銅鏡看人總有些模糊,可是再怎么模糊,阿黎也知道這里頭并不是她自己的臉。也不是,細(xì)看之下還是她的臉,眼睛還是一樣的眼睛,鼻子還是一樣的鼻子。阿黎本來就生得修眉端鼻,小巧玲瓏,只是因著膚色,那好顏色被遮了個徹底。 如今一朝醒來,臉上哪里還能看得出一絲黑來,膚白細(xì)膩,如同上好的牛乳,白沒有一點(diǎn)兒瑕疵。 膚色白了以后,原本的五官則突顯出來,甚至比以前越發(fā)突出,越發(fā)精致了。阿黎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似桃花,眸光瀲滟,唇如朱丹,不點(diǎn)而赤,光是一瞥便有說不出的嬌美來。 阿黎扣下銅鏡,正對上了趙煊的目光。 說實(shí)話,阿黎也不知道該解釋什么,她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好要說什么了嗎?”趙煊主動開了口。 阿黎悶悶地?fù)u了搖頭,眼眸低垂,面上有些許沮喪。 趙煊亦不說話。 有些事情,彼此間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挑開了之后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兒晚上,當(dāng)他掀開被子看到阿黎的時候,趙煊是真的被嚇了一跳。雖然在看到那盆花開了之后便有所感應(yīng),可是真看到的時候,則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趙煊從不信鬼神,不過自從阿黎出現(xiàn)之后,這些靈異之事便一件又一件的發(fā)生,快得叫他猝不及防。而這次,已經(jīng)沒辦法再裝作不知了。 趙煊看著阿黎,眼里閃過掙扎,他不想往深處想,可是阿黎她,究竟是什么人,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到自己身邊究竟是何居心,還有,那盆花,到底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不想說么?” “沒有,”阿黎趕緊否認(rèn),道,“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后一句是實(shí)話,前一句么,只是礙于趙煊在場,不好不說的托詞。她確實(shí)不想說,尤其是和趙煊說。那盆花的事困擾了阿黎許久,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能接受了,結(jié)果又平白無故來了這么一茬,讓她一點(diǎn)兒準(zhǔn)備也沒有。 這事兒阿黎一直藏在心里,誰也沒告訴。而趙煊,阿黎覺得他們倆還沒有熟到讓她主動透露出這件事的程度。若是平時,她或許還能編一編,糊弄一二,可是眼下這情況,一個不好她就會被當(dāng)成妖孽。 阿黎下意識地排斥這樣的假設(shè),不論哪個時候,妖孽與異類都是不容于世的。她不想被死。 趙煊沉吟稍許,方道:“從最開始說起吧,說說那盆花,到底和你有什么聯(lián)系?” 阿黎遲疑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如實(shí)說了了。從她第一次察覺到身上的異樣開始,到最后知道了真相,又到如今自己大變樣,其中刻意隱去了一些,譬如自己的來歷,譬如大元寺,譬如善緣大師給的那個錦囊。 那個錦囊被阿黎當(dāng)做最后的保命符,她還沒那么大的心,能夠和趙煊明說。 許久之后,趙煊動了動身子。阿黎一直看著他,絲毫沒有放松,信不信,全在趙煊的一念之間。信了,她便再沒有事;不信,恐怕會活不長久了。 阿黎還是期盼著趙煊能網(wǎng)開一面的。 “王爺,奴婢也不知道那盆花究竟是怎么和自己有了聯(lián)系,但是奴婢確實(shí)什么也沒有做。奴婢來京城之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家女,從沒有見過那盆花,這么多年也一直待在府上,除了掃地養(yǎng)花便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了,還請王爺明鑒。” “那這次?” “這次奴婢也不知道,這種靈異之事,哪里又是奴婢能說出來道理的。況且,奴婢也不曾接近那盆花。” 趙煊一噎,阿黎說的不假,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后,趙煊確實(shí)沒有再叫她碰過那盆花。 說來那東西開花之前,自己還揪掉了一片花瓣,也不知它是不是因?yàn)檫@件事才開花的?雖然兩件事毫無因果,可是那盆花本來就稀奇古怪,保不準(zhǔn)真是這樣也說不定。 說到揪花瓣,趙煊又看了阿黎一眼。 不知道阿黎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病倒的。 阿黎當(dāng)然知道,不僅知道,眼下還與趙煊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這會兒再怎么介意,她也只能壓下心里的不滿,對著趙煊畢恭畢敬。 她的那條命,還在趙煊手里握著。 趙煊咳了兩聲,道:“算了,姑且相信你一次。” 趙煊覺得,他是愿意相信的。 阿黎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王爺,奴婢的事兒,除了您還有別人知道么?”她指的是樣貌上的變化,一晚上之間變化這么大,是個人都能看出有問題。 阿黎也不想讓事情變得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