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你可以等本宮過去
在顧兮兮坐下之后,又輕輕捧起她的手,作勢就要重新給她綁上那繃帶。 顧兮兮心尖又是一顫,突然按住他的手,“太子,您干什么?” 男人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吐出一聲不屑的輕嗤,可是很快,那灼灼的視線卻依舊緊緊攫在她的手腕上,定定的一瞬不瞬。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總不見得能自己重新包回去?” 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幾不可察的心疼,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顧兮兮很像反問一句,這算是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嗎? 可惜她不喜歡吃棗。 挽唇言言地笑:“太子您低估奴才了,其實這么簡單的事情,奴才完全可以自己來。” 君憶寒神色未變,就連目光也沒有絲毫的波動,“連太醫(yī)包的都這么丑,你一個奴才手藝能好到哪里去?”他頓了頓,又道,“本宮不想讓你頂著這么丑的樣子在眼前有礙觀瞻!” “……” 顧兮兮深深地吸了口氣,視線有意識地落在身旁別的地方,不再去看他。 這個男人太過陰晴不定,她看不透,所以干脆不要看,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身邊吧。 只是她不開口,不代表男人會就此放過她,蹲在她身前把那繃帶一圈圈重新纏回去的時候,他突然道:“本宮有沒有說過不準(zhǔn)再讓別人抱你,恩?” 低沉的嗓音中的怒意分明,聲線繃得又緊又直。 顧兮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低眸就撞上他淡漠矜貴的側(cè)臉,即便是蹲著身子為她做這種事情,卻依舊高高在上恍若天空中最耀眼的太陽,一塵不染的優(yōu)雅氣度。 她無法從他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中窺探出任何東西。 所以因為他是太子而她是奴才,所以連衡量標(biāo)準(zhǔn)也是雙重的嗎? 她不過是讓個小太監(jiān)抱了她一下而已,可他懷里抱的卻是個女人啊,這能一樣嗎? “太子,奴才當(dāng)時找不到別人。” 千言萬語在唇邊流轉(zhuǎn),最終卻變成了這樣一句,“難道您想讓奴才自己走過去嗎?” 君憶寒動作微微一頓,垂著眸淡淡地道:“你可以等本宮過去。” “等您做什么?” 等他放開了另一個女人之后過來抱她,還是等他像今天似的回心轉(zhuǎn)意了把丟棄的她再從莫希這里要回去? 如果是幾天之前,或許她會等,因為他的言行舉止,讓她覺得等待過后還有希望。 可是這幾天…… 她當(dāng)時甚至沒有想到過他,或者說那樣的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因為他已經(jīng)不要她了。就算她去求他,說不定也會被他無情地拒絕。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自討沒趣? 君憶寒皺了皺眉,原本話已到了嘴邊,可不知是突然想起什么,漆黑深邃的眸光倏地一瞇,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寒涼幽冷的光芒,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好了。” 君憶寒替她系上繃帶的那個結(jié),低聲道:“明日換藥的時候,來找本宮。” 顧兮兮一愣,“恩?” “讓你明日換藥的時候來找本宮,這句話很難懂?” 君憶寒冷冷瞥了她一眼,不耐地道。 顧兮兮撇撇嘴,雖然不是很難懂,可是顯然也不是什么好懂的事,難道他堂堂太子殿下閑著沒事干幫她包扎傷口是很好理解的事嗎? “奴才知道了,多謝太子。” 顧兮兮點了點頭,視線突然瞥到手上那個已經(jīng)包扎好的繃帶,然后……嘴角瞅了兩抽。 她一直覺得這男人的審美挺不錯的,可是經(jīng)過今日,她應(yīng)該有必要重新審視他一下了。 這哪里好看了?他倒是好意思說太醫(yī)包扎的丑? 眼神古怪地朝他投去一瞥。 君憶寒察覺到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間的小尷尬,可是很快他就斂了眸色,面不改色道:“這么看著本宮做什么?就算你覺得本宮包的好看,也不用這么直接表達(dá)你的感謝!” “……” 不要臉。 外面扶槡領(lǐng)了罰之后,腳步有些僵硬地走在御花園里,挺拔清俊的背影卻依舊氣質(zhì)不凡。 若非平日里他刻意掩去的氣質(zhì),實在很難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身旁突然出現(xiàn)一只飛鳥,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扶槡皺了皺眉,便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朝前。 可他的身影卻并非朝著東宮的方向回去,而是走向御花園深處,那座掩藏幽閉的假山里。 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一道女人的身影站在那里,扶槡的面上沉冷了幾分,眸色沉沉地盯著她。 “我讓你出宮,你聽不懂人話?” 面前的女人幽幽轉(zhuǎn)身,嘴角掛著一抹陰惻惻的笑意,“可我要是出宮了,我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在民間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在這皇宮里還能留有一席之地?” 扶槡不屑地睨著她,“莫希……不,或許我該叫你莫依,你以為就算留下了,對你現(xiàn)在的處境又會有什么改變嗎?” “所以我要讓那些破壞我本該有的一切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去死!” 女子突然癲狂地嘶吼一聲。 緩了緩,突然又勾起唇角冷冷地看著他,“扶槡少主,你不也同流合污了嗎?為什么要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為什么要裝作一副善意守候的模樣待在那小太監(jiān)身邊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不懂?” 莫伊不屑地看著他,她還當(dāng)真以為這男人對那小太監(jiān)有多好,誰知道到頭來也不知是為了何種目的,竟要聯(lián)合她一起陷害那狗奴才。 “我原本也沒想把那蛇的事情和那狗奴才摻和在一起,可分明是你,是你說要在莫希身邊有人的時候才放出那蛇的……扶槡少主,為了什么樣的私心,你要這么做?”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要是再敢一口一個狗奴才,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女子一愣,旋即便低低地笑開,“瞧你,又裝作一副很關(guān)心他的樣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待在這宮里,若是死了與人無尤,我不會再救你一次! 扶槡淡淡地收回視線,不耐地冷嗤一聲,心里卻不禁覺得有些疼痛。 其實他何曾想過要陷害呢…… 那個女孩,哪怕是為了一己私欲,他又哪里舍得陷害她? 只不過是想讓她徹底對太子斷了情,讓她親眼看著她要的那個男人心心念念都是別的女人,所以才會這么做。可誰想到那個傻瓜竟然也一樣被蛇咬了。 早知如此,他寧愿慢慢等,等到她徹底絕望的那一天。 雖然她總說她不喜歡太子,雖然她找了很多借口說她留在太子身邊另有目的,可是她心里裝的是誰,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她看太子的眼神也和看別人的不一樣。 “你放心,我不用你救!若是真的死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莫依眼中迸發(fā)著強(qiáng)烈的怒意與仇恨,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人,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她原本應(yīng)該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怎么可能淪為階下囚…… 斂了斂眸,收回視線,她冷冷地道:“這個仇,我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報!與其在外頭渾渾噩噩、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我還不如報了這個仇,然后轟轟烈烈地死在宮里!” 扶槡睇了她一眼,冷嗤:“隨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顧兮兮當(dāng)天晚上又留在了君憶寒身邊,沒有再去莫希那里。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莫希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就知道小兮子對太子來說是不一樣的,雖然太子總是冷眼相待,可是有時候,能讓太子如此冷眼,也未必不是一種福氣,一種特殊的福氣…… 時隔幾天再次站在君憶寒的身旁,顧兮兮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樣的滋味,只是多了幾分原有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多了幾分迷茫與怔忪。 就在她盯著面前的地面發(fā)呆的時候,男人看了她一眼,突然煩躁地醋了蹙眉,淡淡開腔。 “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伺候本宮寬衣?” 顧兮兮連忙收回視線,走到他身邊,抬手把他身上那些繁復(fù)的衣物一件件地除下來。 待到男人身上已經(jīng)干凈地可以直接躺床上睡覺的時候,她突然就尷尬了。 因為在她被送給莫希之前,她有一段時間都是跟這個男人一起睡的,同床共枕,美其名曰好好伺候,不能離得太遠(yuǎn)。 可是最后那一晚,這個男人卻沒有讓她留下。 所以今夜再次守在這個寢殿,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該像最初那樣站在床邊守著,還是應(yīng)該像前段時間一樣躺在他身邊…… 君憶寒將她咬唇糾結(jié)的表情盡收眼底,眸色微微深了幾分,嘴角牽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幾分嘲弄、幾分自嘲,“怎么,還要本宮請你?” “啊?” 顧兮兮傻傻地發(fā)出一聲疑問之后,倏地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了點頭,“是,不……不用!” 她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脫了,然后躺在那張熟悉的床上,眼底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 只是出乎意料地,君憶寒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她,孤冷的身影筆直地躺在那里,仰臥,帶著一絲清冷疏離不可靠近的氣息。 顧兮兮盯著他看了幾秒,側(cè)身的姿勢有些僵硬,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很悲哀,覺得他很可憐。 到底是什么東西橫亙在他心里…… 她想抱抱他,可是她不太敢。 “太子,您冷嗎?” 女子緊張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傳入耳膜,君憶寒眼簾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 “你冷?” 他反問。 顧兮兮頓了一下,“好像是有點。” “最靠邊的柜子里還有幾床被褥,自己去拿。” 很明顯的拒絕,顧兮兮不會再聽不懂,笑了笑,“奴才忍忍就好了,謝謝太子。” 她稍稍翻了個身,先是仰躺,沒過多久又往另一邊側(cè)了過去,用纖瘦的背影對著他。 君憶寒緩緩睜開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傳來女子細(xì)細(xì)言言的均勻呼吸聲,寂靜的夜里仿佛染上一絲生動的氣息,在男人心里蕩起層層言言的漣漪。 在身邊那人翻身對著他的時候,他閉了閉眼,幾不可聞地輕嘆一口氣,輕輕緩緩地將她摟入懷中。 溫軟的觸感入懷,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在那一剎復(fù)蘇了,再不似前幾天那般空蕩蕩的難受。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哪怕只是利用他接近他,哪怕她對他表現(xiàn)出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在乎了。 可是不甘、心痛、患得患失的情緒又會在這種時候密密麻麻地涌上來,一遍遍地提醒著他,若是給了她想要的,那她就會永遠(yuǎn)離開…… 眼看著長公主大婚的婚禮將近,宮里宮外都已經(jīng)忙作一團(tuán),長公主府邸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宮里的氛圍熱熱鬧鬧,洋溢著喜氣,關(guān)鍵還是帝后的臉色都不錯。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林府,同樣的喜事,卻因女主人心里不痛快,下人們時常連累受罰,一時間人心惴惴,都緊張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仔細(xì)又受了罪。 林府的爺孫幾人都勸過她了,可惜不奏效,便想著等公主嫁進(jìn)來,再跟她好好處處,總能讓她有所改觀。 距離大婚還有三日,君風(fēng)暖已經(jīng)被嚴(yán)令禁止明日開始不得再出宮去找林靖宣,所以這一日起了個大早就要出去,只是在宮門口碰上了南宮曜。 她怔了怔,近來每日溜出宮,都沒好好地盡一下地主之誼,怎么說南宮曜和芊芊也是她的朋友,她卻“見色忘友”了…嘖。 輕輕咳嗽了一聲,君風(fēng)暖十分道義地開口:“有什么事嗎?芊芊想出宮去玩嗎?” 南宮曜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如果是的話,你帶她去嗎?” “那當(dāng)然啊!”君風(fēng)暖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旋即又接著補(bǔ)充了一句,“不過能不能等明天呀?或者后面三天隨意,我都可以的!” 南宮曜看著她明艷的笑容,挑眉,“不能見你的太傅了才想起我們?” 君風(fēng)暖瞪他一眼,“每天都可以見到你們,可是我有好久不能見到我的太傅呢!” “三天也算好久?” 南宮曜眸色更深,“我和芊芊每日在宮里,見你的時間卻遠(yuǎn)不到每日一次,就算見了面有時也是匆匆忙忙說不了一句話……”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住,再說下去他就成怨婦了。 不等君風(fēng)暖開口,他便指著宮門口的方向,“我有話跟你說,不過不想耽誤你時間。即然你要去林府,我隨你一起。送你到門口我就回來。” 君風(fēng)暖有些愧疚,點了點頭,“好!” 雖說是有話跟她說,可是很長一段路,南宮曜都只是安靜地走在她身邊,仿佛只是為了送她去林府,直到遠(yuǎn)遠(yuǎn)地可以看到林府的地方,他才不得不停下,“風(fēng)暖……” “恩?” “你這么聰明,想必不會看不出我有些喜歡你,是不是?”男人開門見山地道。 君風(fēng)暖表情一愣,頓時尷尬了,這要她點頭還是搖頭? 所幸南宮曜也并未要她回答,兀自繼續(xù):“選在這種時候告訴你,并不是想抓住什么最后機(jī)會讓你把我列入考慮范圍之內(nèi),反而是想讓你安心。” 早在酒肆見到她那一晚起,他就知道她對她口中喚著“太傅”的那個男人的感情很深,進(jìn)宮之后,就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一開始以為他們之間到底會有世俗的阻隔,可是如今連那層阻隔也沒有了,他怎么可能還有機(jī)會? 見對方微微一詫,他挑眉笑了笑,“你早知道我喜歡你,卻因為無法接受我的感情只能躲著我,這樣我們連做朋友都會覺得尷尬,不是嗎?” 君風(fēng)暖皺了皺眉,“南宮曜,我沒……” “你不用解釋,這不怪你。”他勾著唇微微笑道,“就算你不想這樣,可是無法避免。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你有心愛的男人,所以你會本能地抗拒我。” 君風(fēng)暖嘆了口氣,他都這么說了,她“狡辯”似乎也沒什么用。 “我很抱歉。如果你覺得我在抗拒你,以后我會注意。” 男人頷首,“現(xiàn)在話說開了,你也不用擔(dān)心了。我不會給你負(fù)擔(dān),也不會說等你……” 其實是知道等不到,南宮曜扯唇苦笑。 他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低沉著嗓音道:“往后若是遇到合適的女子,我也會喜歡上別人,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這果然,是真的不用擔(dān)心了。 不管他是在安慰她也好,還是認(rèn)真的也罷,君風(fēng)暖覺得她果然沒有看錯他,這個男人當(dāng)真是一個很灑脫的人,不管對什么事。 “好啊,那就祝你早日找到那個人!” 君風(fēng)暖笑容艷艷,星眸中閃著明媚的流光。 南宮曜寵溺一笑,“不過你告訴他,要是他再讓你哭一次,我一定會回來把你帶走。就算你喜歡他也沒用!” 君風(fēng)暖頓了幾秒,撲哧一聲笑出來,“你不會有這個機(jī)會的,還是專心去找下一個讓你動心的女子吧!” “你這丫頭……” 君風(fēng)暖幾乎每天都是固定在某個時辰會過來,所以林靖宣基本也都會提前在那個時辰之前在院子里等她。只不過今日,她已經(jīng)比平時晚了幾盞茶的工夫。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腦子里閃過一絲詞:偷/情。他覺得他們像是一對偷情的戀人。 而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焦灼等到卻遲遲等不到對方的癡情男人。 沒錯,就是癡情男人,林靖宣微微蹙著眉,沉思著給自己下了這么一個定義。 君風(fēng)暖出現(xiàn)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長身玉立在石桌旁邊,拿著個茶盞細(xì)細(xì)端詳——雖然君風(fēng)暖不知道一個普通茶盞有什么好看的。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君風(fēng)暖特意放輕了腳步,想嚇?biāo)粐槨?/br> 一步,兩步,三步…… 林靖宣在她靠近自己十步以內(nèi)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唇角微微勾著,在那雙手陡然拍到他肩上的時候,突然把手往后一伸,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陡然一個用力把她拽向自己。 “啊……” 君風(fēng)暖一時不察,驚呼一聲,身子就這么直直地朝他栽倒過去,被男人的懷抱緊緊接住。 看著她大驚失色的小臉,林靖宣微微挑眉,心情陡然一陣大好,以他們之間的身高差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加上她此刻軟綿綿無力的身子,就愈發(fā)讓她顯得嬌小可憐。 摸了摸她軟軟的臉蛋,他低笑開口:“怎么這么壞,誰教你的背后偷襲?” 君風(fēng)暖反應(yīng)過來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太傅,你說是誰教的?”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的話沒有任何歧義,可是聽到那一句“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太傅”的時候,林靖宣的心臟還是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剎那間軟化成了一片。 “是么?”漆黑如墨的夢眸微微瞇起,閃過流螢般的光芒,“我還教過你背后偷襲?” 君風(fēng)暖啞了啞聲,看著他英俊的臉龐,竟是癡迷的一時間沒了言語。等她暗自回神的時候,還不由惱怒這男人竟然用美男計勾引她! 她撇了撇嘴,“反正不是你教的也是受你影響……”理所當(dāng)然地說完這么一句,微微錯開視線不再去看他,生怕自己又被他迷了心智,“有一種教導(dǎo)叫做潛移默化,太傅你不懂么?” 男人唇角的弧度愈發(fā)瀲滟,骨骼分明的大掌愛憐地停在她臉上不舍得移開,“或許。”他低聲道,“但是還有一種獲得學(xué)識的方式,叫做自學(xué)成才,我沒教過你么?” 君風(fēng)暖被他作亂的手弄得癢癢的,縮了縮脖子,“太傅不是總嫌我笨么,我哪兒會自學(xué)成才?” “你不是裝的?” 明明這么通透的一個丫頭,旁人個個都夸贊長公主如何如何,唯有到了他這兒倒是成小笨蛋了,總纏在他身邊問這問那的,他起初還以為自己多有問題呢。 后來才知道,原來她只是想找個借口在他身邊而已…… 林靖宣眸色深了幾許,“怎么今日來的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