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季子珊默默敗走,話說,她家滿滿小姑娘也快十歲了哎,回到屋子,季子珊攬抱住她的滿滿小可愛,滿心不悅的嚷嚷:“滿滿,你以后就留在娘身邊,咱們不嫁人好不好?” 正帶兒子玩的穆淮謙將軍幾乎暈倒:“哪有你這樣當娘的?!” “可我就是舍不得滿滿嘛。”季子珊抱著閨女不撒手,滿滿小姑娘心里想著,反正腦門已經被公主母親揉亂了,她就……不掙扎反抗了吧。 穆淮謙將軍嘴角抽抽道:“就是再舍不得,也沒有拘著女兒一輩子不嫁的道理啊。” 季子珊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腦袋快被母親揉成雞窩的滿滿小姑娘,終于忍不住幽幽開口:“娘,我可以說一句話么?” “隨便說。”季子珊一向很給閨女言論自由。 臉蛋被箍埋在母親胸口的滿滿小姑娘翻著白眼一字一字道:“我—快—憋—斷—氣—了—”雖然母親的胸脯子又大又軟,觸感相當不壞,但是時間一長,也很要人命的好吧。 “……”季子珊無語至極的松開女兒。 穆淮謙卻樂不可支的低低發笑,二毛小胖墩見母親懷里空了,便搖搖晃晃的填補過去,很幸福的偎在母親身上,并把自己rou嘟嘟的小臉蛋,埋在了他滿滿小jiejie快憋斷氣的地方,正笑著瞧熱鬧的穆淮謙默默開始咬牙,臭小子,你娘早都不喂你吃奶了好么,還蹭什么蹭! 季子珊不舍女兒嫁人的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 僅僅過了一個晚上,那股子情緒就散的差不多了,又過數日,季子珊再度拖家帶口反遷公主府。 滿滿小姑娘和二毛小朋友的生辰都在臘月,宮里宮外,兩個小孩子收禮無數,滿滿小姑娘收到的一應禮物,季子珊全叫她自己攢著充當嫁妝,至于二毛小朋友,季子珊也給他攢起了老婆本。 建平三十年的正月,立志要生個女兒出來的季元昊太子……又讓沈蘭華太子妃懷上身孕了,這一回,不只是季元昊太子,連沈蘭華太子妃本人,都想生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了,季子珊閑來無聊之際,便領頭在宮中聚賭,打賭的內容正是沈蘭華太子妃這一胎是生男還是生女。 被季子珊先拉上賭船的就是太子夫婦,已經生了三個臭小子的夫妻兩個……全部押的是女兒。 季子珊第二個拉到的賭友是惠安太后,毫不猶豫的,惠安太后押的是……曾孫女,皇帝長子膝下只有兩個公主孫女,而兩個孫女又都早已大婚出宮,宮里現在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都沒有,所以,惠安太后十分稀罕……來個曾孫女。 季元寶王爺夫婦自也難逃季子珊的魔爪,被圍追堵截的逼著必須參賭,季元寶王爺從概率角度分析了一把,太子侄兒那里,頭胎是兒子、二胎是兒子、三胎還是兒子,這一胎,輪也該輪到女兒了吧,故而,季元寶王爺也押了……女孩兒。 姚得錦王妃嫁雞隨雞,夫唱婦隨,也跟著王爺老公押了女孩兒。 阿毛小朋友得知小姑姑在搞聚賭活動時,也揣著一個沉甸甸的大荷包前來參與,卻被季子珊冷著臉斥了一頓:“小孩子家家的,賭什么賭,好好兒讀你的書去吧。” 不被允許參與大人活動的阿毛小朋友,只好去找他滿滿小jiejie另開一個小賭局,若非他二毛弟弟還不知道啥叫賭博,他一定也叫他參與進來。 季子清陛下已是四舍五入一下就快五十歲的中老年男人了,然而,他卻還沒有一個孫女,不止季元昊太子那里沒生出來,連已經大婚的二皇子季元豐、三皇子季元達那里也沒有,所以,被小妹子忽悠著小賭怡情的季子清陛下想押一個孫女,但是…… “皇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季子珊趴在皇帝陛下的御案,一臉諂笑的開口。 季子清陛下雖上了年紀,威嚴氣度卻半分不減,他劍眉一挑,星目一睨,嗓音醇厚如酒道:“還考慮什么?” 昔年古靈精怪的可愛小meimei,哪怕長成了快三十歲的漂亮老meimei,性子卻不作半分改變,該怎么胡作非為,還怎么調皮搗蛋,瞅瞅,瞅瞅,邀人聚賭也就罷了,還邀請到他腦袋上了,真是……豈(好)有(有)此(意)理(思)。 “皇兄,他們都押的是皇孫女,就我這個莊家押的是小皇孫,要是我猜錯了,我可是滿盤皆輸,要賠好多好多銀子的,一賠五的賠率啊……”季子珊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并雙手合十,把季子清陛下當成財神爺拜著,“皇兄,你最疼我了,就和我猜一樣的罷,若是我猜錯了,好歹叫我少賠點吶……” 季子清陛下簡直無語至極:“……扇扇公主,你到底懂不懂賭場規矩,哪有這種逼人非和你選一樣的道理。” 當皇帝陛下不想從你手里贏點銀子么,他非、常、想、的。 曲起手指,彈一記小妹子的腦門,季子清陛下幸災樂禍道:“輸不起,你就別和人賭啊,嘖,就沒見過你這么摳門的莊家!” “皇兄,你當真不和我選一樣的!”季子珊忽然變臉道。 季子清陛下瞧得有趣,不知這小丫頭又想鬧什么幺蛾子,遂道:“你想咋地?!” “你若是不從我的選擇,哼哼……”季子珊冷笑一聲,瞇眼威脅道,“我就告訴你娘、你兄弟、你兒子、還有你孫子,說年前下雪那會兒,你和我一起踏雪散步時,不僅摔了一個屁股朝下的平沙落雁,而且……”在季子清陛下臉色愈來愈黑之際,季子珊又忍笑不禁道,“我扶你起來的時候,你還放了一個……”話至此處時,季子珊才得意洋洋的住嘴。 神仙還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是rou體凡胎的季子清陛下。 陡聞小妹子拿日常生活中的黑歷史來要挾自己,季子清陛下氣極反笑:“季!子!珊!” “臣妹在!”季子珊立即舉起一只小巴掌回應。 經常被小妹子挑戰底線的季子清陛下,深覺自己寵小妹子已經沒有任何底線了,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只咬牙切齒的反威脅一句:“再有下一次!休怪皇兄把你丟到湖里去喂魚!” “明白,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季子珊如愿以償的把皇帝老哥拐成自己的同盟,她笑瞇瞇地伸手要銀子,嘴里又道,“不過呀,皇兄,你給的銀子也不一定真的會打水漂,萬一咱倆賭贏了,嘿嘿……” 沈蘭華太子妃的肚子,吹皮球似一日一日漲大,九月中旬終于瓜熟蒂落,當穩婆歡歡喜喜喊出來是個小皇孫時,季元昊太子的心情……頓時很一言難盡,沈蘭華太子妃這一胎生得很順利,當她得知生下來的又是個臭小子時,她有點不信邪,讓穩婆把包好的襁褓再打開一角,她必須親眼確定一下。 確定完之后,沈蘭華太子妃略失落的嘆了口氣。 閨女就那么難生么…… 洗三那日,季子珊抱著一個沉甸甸的木匣子,來皇宮和季子清陛下分贓,她得意的把匣子丟到皇帝老哥面前:“想當初,讓你和我一樣猜是小皇孫,你還不肯,若非我堅持叫你改了主意,這銀子哪還有你的份兒!” 匣蓋一掀開,入眼就是雪白花花的一片。 季子清陛下的手指十分修長有力,他拿起一錠雪白新亮的銀子,隨手拋了幾拋,爾后笑著感慨道:“三十年了,皇兄還是第一次從你手里賺銀子,真是難得,真是稀罕呀……” 甩甩發酸的胳膊,季子珊笑嘻嘻的得寸進尺:“皇兄,若再有合適的賭機,我一定帶著你繼續賺銀子!” “……”季子清陛下默了一默,隨口夸你一句,你倒還真喘上了,拉過小妹子的胳膊,親自幫她揉起來,“你呀,就算賭贏了高興,急著來給皇兄獻銀子,也沒必要親自抱著來吧……”季子清一邊說著,一邊揉著,過了一會兒方問,“唔,胳膊還困不困了?” 季子珊眨巴眨巴眼睛,大吐甜言蜜語:“皇兄,你待我真好!” “知道皇兄最疼你,你也不乖一點,還三天兩頭惹皇兄生氣,真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季子清陛下揉完一條,換上另一條胳膊繼續揉著,“這一回就算了,以后少整這些歪門邪道,叫皇兄知道了,看朕不拿雞毛撣子抽你……”見小妹子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季子清陛下頭疼萬分道,“聽見沒有!” 季子珊拖長著聲音答應道:“聽見啦。” 季子清陛下手上動作不停,瞥一眼調皮依舊的小妹子,口內再道:“依朕看,你這就是閑出來的毛病,扇扇啊,你要是真閑的沒事干了,可以做點針線什么的,也孝敬孝敬母后、孝敬孝敬皇兄嘛。” “哎,皇兄,你可別提做針線的事了,三年多前,我還說要給我家穆將軍繡一塊手帕呢,直到現在都沒繡完,他已經等的快絕望了……”季子珊毫無自覺性的自曝家丑,說著說著,就想起一件舊事,“我以前不給你繡過兩個荷包的么?唔,現在還能找著不啊……” 季子清陛下將頭一轉,目視貼身大太監:“劉全順。” 劉全順心頭巨汗無比,忙躬身應道:“陛下稍后,奴才這就去取。”皇帝陛下的私人物件,自不會隨便亂扔亂擱,都會分門別類的妥帖收藏,快二十年前的荷包嘛……應該能找得到。 過了好一會兒,劉全順才捧著一個小木匣出來。 十幾年前的舊物了,著實難找啊…… 匣子里,果然躺著兩個荷包,一看到荷包上的圖案,季子清陛下和季子珊都忍不住失笑出聲,只見其中一個上面,繡著兩只肥嘟嘟的黃水鴨,另一個上面,則繡著猴豬搶珠的圖案,季子珊拿起那個水鴨子荷包,摸著上頭的紋案笑道:“這是我幾歲時繡的呀,唔,繡工還蠻好的嘛。” 季子清陛下捏捏鼻梁,也拿不準究竟是哪一年了:“仿佛是……” 這個時候,跟了季子清陛下幾乎一輩子的劉全順老公公開口提醒道:“回陛下的話,這兩個荷包,是公主殿下十三年的夏天送給您的。” 劉全順老公公會記得這么清楚,皆因叫陛下心里分外不爽的季子銘王爺……正是這一年薨逝的。 季子清陛下似乎早已忘了季子銘這個人,他只若無其事的笑道:“那就是你十二歲時送給皇兄的,這么一算,都快二十年了……”荷包下頭,還壓著一張素淺色的花箋,因存放的時日過久,邊角已經微微有些泛黃,季子清陛下拿出來打開,邊看邊笑道,“不止繡工不錯,寫的字也不賴。” “叫我也看看,上頭寫的啥,我都忘了哎。”季子珊忙將腦袋湊過去,一臉好奇的看起來。 單看花箋上的字面意思,應該是當年她只答應給皇帝老哥繡黃水鴨荷包,另一個瘦猴和胖豬搶珍珠的荷包,則是她附送的贈品,她還解釋了一番說辭,說是實在繡不出來雙龍戲珠的圖案,這才把雙龍換成了一只猴和一頭豬,最后,希望她親愛的皇帝老哥……笑納。 然后,季子清陛下就一直笑納到了現在。 “皇兄,把這個猴豬搶珠的荷包,還給我唄。”季子珊看完當年自己的送禮留言后說道。 到了皇帝陛下手里的東西,豈有再平白無故還回去的道理,聞聽小妹子的要求后,季子清陛下頓時冷哼一聲,語氣不悅道:“門兒都沒有!” “哎,皇兄,我是想拿給滿滿看看,好叫她知道,她娘雖然多年不動針線,但繡工卻是杠杠的……”季子珊笑靨如花道。 季子清陛下冷著臉繼續拒絕:“那叫滿滿來宮里看也一樣,總之,這個荷包不許離開乾明宮。” “小氣。”季子珊不高興的嘟囔道。 季子清陛下雙眉一揚,王霸之氣開始外泄:“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額,我還是去看小皇孫吧……”趕在皇帝老哥讓劉全順老公公去請雞毛撣子之前,季子珊抱著腦袋迅速逃竄走了。 見狀,季子清陛下再繃不住臉,撲哧一聲就笑開了。 歲入隆冬,寒風如刀,大朵大朵的雪花從天而落,不過短短一夜,就覆蓋住了整個公主府,快三歲的二毛小朋友對雪甚感興趣,季子珊攔他不住,只好把他裹成一顆胖嘟嘟的棉球,帶他在院子里踩一會兒雪玩兒,待時辰差不多時,季子珊強行把意猶未盡的小胖墩拖回屋子里。 季子珊箍著胖嘟嘟的兒子,一邊給他解帽子取圍脖,一邊母夜叉似發飆道:“二毛,我跟你講啊,你要是不聽話,娘就狠狠揍你的屁股!不管你叫爹,還是喊jiejie,統統都沒有用的,你明白么?!” 二毛小朋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細聲答道:“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若是聽話,等雪停了,娘讓你爹爹給你堆一個大雪人玩兒,否則,就狠狠打你的屁股,記住了沒有?!”季子珊繼續兇巴巴道。 二毛小朋友噙著眼淚,可憐巴巴的再點頭:“記住了,娘,不要再兇我了,好么,我聽話。” 季子珊在心里默默腹誹道,當她鹽吃多了咸的呀,還不是你這臭小子不聽話找罵!訓完兒子,季子珊正準備窩到暖炕上去繡她未完成的帕子,這時,宮里來人了。 來的是慈寧宮的一個女官,女官行過禮后,并沒有直言何事,而是附耳季子珊悄悄說了一番話,聽罷女官的話,季子珊頓時面色大變,她命桂香照顧好滿滿小姑娘和二毛小朋友后,就帶著梅香匆匆驅車進宮。 女官對她說——陛下的風寒加重了許多,太后娘娘傳您和康王爺進宮。 這話可不是能隨便亂傳的,除非季子清陛下的情況忽然變得十分糟糕…… 季子珊坐在車里,心頭驚惶不已,她不斷安慰自己,一定一定沒事的。 她的公主府離皇宮相當之近,以前短到無比的路程,今日卻似乎變得極為漫長,季子珊不住催促車夫快些,但此時正值下雪天,雪天路滑,頗不好走,車夫頓時好生為難。 季子珊和季元寶王爺幾乎是前后腳到的乾明宮。 乾明宮里一派靜謐無聲,只有雪花簌簌飄落的輕輕聲響,兄妹兩個直入后頭的體元殿,次殿里,季元昊太子正緊緊皺著眉頭,和好幾個御醫低低說著什么,見季元寶王爺和季子珊來了,他便甩了幾個戰戰兢兢的御醫,親自引著小王叔和小皇姑進入內殿。 “原本只是普通的風寒,父皇進了藥后,已經開始好轉,哪知昨天一下雪,還未好全的風寒忽然又加重了,今日晨起時,父皇雖然發著高熱,但人還清醒著,也能好生服藥,誰知到了下午,就怎么也叫不醒了……”季元昊太子盡量簡潔的說著季子清陛下的病況。 占地極為寬闊的寢殿里,季子清陛下平平躺在御榻上,雙目緊閉,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別的倒沒什么異樣,床榻邊上,只坐著怔怔含淚的惠安太后,床頭站著兩個宮裝后妃,一個是何美人,另一個則是呂美人,她們兩個,一個站在水盆邊絞帕子,一個站在床頭拿帕子給季子清陛下敷額頭。 劉全順老公公佝僂著腰站在床尾,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母后,皇兄他……”季子珊走到惠安太后身側,扶住她的肩膀,聲音打顫的出聲。 惠安太后轉過頭,輕輕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手,聲音哀慟道:“扇扇……”她輕輕叫了一聲女兒,然后扭頭對何美人和呂美人兩個吩咐道,“你們也照顧陛下一天了,回宮歇著去吧。” 何美人和呂美人雙雙忙道不敢,卻在惠安太后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行禮告退。 “扇扇,你皇兄自幼疼你寵你,別的人,母后都不放心,你來照顧你皇兄……”惠安太后強自保持著鎮定,先交代著叫女兒進宮的目的,然后又轉視季元寶王爺,溫聲吩咐道,“元寶,你身子也不好,不能多勞累,叫你進宮,只是讓你知道你皇兄的情況,這么大的事兒,不該瞞著你。” 季元寶王爺低聲回道:“母后言重了,皇兄待我一向親近,如今他病了,我自也該和扇扇一樣,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惠安太后目含欣慰的點點頭,最后才看向季元昊太子,一字一字吩咐道:“元昊,你父皇這里,有你姑姑和你王叔照應著,你父皇病重,難免人心浮動,朝堂上的事,你就多費些心思,別叫鬧出什么亂子。” 季元昊太子低聲開口,隱隱帶著濕潤的鼻音:“皇祖母,我才是父皇的兒子,父親病了,理該由我在榻前陪伴照顧……” 惠安太后打斷季元昊太子的話,緩緩說道:“元昊,皇祖母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但是,國事為重,朝廷大事不能無人做主處理,你聽話,先去處理要緊的朝政,得空了,再來照顧你父皇。” “元昊,別再說了,去吧。”季元寶王爺拍了怕太子侄兒的肩膀,也勸他先去處理急事。 季元昊太子吸了吸鼻子,朝屋內各位長輩行了行禮,才轉身離去。 “劉全順,傳哀家懿旨,即日起,后宮妃嬪若非傳召,不得隨意離開寢宮,不得喧嘩哭鬧,違者定不輕饒,所有的內監宮女,不許私下議論陛下,違者一律杖斃。”惠安太后面色冷凝的又吩咐劉全順。 劉全順答應一聲,也出去傳旨了。 季子珊已經坐在季子清陛下的床頭,死死咬著嘴唇不松口,她害怕自己一松開,就會放聲哭出來,她低著頭默默絞起手帕。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母子四人,惠安太后才頹喪衰敗了神情,她先瞅了瞅昏睡不醒的長子,然后再去望眼眶含淚的女兒,又問:“扇扇,突然叫你進宮里來,可安頓好滿滿和二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