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惠安太后壽宴當日,季子珊一不小心……又喝大了。 她一喝高,就喜歡捉弄滿滿小姑娘。 滿滿小姑娘被醉鬼娘嚇得花容失色,嚶嚶嚶地逃去隔壁舅舅家避難,二毛小朋友卻是個不怕酒味熏的,他腿腳有力的爬啊爬,一直爬到母親身上,嘴里還口齒不清的喊著:“羊……羊……” 季子珊醉眼迷離,摸著拱在脖頸的小腦袋,傻笑著訓兒子:“小笨蛋,叫娘,不要叫羊……” 穆淮謙將軍坐在旁邊嘆氣:閨女跑了,兒子一個勁兒地纏著他娘,他娘又醉的東倒西歪,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自己,唉,可不可以有人搭理一下他呀。 天氣漸漸冷了,二毛小朋友也慢慢開始蹣跚學步,滿滿小姑娘待小弟弟依舊熱心親近,不是牽著他穩穩的學著走路,就是耐心無比的教他學說話,隔壁的阿毛小少年但凡放假在家,也經常溜來季子珊這邊玩,大概兩個人都是毛毛的緣故,阿毛小少年待二毛小朋友也甚親近。 轉眼就又是新的一年。 高妙妙的來信如約而至,繼生了個兒子之后,她又添了一個女兒,季子珊看完信后輕輕地笑了,笑罷,她便起身去看兒子,白胖可愛的小男孩正在午睡,睡容恬靜,呼吸綿長,季子珊摸了摸他的小臉,只覺滿心幸福,歲月靜好。 “想什么呢?”穆淮謙腳步輕輕地進了槅間,從后頭抱著公主老婆的腰。 季子珊靠到背后的男人身上,嘟著嘴巴道:“我想時間就此停止,別再往前走了。” “說什么傻話呢?!蹦禄粗t低笑一聲,“是不是又要大一歲了,心里不舒坦啊?!眱扇耸墙ㄆ绞拍甏撼傻挠H,如今已是建平二十九年,整整十年過去了,公主老婆也從十八歲的妙齡少女,變成了成熟嫵媚的風韻婦人,“放心啦,不管你變多大歲數,我都依然喜歡你?!?/br> 季子珊輕哼一聲,瞇眼威脅道:“你敢變心,看我不打爆你的腦袋瓜。” 穆淮謙嘴角一抽:“……能不能溫柔點兒?” “看你表現嘍?!奔咀由赫Z氣得瑟道。 穆淮謙輕嘖一聲,然后掰轉公主老婆的身子,呼吸灼熱地親吻上去,季子珊被親得暈頭轉向,不由環住將軍老公的腰,兩人愈親愈深,愈深愈忘我,渾然不知二毛小朋友何時睡醒了,直到一歲多的小肥仔迷迷糊糊的喊出聲:“爹爹,娘……” 正縱情忘我的夫妻兩個如遭雷擊,立即分嘴開來。 哪怕明知二毛小朋友還不懂事,季子珊依然尷尬的臉紅如霞,穆淮謙雖然也心底極囧,但他臉皮到底厚些,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抱起兒子,神色和藹道:“二毛睡醒了?要不要尿尿……” 二毛小朋友揉著眼睛,軟軟的嗯了一聲。 穆淮謙忽然輕佻地朝公主老婆吹了個口哨,然后又一臉慈父模樣的帶著兒子去噓噓,季子珊頓時更囧了,待她收拾好心情和衣飾,走到屋子外頭時,穆淮謙已在領著二毛小朋友玩耍了,小小孩童咯咯咯的歡樂笑聲,灑滿了整個院落,見狀,季子珊也不由嘴角輕彎,微微而笑。 中秋之前,許果大表哥又上門打秋風。 季子珊黑著臉道:“給本公主攆他趕緊走,他若是耍無賴,就直接把他送去順天府大牢,關他三個月!” 她簡直要服氣死這位大表哥了,柔嘉公主過世還不到半年,這位手腳齊全的大老爺們,便經常掐著逢年過節的點兒,把沾親帶故的親戚全部sao擾一遍,底氣十足性子厲害的,自然敢大棒子招呼他離開,面活心軟不欲多事的,便隨便拿了些銀子打發他走。 許果這哥們兒沒通過正途賺上一文錢,如今親娘這個大靠山倒了,兩個兄弟又不給他吸血,他便以此歪門邪道,走上了謀財之路。 這世上只有救急的,沒有救貧的,更何況,許果大表哥也不是真窮,他這一輩子,幾乎是在女人堆里泡大的,外結紅顏知己一大堆,家里金屋藏嬌又是一大堆,不知生下了多少兒女,搬出公主府之后,許果這哥們兒為了維持奢侈享受的富貴日子,歲數差不多大的女兒孫女,都被他一一嫁了出去,換了不少禮錢回來。 拿著賣家中女孩兒的錢,他在親娘的孝期里,花天酒地,尋花問柳,只不過短短三個月,這些錢財就被他揮霍一空,然后他又逼著外嫁的姑娘們,必須拿銀子回娘家孝敬他,但這也不是長久之法,就算許家嫁出去的姑娘們肯,人家的夫家肯定也不樂意啊,于是,沒法從兒女身上斂財的許果,便走上了打秋風之路。 許果干這些惡心事兒時,季子珊才生下二毛不久,她忙著照顧新生的小兒子,對外頭的事便不怎么過問,更何況,沒了柔嘉公主這根線牽著,誰還關注許家那些不熟悉的人呢。 他第一回 來公主府打秋風時,剛好叫穆淮謙碰上,穆淮謙拿一錠銀子打發了他,回來給季子珊一說此事,季子珊當即大發雷霆。 今天是許果第二次來,沒再幸運遇到穆淮謙的他,注定要空手而歸。 然而,他今天不僅要空手而歸,還倒了大血霉,因為他碰上了正路過回府的季元寶王爺。 若是許果避著季元寶王爺走,興許還能繼續在京城混吃混喝,偏他作死,非擠著腦門往季元寶王爺跟前湊,說些什么‘京城米珠薪桂,家里實在揭不開鍋,求王爺接濟接濟’的話,季元寶王爺騎在高頭駿馬之上,瞅著笑得卑微討好的許果,眉峰微挑的笑道:“家里窮的過不下去了?” 見季元寶王爺態度可親,笑如春風,許果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求王爺看在親戚的情分上,可憐可憐我們一家子吧。” 季元寶王爺轉了轉手里的馬鞭,笑意涼涼道:“嫌京城的柴米貴,那你就別在京城住著了,去偏遠的小縣城吧,那里物價便宜,到了那兒,你就能活得美滋滋了……”見許果微微呆滯了表情,季元寶嘴角的涼薄笑意卻不減,“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本王就做回好人吧,會派人一路護送你過去,保證你平安抵達。” 說完,就一抬手吩咐隨從:“把他先押到刑部大牢去,等押解要流放涼州的犯人出京時,把他也順便捎上。”語畢,就揚鞭走遠。 等王府護衛扣著自己的雙肩,要把他往刑部扭送時,許果才恍然回神般大叫起來,然而,任憑他再怎么大聲求饒,季元寶王爺騎馬的背影都沒有半分反應。 許果這才真的害怕了,他不住的奮力掙扎,但他哪是王府護衛的對手,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哭爹喊娘,都沒能阻止被送進刑部大牢的命運。 被鎖進牢房后,許果哪肯坐以待斃,他掏出身上最后一點銀兩,買通了一個獄卒替他去家里通風報信。 許家子孫接到許果的求救口訊時,倒是來了三個人去大牢探監。 隔著碗口粗的結實木牢,許果幾乎是痛哭流涕的交代兒子們,說他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康王爺,竟要把他隨案犯一同發配涼州,叫兒子們務必想辦法救他出去。 探監出來后,許家的三位少爺便圍成圈圈商議。 一號少爺表示:老爹得罪的可是康王爺,萬一咱們求情不成,反倒惹了康王爺再生氣,連同咱們家別的人也一起發配涼州怎么辦,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 三號少爺隨即表示:我認為大哥說得很有道理。 二號少爺又表示:況且,咱們去找王爺給老爹求情,能不拿出點值錢的物件孝敬一下么,可咱家窮的都快沒米下鍋了喂,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銀兩替老爹打點吶。 三號少爺再次附和表示:我認為二哥說得也很有道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三位許家少爺的態度是,老爹,雖然我們真的很想救你出來,但是,我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您老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陛下的親弟弟,所以,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三兄弟達成一致意見之后,便一起回了許家租來的破舊院落。 作為同一輩的兩個姐妹,儀萱大長公主在離世前,不僅為膝下兩子置辦好了日后居住的宅子,且因持家有道,還積攢了一筆頗為不菲的龐大家產,是以,在沒有公主府的光環籠罩之后,高家兄弟依舊過得安穩富足。 而反觀柔嘉公主,為了叫許果這個敗家子享受人生,別提為子孫后代積攢家財了,她連當初陪嫁來的一應金銀玉器莊子田地,幾乎都已經賠賣了個一干二凈,到她過世辦喪事時,差點連最基本的門面都撐不住。 柔嘉公主一死,行二的許樹幾乎是以逃避瘟疫的速度,迅速與其余兩兄弟恩斷義絕。 許樹早對偏心老娘、廢物大哥、無能幼弟寒透了心,所以,在很早以前,他手里但凡有點額外積蓄,就偷偷交給妻子讓她妥善暗藏,若是留在他手里,遲早要被他親娘一分不留的全部摳走,再加之,在偏心老娘搜刮許家媳婦的嫁妝時,許樹堅決寸步不讓,這才保住他們二房女眷的私房錢。 所以,分家后的許樹過的并不算苦,他在官場上的人脈還在,又和廉親王世子相交甚篤,待出了親娘的三年孝期,他會立即離開京城遠遠的,再不與另外兩兄弟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相較許樹有條不紊的安排打算,許果和許林兩家子可謂是一團糟糕。 許林還算好一點點,他媳婦雖然出身不高,但家產富足,看在他媳婦的面子上,他岳丈家還勉強愿意接濟他度日,但也僅限于最基本的物質保障,想過上以前隨便呼奴喚婢的日子,那是甭想了。 最不成體統的當屬許果了,身為一家之主,他什么都不管不理,只管自己吃喝享受,他誰都能狠心委屈,就是不能分毫委屈了自己,租來的破家爛屋,他幾乎是不住的,他只有在沒銀子花時,才會想到他還有這么一個家。 許果之妻早恨死了自己丈夫,若非怕擔上謀殺親夫的罪名,她早就一碗砒霜毒死自己男人了。 所以,在聽聞季元寶王爺出手,要把自己怎么也死不了的男人發配到涼州時,許大太太幾乎要拍掌慶賀了,如此這般情況之下,哪怕許果都快把脖子盼斷了,也沒盼來一絲一毫的音訊。 許果在大牢里著急的要死,卻又沒有銀兩再支使獄卒替自己傳話,心頭惶恐之際,只剩下哭爹喊娘的份兒,不過,他親爹早就死了,最護著他的親娘也死了,所以,哪怕他哭得再傷心欲絕,也沒有人來搭救他。 關于送許果入獄之事,季元寶王爺當天就和季子珊講了。 季子珊想了一想后,惡狠狠的附和道:“活該他!”許果不在官場,哪怕在孝期里花天酒地睡女人,除了讓他的名聲再壞一點外,別的卻沒什么影響,至于一個接著一個嫁女孩兒之事,他是一家之主,的確擁有給膝下女孩兒做主婚配的權利,所以,季子珊哪怕氣得牙根癢癢,也因他沒觸犯法律拿他沒轍。 “不過,你真的要把他送去涼州那等苦寒之地?”季子珊捧著腮幫子,又好奇無比的問道。 季元寶王爺語氣涼涼道:“為什么不呢?你不覺著,為兄這是在替許家除害么?” 季子珊眨巴眨巴眼睛,又道:“也不知道許家的人會不會來找你求情。” 季元寶王爺嘴角一彎,表情譏誚道:“若許家真來說情,那我就把這個人渣放了,繼續禍禍許家去?!?/br> 事實證明,許果不管是當丈夫還是當父親,都為人十分失敗,許大太太和許果的兒孫連求路無門的樣子都懶得裝,只當許果這哥們已經死透透了,他們不僅不自己想辦法搭救,連許樹、許林、許明珠那里也不告訴,這等行徑叫季子珊知道后,也只能感慨一句——歹竹想結出好筍,難啊。 不過,許果的子女實在太多,這個傳傳,那個說說,消息還是傳到了許明珠耳朵里。 許明珠如今的日子也過得殊為不順,她當年出閣時算是低嫁,理應在婆家昂首挺胸做人的,奈何,她將一把本來還不賴的牌,打得一團糟糕,因對嫁的夫家不滿,婚后,她不止對丈夫擺出高高在上的冷臉,對公公婆婆也沒什么好臉色,柔嘉公主在世時,男家還勉強忍下了,但當柔嘉公主撒手一走,許明珠在婆家的待遇頓時一落千丈。 沒了親娘撐腰做主,許明珠自然要找兄長們哭訴。 許林自己的家事還一團亂,哪有心情管meimei的閑事,只叫她回夫家老實過日子,許樹則勸被嬌縱壞了的同胞meimei,叫她改變態度,對夫家服個軟,唯有許果夠仗義夠兄長,陪著meimei一起去了妹夫家,發了一通好大的威風,雖然依舊沒有改善許明珠的家庭待遇,但許明珠卻記住了她這位大哥的好。 所以,當聽說她許果大哥落難時,許明珠先走了一趟刑部大牢,然后氣急敗壞地去了大哥家,對著許大太太外帶一眾侄孫,指鼻子好一通叱罵,若柔嘉公主還在,許大太太等人自然不敢觸這位小祖宗的霉頭,但是,現在嘛……許大太太終于能揚眉吐氣地回嘴道:“你大哥得罪的是康王爺,我們無權無勢的,豈非是拿雞蛋去撞石頭,小姑若有門路救你大哥,你倒是去救啊。” 許明珠怒極,朝許大太太等人拍桌子放話道:“好,好,你們都給我等著!” 離了許果大哥家,許明珠先去找了她許樹二哥,要求他想法子救大哥,許樹聽罷兄長的遭遇,又聽完meimei的請求后,把她往大門外一丟,然后當著她的面,很無情地鎖上了大門,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生在貧窮之家,也不愿投胎公主府,和許果做血脈兄弟。 許樹二哥的做派,幾乎讓許明珠呆住了。 他們可是一脈相承的親兄弟,二哥……怎么可以如此無情。 許明珠震驚失望痛心過后,又敲開了她許林三哥家的大門,許林倒是比許樹有良心一點,兄妹兩個遂一起前往康王府求情,然而,王府的門衛很無情的告訴兄妹兩個——王爺沒功夫見他們。 “王兄,你不是說,若是許家有人求情,你就放了許果大表哥么?”季子珊對兄長拒見許林兄妹兩個之事,略微納悶道。 季元寶王爺微彎眼角道:“哦,我說的許家,指的是許果那一房,別的許家人……不算數?!?/br> 第347章 被季元寶王爺拒見之后, 許林已經偃旗息鼓, 許明珠卻不肯罷休。 許明珠接著又去尋了襄陽侯府。 作為許氏本家,如今的襄陽侯爺正是許明珠的大堂兄, 許明珠在侯府苦苦哀求, 讓襄陽侯看在都是許家血脈的份上, 好歹替她許果大哥說句好話。 若非要維持侯爺風度, 襄陽侯簡直想拍巴掌喝大彩,他與許果差不多同齡,就因為許果的母親是皇家公主,這個堂弟自幼就拿狗眼瞧他,自己堂堂侯府世子受了他的欺負, 父母也沒法替自己出頭,這筆舊時恩怨,襄陽侯爺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不止如此,這個廢物堂弟不學無術也就罷了,他還惹了陛下的厭棄, 連累襄陽侯府也跟著同遭申飭,直到現在, 襄陽侯府都一直不得圣心。 他這會兒不去落井下石,已是他身為堂兄的寬容大度, 還想法子撈他? 當他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小堂妹你自己想當圣母, 也別以為所有人都想當圣父好吧。 言而總之,許明珠只從侯爺堂兄嘴里,聽到了一堆毫無意義的推脫之詞,許明珠心里氣憤之余,不免說了一些難聽的話,類似于‘見死不救,如此狠心’等之類的指責話語,一聽小堂妹這些話,襄陽侯爺頓時冷了臉,連敷衍都不肯再裝,他以族中長兄的身份,狠狠斥責了許明珠一通,然后……端茶送客。 呵,他又不是那位公主嬸母,憑什么慣著許明珠這個大小姐。 之后的兩天里,廉親王府、瑞王府、順王府、升平長公主府、長榮長公主府、甚至季子珊的昭陽長公主府,都一一被許明珠拜訪了個遍,態度好些的,見她一見,順便說些寬慰的話,態度差些的,被許明珠哭纏的稍微一煩,也是立即甩袖走人遣仆送客。 短短幾日,許明珠便飽嘗了人世冷暖,實在沒有法子之后,許明珠又去刑部大牢探監她許果大哥。 聽完親meimei抽抽搭搭的哭訴,許果幾乎氣炸了心肝脾肺腎,他瘋狂的搖著牢門,叫meimei把他的不肖子孫全叫來,然而等到的卻是許明珠更為憤怒的哭嚷—— 那些混賬小子根本就不愿意再來! 探監的時辰一到,獄卒就罵罵咧咧地催許明珠趕緊走,許果滿心絕望的朝被驅趕的meimei大喊:“明珠,你再想想法子,一定要救大哥出去啊,明珠,明珠——” 時至此刻,許果顧不得破口大罵狼心狗肺的不肖子孫,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meimei身上。 因為,這是一個唯一還在意著他生死的人。 可許明珠再在意他有什么用,只要季元寶王爺那里不松口,許果就只有被流放到涼州這一條路可走。 許果那一脈的子孫,至始至終都沒有要救他出來的打算,所以……風流享受了大半輩子的許果,十二分傷心、怨恨、絕望的被‘護送’離京,連一個送行的親人都沒有,哦,許明珠本打算來送兄長一程,奈何,因她近來拋頭露面太過,惹怒了夫家一干人,是以,她被禁足在家、禁止出府。 從今以后,許果想吃一口飽飯,都得憑自己的雙手來掙,別的……都只能在夢里做做想想了。 中秋節前,季子珊又拖家帶口搬進穆府,滿滿小姑娘年幼的時候,穆府只有穆晨曉一個小孩子,而當二毛小朋友降生時,穆府的長孫穆晨熙、次孫穆晨旭、三孫穆晨勉,已為穆家的下一代新添了四個男丁一個女孩兒,所以,多了不少小玩伴的二毛叔叔,在穆家過的很開心。 在穆家過團圓節期間,當季子珊偶然聽到穆晨曉小姑娘已開始議婚時,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曉曉才剛過十三吧,現在就cao心她的婚事,會不會……有些太早了?” 穆大太太笑著回道:“可不早啦,這一年一年的,眨眼就過,提前相看起來,總是有備無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