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再說北燕帝都之中那么多能豺狼虎豹,也是難保都還盯著這個親王府之上的唯一世子爺有所主意呢,如今若是放任弦音,回了大楚,京都之地,那日后若當真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此時此刻她在這北燕邊疆之地,也實在是難以及時回援啊。 考慮到這種種原因以及后果,慕流蘇也似乎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一般,頗為鄭重其事的對著姬弦音面色誠懇道:“弦音你誤會了,我心中并沒有半分不愿啊,但凡是你所說之言,我自然定當是照做無疑的。” 稍微停頓了下些許,慕流蘇也是繼續開口對著姬弦音道:“再說了,榮親王府那個地方有什么好的,回去之后,只怕是連一個能夠與你說話的一個人都沒有,所以你還不如是安安心心的在北燕邊疆之地呆著呢,雖然這地方的確是有些危險,但是弦音你要相信我,但凡有我慕流蘇活在這世上一日,總歸再無旁人能夠動了弦音你分毫的。” 慕流蘇一段話說完,面頰之上卻是始終是帶著一份堅定之色,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話,更是算得上一個擲地有聲,強調得分外清楚了。 姬弦音本來還佯裝慍怒的面容之上,也是因為聽到慕流蘇最后那一句話,而隱約有些動容了。 迤邐鳳眸微微閃動了些許,事到如今,姬弦音也是分毫不難看出,慕流蘇對他的確是一片決然之心了。 想著即便是自己已經無理取鬧到這般地步,流蘇確實依舊能夠對他如此縱容至極的事情,姬弦音終究也是再也無法佯裝慍怒之色,反而是對著慕流蘇情不自禁的勾唇一笑。 本就是一張艷殺天下的絕美容顏,如今這一笑生輝,更是帶了幾分熠熠輝芒,飛揚高挑的驚艷長眉,襯著一雙迤邐勾勒出絕美曲線的妖冶瞳眸,眼尾的朱砂淚痣更是宛若一抹火焰華麗灼目,將整張面頰的凝脂膚色都驚艷開來。 美人一笑,百媚叢生,說的大抵便是如此了。 慕流蘇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著弦音無論如何發怒生氣,她都準備一一忍著,只要能夠將人勸服留在此處與她一起即可。 誰承想到這事情竟然是發展的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是完全沒有按著她心中所想而行,慕流蘇原以為弦音發怒之后,又會是一番難哄的硬仗,卻沒想到弦音此次居然是半分沒有生氣,反而還是笑得如此驚艷至極。 直愣愣的看著姬弦音那張美艷得有些灼眼的笑容,慕流蘇也是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這人上一剎本來還在生氣發怒來著呀,怎么如今便是露出這么一副歡喜之極的笑意來了? 關鍵是如今這一抹笑容,還當真是驚艷至極,似乎并沒有半分虛假之意,慕流蘇看著,一時之間也是有些驚疑不定,嚅喏了半晌,終究是有些驚疑不定的斟酌著、試探性的對著姬弦音開口問道:“弦音……你這是……怎么了?” 姬弦音眸光一轉,將視線落在了慕流蘇身上。面頰之上仍舊是帶著歡喜笑意,看著慕流蘇的神色也是溫暖了極多。 姬弦音下意識的微微抬手,再次朝著慕流蘇的腦袋輕柔探去,力道也是極為輕緩的撫摸著慕流蘇的腦袋,眉眼之中的寵溺之色,幾乎也是要差點便要溢了出來。 慕流蘇被姬弦音如此舉動所驚住,一時之間,她也是半點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的呆在原地,任由著姬弦音極為輕柔的撫著她的長發,然后面容呆滯的直直看著他。 隔了半晌,慕流蘇這才終于緩了緩心神,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之后,也不管方才自己的問題姬弦音有沒有回答,而是立馬便是極為緊張的接著對著姬弦音問了一句話道:“弦音你……可是還想要離開這北燕邊疆之地?” 其實慕流蘇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也是極為沒譜的,畢竟她一直都是知曉,但凡是弦音動真的動了怒意,的確是極為難以哄好的,而且看著弦音方才那般樣子,似乎當真是已經受了傷,所以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 正是因為如此,慕流蘇心中也是萬分不敢肯定弦音是不是心意已決一定要離開,所以這句話問出來之后,慕流蘇心中也是萬分著急,生怕弦音已經堅定了決心一定要走。 然而出乎慕流蘇意外的是,弦音竟然是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般惱怒之意,反而還是那他這句話問完之后,便是極為迅速,又極為利落的答了一聲:“不走。” 大抵是因為姬弦音這一句“不走”的回話來的太過突兀了一些,所以慕流蘇也是仍舊是處于了一個呆愣狀態,不僅是沒有應景的附和著姬弦音的話立馬露出歡喜笑意,反而是極為呆滯的說了一聲“啊”? 雖然這反應若是在其他人眼中看來,著實是愚蠢了一些,可是像慕流蘇這般平日里表現的干練英氣,精明至極的人物,突然變成了如此一副呆傻至極的小模樣,倒也是一個極為強烈的反差萌,所以說如今慕流蘇這一幕反應落在姬弦音眼中,不僅是沒有覺得她有任何蠢笨成分,反而還是覺得慕流蘇實在是可愛至極。 畢竟無論如何說來,流蘇終究還是一個女兒家,雖然流蘇已經是女扮男裝兩年之久,但是作為當初北燕寂家眾星拱月萬般嬌寵的唯一嫡女,總歸在其本性之中,到底還是應該帶了幾分女兒家的可愛習性的。 看著慕流蘇如此可愛至極的模樣,姬弦音也是舍不得再讓慕流蘇驚疑,他微微上前一步,在慕流蘇面前站定,眉眼之間都是寵溺的愛惜之意。 “流蘇,我也忘了說一句,但凡有我姬弦音活在這世上一日,這天下眾生,也是決計不能動了你分毫。” ☆、第一百零七章沈芝蘭 五月三十一日,大楚北地忽而降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整個北地頓時陷入了一陣大雨淋漓中,這一場大雨,除了送去五月之外,大抵也算是在迎接即將來臨的六月伏旱之天了。 一輛馬車穿透淋漓雨簾,從風雨之中直直而來,紫檀木制的貴重馬車由著一匹通健壯的的赤兔馬拉著,疾馳而行,身后更是緊緊跟著大批身穿著寬大雨衣,但是體型健碩,分外精神的男子,身著一身軍服裝扮,仔細一瞧,竟然是帝都之中的三千御林軍。 帝都之中的三千御林軍,再加上這么一輛珍貴沉厚,名字上刻著一個沈字的檀香木馬車,所有人都能夠一眼辨識出來,這便是大楚帝都之中,頗為受人推崇,而且年紀輕輕便是成為了權傾朝野的大楚右相的沈芝蘭之車架無疑了。 因為雨勢過大,所以這輛珍貴至極的紫檀木馬車,也是極是時候的停在了一間客棧之外。 三千御林軍也頓在此處,白鵠見著車架停止,也是立馬從馬車上翻身下來,順勢便是撐起了一把分外精致古樸的六十四骨紫竹傘,直直的立在了馬車之外。 “主子,到了。”對著馬車內的人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白鵠將那紫竹傘的傾斜弧度調得差不多了,也是立馬便朝著窗簾之類探手伸了進去,儼然一副要請車內之人下車的舉動。 即便是如今大雨瓢潑,但是因為這個帝都之外,靠近邊疆之地的城鎮之上,一般不曾見過什么貴人的眾人,如今一見著這般貴氣至極的車馬行裝,自然也都覺得分外稀奇,所以如今眾人也是頓在了雨幕之中,或者是從窗戶跟前探頭望了過來,顯然也是想要一窺這馬車之中貴人的風采。 而就在眾人這般萬眾期待的情況之下,那人卻是微微探出一只手來,迎上了那一只白鵠探進去的手腕,徑直縱身一躍,身形便是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分外輕易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而待著這馬車內的人徹底站立在風雨之中的時候,所有在一側觀看的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也是一剎流露出極為驚艷的神色來 那人在風雨飄搖之中,長身玉立,身形筆直如槍,材質上好的紫絳發帶將那三千墨發幽幽攏在一束,還有些許散落肩頭的青絲,在這風雨之中逶迤糾纏,卻是不曾染了分毫潮濕之意。 一身絳紫色長袍襯托得他整個人都顯得華貴而又精致,衣袍之上,通體紫色,并沒有什么沒有多余的花紋,唯是在衣襟衣擺處都以華貴金絲勾勒了栩栩如生的魚鱗錦繡紋,畫龍點睛一般的彰顯出了此人身份的尊貴異常。 六十四骨祥云紫竹傘微微遮在了他的頭頂,微微掩住了面容,眾人心中正感遺憾,卻是見得這般時候,那人身邊近侍,白鵠的手微微一動,將那六十四骨紫竹傘朝著一側的方向微微挪開了些許,而只是這么細小的一個勞動動作,卻是恰到好處的瞬間便是將那馬車之中紫衣貴人的面容給露了出來。一張精致如玉雕成的俊逸容顏溫潤面孔,軒眉長挑,透著幾分無端尊貴之意,軒眉之下,便是一雙極為狹長的狐貍眸子,雖然眼尾狹長的微微有些出奇,瞧著似乎頗有些凌然,但是偏生眸色之中,偏生又落了滿目的無端溫潤,平白將那一點凌然化作了溫軟。眼眸沉沉,又滲染著幾分深邃無疆,鼻若懸膽,薄唇勾勒,微微透著幾抹溫潤笑意。? 即便是風雨如刀,撕裂而來,可他在滿目風雨之中,卻是不曾有半分舉止不宜的地方。 因為有著六十四骨紫竹傘的遮掩,所以這人即便是立于如此雨幕中央,也是不曾讓他染上半分雨水微涼,不間斷的雨珠匯聚成了一條透明的雨線,順著紫竹傘的傘面淋漓而下,那人眸光穿透雨霧,卻是不曾有了半分皺眉之意,眉眼之間始終是帶著溫潤神色。 萬千雨水匯集而下,整個天地之中,惟余那一抹紫竹傘下的絳紫色身影凌然而立,襯托得他整個人都尊貴逼人,宛如泠然神祇,凜冽不可侵犯。 芝蘭玉樹人,傾世輔國才。? 大抵這天底下,唯一一個能將右相男子朝服穿得如此驚艷眾生的人,便是沈芝蘭無疑了。 眾人靜靜的看著天地之間那一抹紫色身影,只覺得喉嚨之間一陣梗塞,已經喪失了說話的功能。 先前看著那紫金魚鱗服的時候,這上下眾人,便是完全能夠確認此人的確就是大楚右相沈芝蘭,可任誰都不可能想象出來,大楚這位如此年輕的右相,竟然會但真是如同傳聞所說那般,生的這般驚艷至極,俊美無雙的容顏。 大楚右相,果真是名不虛傳。 在眾人一陣唏噓之中,沈芝蘭身形微微一動,徑直接過了白鵠手中的紫竹傘,一人獨自而行,步態散漫從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稀松之意,全然不似在雨中行走,而是如同在慵懶漫步一般,即便是這般輕簡至極的動作,也是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溫潤之意。 然而,縱使心中感到疑慮的是,沈芝蘭行去的方向,卻并非是這客棧之前,偏生是倒轉著方向,往著馬車之后行去,身后的三千御林軍顯然也沒有想到是這么個情況,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愣怔。 不過這三千御林軍都是一群知曉道理的人,既然主子沒有開口,那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人,自然也是沒有權利去質疑自家主子的決定的,手心也是跟著大雨之中齊齊觀望著的眾人,靜謐至極的看著沈芝蘭的舉動。 即便是這般眾目睽睽之下,沈芝蘭步態依舊是從容至極,行云萬千與水之間,落雨卻是半分沒有染上他的衣袍,即便是沈芝蘭的衣袍下擺之處,也依舊是干爽至極不曾染上了半點水漬塵泥。 眾人順著沈芝蘭行走的方向看過去,正巧見著那長街之上,赫然也是立著一輛馬車。 乍一眼看上去,這輛馬車比起沈芝蘭的那一輛奢華至極的紫檀木馬車而言,顯得極為不起眼的,但是倘若試下看去,便也能夠發現這輛極不起眼的馬車,其實也是由著材質上好極為難尋的上好沉香木鍛制而成。 沉香木比起紫檀木而言,雖然稍遜那么一籌,但是做的木質之上,容易散發著些許沉香之味,素來都是帝都之中,諸多貴女慣用之物。 只是這些沉香木馬車在由著眾位貴女使用的時候,通常會在外面渲染一些其余之物,比如說是鑲嵌上一些瓔珞玉石,或者說是掛上布綢,刻上雕花之類,總之會是打扮的極為奢華。 但如今沈芝蘭面前的這一輛沉香木馬車,卻是沒有任何多余裝飾,別說是什么瓔珞玉石了,甚至是連著雕花刻石什么都沒有,而是單單只是這么一輛精簡至極的馬車罷了。 這是因為這般低調至極的樸素作風,才會讓眾人以為這馬車看上去毫不起眼,若非是識貨之人,還當真是認不得,眼前這一輛馬車,其實就是沉香木打制而成的了。 可是沈芝蘭平白無故的冒雨掉頭行來這一輛沉香木馬車面前做什么?難不成這馬車之中,還有什么右相認識之人不成? 眾人心中也是疑惑至極,所以也是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瞧那馬車之上的人有什么稀奇之處。 然而無論這些人如何看著,卻是半點沒有發現那馬車之上有什么奇特之處,就連那馬車之上的車夫,也不過是一個身穿著寬大雨袍再正常不過的老人罷了。 ------題外話------ 哎,我還是好喜歡沈芝蘭的 ☆、第一百零八章楚清菱 然而就在眾人見著那駕車的車夫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的時候,那車夫卻是驀然跳下馬車,對著沈芝蘭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節。 眾人原先覺得這車夫并沒有什么奇異之感,但是如今一看這人朝著沈芝蘭行禮時候的的舉止,竟然完全都是宮中禮儀的時候,這才發現了他們似乎是錯過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最為關鍵的是,這車夫雖然身形瞧著有些魁梧,像是個男子,就這么遠遠看著,也的確跟個老頭無疑,但是這人方才行禮的時候,所用的言行舉止,竟然也全是宮中女子才會用的禮節。 眾人這般看著,心中也是一陣驚疑不定,面上更是露出些許震驚之色,心中也是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難不成這馬車之內的人,竟然是宮中之人不成? “老奴見過沈相大人!”那車夫朝著沈芝蘭直直行禮,言語之間端的是恭敬之態。然而行禮之間,這人到底還是有些許心虛之意,余光也是在暗中打量著沈芝蘭臉上的神色,心中儼然也是有些忐忑的。 沈芝蘭的視線落在眼前的車夫之上,只是稍微停頓了些許,那雙狹長的狐貍眸光卻是微微一轉,輕飄飄地朝著馬車之中方向一一掃過了。 彼時,恰恰是風雨吹拂著馬車的車簾,眾人只覺得車簾微微一晃,隱約便是見著了那馬車車底之處,微微透出來的那一抹瑩瑩粉色。 而只是這么一抹粉嫩顏色,沈芝蘭心中便已然可以斷定,這馬車之內的人,到底是誰了。 收回視線,將專注至極的眸光落在了眼前的車夫身上,沈芝蘭那張俊雅無雙的面容之上,依舊還透著幾分溫潤之色,然而那眉眼之間,卻是無論如何看著,都是已經浸染得幾分寒涼之色了。 “桂嬤嬤,本相倒是低估了你,你竟然如此斗膽,不僅是膽敢跟蹤本相的馬車,還私自將永寧公主偷帶出宮,行到了如此地方,難不成你當真是以為你如今已經是一把年紀了,便可以如此不要命了不成?” 沈芝蘭雖然面色溫潤之極,但是這說話的聲音,卻是透著一股子極冷的意味,比起這徹骨的風雨而言,似乎還要涼上了幾個度。 而此時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聽到永寧公主四個字,那沉香木馬車之中的人似乎也是心神一震,忍不住動了動身子,導致那車底之下透出來的那抹粉色,瞬間便是又收回了馬車之中,再難看出半分動靜。 不過注不注意到馬車之類的動靜其實并不重要了,因為方才沈芝蘭話語之中已經說清楚了,原來這個一身樸素裝扮的車夫,竟然便是宮中的桂嬤嬤。 桂嬤嬤雖然只是一個宮中的老奴,但是對于北燕的眾人而言,其實并不神色算是一個中頗為陌生的名字,因為桂嬤嬤當初也是如今皇后身邊最為得寵的一個婢女,會些武功,人也機靈,當初更是幫襯著皇后,做出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這是因為如此,在上一輩的人之中對這個老奴印象深刻之人,其實也是不知凡幾。 而自從皇后產下一女,也就是如今的永寧公主楚清菱之后,皇后因為心疼自己的女兒,所以便是將這個她用了數十年,也算得上一句頗為得心應手的老奴婢,轉而賞賜給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六公主楚清菱。 而這個老嬤嬤對于自己主子皇后的女兒,自然也是分外喜歡,然后又照顧的盡心盡力的,這般說起來,其實楚清菱也算得上是由桂嬤嬤一手拉扯大的了。 本來依著桂嬤嬤自己的想法,還是覺得應該是早些教給楚清菱一些宮中心機謀略的東西的,至少學些宮心之計,也是能夠保證楚清菱之后,在這諾大皇宮之中,不會輕易被人遭了算計。 可是楚清菱是皇后難產產下的一女,因為生來不易,所以養的時候,干脆就是任由其由著本性發展,也稱得上算是千嬌百慣,萬分寵溺了。 本來皇后計劃的是,等著楚清菱長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后,再去選擇教給楚清菱一些深宮之中的宮心算計之法的,但是后來楚清菱長成了得一副天性率真的樣子,實在是讓皇后看著,也不忍心去改變其本性。 因為在這大楚深宮之中,會宮心算計之人,已經是百人千人萬人了,但如此本性純真善良單純之人,卻唯有楚清菱這么一個。所以皇后的心思也是漸漸消停下來,挑了一個日子,皇后與楚清越母子二人互相商量了一番,也是覺得沒有必要再將楚清菱教得喪失了本性,活得太過死板了一些, 左右楚清越身后有著皇后的強大母族作為靠山,宮中又有著元宗帝的萬般青睞,再加上楚清越自身的實力才華智謀也是足夠,所以楚清越也是完全相信自己能夠穩坐這大楚東宮太子之位,一直屹立不倒的。 正是因為如此,楚清越倒也是不會太過擔心楚清菱以后的處境狀況,畢竟楚清菱是他這個大楚手中唯一的嫡親meimei,也是大楚皇朝之中最為尊貴的嫡出公主,但凡是有他這個哥哥還有母后那個皇后在位一日,他們二人是絕對是不可能允許任何人動了楚清菱分毫的。 經過這種種原因綜合下來,楚清菱當真便是成了北燕皇宮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將宮規放在眼中之人了,生得一副天真浪漫的性子,為人雖然玩生性頑劣固執了些許,但是倒也不至于是個分外刁蠻好不講理之人。 不過沈芝蘭對于楚清菱的印象,其實也是有些深刻的,倒不是這位公主殿下生性灑脫的性子在這大楚帝都之中多么難得多么引人注目,而是因為一個最為簡單的原因——楚清菱愛慕慕流蘇。 若是說沈之韻對于慕流蘇的情誼,算得上是心有不甘頗為固執的話,楚清菱這位大楚公主,就實在是稱得上是一句用情極深了。 其實起初楚清菱那般嘻嘻哈哈的跟在慕流蘇身邊的性子,倒是并沒有如何引起沈芝蘭的注意,但是那一日慕流蘇出征北京邊疆之地的時候,宮中傳來的消息,說是皇后禁令這位公主殿下,讓她絕對不能來到城門之處送慕流蘇出征。 這人以為皇后下令也就罷了,誰曾想到素來也算是頗有分寸的楚清菱,此次竟然會因為這件事情與皇后鬧得極大,甚至鬧成了好大一番不可收拾的局面。 當初楚清菱從皇宮之中姍姍來遲,得知自己當真是錯過了送慕流蘇出征的時間之后,那般悲傷欲絕又絕望無助的樣子,眾多城門上下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一日,楚清菱也是在城門之前駐足眺忘了許久的時間,一直是從正午時分站到了午時三刻,最后整個人暈厥了過去,才這被宮中的嬤嬤婢女一起手忙腳亂的抬了回去。 然而楚清菱醒來之后,也是一醒來便是將自己的宮殿給砸了個干干凈凈。 皇后對于這個嬌慣長大的女兒,心中也是又愛又恨,舍不得真的去懲罰,卻又看不得楚清菱如此囂張跋扈的樣子,只能壓著禁令讓楚清菱在自己的宮中禁足抄書。 皇后原以為楚清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事,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誰曾想到楚清菱此次當真是動了極大的火氣,不僅是沒有聽皇后的命令抄什么經書,更是差點一把火將皇后的的鳳儀宮給燒了起來。 自此之后,楚清菱便是與皇后徹底鬧崩,母女二人再無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