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第一百零九章為誰而活 但是即便是沈芝蘭知曉楚清菱和皇后為了慕流蘇的事情而徹底鬧崩了,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楚清菱那般生性膽小的性子,竟然也會如此大膽的跟蹤著他們跑到北燕邊疆之地來。 沈芝蘭所以會發現這輛馬車不對勁,其實倒也是偶然,若非是今日這場大雨,也是逼得這輛馬車不得不停下來留宿,沈芝蘭也不會注意到這么兩個一直悠悠跟在他們身后的隱形人。 倒不是因為沈芝蘭警覺性太差,主要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帝都之中,除了他之外,誰人也會這般無聊的跟蹤他,非要跑來這勞神子的北燕邊疆之地。 北燕邊疆之地,比起大楚那繁華至極的帝都而言,確是也是有些清苦寒涼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戰場乃是殺戮之境,的確是有些陰寒了一些,若非是流蘇在此,他倒也是不會輕易踏足這些地方。 哪怕是他的meimei沈芝韻那般手段厲害之人,在得知他即將前往北燕邊疆之地的時候,雖然也是已經有了想法,想要跟著他一起前來,但是是沈芝韻至少便是在繁華的大楚帝都之中嬌生慣養長大,身嬌體貴了一些,總歸還是不敢輕易前來。 再加上有他已經是嚴令禁止沈芝韻前來,沈芝韻到底也是也沒有那個膽子敢真的跟蹤他來到此地。沈芝蘭也是沒有想到,就連沈芝韻都畏懼踏足的地方,楚清菱堂堂一個宮中嫡出公主,怎會如此決然的如此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出乎陳芝蘭的意外了。 而如今這副場景,對于沈芝蘭而言,除了說一句楚清菱的確是對慕流蘇情根深種以外,也是再也尋不到任何解釋了。 想到這里,沈芝蘭本來溫潤至極的眉眼之間,也是難得的凌厲了些許,他也不管方才這桂嬤嬤在得知自己動怒之后,如何一副冒雨跪地哀求討好的模樣,而是眸光一轉,直直的盯著那沉香木木馬車之內的人,語氣一如霜雪清寒。 “永寧公主,本相如今所去之地,乃是北燕邊疆之地,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公主身為我大楚嫡出公主,正宗的皇室血脈,如此尊貴身份,實在是不宜踏足此地,本相還請公主殿下即刻返回帝都,莫言在此處胡鬧了”。 沈芝蘭言語之間,已經是冒著一股極寒的冷氣,這是此處觀望著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楚的,偏生那沉香木馬車內端然坐著的女子,卻是仍舊不曾有了半分反應,依舊是規規距距的坐在馬車之內,既不回應沈芝蘭的話,也沒有任何想去撩開車簾的動作,儼然一副不知道有沒有將沈芝蘭所說之言聽進去的樣子。 楚清菱雖然如此不回應,沈芝蘭卻是依舊沒有放棄讓她回去之心,他目光一直是直視著馬車,語氣越發是沉重了幾分:“本相請公主殿下回宮,也是為了公主殿下你的安危著想,倘若公主殿下當真不愿聽本相所言,那本相也便只能冒犯些許,讓陛下親吃賜的御林軍護送公主殿下回京了。” 馬車之內的窗簾微微動了動,沈芝蘭卻是不曾去多加注意,因為沈芝蘭雖然瞧著面容溫潤如玉,但是行事作風素來都是一個手段果決的狀態,見著楚清菱這般不樂意的樣子,沈芝蘭索性也是不再拖沓,而是徑直朝著御林軍吩咐道:“來人,護送公主殿下回京……” 而沈芝蘭所言,在御林軍之中顯然也是威信十足的,畢竟元宗帝如此重視之人,御林軍倒是沒有半分之一之言,即便是如今在他們跟前的人也是大楚嫡出的公主殿下,他們依舊也是選擇第一時間聽從了元宗帝信賴至極的沈芝蘭之令。 “不!本公主絕不回京!”大抵是聽到御林軍這邊如此迅速的就有了動作,一直在沉香木馬車之內極為沉得住氣的楚清菱,彼時也是終于開始慌亂起來,她一把掀開了馬車的車簾,直直的朝著沈芝蘭的方向看了過來。 沈芝蘭自然也是目光不曾有半分躲避的迎了上去,馬車之內的車簾掀開,露出了楚清菱那一張無端秀美的容顏,不過比起先前那般生機靈動的模樣,楚清菱如今的小臉,明顯是太過憔悴了些許。 聽聞當初慕流蘇出征楚清菱未曾來得及相送,這位公主回到宮中,又與皇后鬧僵以后,便是一直以來食宿不安,如今看來,這傳聞竟然當真是如此了。 說起來,沈芝蘭也是頭一次見著這皇宮之中,竟然有人當真是為了愛慕一人便決然到如此地步,當初他雖然看出來楚清菱對慕流蘇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歡喜,可也從來沒有想過楚清菱竟然會為了慕流蘇做到這一步。 不僅是和自己的生母反目,更是以如此尊貴的公主之軀,只身前來北燕邊疆之地,只可惜啊,楚清菱心目中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其實是個女子啊,女子與女子之間,又怎能有任何可能呢! 再說了,即便流蘇不是一個女子又如何,有著姬弦音和他在,楚清菱哪有半點的可能當真是能夠流蘇在一起了? 沈芝蘭素來不算是心腸柔軟之人,但是他卻是知曉,倘若讓流蘇知道自己真的欠了這么大一筆情債的話,必然也是會極為難過的。 像是流蘇那般愛憎分明之人,必然是不愿意輕易就承受了楚清菱的這般熱烈歡喜的,流蘇素來最不愛欠別人的東西,而今楚清菱卻是愛慕流蘇到這般決然地步,必然也是不僅是幫不了流蘇,反而還極可能捅出了極大的婁子的。 想到這里,沈芝蘭自然便是有些頭痛,即便是楚清菱方才已經如此反應激烈的拒絕回宮,可他還是覺得楚清菱期您這般只只少一腔熱血而完全不顧后果之人去了北燕邊疆之地的話,對于流蘇而言,不僅是沒有半分好處,還極有可能算得上是一件頗極為難纏之事。 思及如此,沈芝蘭也是仍舊是堅定了自己的主意,仍舊是打算讓再次下令一聲,讓這御林軍之中的人護送楚清菱回宮去。 “右相大人,清菱求求你了右相大人,不要讓清菱回去,清菱想要帶流蘇哥哥,想見流蘇哥哥??!右相大人,清菱好不容易才逃出宮來,你不要趕我回去??!” 然而沈芝蘭這一番話尚未開口說出去,那邊楚清菱也是已經意識到了沈芝蘭接下來的舉動,所以立馬便是慌亂至極的從馬車之上一躍而下,朝著慕流蘇的方向直直撲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沈芝蘭的衣擺一角。大抵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所以楚清菱也是差點跌倒在了雨中。 可楚清菱卻是完全沒有半分顧及,也不曾分神了半分,而是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直直的抓住了沈芝蘭的衣袖,眉眼之間全然都是驚慌之意:“沈相大人,清菱求求你了,清菱求求你了呀!” 一連發出數聲哀求之聲,聲音又是如此犀利至極,面容之上也是一陣慌亂無措,可想而知,楚清菱心中的確是極為孤苦無助的,這般決然動靜,也是看得在場觀望之人,好一陣面色動容,實在是想不到堂堂一國公主殿下,到底是為了什么,竟然是能夠屈尊到如此地步,向著沈芝蘭這么一國右相,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看來也的確是對北燕邊疆之地有什么執念之處所在了。 楚清菱這般哀求之音,不僅是打動了這些個暗中觀望之人,其實也是有些打動了沈芝蘭,倒不是因為他多么懂得憐香惜玉,無非也是覺得楚清菱未免太過決然了一些,流蘇可是一個女子啊,流蘇與她之間斷然是沒有半分可能的,她越是這般決然至極,日后所受的傷害估計也是越大呀。 不過想到這里,沈芝蘭的溫潤面容,卻也是忽而有些情緒低落的沉寂下來,一張奪盡天地造化的五官之上,也是頗為應景的露出了一抹極為自嘲的笑意。 說起決然之意,他有什么資格去說楚清菱呀,他不也是如此決然之人嗎?分明知曉流蘇對于姬弦音明顯看重至極,可他卻也是如同楚清菱一般,依舊是義無反顧的想要去往流蘇身邊。 哪怕是他極有可能為此丟了榮寵無端的大楚右相一職,哪怕是不要他一生功名權勢,可沈芝蘭依舊是覺得,但凡是能夠安然守護在流蘇身邊,看著她言笑晏晏肆意開懷的模樣,那即便是付出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沈芝蘭也一樣是覺得分外甘之如飴。 如此說來,其實他與楚清菱,從某些程度上來看,倒是算得上是一樣之人了。 沈芝蘭的面容之上露出些許苦笑,自從前世流蘇將他從那荒蕪之地救下之后,他的確便是已經對此人愛慕至極,可那個時候他畢竟不是北燕之人,無法明目張膽的行到流蘇身邊,也不能與之有任何交集,只能在暗中觀望著。 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沈芝蘭終究也是沒能勇敢的出現在慕流蘇身邊,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流蘇與弦音二人之間關系越來越近。 當初他收到了流蘇在解決了望城瘟疫之后遇難的消息,也是萬分決然的破關而出,不顧眾人阻攔,也是單槍匹馬的朝著流蘇遇難的地方尋了去,可是終究還是晚上了一步,所有人都說,那個曾經救下他一命,驚艷了整個天下的北燕女相,因為勞心之事,終究是香消玉殞在了望城之處。 得知這個消息的沈芝蘭,當初也是萬分絕望,幸好他當初廣尋天下奇人異事兒,再加上他之前也是在流蘇身邊布下了極多的眼線,所以沈芝蘭在得知了流蘇雖然的確是殞沒在了望城之中,也沒有徹底的絕望下來,反而是花費了極多的心思,去打聽那些個能人異士的消息 去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沈芝蘭收到流蘇歿去的消息的當晚,沈芝蘭便是已經尋到了蒼虛雪山的那一位傳聞之中能夠起死回生的神人消息。 因為這是唯一一線救活流蘇的希望,所以沈芝蘭也是完全不愿意放棄,自然也是義無反顧的尋了去,只可惜所有的事情都是慢了一步,當他終于查看出來流蘇的亡體在何處,急急尋去的時候,已經是有人帶著流蘇的亡體,封存于冰棺之中,尋上了蒼虛雪山了。 哪怕當初他拼命趕上蒼溪雪山之上,也是經歷了沿途雪山的所有磨難,甚至已經做好了犧牲一身武功哪怕是他的性命的準備,可是等他抵達蒼溪雪山之頂的時候,卻仍舊是發現他來遲了。 所有的事情都遲了一步,導致了他無論如何去追隨流蘇身影的步子,終究也是遲了一步。正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只是這么極小的一步,他便當真是已經落后了極多。 而有的時候,這么一丁點的差距,便是完全可以造成了兩人之間巨大的鴻溝。哪怕是他當初和姬弦音一般也是齊齊經歷了蒼虛雪山的千般磨礪,哪怕他也是準備好了為流蘇義無反顧犧牲一切的準備,可是說到底,遲了就是遲了。 因為遲了一步,所以當初讓流蘇起死回生之人,終究不是他沈芝蘭,也是因為遲了一步,沈芝蘭完全不知曉流蘇重生之后到底會生活何處,他只知道流蘇重生于西境之地,正是大楚方向,可是具體生得什么模樣,姓甚名誰,他卻是半分不清楚。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極快的結束了在北燕的行程,急急趕回了大楚之中,暗中調動了極多人馬,只為去尋找流蘇的消息,可是即便是他已經努力到了這個程度,但是畢竟尋找這么一個萬分陌生什么都不知曉的人,到底還是無異于大海撈針,實在是難尋至極。 而沈芝蘭也沒有想到,當初在北燕之地與流蘇關系那般極好,本人也稱得上驚才艷絕的姬弦音,竟然會是大楚之地,那個傳聞之中廢物無能的姬二公子。 別說是他,哪怕是當初在北燕之中,與流速關系極好的燕離歌,必然也是沒有想到姬弦音竟然會是大楚之人,而且還是大楚榮親王府之中萬般不受寵愛的次子。 姬弦音那般驚才艷絕的人物,如此不受寵愛也就罷了,竟然在大楚之中半分名氣都沒有,只落下個廢物無能的名頭,也難怪所有人只是以為這二人名字重復了,卻是半點沒有想到將二人聯系在一起。 若非是沈芝蘭曾經見過姬弦音的面容,也決然不會將這二人聯系在一處。當初他得知姬弦音在大楚之地收養的時候,心中也是安心下來,雖然的確是尋不得流蘇,甚至是連著姬弦音與流蘇之間有所交集的消息都沒有,但是既然姬弦音在此處等著,那么流蘇必然也是會出現在大楚之中無疑了。 抱著這么一點微弱的念想,沈芝蘭便是在大楚之地等待了幾長的時間,日復一日,終究是等來了花燈長街之上,那一雙星光熠熠,宛若萬千星辰點綴其間的熟悉鳳眸。 當初沈芝蘭便覺得此人的眸光實在是與當初那個身騎白馬,一身血色紅裳的少女女相像到了極致,只是因為這人一身男裝,所以才會導致了沈芝蘭,即便是知曉,他與流蘇,二人之間名字重復,也終究是沒有將之認為是當初的流蘇。 而沈芝蘭最終確認這位大楚之中的少年將軍,就是當初北燕之地就在他一命的驚艷女相的時候,其實便是在于那日慕流蘇在榮親王府門前,當著眾人之面對姬弦音說下的那些維護之言的時候。 因為沈芝蘭心中也是清楚,在整個天下之中,能夠對姬弦音如此重視至極的人,除了一個慕流蘇之外,只怕天下之中,應當也是再無二人了。 而在將軍府的賞花宴之上,他與慕流蘇率先見面的時候,慕流蘇那些與記憶之中傷重復的反應,也是讓沈芝蘭對慕流蘇的身份再次確認無疑了。 原來這位從邊疆之地歸來的大楚少年將軍,就是當初在北燕荒蕪之地,一箭凌厲而過,救下了他的性命,從此也攝走了他滿腔愛意的流蘇——他是驚艷了整個大楚的少年將軍慕流蘇,同樣也是,驚艷了整個北燕的北燕女相寂流蘇! 彼時,沈芝蘭滿心都是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歡喜之意,身為大楚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臣之相,沈芝蘭素來都是一副穩重模樣,偏生卻是在知曉流蘇真實身份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失態至極。 也正是那一日,沈芝蘭也是完全無法克制的想要親近慕流蘇,即便是他一直以來除了流蘇之外,再也不曾有過任何愛慕的女子,更是不曾親近的其他女人。 但是沈芝蘭卻也是試圖去靠近慕流蘇一點,那一日與流蘇的一場盲棋,當他替流蘇解下發帶,看著那雙熟悉至極的鳳眸,直直與他對視的時候,大抵便是沈芝蘭活了如此之久以來,最為歡欣的一日了。 當初他在北燕之地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不得靠近流蘇,可是如今大楚之地,是他權傾朝野的地方,沈芝蘭也不用再若先前那般諸多顧忌,所以對于慕流蘇而言,沈芝蘭也是報了志在必得之心,流蘇的前世他已經遺憾至極的錯過了,可是這一世,他好不容易費盡千辛萬苦才尋到了流蘇,又豈會甘愿再若先前一般就輕易放手的呢? 因為心中不甘,又燃有希望之意,所以沈芝蘭即便是知曉了姬弦音死人對于慕流蘇而言,的確是有著情深意重和萬般維護之心,可他仍舊是不愿意去放棄分毫。 再說姬弦音在流蘇身邊已經是陪伴了如此之久,流蘇都還不曾有過半點明了跡象,也是讓沈芝蘭情不自禁的升騰起了些許希望之意。當然,他之所以會對流蘇這般執著追求,其實與流蘇對于知弦音的,態度也沒有任何關系。 慕流蘇既然從前世之際,就已經是他沈芝蘭此生認定之人,那么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仍舊是不能與慕流蘇在一起,對于沈芝蘭而言,其實也沒有任何關系的。 因為無論如何,總歸他沈芝蘭這一條性命,全是是得益于流蘇所救,才能夠安然活到了現在,無論如何,他必然也是會將流蘇護到了心尖尖上的。 倘若流蘇重生一世,只是為了弦音而活,那么他沈芝蘭終其一生,便也只是為了她寂流蘇而活。 ☆、第一百一十章回去 沈芝蘭一時之間,也是想了極久,越發想著,他的面容之上便是越發露出些許落寞神色,因為沈芝蘭其實能夠分辨出來,流蘇對于弦音的態度,似乎的確是蘊含了極深的情愫的。只是他們二人之間,為何至今未曾捅破這層關系,沈芝蘭其實也是有些好奇的。 不過他也不想再去多管別的,無論如何,流蘇與姬弦音之間尚且沒有捅破這層關系,于他而言,總歸是極好的,只要流蘇與姬弦音之間,還沒有徹底在一起,那么他便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了的。 所以他也是存了千萬心思,只希望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夠讓流蘇看到他的誠意,他為她所做的事情,流蘇也許完全不知情,但是只要能夠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著她一生一世,他便也是覺得此生應當也是心滿意足了。 想到這里,沈芝蘭也是難得與楚清菱生起一股子同病相憐之感,畢竟兩人都是對流蘇用情至深之人,可是即便是如此,沈芝蘭總也不可能讓楚清菱這個堂堂一國公主跟著他去了北燕邊疆之地那些個地方啊。 再說,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流蘇也的確是個女子無疑,他們二人之間竟然全無可能,那么楚清菱去了邊疆之地又能如何?終究還是去徒留傷心絕望之意罷了,說起來,其實還不如眼不見為凈的好呢。 沈芝蘭心中想著,自然也不可能再做出任何松口之言,他微微抬手,將楚清菱那緊緊拽住他衣擺的雙手拿開,皺著眉對著楚清菱道。 “公主殿下之要求,還恕芝蘭恕難從命,邊疆之地危險,危機四伏,于公主而言,實在是不宜前往之地,再說了,倘若公主當真去了北燕邊疆之地,只怕還會讓鎮北將軍分神照顧公主,鎮北將軍費心于大楚北燕之戰,已經是勞心勞神,倘若再如此分神勞累,公主只怕也是不愿見到吧?” 楚清菱見著手中拽著的衣擺被沈芝蘭抽了回去,臉上已經是涌上了幾分惶恐之心,再一聽著沈芝蘭所說之話,一時之間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雖然是生性刁蠻了一些,但是到底不是無腦之人,也是知曉沈芝蘭方才所說之事,的確是極為正確的,倘若她當真是去了北燕邊疆之地,對于她這么一個尊貴的皇家公主,慕流蘇自然不可能輕易忽視了,而在北燕軍營之中來了這么一位公主,自然也是需要慕流蘇這個一軍主將前往照料來著,慕流蘇也是不得不分神來照顧于她,的確是容易勞累了心神。 可是即便楚清菱是知曉這個道理又如何?說到底,她到底是個小姑娘,對慕流蘇的眷戀之心自然也是一時半會兒不能輕易消解的。 當初慕流蘇出征北燕的時候,楚清菱便是未曾見到慕流蘇,也是未曾親自相送,而北燕邊疆之地,那么危險之極的地方,也許慕流蘇一不小心就極有可能會受了重傷。 哪怕是楚清菱在皇宮之中,聽著遠在邊疆之地的慕流蘇,在燕楚一戰之中,連著奪下了三座城池一戰成名,成為了天下之中,唯一一個與南秦戰神皇子秦譽相媲美之人,可楚清菱心中仍舊是對慕流蘇放心不下,總是想要跋山涉水,尋到她的身邊,親眼看看她的安危才能安心下來吧。 想來所有心有愛慕之人的想法,大抵都是如此無疑了。 所以說,楚清菱即便是知曉沈芝蘭說的極有道理,可她如今仍舊是想要去一趟北燕邊疆之地看一眼慕流蘇。 在楚清菱想來,哪怕是去邊疆之地,只是看了流蘇一眼也行呀,只要能夠見著她日思暮想的留蘇哥哥,那么楚經理也是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奔波勞累,倒也不算是白費了。 畢竟她從小生于皇宮,長于皇宮,的確算得上是嬌生慣養身嬌體弱,這不是為了見慕流蘇一面,她還當真是從未如此緊趕慢趕的往帝都之外行了這么遠的地方呢。 即便是知曉流蘇哥哥極有可能會累了些許,可楚清菱心中仍舊還是有些孩子心性的想著,既然她如今都已經行了這么遠的距離,甚至是只剩下三座城池了,想來也是很快就能抵達北燕邊疆之地了,過了那過境橋,她便是即將能夠見著流蘇哥哥一面了。 都已經到了這么近的地方,楚清菱又豈會愿意如此輕易離開呢? 想到這里,楚清菱也是咬了咬牙來,對著沈芝蘭面色決然的繼續道:“沈相大人!清菱保證,清菱是絕對不會擾了流蘇哥哥行事兒的,還請沈相大人能夠成全清菱,我去北燕邊疆之地,自然也不會久留那里給流蘇哥哥尋麻煩,清菱保證,只要能看了流蘇哥哥一眼,即便是立馬回來也沒關系的?!?/br> 楚清菱穿著一身粉紅色襦裙,仍舊是是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元宗帝和皇后娘娘的容色都是極佳,太子楚清越更是大楚之中一等一的美男子,所以作為楚清越meimei的楚清菱,面容自然也是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不過也只是因為年歲尚小而尚未長開罷了。 所以如今楚清菱露出這么一副嬌憨可人又可憐兮兮的模樣,也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抵抗,一時之間,那些個在在四周暗中觀望的眾人,也是看得有些于心不忍。 畢竟人家堂堂一個身份如此尊貴的大楚公主,為了鎮北將軍屈尊降貴到如此地步,倒也算得上是一樁坊間美事了,唯一可惜的是,那如今名動天下的鎮北柵最,偏生是個不愛美人愛男子,染了斷袖之辟的人呀。 也不知這位公子殿下事到如今還在執著什么,榮華世子和鎮北將軍兩人之間的美談之事,早就已經傳遍整個大楚了,只怕就是一些外朝的人,應當也是早有耳聞了。 可是楚清菱堂堂一個公子,竟還如此執著至極,也是讓眾人一時之間不知說何是好,竟然是不知道到底應該說楚清菱是用情至深底,還是說這位公主殿下實在是是傻了點。 不過沈芝蘭既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愿意讓楚清菱去往北燕邊疆之地,那么多人是不會輕易松口的,因為沈芝蘭的身份特殊,所以即便是楚清菱身為公主殿下,沈芝蘭倒也不用向他行禮,在這楚清菱如此倔強模樣,沈芝蘭索性也是退開一步,盡量與楚清菱拉開了些許距離,這才對著她神色沉靜道。 “還望公主不要為難芝蘭,北燕邊上本就處于一個旦夕禍福之間,但是公主殿下的安??墒潜热魏问虑槎贾匾幢闶枪鞯钕虏辉敢馊ヮ櫦版偙睂④姷男纳駝诶叟c否,但是芝蘭還望公主殿下能夠三思自己的安危一二。” “右相大人,清菱從來沒有想過不去顧及流蘇哥哥的安危與否,況且我為了流蘇哥哥可以只身一人出宮偷偷跟著你行到了這種地方,清菱又豈會在意自己的半點安危呢?” 楚清菱見著沈芝蘭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升騰起了幾分惱怒之意,心中想著沈芝蘭不是一向被稱為大楚之中為人處世最為圓滑之人嗎,怎么這人腦筋卻是如此死板呢? 雖然楚清菱方才所說的,看一眼她的流蘇哥哥就走有些太過夸張了一些,但是他自己言語之間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表示了自己即便是去了北燕邊疆之地,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自己離開。 可是沈芝蘭到底是怎么一番心思?。克@都已經以一國公主的身份苦苦哀求他如此之久了,偏生他還端著架子,仍舊是不愿意讓他去北燕邊疆之地,未免太過執拗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