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說著寇珍就被叫到下一個,她緊張地將雙手在圍裙上蹭蹭,走了進去。 阿俏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寇珍出來,反而被叫到了名字。她知道寇珍一定是通過第一關了,心里很為朋友感到高興。于是她也快步上前,往那間廚房過去。 這時候她依稀聽見外面有人大聲說話,說些什么“遲到”之類的話。可她也顧不上這些了,見到有人沖她招手,就趕緊走了進去。 那真是一間廚房,不過普通人家灶間的大小,里面不過灶臺案板鍋具等物而已。 阿俏看了看案板上橫著刀,灶臺旁邊搭著抹布,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趕緊上前,提起那柄菜刀,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強烈的蔥臭味兒撲鼻而至。阿俏想:難怪有人不食蔥蒜韭之類的“五葷”,這味兒確實大了點兒。切過蔥之后的刀,是決計不能切筍、瓜果這一類氣味清淡或是芬芳的材料的,一刀下去,能將好材料全部毀去。當下阿俏趕緊提了刀,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將廚刀仔仔細細洗過,直到聞到沒有半點兒異味兒了,阿俏才將菜刀提起,先掛了起來,讓它自然風干。 接下來,她在這廚房里轉了轉,又將那案板仔仔細細洗干凈了,表面刮了又刮。沒過多久又發現一條帶著異味的舊抹布。阿俏想也沒想,直接將這抹布丟掉了,從墻上掛著的一小卷新鮮棉布里扯下來一截當抹布,碼好了放在灶臺上。 最后,她又將自己的手仔細洗過,袖子高高卷起,發網戴好,用發夾仔細夾住,見一切都收拾停當了,就請幕布后面的人出來檢查。 來人是一名西林館的女尼,看年紀大約二十出頭。她將阿俏的成果仔仔細細地看過一圈,又檢查了阿俏的雙手,便點了頭指著另一邊的門笑道:“很好,去吧!” 阿俏知道她通過了第一關,就按照指示往第二間房間過去。 第二間屋子里,考校的是搭配。阿俏進去的時候,有兩名大戶人家的廚娘剛剛將各種食材全部擺回原來的位置。 “來,小姑娘,你來將這些材料歸置歸置,哪些是可以配葷菜的,哪些是可以配素菜的,還有那些是可葷可素的。” 阿俏看了看眼前的東西,見到□□樣,都是素菜。阿俏只略略思考了一下,就將蘑菇、鞭筍、冬瓜三樣,放在了“可葷可素”的位置,小蔥、茴香、新蒜三樣,放在了“可葷不可素”的位置,而芹菜、百合與刀豆三樣,放在了“可素不可葷”的區域里。 她抬眼去看那兩位廚娘,見兩人臉上都有些笑模樣。有一人提醒:“小姑娘,還有兩樣!” 阿俏一張,果然見這些用來考校味道搭配的素菜之外,還有兩個缽子。阿俏伸手揭開一看,見一缽是鴨油,湊頭聞去的時候仿佛滿滿的都是脂膏的香氣,而另一缽則平平淡淡的,是普通菜籽油。 “這個就簡單了,”阿俏笑了起來,“炒葷菜用素油,炒素菜椅用葷油,但若是忌油膩或是不喜歡葷油的味道,用素油炒素菜也可。” 所以她將那一缽鴨油放到了“可素不可葷”的區域里,將菜籽油放到了“可葷可素”的區域里。 兩位廚娘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點點頭,說:“小姑娘,恭喜你,去下一輪考核吧!” 另外一個則對阿俏說:“祝你挑到自己喜歡的材料哦!” 阿俏“哦”了一聲,謝過兩人,繼續往下一道門走過去。推開門,只見門的另一頭是一間寬敞的大廳,寇珍正沖她用力揮手:“阿俏,你也通過啦!” 這間大廳里聚了好幾個姑娘,大家正在熱切地說話,想來是通過了剛才那兩道考核試題的廚娘們。 “阿俏,去抽一個號兒,待會兒你按這個號兒去領你下午要做的食材。”寇珍指點她。 阿俏點點頭,她知道有這么一輪考核:隨機抽取一樣食材,把它做成美味。 上輩子她抽到了得心應手的材料,這輩子,幸運之神是不是還會眷顧她呢? 第52章 阿俏順利通過了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事兒的頭兩項考核,與寇珍一起,進入了第三項,也就是隨機抽取一件食材,然后把它做成美味佳肴呈上。 上輩子阿俏就抽到了個她非常拿手的材料:牛腩。牛腩處理簡單,味道也很容易出彩。可她也知道有人抽到了非常非常困難的材料的比如鹿筋。所以阿俏這次不敢大意,去負責考核的執事那里小心地抽了一枚竹簽,上面寫著干支序號。 “走,阿俏,我們去看看一會兒做菜的地方去。”寇珍挽上阿俏就走。她們兩人穿過花廳,從另一端出來,經過一道穿堂,走進另一個院落。院落一側是個真正的“大”廚房,規模約是阮家廚房的兩倍,內中有十幾個灶眼,一旁的桌案上各種配料食材與佐料一應俱全。 “小姑娘,既然來了,就把你們的食材領了吧!”守著門的執事見到寇珍和阿俏,笑嘻嘻地指向一堆寫有干支序號的竹簍。 “這一場,沒有時間限制,你愛在這兒待多久就待多久,要是今兒沒做完,明天再做也行。咱們這兒的人那,有的是耐心。”那執事向她們兩人解說規矩。這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過來,擠在阿俏身后一起聽著。 “如果你們要做得快,那也成。菜一出鍋,就可以往考核那邊去送,”這名執事指指另外一頭的小屋子,“那里一直到晚上十點之前,都會有人等著你們,隨時品嘗考核。” 寇珍扭頭望望阿俏,輕輕吐了吐舌頭,意思是:好正規,好嚴格! “不過,只要拿到了食材,就可別再交頭接耳,互相說話了。若有違反,有可能會被逐出這里,就沒有繼續參加考核的資格了哦!” 接著那名執事就說:“準備好了的,就將你們抽到的竹簽拿來吧!” 寇珍與阿俏相互看了看,都點了點頭,說:“準備好了!”然后將手里的竹簽遞給了執事。 很快答案揭曉,阿俏抽到的材料是,新鮮的章魚;而寇珍抽到的則是泡發過的遼參。 這兩人相互看看,雖然不敢說話,但是她們兩人心里都有點兒惋惜,覺得兩人的食材若是能夠換一換就好了:寇珍自幼長在海邊,她料理起鮮活的海產更加拿手,而阿俏出自阮家,最擅長的是“高湯老火烹制海八珍”。如果兩人的食材能夠對調一下,想必兩人通過的機會能更大些。 不過這也難不倒阿俏。 阿俏先取了那只章魚,見那章魚非常新鮮,rou質呈干凈的半透明色,于是她就把這章魚洗剝干凈以后剖成厚片。烹制新鮮的章魚其實并不復雜,只需要飛快地白灼灼熟,淋上調味的醬汁,這新鮮材料本身的味道就已經足夠美味了。只是唯一需要注意的一點是得非常注意火候,可謂稍不留神就老了。 阿俏處理過章魚,就先去灶上生了火,她打算先熬上一點蔥油,蔥能很好地祛除海腥味,與新鮮的海產特別相配。這蔥油里她打算稍許加些醬油和糖,以此提鮮調味,只這幾味佐料,就已經為如此新鮮的章魚畫龍點睛。 蔥油熬好,阿俏就開始燒水。她用來白灼的水不止是清水,里面還加了蔥姜與草果。待會兒只要水燒至蟹眼程度,她便要將章魚下鍋白灼,這次她力求火候精準,灼出來的章魚鮮、嫩、滑、爽,最后用事先準備好的蔥油一淋,就可以上桌了。 阿俏知道,在“云林菜”菜式中有那么一道,叫做“香螺先生”的,就是將用海螺去殼后用旋刀法批成條狀薄片,用雞湯汆一下而成,意在突出海螺rou的鮮甜,與她如今烹制章魚的手法如出一轍。她希望能用這樣一道有著“云林遺風”的菜式,來打動負責考核的人。 在阿俏的章魚片下鍋之前,寇珍尚且彎著腰,在灶臺跟前清洗泡發好的遼參。遼參沙多,處理起來第一要務就是仔仔細細地將所有的泥沙全部去除。寇珍直起腰,轉臉見到阿俏正緊張地準備灼章魚片,就遞給她一個笑容,意在鼓勵她。 阿俏接到寇珍的鼓勵之后,小心翼翼地把章魚片撥下了鍋。 食單菜譜中總說,這“白灼”的時間,乃是“片刻”,可是真實踐起來,這“片刻”簡直千差萬別,一切全靠廚師的判斷和經驗,看那章魚片什么時候將將變色,將變未變之際,將其撈出,盛入盤中,就已色變,那火候才算是剛剛好。 因此阿俏全神貫注,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鍋里正灼著的章魚片上,突然她耳邊響起一聲嬌柔的輕呼,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撞到了阿俏身上,這身體雖然軟,可是撞過來的勁道卻不小。阿俏只來得及聽見的身邊的寇珍驚呼了一聲,她就身不由己地摔倒下去。 一雙手臂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腿,阿俏摔下去之后,竟然連爬都爬不起來。 “你干什么!”旁邊寇珍一聲大喝。阿俏這才覺得腿上失了束縛。她根本顧不上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先撐著身體回到灶臺跟前,用最快的速度將鍋里的章魚撈了出來,可饒是如此,還是晚了章魚片已經全部變色,顏色一概變成白生生的,失卻了早先半透明時候的那種肌理。 阿俏心知不妙,她已經判斷出這章魚片已經老了,火候已經過了。可是她還是抱了萬一的僥幸之心,伸手就拿了一片章魚片送進嘴里太可惜了,這章魚rou已經失去了彈性和嚼勁,卻也沒有保留半分鮮嫩,嚼在嘴里,就像一塊煮過頭了的皮筋,新鮮食材所有的優勢,已經都失去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故意撞倒阿俏的!”旁邊寇珍毫不客氣地開口指責,她的聲音引來了所有的目光,也將這間“考場”里的執事給引來了。 “發生了什么事?”那執事開口詢問。 寇珍率先指責:“我剛才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姑娘,是故意撞倒了阿俏的,還扣著她的腿不讓她起來。” 隨即一個無辜的聲音嬌柔地響了起來:“不,不是這樣,我……我真的是無意的。我也不知怎么了,腳下一滑,就,就……” 這聲音嬌柔婉轉,如黃鶯出谷,幽澗鳴泉,再加上那女郎柔柔弱弱地伏在地上,一對辮子垂在修長的頸項兩側,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裳,鬢邊還簪著一朵小小的白花,旁觀的人見了大多便生出好感,暗暗贊道:好一個可憐見的美人兒啊! 立即就有人幫著美人兒說話,“對啊,你看她腳下,確實是有片爛菜葉啊!顯然是無意的,不能怪這位姑娘。” 那執事過來一問,聽那女郎將前因后果略說了說,便回過頭來望著阿俏,說:“這位姑娘是趕了好幾百里地,今天早上才趕到惠山的,剛剛通過了前頭的考核。她過來得急了,可能沒看清腳下,所以撞了你。小姑娘,你如果沒什么大礙,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阿俏聽了這話,轉過臉盯著那個美人兒,盯了半天,直到對方心里有點兒發毛了,這才幽幽地道:“姜姑娘,你好啊!” 這個撞了她,還扣住她的腿不讓她起身,硬生生害她誤了火候的人,不是別個,正是姜曼容。 如今阿俏這個受害者,都已經站起來了,姜曼容卻依舊半坐在地上,低著頭,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寇珍一聽阿俏說眼前這人姓姜,她立即反應過來,指著姜曼容說:“難怪你要故意撞阿俏,原來你是刻意要害阿俏做不成她的菜式。如今阿俏的章魚火候已經誤了,你打算怎么賠她?” 寇珍這么一指責,姜曼容立即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抬頭望著阿俏,抽泣著說:“對不起,阮姑娘,不……阮三小姐,這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的材料不成了,要不……要不,你把我的材料拿去吧!” 在旁聽著的不少人立即說:“哎呀,這怎么行?” “是啊,這個姑娘,連夜趕了這么多的路,好不容易才趕到這里的,難道就因為摔了人家一下,就要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看人家的樣子,恐怕也是因為家里人出了事,才會遲到,這樣匆匆忙忙地趕來的吧!不該讓她就這么平白無故地把材料讓給旁人吧!” “是啊,我看這章魚片還好端端的,怎么說就不成了呢?” 大家一時也顧不上這大廳里不許隨意交頭接耳的規矩,紛紛議論起來。 阿俏面無表情,她索性也蹲下身,來到姜曼容跟前,雙眼眼神平平地望著對方。 看到阿俏不哭不鬧不懊惱不沮喪,眼神如刀般冷冷地盯著自己,姜曼容反而有些慌亂,瑟縮回眼神,帶著哭腔說:“三……三小姐,是我對不起你。” 阿俏嘴角往上抬,雙眼繼續望著姜曼容,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沒什么對不住的,既然你已經出現……那我就不用始終再懸心了! 第53章 姜曼容撞了阿俏,害阿俏正在白灼的新鮮章魚過了火候,可這姜曼容卻勉強撐著身體伏在地上,不住地輕輕顫抖。 阿俏立著,靜靜地看著姜曼容,心里忍不住想,世上竟有姜曼容這樣的女人,竟能讓所有的人男人女人,都覺得她好,覺得她比誰都要可憐。 俗語說,女要俏,一身孝。如今這姜曼容就是穿著一身素服孝衣,鬢邊戴著一朵小小的白花,她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蘊著飽飽的淚,猝不及防地就沿著玉色的面頰滾落下來,叫人忍不住便心疼,想要伸手幫她拭去淚痕。 “三……三小姐,是……是我錯了,你要打我罵我,我都受著,可是請你念在我這么大老遠地趕過來的份兒上,千萬別將我趕出去。”姜曼容嗚嗚咽咽地將話說出口,旁人聽著,都起了點兒疑心。 “三小姐?這位,難道還是哪里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成?”到此應試的年輕姑娘們大多都是廚娘,好些人都有在大戶人家幫傭的經歷,聽見姜曼容這樣乞求,頓時站到了阿俏的對立面: “喲,感情這一位,是什么三小姐,金窩銀窩里長大的,卻過來與我們搶靜觀大師收徒的機會。” “是啊,我說這位什么小姐的,你到底會不會處理這樣的新鮮材料,不會是自己弄壞了,然后怪別人吧!” 阿俏并不開口,她曉得這時候一旦出口反駁,就會掉進姜曼容的圈套,容易越描越黑。 寇珍是個眼里摻不得沙子的人,這時候她聽不下去,大聲嚷嚷:“姜姑娘,你不就是上次公開和阿俏比試,輸給了阿俏么?這樣背后陰別人,下黑手,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這位jiejie,你如果非要說我……說我是故意要害三小姐,我也沒辦法,”姜曼容面頰上淚又下來了,“可是我真的,真的沒有啊!” 適才姜曼容推阿俏的時候,就只有寇珍一人看見,余人都在埋頭準備自己的菜式,沒有注意到姜曼容的動作。看在姜曼容眼淚的份上,當即有人出來為姜曼容說話,“人家已經說了她不是故意的了……” 姜曼容委委屈屈地說:“阮小姐如果實在要怪我,那我……我將我抽到的材料給三小姐換過來就是!” 當時就有旁人憤怒了:“憑什么?憑什么你撞了她一下就要跟她換材料?她自己cao作不當,誤了火候,憑什么要你來承擔后果?”好些前來考核的小姑娘們都為姜曼容抱不平。 只阿俏一個,從頭到尾沒有說話,而是仔仔細細地盯著姜曼容的雙眼,見她眼光躲閃,便知就里。她這時候輕輕開口,道:“我們還是尊重一下此間的執事,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就問問考場的規矩好了。” 姜曼容見阿俏竟然沒有答應這樣好的條件,忍不住眉頭就一蹙,疑惑的眼神掃過來,被阿俏捕了個正著,立即又嚇了回去。 此間的執事已經到了人群外面,正在大聲說:“快回各自的位置,這里不得交頭接耳,回頭你們都取消資格,算誰的?”可惜沒人聽他的。直到阿俏開口,眾人才訕訕地散開些,給執事讓開一條路。 執事進來,將前因后果一問,當即皺起眉頭,說:“按照規則,各位領到的材料,只此一份,是絕對不允許跟別人調換的。如果調換了,兩個人都輸。” 他拉拉雜雜地解釋了一番,說每個人抽到的主料都已經記錄在案,送到了主考官那里去。回頭主考官只要一看呈上的菜式,只要貨不對板,立即就會判給個零分送你走人。 “可是阿俏平白無故被人糟踐了材料,這又怎么說?”寇珍在一旁,看到阿俏袖子上隱隱約約有血跡滲出來,突然拉起阿俏的手臂,說,“你們看,阿俏的材料被人使壞,弄成了‘死魚rou’,她自己也摔破了胳膊。這又該怎么算?” 寇珍口中所說的“死魚rou”,乃是廚界術語,意思是將新鮮的水產材料烹制過頭,使之不鮮。這話說出來,學廚的人就全都懂了。 阿俏手臂上的衣袖垂落,旁人果然見到阿俏手臂上擦破了一大片。旁人見了,這才咋舌:眼見著阿俏手臂上破了這么一大片皮,她竟然一聲不吭,沒有半點抱怨,此前自始至終,都是姜曼容在叫苦。 這下子旁人心里稍微轉過來一些,“哦哦”了幾聲,不再給姜曼容幫腔了。 執事卻也是難辦,撓了撓頭,說:“小姑娘,這沒辦法,規矩如此。即便是我,我也只能執行這里的規矩啊!再說了,小姑娘,你領到的材料,難道沒有稍許留下一些做備用的?” 阿俏往她案板上看了一眼,她的確是留下了一些材料,只不過都是邊角料,不是特別好的部位。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用剩下的材料將就將就,如果你實在是怕沒法兒通過考核,我可以將這里發生的事向考官解釋一下。”那名執事挺好心,撓了撓頭,開口替阿俏安心。 阿俏這時候終于開了口,她很認真地對那執事說:“我并不是怕沒法兒通過考核,我只是覺得,這么好的材料,這么新鮮的魚,浪費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