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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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瑤一怔,手里的梳子就停了下來。 這死丫頭,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瞞不過她阮清瑤氣咻咻地心想。 “我找你來,可不是來商量我贏的錢該怎么用的。”阮清瑤轉過身,雙眼盯著阿俏,“這件事我到底欠了你一個人情,你說說看,想要我怎么還你。” 她向阮家的幫廚打聽過了,知道阿俏確實是按照她七改八改弄出來的一副“假菜單”做的席面。阮清瑤曾經百般安慰自己,說阿俏無論用什么菜單都會贏的,可她自己也不好否認,畢竟阿俏為她絕了一個后患。 阿俏見阮清瑤稍稍放低了身段,來向自己道謝,輕笑一聲,說:“二姐不用還我的人情。倒是你自己說過的,回頭贏了比試,廚房的人個個都會有好處。既然二姐一下子贏了這么多,夠買多少時新的衣服、皮鞋,那給幫廚們包紅包的事,就交給二姐吧!” 阮清瑤心里大恨,心想這小丫頭真不是吃素的,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要讓她的荷包出這么多血。可再想想,阮清瑤悟過來這些錢反正都是飛來橫財,若是她一人獨占,說出去也不好聽,不如按阿俏的說法,讓大家都嘗點兒甜頭,回頭還能得個慷慨的名聲。 “好吧!”阮清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阿俏望著她:“姐,沒事了吧?” 阮清瑤還對要散出去這么多個紅包有點兒rou疼,低下頭,搖搖腦袋,“沒事了,阿俏!” “姐,你確定,真的沒事兒了?” 阿俏又笑著問了一句。 阮清瑤這才吃驚地抬起頭:這還能有什么事兒? 卻見阿俏一對清澈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臉上掛著笑意,眼里卻有點兒嘲弄。阮清瑤這才省過來:“你是說常小玉母女的事兒吧!” 阿俏點點頭,笑道:“我真的好佩服二姐,這么沉得住氣,若是換做我,哼,哼哼……” 阮清瑤聞言也不著急,只淡淡地說:“阿俏你給我點兒時間,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常嬸兒是阮清瑤的生母從娘家?guī)淼娜耍两袢园缪葜钋瀣幣c外祖家之間的紐帶。所以阿俏不愿意動常嬸兒和她的女兒常小玉,動了常家母女,回頭阮清瑤的外祖認為寧淑這繼母欺負外孫女的人,反而教寧淑難做。 可是常嬸兒這樣吃里扒外,總不能由著她一直這樣下去。所以阿俏一定要逼著阮清瑤出手,畢竟那位可是一點兒都沒將阮家的利益放在心上的蛀蟲。 “要等多久?”阿俏也學乖了,但凡有人跟她耍花腔,拿話拖她,她就會逼對方給個時限。 “就……就這一兩天,”阮清瑤也是被阿俏逼得沒法兒了,“回頭我叫上你。” 阮家二小姐一下子出手大方,給阮家這次前往醉仙樓幫廚的所有仆傭都發(fā)了大紅包,以示獎勵。這在阮家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兒。 阮茂學夫婦都覺得這個長女很懂事,寧淑還特地過來阮清瑤這里多慰問了兩句,看看阮清瑤這里有什么需要的,順便夸她一句“長大了”。 阮清瑤面上堆滿了笑容,心里暗暗嘀咕:還不是被你女兒給逼的? 不過繼母前來示好,噓寒問暖,然而她母親從娘家?guī)淼娜藚s吃里扒外,阮清瑤這樣兩相比較,心里也頗為郁悶她又不是個傻子,難道就憑這剩不多半點的親情,還要再這么忍常嬸兒忍下去? 然而常嬸兒卻很沒有眼力勁兒地找上門來,拉著阮清瑤的手,心疼地問:“二小姐啊,廚房那起子人關您什么事兒,阮家贏了就贏了,為啥您要自掏腰包打賞吶,那是阮家的事兒,您出這個頭干啥?” 阮清瑤看看手上涂得鮮亮的指甲,狀似隨意地問:“笑話,難道我不姓阮么?” 常嬸兒一跺腳:“那也沒有必要拿您的私房錢去貼補阮家啊!將來您總是要嫁人的……” 阮清瑤一聽見“嫁人”這兩個字就不耐煩,提高了聲音說:“那依你的意思,我的錢也根本不是我的,而是該給我未來的夫家留著嘍?” 常嬸兒一向了解阮清瑤,一聽她抬高音量,就知她已經生氣了。常嬸兒趕緊打住,“當然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二小姐高興,賞一賞也是應該的,可這只賞廚房的人,也太……要不連我們小玉也一塊兒討個賞?” 阮清瑤轉過臉去,端詳一陣常嬸兒,在她臉上只看到了貪婪與愚昧。阮清瑤嘆了口氣,說:“你去幫我個忙,幫我把三小姐請來。” 常嬸兒不知就里,不曉得這阮家姐妹兩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可也不敢違拗,趕緊去將阿俏尋了來。 阿俏來到阮清瑤的房間,默不作聲地撿了露臺上的一張椅子坐了,刻意扭過頭去望著窗外,示意她什么都不過問,只是坐著旁聽。阮清瑤這才開了口,望著常嬸兒,柔聲說:“嬸子您坐!” 常嬸兒心頭納悶,只好斜簽著身子在阮清瑤對面的一張板凳上坐下了。 “您兒子的婚事辦得怎么樣了?”阮清瑤轉過臉,望著鏡中自己的面孔。 常嬸兒一驚,沒想到她竟會問這個,略有些慌亂之后,她才嗯嗯了兩聲,回答:“回二小姐的話,一切都好,挺順利的。這回多虧了二小姐,托了二小姐的福,我家小子才娶上了媳婦。” “我派人去你老家問過了。”阮清瑤望著鏡中的美人兒,似乎還是對一對眉梢不大滿意,隨手抽出了眉筆。 常嬸兒卻似耳朵里“嗡”的一聲:去她老家問過了?這、這…… “你放心!”阮清瑤笑著從鏡子里望著常嬸兒,伸出眉筆去點染自己的眉頭,“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隨意去打聽打聽。” 常嬸兒這回可是大驚失色,她在阮清瑤面前撒了那么多的謊,萬萬沒有想到哪一天阮清瑤會親自去查這些事兒。 “你不是缺一千大洋給兒子娶媳婦兒么?”阮清瑤笑著說,“你是不是被人給騙了?我昨兒才知道的消息,在你老家那地界兒,一千大洋,正好可以給你兒子娶一打媳婦兒。” 常嬸兒站起身,不知拉著衣角,顫聲道:“二小姐,我……你聽我說,我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夠了!”阮清瑤猝不及防地發(fā)了難,手中的眉筆被“啪”的一聲敲在她妝臺的桌面上,折成兩截。 “這么多年,我都是聽著你的苦衷過來的。”阮清瑤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常嬸兒說,“我念著我娘那點兒情面,忍了又忍,指望著你這一回糊涂之后,下一回能改過!可是我有半點指望么?” 她發(fā)作著常嬸兒,卻忍不住去看阿俏。 只見阿俏正坐在露臺邊上,眼望著窗外,靜靜地聽著,沒有任何想要干涉的意思。 “所以啊,這一回,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叫人給你兒子娶了一房媳婦兒。”阮清瑤收了怒容,望著被鳳仙花染成玫紅色的指甲。 常嬸兒一驚,突然有點兒明白了,驚訝地說:“二小姐,您這是要……” 阮清瑤聽著就笑了,說:“我不想做什么,我就是想著,您兒媳婦兒都娶了,總該回家享享清福,讓兒子媳婦兒好好孝順您,還總這么在省城待著,多勞碌啊!” 聽著阮清瑤這話,阿俏雖然背對著身子,可也忍不住險些笑出來。 這招兒也太損了以常嬸兒這愛財如命的性子,娶房媳婦兒要看嫁妝的,嫁妝少了她絕不會滿意,可阮清瑤十九是給常家塞了個破落戶媳婦兒,保管能讓常嬸兒氣到吐血。阮清瑤的外祖家本是常家的主家,要做到這點很容易。 憑阮清瑤的狹促性子,常嬸兒耍了她,她十九也好狠狠地整一回兒常嬸兒。所以那位兒媳婦的人物性情,就一定很有意思了。 果然,只聽阮清瑤笑道:“對了,聽說你那兒媳婦是小家碧玉出身,格外善于‘理財’。她嫁過來之前,娘家人就聽說了婆婆和小姑子在省城做事,至少攢了兩三千現洋的私房錢……” 常嬸兒一聽,眼都直了。 她人在阮家,但是歷年來攢的這些私房錢都送往老家去了,連這次從杜家那里賺來的,也不例外。一聽說兒子娶了個鐵公雞,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完了完了她想,兒子耳根軟,家里的錢肯定都教那兒媳婦兒給霸了去了。 “所以今您就收拾收拾,早點兒回鄉(xiāng)享福去吧!”阮清瑤輕快地開口,看著常嬸兒那副樣子,險些沒笑出聲。 “二小姐,”常嬸兒這時候哭了,“萬萬沒想到啊!” “當年小姐臨終時候的樣子還在眼前,”常嬸兒勉力將眼淚從眼里擠出來,“一轉眼,您就嫌棄你常嬸兒了,想著要攆你常嬸兒了……” 常嬸兒在阮清瑤面前的殺手锏,就是提及阮清瑤的生母。可是大約常嬸兒這樣在阮清瑤跟前哭的次數太多了,此刻阮清瑤沒有半點心理壓力,輕松地說:“不啊,我從來沒說過要攆你啊,我這是為你好,讓常嬸兒你回家享享清福,這么一把年紀了,不回去好生伺候兒媳婦……不不不,說反了,不讓兒子媳婦好好伺候您,說得過去嗎?” 常嬸兒一聽阮清瑤的口吻,就知道沒希望了。阮清瑤用這種語氣開著玩笑,往往就意味著事情再無半點轉圜余地。她僵了僵,偷眼看了一眼露臺旁邊的阿俏,心想這個三小姐也不曉得給阮清瑤施了什么咒,竟能讓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二小姐這樣行事。 “二小姐,我求求你,看在您生身之母的份兒上,您惱我,討厭我,攆我,我都認了,可是您……您好歹留下小玉。”常嬸兒的眼淚終于滾落面頰這已經是她的最后一招了。 “你……”阮清瑤看起來像是被常嬸兒當真流出來的眼淚給打動了,言語終于猶豫起來。常嬸兒一看有門兒,連忙哭求,好說歹說,終于令阮清瑤有些心動。 “說實話,我本來是想讓你們母女一起回鄉(xiāng)的。”阮清瑤板著臉說,“最近的好多事,你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聽到這里,阿俏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阮清瑤一眼。她已經聽出了阮清瑤選擇攆走常嬸兒,但是要留下常小玉。 果然只聽阮清瑤開口:“可是念在你服侍我母親多年,小玉也跟了我多年的份兒上,我可以允許小玉留下。” 常嬸兒聽了,思來想去,覺得這恐怕是最好的結果,于是只能默默地應下了,告辭去尋小玉,告訴她這個消息。 阿俏見常嬸兒離開,就站起身,轉過臉來,望著阮清瑤。 阮清瑤沖她翻了個大白眼兒,無奈地說:“你滿意了么?” 被這個meimei牽著鼻子走,而且還要當著meimei的面,處置生母的私人,讓她感到極其沒有面子。 阿俏卻疑惑地開了口:“我不大明白!” 她不明白阮清瑤為什么要留下常小玉。在她看來,常家這對母女,簡直是一丘之貉,難分高下。 她不明說,阮清瑤也曉得她的疑問是什么,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小玉是我跟常嬸兒討價還價的一個籌碼,如果不留下小玉,常嬸兒未必這樣容易就肯乖乖回鄉(xiāng);再者……她回鄉(xiāng)了也未必一定就會老實待著,我手里好歹還要捏一個,將來才能制得住她們。” 阮清瑤郁悶死了:她也有今天!誰能想得到她阮清瑤,竟然有一天要處處聽阿俏的,做阿俏要她做的事,而且……還要一一解釋。 周牧云,你丫真沒用!阮清瑤發(fā)自內心地抱怨了一聲。 第40章 阿俏隱隱約約覺得阮清瑤留下小玉,這做法有點兒不妥。可阮清瑤已經做出了處置,也向她解釋了,阿俏就決定不再過問。 她猜想這常嬸兒該是知道阮清瑤不少隱秘,因此阮清瑤即便將她攆出阮家,依然不放心,所以要通過常小玉來控制常家一家人。 將常家這邊的事情了結,阿俏又特地去打聽了杜家的處理結果:聽說杜晟峰提供偽劣軍需的罪名屬實,雖然還未過堂,但是坐上幾年大牢的處罰總還是需要的。杜家如今正在拋售祖產,以求為杜晟峰打點脫罪,杜家祖上出過數位翰林之事,也因為出了杜晟峰這個不肖子孫,而成為過眼云煙了。 阿俏還留神打聽了一下姜家父女的事情。杜家忙著打點杜晟峰的事兒,哪里還顧得上追究這對父女。 然而姜曼容卻自毀長城,包括醉仙居在內,省城幾處知名的酒樓,都因為姜裕祚的病,不肯收容姜家父女畢竟誰肯養(yǎng)個病人?而姜曼容自己是個年輕姑娘,酒樓考慮到她的資歷,也不肯要她。 最后曾華池借商會的名義,出了一小筆錢,打發(fā)姜家父女去了外省,聽說已經連夜走了。 阿俏聽著消息確實,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 隔天阮府來了一位稀客,徐家三太太黃靜楓。 寧淑作為阮家的主母出去迎接,心里十分詫異,阮家可還從來沒有與橫跨政商兩界的徐家怎么打過交道。 黃靜楓見了寧淑,兩人互相客套一陣之后,黃靜楓才說明了來意,竟然是來見阿俏的。 “三小姐,那天你是怎么了?一聲招呼沒打就走了!”黃靜楓的實際年齡比阿俏年長了有二十歲,可是保養(yǎng)得當,再加上心態(tài)活潑,嬌嗔起來更是像個年輕人。 “徐三太太,真是對不住,”阿俏誠心誠意地道歉,“我該向你好生賠罪才是。” “得啦,還賠什么罪,你讓我平白得了那么棒的一幅畫,我謝你還來不及呢!”黃靜楓心中得意。那天阿俏臨走之前,將周牧云畫的一幅阿俏的肖像塞到了黃靜楓手里,她得之如寶,愛不釋手。 “不過啊,這次我來,還真是上門來求你。大家伙兒都聽說了。”黃靜楓沖阿俏眨眨眼。 原來“黎明沙龍”的人見了報,終于知道那天送他們“壽桃”品嘗的人,竟是阮家菜的傳人。報上關于“翰林菜之爭”的報道大家都一一拜讀了,紛紛惋惜,說“黎明沙龍”有眼不識泰山,那天竟然輕易就放走了一位這樣有天賦的名廚。 阿俏聽著黃靜楓說起,不由得微紅了臉,說:“我哪里算是什么名廚?” 黃靜楓瞪起眼,說:“你還不算名廚,你一人就整治了那么厲害的席面!” 還未等阿俏開口解釋這不是她一人之功,黃靜楓就開口相求:“這下可好,沙龍的人一致推我出面,要我鄭重請你出面賞臉,讓大家伙兒能嘗嘗你的手藝。” 阿俏一聽,頗有些猶豫,黃靜楓趕緊說:“我打聽過了,阮家的廚子絕不外借,你是阮家的小姐,我們更加不可能勞動你上我們那兒cao持廚房里的事兒。你看這樣好不好,今天晚上,我會在我家里舉辦一場聚會,邀請了沙龍里的人出席。我想邀你也出席我們的聚會,順便在席上給大家一手,隨意做一兩個菜,也好教大家見識見識名廚的手藝,順道兒解解饞。” 阿俏還未答應,黃靜楓已經拉住她的手臂,急急忙忙地說:“拜托了,我的好阿俏,我可是和旁人賭了東道的,你若是不去,我可要輸得慘了。” 阿俏聽黃靜楓說到這里,她本就與黃靜楓投契,此刻更是多少被黃靜楓的誠意所打動:阮家做私宴,但是卻從不允許家廚到別處去料理席面,像寇珍那樣到旁人家里,用別人的廚房做席面,這在阮家卻是萬萬行不通的。 黃靜楓有心,事先打聽過這一切,所以才借口自家請客,邀阿俏去“作客”,偶爾露一手,炒一兩個菜,算是幫朋友一個小忙。這在阿俏看來,無傷大雅。 可是她還是有個疑慮:“徐三太太,我有句話必須要與你講。那天在‘黎明沙龍’,我與周牧云起了些爭執(zhí),而周家大小姐似乎也對我有些不滿。我不知道您今天在府上請客,那兩位會不會……” 黃靜楓知她會擔心這個,畢竟那天周牧云失魂落魄的情形大家都見在眼里,短短半個多月之后再見,雙方恐怕難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