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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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卷官皆是四品以上的大官,今天皆在這了。只是這山芋太燙手,接不得。這些進士明擺著是不相信了,就算他們站出來也是于事無補的。答卷皇上看了,皇上心里清楚這里面有沒有水份。所以座上的其他大員皆低下頭,裝聾作啞罔若未聞,也不管一邊禮部的人如何著急上火。 李牧又說了幾番話勸諸新科進士容后再商討這事,只要瓊林宴畢了,任他們怎么鬧,都扯不上禮部,偏偏那些進士們,僵著不肯拜恩,也不肯入席。 這吉時眼看就要過去了,禮部的人沒辦法了。馮敬亭正欲去稟告皇上,就見鼎甲席上站出一人來,定眼一看,是梁探花。 梁珩往旁邊略走兩步,朝前面禮部的官員拱了拱手,道:“學生尚還記得策對,愿意背與諸位同年?!?/br> 禮部的人一聽,真是喜出望外了,李牧忙道:“那就有勞梁探花了?!闭f完又不禁有點擔心,萬一里面真是有水份...轉念又想到這梁探花會試答卷自己是看過的,確有高才,不禁微微放下心來。 梁珩轉過身,朝后面的進士們拱了拱手,也不多說話,便開始背誦起來。 “臣對臣聞,開治必宗法,三代而后,其治純道,必兼綜百而王其道...” 場上安靜下來,皆凝神靜聽著。這些進士們是因為上次在乾清門下見梁珩三人一起,像是約好了一般,心里就生了疑惑,會有這種巧合嗎?這幾天進士們自發籌辦的宴會上,就有人提出疑惑來,這樣那樣的一分析,眾人心里就越發懷疑了,這才邀著今天在瓊林宴上與禮部發難。 這會聽著梁探花不急不緩地將策對背了出來,眾人心里就有了數了。 再看前面眾大員也是聽得頻頻點頭,兩位老進士更是閉眼聆聽著。 “天行不息,日進有功,則古圣以民推至仁,以育物固幾道...” 梁珩清清朗朗背完了全篇,又朝眾進士拱了拱手,“以上,請諸位斧正?!?/br> 場上卻一片鴉雀無聲。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能從幾萬考生中脫穎而出,眾人也是有真才實學的,自然能明辨好壞。人家這探花是可謂是當之無愧。 那書生臉上再無質疑,正欲拱手道歉,就見劉致靖也站起了身來。 “既然諸位懷疑我這狀元是水貨,我也只好將策對背出來,”劉致靖說著斜眼睨了一圈后面的進士們,繼續道:“讓你們看看自己到底差在哪了?!?/br> 劉致靖這番話可謂是極不謙虛,極不客氣了。能考到這份上,眾人也是自命不凡的,有心高氣傲者更是被氣得臉色漲紅。 劉致靖卻不管他們如何反應,張嘴就背了起來。 劉致靖不像梁珩那樣謙虛,全程以睥睨之態背完。 場上一片緘默。劉致靖人張狂是張狂,文章寫得有理有據,引經據典,全篇洋洋灑灑,對策題分析得入木三分。劉致靖畢竟是宰相之子,平日對朝事耳濡目染的,比那些偏遠地方來的考生,本就占據了優勢了。 這下眾人再不敢說話,不等榜眼站起身來,眾進士就不約而同的彎腰致歉,又給禮部侍郎馮敬亭作了揖。 禮部的人見眾進士不鬧了,自然是樂見其成,也不敢苛責,請眾人入了座。 后兩排的林行周看著首排的人,眼色晦暗不明。 第64章 眾新科進士入了席, 氣氛卻尷尬了起來。 他們甚至忘了是誰先起的頭,說要在瓊林宴是發難的。 旁人忘了,那出頭的書生卻是記得。那天在曲江宴上, 有人起了話頭,眾人義憤填膺地議論了大半日,皆是憤憤不平。這科舉本該是公平公正,不分門第的。 這時便有人出主意了, 說趁著瓊林宴,在宴上發難一番, 若是鼎甲有水分,當堂就要求朝廷重新批卷。 眾人自詡有一身文人傲骨,他們如何能忍這種愧對先圣, 枉顧自己十多年的寒窗苦讀的事?便一呼百應, 商量了起來。 這書生正是中了二甲的王朝宗,他滿腔少年意氣倏地被點燃, 見人商量了,卻沒人愿意做這出頭之鳥,便自薦成了這領頭之人。 王朝宗正與林行周坐在一桌, 他可記得清楚, 這出主意的人正是這林行周,可剛剛分明見他彎腰行禮了。 王朝宗心里頓時就看不起這林會元來,當時也是見林會元掉到了二甲末, 眾人才更深信這里有齷蹉, 沒成想人家卻是能屈能伸的。 司儀官見氣氛低沉, 趕緊進行下一步,請探花折杏花。 梁珩見提到自己了,便站起身來,跟著一個捧著金盤的小吏,行至院邊杏樹下,用盤中的金剪刀,折了幾枝杏花花枝下來。 這折下來的杏花花枝分發給三鼎甲外,在座的大臣也有討要的,皆是受家中女眷所托。沒要到花枝的大臣還請梁珩再去剪兩枝下來,梁珩也欣然應允,又剪了不少花枝下來。 進士各賞了宮花一枝,小絹牌一面,上刻有‘瓊林宴’三字。鼎甲的絹牌不同,是銀做的。 一時氣氛終于活躍起來。 梁珩并不知道,坐在進士后面的官員里,有一人至始至終都在打量著他。 樂儀開始奏‘啟天門’樂章,宴會正式開始。 只見上菜的數十個宮娥,婷婷娉娉地端著宮盤進院來,將盤中的菜肴放至眾人桌上。菜盤為銀制,鼎甲酒杯為金制。菜肴果品四十余品,皆是奇珍異味,極天廚之饌。 等眾進士給前面的大員們敬了三輪酒,這才分明喝了起來。 梁珩還沒吃兩口菜墊墊,其他的進士就一排排地過來給鼎甲敬酒來了。 這敬酒的油頭也是致歉,瓊林宴也是秉承隨其量盡醉無算,梁珩很快又倒下了。 這瓊林宴直喝到月上中天才散了。 還是易旭送梁珩回來。 易旭將梁珩扶至房里躺下后,沈蓁蓁留易旭坐坐。易旭也是喝得半醉了,哪敢多留,便告辭了。 梁珩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沈宴已經等他多時,等梁珩洗了漱,不待他多說什么,沈宴便說兩人去外面找地方喝一杯茶。 沈蓁蓁道:“大哥,讓梁公子先喝點粥吧。” 沈宴拉著梁珩,道:“我們去找個酒樓,餓不到他的,小妹放心?!?/br> 梁珩一聽大哥這是有話要說了,猜想定然是跟沈小姐的親事,心下喜不自禁,跟沈蓁蓁匆匆說了兩句,便跟著沈宴出了院去了。 兩人準備就近找一家酒樓,但這里最近的,就是沈蓁蓁開的酒樓了,梁珩便提議過去。 一聽小妹竟然還開了酒樓,沈宴不禁驚訝,雖說沈家是商賈之家,但是小妹從來沒有接觸過經商的。不禁心里也起了好奇,便跟著梁珩去了。 到了飲一杯無,沈宴看著那牌匾上的四字就笑開了。 梁珩笑道:“這是沈小姐想的?!?/br> 沈宴點點頭,道:“好名字,只怕這店里大半客人是沖著這名字來的?!?/br> 梁珩并不清楚酒樓的經營,便笑了笑,沒作聲。 兩人走進去,里面有兩桌客人正在用飯。 正好黃梵正在柜臺后面,見梁珩進來,連忙出來打招呼。 黃梵一直在酒樓里,還沒有見過沈jiejie的大哥。 梁珩便向黃梵介紹沈宴。 “這位是沈小姐的大哥。” 黃梵聽沈蓁蓁說過她大哥來了的事,這會子見到真人,連忙行禮,“黃梵見過大哥?!?/br> 沈蓁蓁已經跟沈宴說過黃梵兩兄妹的事了,沈宴沒覺得有什么不好,就當是認對干弟弟meimei了。便笑著應了一聲。又問了幾句酒樓的經營。接著黃梵在前引路,沈宴和梁珩到了二樓雅間。 沈宴走進雅間時,便注意到了雅間里的椅子。和家里他爹的幾近一樣,沈宴便知道,這一定是小妹想的主意了。 兩人坐了下來,黃梵又問兩人像吃些什么。 沈宴笑道:“梁探花還沒過早,上些清淡的粥品和小菜吧。” 黃梵應下,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便告退下樓去了。 沈宴和梁珩還沒說幾句話,雅間便被人敲響了,黃梵親自送了粥上來。擺上桌后,又下去了。 沈宴已經吃過了,梁珩快速將粥喝完,便殷殷等待著沈宴開口。 沈宴斟酌了一番,緩緩道:“如今你也高中了,你和小妹的親事,打算如何呢?” 果然是說親事的,梁珩不禁心下一陣狂喜。 “我當然是早些娶沈小姐,此間事畢,我就陪沈小姐回鄉去求伯父伯母,將沈小姐嫁與我?!?/br> 沈宴沉吟半晌,正在梁珩心下不安間,沈宴問道:“新科進士多久擢授官職?” 梁珩一愣,道:“估計就這些天了吧?!?/br> 沈宴道:“等你擢授了官職,肯定要立馬走馬上任了,不會有時間回去的,這些天事情又還多,也不可能回去。我想,不若讓小妹先回去,先和長輩通個氣,等你有時間了,再一同回去。” 梁珩聽完臉色就倏地變得慘白。他一下就想了很多,不讓他陪沈小姐一同回去,這是不贊成沈小姐嫁給他嗎?以后有時間...凡是說到以后,基本上就很少有發生的可能了。沈小姐回去...萬一沈小姐回去了,家里人就不讓她回京來了怎么辦? 沈宴見梁珩臉色一下就變了,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些模棱兩可,又解釋道:“我也會跟著小妹回去,不然你就把生辰八字給我吧,我回去勸父母,先把你和小妹的親事定下來?!?/br> 家中父母連女婿面都還沒見過,就這樣定下親的話,確實不大合規矩。但身為探花,又年輕俊逸的梁珩現在太危險了??!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家看上了。那些高官大臣,若是梁珩還沒有定親,回絕都不好回絕,一個不好人家就會記恨上,這對梁珩的仕途是極不利的,干脆趕緊將兩人的親事定下來,以后也好回絕了。 梁珩一聽沈宴這話,忙不迭地點頭,但又想到家里的老娘來,這親事自己就這樣答應了,雖然他娘也接受了沈小姐,但是這樣他娘這樣心里肯定會有疙瘩。 梁珩沉吟半晌,沈宴見他不說話,心里也是著急起來,面上卻是不顯,靜靜地等梁珩說話。 梁珩將自己擔憂的事說了。 沈宴心下一松,給梁珩出主意道:“不然就這樣,你先把八字給我,再修書一封回去跟令堂令堂原因,我們回去也要很長時間,到時候令堂也是同意在前了?!?/br> 梁珩想想,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事急從權,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才是一輩子都后悔不及了,便同意了下來。兩人茶也不喝了,趕緊匆匆回了家。 到了家,兩人便直奔梁珩房里,沈蓁蓁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走到門口,便見兩人一人研磨,一人鋪紙的,便問這么了。 兩人這才想起來,還沒跟沈蓁蓁商量,一時激動就忘了,皆是僵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心虛。 兩人又與沈蓁蓁商量了一番,沈蓁蓁雖然羞澀,但也明白大哥這是為她好。雖然相信梁珩不會負她,但梁珩現在是在很危險,說不定哪天被人捉去當了婿。且梁珩一早就極想娶她了,說了無數回要陪她回鄉去,如今梁珩走不了,先將親事定下來也行,便同意了。 梁珩即刻便寫了一封家信,本想托貨商帶回去,沈宴卻覺得不妥,便派了個玉坊的伙計駕車送去了。 既定了下來,當天沈蓁蓁她們就收拾好了行李,只待第二天清早就啟程回涼州。 是夜。 沈蓁蓁翻來覆去,總睡不著。這便要回去了,沈蓁蓁心下既歡喜又擔心。她爹的脾氣她太清楚了,最重禮節,又有些固執。她不知道這次回去,她爹能不能原諒她。 次日,天剛蒙蒙亮,沈宴就坐著馬車過來了。 如意并不回去,這邊還有菱兒。 趕車的小廝搬著沈蓁蓁的行李,沈宴便坐在廚房里等著,梁珩和沈蓁蓁在房里說著話。 “沈小姐...” “嗯?” “你...你一定要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