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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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崆踩著她的肩膀道:“這廝雖然已經(jīng)淪落成妖獸了,但仍有天神的氣勢,你們是一定打不贏的。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是這樣,絕對不會帶你們來的,那小子就算了,若你也有個三長兩短,國師必然會跟我……” 靈崆還沒嚷嚷完,阿鏡腰間的搭絆里,是水瀅爬了出來。 北地畢竟寒冷,水瀅才爬出一半,一個倒栽蔥跌在地上,幾乎摔暈了過去。 但她竟然又爬起來,艱難地往前面沈遙夜的方向爬去。 靈崆低頭凝視著:“那只假蛇,你干什么去!” 水瀅不回答,只是拼命地往沈遙夜的旁邊沖去,阿鏡看在眼中,嘆道:“在這種情形下水姑娘還能選擇跟他站在一塊兒……” 當(dāng)初在九重天上,因?yàn)樘m璃君之死,阿鏡始終對水湄耿耿于懷,所以見到水瀅,便遷怒在她身上,始終處處提防舊事重演。 但是一路到此,看到水瀅如此選擇,就算她不喜歡沈遙夜,也許…… 來不及多想,阿鏡也上前一步,想靠近些細(xì)看猰貐。 靈崆望著兩人一蛇,以及身后被兩股氣流交織沖撞,幾乎站不穩(wěn)腳的士兵,貓頭搖了搖:“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初生的傻牛犢們不怕猰貐啊。” 沈遙夜催動鬼骨扇上的陰力,拼命同猰貐相抗,果然暫時阻住了妖獸勢若雷霆的奔騰之勢。 但因上次鬼骨扇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扇上的魔力減退,沈遙夜很快覺著猰貐的威勢又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 如果這種力道擠壓過來,只怕他很快就會給妖獸撕成碎片,或者在他的虎爪之下被踩成rou泥。 這種天生的天神之力跟妖獸煞氣交織,就連神祗在面前都無法阻擋,何況是他。 心念一動,鬼骨扇似乎也窺知了主人的欲退之心,隨著往后一傾。 就在此刻,沈遙夜突然覺著身邊仿佛多了什么。 他卻沒有辦法轉(zhuǎn)頭去看,因?yàn)榇丝酞m貐正催動全力跟他相抗,一旦他分神,就像是千里之堤毀于蟻xue,猰貐很快就會碾壓過來。 耳畔傳來了水瀅的聲音,焦急地說:“我該怎么幫你?” 同時,是阿鏡道:“全力撐住,凝神相對,不要分心!” 沈遙夜聽了這句,忙又穩(wěn)住有些動搖的心神,咬牙瞪向猰貐。 鬼骨扇頓時也隨著極為遲緩地往前一寸。 阿鏡站在沈遙夜身側(cè),凝眸看向面前的猰貐。 妖獸血紅的眼睛里滿是癲狂跟兇殘之色,幾乎令人無法直視。 阿鏡屏住呼吸,強(qiáng)行讓自己看往猰貐的雙眼里去。 一瞬間,阿鏡雖然還站在原地,但是元神卻仿佛隨著交織的氣流飛舞,直直地鉆入了猰貐的眼中。 面前一片空茫。 幾乎讓人站不住腳的颶風(fēng)消失,猰貐的狂怒消失,士兵們的驚呼聲消失…… 阿鏡定睛,眼前的霧氣退散,她突然看見,在綠蔭之中,蹲坐在地上的猰貐。 跟方才所見的狂暴的猰貐不同,阿鏡面前的這只猰貐,顯得安詳而靜謐,微風(fēng)徐徐吹來,猰貐瞇起清亮的雙眼,沐浴風(fēng)中,仿佛十分享受,兩只耳朵也隨著風(fēng)動而微微地抖動。 突然,一支極尖銳的長矛不知從何處而來,直直地刺穿了猰貐的胸口。 伴隨著一聲絕望而不解的悲怒長嘯,猰貐倒下了。 整個綠蔭之界像是在瞬間被烈火烤過,飛快地變成赤炎之地。 赤炎斷裂的地方,底下是黑色的弱水,猰貐在弱水中翻滾,雙目漸漸赤紅,他咆哮著,從弱水中一躍而起。 阿鏡看著面前這只狂怒的猰貐。 她明白,自己此刻,進(jìn)入了猰貐的心境。 被同為神祗的人突然謀殺,瀕死的痛苦,背叛的憤怒,讓猰貐無法忘懷,所以就算是被天帝救活,猰貐也不再是往日那個誠摯良善,與世無爭的天神了。 心境中的猰貐仿佛發(fā)現(xiàn)了入侵者,虎爪踩在龜裂的熔巖地面,緩步向著阿鏡逼近。 阿鏡突然意識到,自己竟不知道退出的法子。 同時她也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假如……自己被心境中的猰貐所害,那么…… 猰貐赤紅的雙眼盯著她,利齒展露。 利齒間沾染的鮮紅血漬如此醒目。 驀地猰貐大叫一聲,向著阿鏡撲了過來。 生死關(guān)頭,清越的琴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剎那間,猶如時光暫停。 猰貐的身子躍起,卻停在了半空,并未撲落,張大了的嘴近在咫尺,阿鏡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的牙齒。 那琴音綿綿不絕,阿鏡閉上眼睛,感受這琴音的源頭。 “國師……”身不由己,喃喃地輕喚出聲,“北冥君!” 而就在阿鏡喚出這一聲的瞬間,她的身體騰空而起,無形的琴音卻像是牽引,拉著她離開了猰貐的心之境地。 猛然睜開雙眼的時候,阿鏡發(fā)現(xiàn)自己仍站在沈遙夜的身旁。 而面前的猰貐,就如同自己在猰貐心境中看見的那只狂暴妖獸一模一樣。 突然,阿鏡發(fā)現(xiàn)身邊的沈遙夜似乎站立不穩(wěn)。 他分神了! 阿鏡幾乎立刻發(fā)現(xiàn)了沈遙夜分神的原因——原來在這片刻時候,水瀅已經(jīng)爬到了猰貐面前。 小蛇蛇身貼地,自然比尋常人前進(jìn)的要便捷些。 沈遙夜擔(dān)心的也正是這個。 阿鏡叫道:“水姑娘!” 水瀅卻并不聽,她爬到了猰貐面前,毫不畏懼地爬上了那寬大的虎爪。 猰貐正在跟沈遙夜相斗,同樣無法分神,銅鈴般的眼睛略動了動,卻仍按捺。 阿鏡正焦急,身后靈崆道:“丫頭,猰貐的弱點(diǎn)呢?你可看出來了?” 原來靈崆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身后。 阿鏡一震:“他……”目光在猰貐身上掠過,停在了猰貐頸下一片極不起眼的草葉上。 猰貐是所向披靡的猛獸,身上自然不免沾有泥塵草木之類,不足為奇。 但是這葉片……阿鏡緊鎖眉頭,心底出現(xiàn)猰貐在綠蔭之中,愜意享受春風(fēng)的那一幕。 “快些,他撐不住了!”靈崆催促。 這會兒水瀅已經(jīng)爬到了猰貐的腿上,可對猰貐而言,大約只如一條小蟲般,只是煩厭,不足為慮罷了。 阿鏡喃喃,來不及思索:“那片……葉子……”話一出口,心里不知為何竟更加慌了幾分。 靈崆已聽見了,高聲叫道:“那片葉子!” 水瀅本想爬到猰貐脖子上,奮力咬上一口,突然聽見靈崆這樣說,一怔之下,也看見了猰貐頸下的葉片。 她很快明白了靈崆的用意。 水瀅弓起身子,向著猰貐竄了過去。 與此同時,阿鏡道:“不、不對!不要!” 但已經(jīng)晚了。 小蛇一口咬住了那綠色的葉片,生生地將它拽了下來。 失去了葉片,猰貐仿佛無法置信,它垂眸望著小蛇銜著葉片掉落,突然怒吼一聲,伸出巨大的虎爪,刷地掠了過去。 蛇身綻裂,水瀅往旁邊被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遙夜心神激蕩,更加無法擋住猰貐暴漲的妖力,嘴角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渾身的骨骼也喳喳作響。 “鏡兒,走……”他用最后的一點(diǎn)力氣,如此吩咐。 猰貐張開血盆大口,眼見就要突破防御。 靈崆叫道:“這是怎么了!” 阿鏡懊悔難過之極:“那個不是他的弱點(diǎn),那是、是猰貐最后的一點(diǎn)……” 那是猰貐曾經(jīng)身為天神的最后的一點(diǎn)愜意時光。 現(xiàn)在卻給他們奪走了,如今的猰貐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成為了妖魔。 電光火石間,一聲嘆息。 火紅的影子擋在了阿鏡跟沈遙夜身前。 身段有些纖瘦,身上卻散發(fā)這煞烈的魔氣。 沈遙夜正給猰貐那股妖力沖撞的站立不穩(wěn),自忖必死,抬頭見這樣場景,不由怔住。 熟悉的聲音從身前的火紅背影上傳來:“臭小子,關(guān)鍵時候還得靠吾!” 雪亮的刀光閃爍,魔界的兵刃刺入了妖獸的心口。 猰貐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 倘若是凡間的兵器,能不能刺破猰貐的皮甲還是未知呢,就算僥幸刺入,也不過是重創(chuàng)。 但現(xiàn)在…… 體型龐大的妖獸身子晃了晃,然后無力地往旁邊倒了下去。 他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像是還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倒下。 *** 雪綿綿地從天而降。 猰貐胸口流出的血,把地上的雪都融化,染成了赤色。 沈遙夜把水瀅捧起來,蛇身已經(jīng)給猰貐的利爪撕爛,但畢竟靈犀的元身非同一般,所以至今未死。 沈遙夜呆呆地望著皮開rou綻的妖身,整個人如靈魂出竅。 阿鏡則跪在雪地上,好不容易才將那片綠葉找了回來。 這葉片已給撕碎,原本翠綠的顏色很快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