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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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南按著耳側(cè),對那頭下達(dá)命令:“阿望,問問他,為什么來蠻荒?是誰把他送來的?” 然而周望還沒問出口,周北南便聽到那邊的徐行之懶洋洋道:“是周北南叫你來問我的吧?” 既然被識破了,周望也不多加隱瞞,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拔揖司藨岩傻糜欣怼J炅耍魏稳硕紱]見過你的蹤影,也打探不到你的消息,時隔多年,你為何突然進了蠻荒?” 徐行之沖周望勾勾手指:“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周望自然附耳過去。 徐行之眼波一勾,在周望右側(cè)的石頭耳墜兒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抹微光。 他眼疾手快,一把將那耳墜兒掐下,指尖用力,猛地一捏。 這耳墜兒是由周北南靈識幻化而成,直通他的耳道,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揉捏,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翻身躍起,捂著耳朵痛苦大罵:“姓徐的,我cao你大爺!” 徐行之:“哈哈哈哈哈。” 那頭的周北南臉色發(fā)青,掐指巡紋:“你給我等著!” 轉(zhuǎn)瞬間,徐行之掌心的耳墜變成了一只大如羅盤的蜘蛛。 徐行之的笑容漸漸呆滯。 直到蜘蛛長滿細(xì)毛的腿開始在他手指間蠕動,他才猛地甩開手去,發(fā)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這下輪到周北南拍著大腿狂笑了:“哈哈哈哈哈。” 徐行之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扯著金鏈子直退到了床腳盡頭,被嚇得渾身發(fā)抖,骨頭從內(nèi)到外都是酥的,骨縫里密密麻麻像是爬滿了小蟲子,難受得他要死。 就在這時,竹扉的門被人再度揮開。 孟重光驚慌地沖了進來:“師兄??怎么了???” 徐行之還未作答,就見那蜘蛛挪動著細(xì)細(xì)的足肢,沿著床腿爬上了床來。 他腦袋里嗡的一聲,飛奔著跳下床去,直接撲到了孟重光懷里,雙腳離地掛在他脖子上,眼淚都要下來了:“……蟲子!!那兒有蟲子!!!”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誰能幫我把蟲子拍死,連人帶命都是你的。 重光【拍死】:師兄,你看…… 師兄:走開!不要用打過蟲子的手摸我!! 重光:……qaq 第5章 蠻荒之主 一只溫暖柔軟的手覆蓋在徐行之眼睛上,擋住了他的視線:“……師兄,沒事兒了。” 孟重光的另一只手抬起,由靈力幻化出的蜘蛛瞬間潰散成飛灰。 他指尖一挑,勾住周北南那絲沒來得及撤走的靈力,出掌朝前一推。 塔外的周北南身側(cè)乍然暴起萬千根藤蔓,壓根不等他反應(yīng),就生生把他拖進了地底。 周北南驚怒:“孟——” 一條藤蔓果斷堵住了他的嘴。 很快,他便只剩下一個腦袋還留在地面上了。 陸御九把修好的鬼槍平放在他腦袋邊,坐得離他遠(yuǎn)了點,嫌棄道:“讓你作死,活該。” 周北南:“……” 徐行之緩了許久,才從手腳發(fā)涼頭皮發(fā)炸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眨眨眼睛,問道:“死了沒?” ……睫毛掃過掌心的觸感很微妙。 孟重光撤回手來,環(huán)住徐行之的腰,并用額頭抵住自己的手背,溫存地蹭了蹭,語氣輕柔:“……師兄放心,礙事的東西都會死的。” 徐行之背脊一寒,總覺得這話意有所指,雙腿一松,便從孟重光身上跳下,甩甩攥得出汗的掌心,故作輕松道:“嚇?biāo)懒恕!?/br> 他不曉得原主之前是什么性子,但既然是天榜第一,想必不會像自己這樣怕蟲子。 他偷偷用眼睛覷著孟重光,觀察他的反應(yīng)。 孟重光笑著牽住了徐行之的鏈子:“沒關(guān)系,師兄不必害羞。之前你被蠱蟲嚇到,把整個鬼族祭壇都炸了的事情,難道不記得了嗎?” 徐行之:“……”不記得,沒聽說過,真丟人,告辭。 危機一解,徐行之才覺出二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美色當(dāng)前,著實勾人,但他還沒糊涂到忘記原主和眼前反派的恩怨。 他推開孟重光,冷淡道:“多謝。” 話音未落,孟重光毫不猶豫地將鏈子一扯,徐行之身體失了重心,踉蹌一步,一頭撞回了孟重光胸口。 徐行之被撞得腦袋發(fā)懵,抬頭看向孟重光,質(zhì)問:“……你干什么??” 孟重光沒搭理徐行之,對周望說:“出去。” 看了好半天熱鬧的周望從床邊跳下,臨走前還貼心地為他們關(guān)上了門。 對于沒打探到消息這件事,徐行之還是挺遺憾的,目光一直追著周望,直到她消失在門口。 孟重光眼波微微流轉(zhuǎn):“……師兄,她好看嗎?” 按徐行之本人的尿性,肯定是實話實說,譬如“你比她好看多了要不是你掏出來比我都大我必娶你進門”云云。 但鑒于場合不對,他只好繼續(xù)裝清冷:“……別鬧了。” “鬧?” 孟重光猛然出手,掐住徐行之的雙頰,不消數(shù)秒,徐行之臉都麻了,但孟重光眼中卻搶先泛起一層淡淡的波光:“……師兄還要對我冷淡多久?還要懲罰我多久?” 媽的兔崽子,欺完師滅完祖,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徐行之被捏得真挺疼的,因此目光自然非常不友好。他掙扎著用活動不開的左手擒住孟重光前襟,怒喝一聲:“孟重光!” 孟重光吃了這一嚇,眸光稍稍委屈了片刻,竟又燒起熊熊的火光來。 旋即,徐行之的鎖骨被一口咬住。 是咬,貨真價實的,這一口下去咬得徐行之頭皮發(fā)麻,眼淚都要下來了。 從兔崽子升級為狗崽子的孟重光充滿希冀道:“……師兄,你再叫叫我的名字吧。” 他狂熱的眼神幾乎恨不得把徐行之點燃。 盡管搞不清孟重光對原主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但為了擺脫他,徐行之壓住了心中疑惑,冷聲斥道:“孟重光,你若還念我是你的師兄,就不要把我綁在這里。我今日也算是救你一命,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以前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嗎?” 孟重光立即驚醒過來,慌忙松開徐行之,在他面前砰然跪下:“是,師兄。我,我知道錯了……” 徐行之想,好的,這回他算是搞明白了,這孩子屬陀螺的,欠抽。 他正想著,孟重光稍稍仰起頭來,哀求道:“……可是師兄,蠻荒著實危險,我把師兄鎖在房間里,就是怕師兄亂跑,再出什么危險。重光不能再失去師兄了,哪怕一絲一毫的風(fēng)險都受不起……” 徐行之向來對生得美的事物沒有抵抗力,更何況是眼前這么一張我見猶憐的臉。 有那么片刻,徐行之甚至覺得有一股父愛自胸中油然而生,擋都擋不住,被狗崽子咬了一口,好像也沒那么叫人傷心了。 徐行之深吸一口氣,同他討價還價:“但我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房里,那還不如坐監(jiān)。” 雖然蠻荒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監(jiān)牢,可至少它足夠大。 孟重光想了想,不情愿道:“……那師兄便在白天時出去走走,但千萬不要離開塔,等晚上的時候再回來……” 盡管并沒有好多少,但現(xiàn)如今能得一點好處就是一點,徐行之不嫌棄。 在他點頭應(yīng)允時,孟重光總算露出了些笑容,一矮身,竟把徐行之打橫抱了起來。 徐行之驚愕,由于身子失衡,只能本能環(huán)住孟重光的脖子:“你又要作甚?” 孟重光特別真誠地答道:“師兄,已經(jīng)到晚上了。” 徐行之從窗欞花格里看出去,只覺外頭天色和剛才并無區(qū)別。 孟重光替徐行之答疑解惑:“蠻荒里日夜不分。但現(xiàn)在已是晚上了,真的。” 徐行之:“……” 我信了你的邪。 孟重光把徐行之抱回床上,請求道:“師兄,讓重光和你一起睡吧。” 徐行之知道自己反對也沒用,話若是說重了點兒,說不準(zhǔn)還能看到一個淚光盈盈、仿佛誰給了他天大委屈受的孟重光。 他索性眼睛一閉,滾到了床鋪最里頭去,給孟重光騰出了地方。 孟重光歡歡喜喜地爬上床,扯過被子,先細(xì)心地給徐行之蓋好,自己只占了床外側(cè)的一小塊地方,蓋了一小塊被子角,才安心睡了過去。 徐行之卻睡不著,輾轉(zhuǎn)許久,最終面朝向了孟重光。 眸光幾度翻涌后,徐行之用右手按住綁住自己的金鏈,制止它發(fā)出窸窣的碎響,左手則從腰間徐徐抽出匕首。 他將刀尖向下,對準(zhǔn)了孟重光的額心。 ……只需一刀下去,就能解決一切。 他能走出這個見鬼的蠻荒,能回到有父親和meimei的家中,只要從此再不提筆來書寫這個故事,就能和這個世界永久訣別。 然而,徐行之卻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按理說,這里該是自己親手締造的虛假世界,但僅僅在這里呆上了一日,徐行之就產(chǎn)生了一種腳踏實地的實在感。 這些人物不再是紙片上構(gòu)筑的假人,他們有血有rou,會動會笑,會嗔?xí)瑫鹤鲃∫矔厍槊}脈。 ……包括孟重光。 他看起來是只養(yǎng)不熟的狗崽子,但他在抱著自己的時候,在捂住自己眼睛的時候,包括現(xiàn)在,都有著溫?zé)峥筛械捏w溫。 對徐行之而言,或許速戰(zhàn)速決才是最好的。但筆下的角色活過來的感覺太過微妙,徐行之無法說服,他要殺的僅僅是一個書中的假人。 徐行之自嘲地輕笑一聲,收起匕首,閉眼躺好。 ……他并不是真正的徐行之,弒師之恨、削骨之痛,他都沒有經(jīng)歷過,因此,他很難對孟重光產(chǎn)生真心實意的仇恨。 相反,他對孟重光還很有那么一點感情。 孟重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從夢里走到他的紙上,又來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