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他渾身繃得緊緊的,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提了起來:“我不動女人,你走吧。” 才一個照面,都沒接觸到關鍵部位,他就篤定我是女人。 我有點驚訝,也不去問他怎么如此篤定,仰頭笑道:“怎么?不懂怎么伺候女人?” 隱隱約約,我看到他抿起了唇,看也不看我,抬腿就走。 我拉住他的手腕:“我花了錢的,你不能走。” 他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你一個女人,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他還甩我,想把我的手甩開。 但他自從知道我是女人后,動作就不那么粗魯了,見甩不開,就抓起我的手,要把我的手掰開。 我覺得他這個人很有意思,跟一般的小倌不一樣,便由著他掰。 等他掰開后,我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腕。 幾個來回后,他沒脾氣了,擰眉看著我:“你想怎樣?” “我花了錢,買你一晚,你叫我去哪?”我問他。 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你知不知道,你來這種地方,一旦被人發現,會是什么后果?” 他這個人還挺走心的。 不知道我是女人的時候,還愿意配合。 知道我是女人,他反而不動我了。 “什么后果?我不懂,你跟我說說?”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腰后。 他渾身繃緊,吸了口氣:“既然你不顧后果,我不攔你。”說完,他不再拒絕,長腿邁動,后退幾步,坐在了靠墻的椅子上。 我又坐回他腿上,俯下去問他:“到底是什么后果?我很好奇呢,你告訴我吧?” 他帶著點怒氣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覺得,我這個女人真討厭。 然后,他閉上眼睛,不看我,也不說話了。 這副樣子,就好像自己是魚rou,我是刀俎一樣。 我忍不住笑了,抓起他的手:“服侍我啊,我花了錢的。” 他猛地睜開眼睛,黑亮的眼睛里布滿怒氣。 我輕笑一聲,解了腰帶。 他一開始還忍著,不肯動,到后來憋得渾身汗津津的,低吼一聲,抱住了我。 他體力不錯,比賈小黃瓜持久。 我狀若不經意地捏過他的手臂和后背,都是結實的肌rou,沒有常年的打磨,絕對練不出來的。 “得罪了什么人?”事后,我伏在他身上,湊在他耳邊吐氣。 他渾身一僵,推開我,站了起來。 一句話也不說,臉上沒有表情,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冷淡的樣子。 “干什么?”我被他推開,也不起來,窩在椅子里,支著腮朝他看過去,“客人還沒滿意呢,你就要走嗎?” 他的背影僵了僵,片刻后,他冷冷的聲音傳來:“我若是聽話,腳上便不必銬著這個了。” 他說這話的意思,大概是說他從來都不聽話,叫我不要拿客人的身份來壓他。 “唉。”我便深深嘆了口氣,“可是我還沒吃飽呢。你這樣走了,叫我怎么辦?” 他沒說話。 我又道:“上樓之前,我打量過一遍了,再沒有比你更有男子氣概的了。我一個也相不中,可怎么是好?” 他仍然不動。 “也罷。”我長長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悲苦,幾分悵然地道:“既然你瞧不上我,我走便是了。”說著,我撩開衣袍,窸窸窣窣地準備下去。 “哎喲!”我驚叫一聲。 他幾乎是立刻就轉過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準確地接住了我:“怎么了?” 他的聲音有點緊張。 我也不管他是緊張我,還是緊張客人在他房里出了事,順勢抱住他:“我不想走。” 我的褲子還沒穿,兩條腿光溜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薄唇抿了起來:“真不想走?”然后,不等我回答,他抱著我走向了床邊,一把將我扔了上去。然后,他覆了上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被伺候爽了,滿足地嘆了口氣。他躺在我旁邊,抱著我,也在喘氣。 “我要走了。”我掙開他,下床穿衣服。 方才戰況激烈,衣服都褪盡了。 他猛地坐起來,用一種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我。 “怎么了?”我一邊穿衣裳,一邊詫異地看著他。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負心漢。 “你累了,就歇會兒吧,我會跟你們管事的說一聲,讓你今晚不再接客了。”我穿好衣裳鞋襪,對他說道。 他抿著薄唇,渾身肌rou繃得緊緊的,好似在壓抑著什么一樣。 “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我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看著他道。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但他到底什么也沒說,仰頭倒了下去,渾身散發出一種別打擾我的氣息。 我便笑了笑:“我今天很開心,有機會我會再來找你的。” 話落,就看見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直直地盯著我。 說不出是什么眼神。 “再見。”我沒心思琢磨,笑著沖他揮了揮手,就開門走了。 我來到賈蓉所在的那個房間門口,停下腳步,聽里面的動靜。 里面安靜一片,并沒有吃酒聲和喧鬧聲。我伸手按著門,推開一條縫,往里面瞧去。但見一片殘羹冷炙,半個人影都沒有。 不好!我心里暗叫一聲,不敢再逗留,急急往回趕。 回到府里,便見我那屋里燈亮著,窗戶上印著一道俊秀的身形。 隱約還能聽得見賈小黃瓜的質問聲:“大奶奶呢?怎么不見了?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不見了?” 下人喏喏回答:“大奶奶吃過飯便睡了,叫我們不要打擾,我們從未進來過,實不知大奶奶到哪里去了。” 然后便聽見一陣聽聽當當的聲音傳來,賈蓉抓過什么就往地上摔,也不知是氣得,還是耍酒瘋。 第82章 我有點無語。 他回來干什么?跟狐朋狗友浪蕩一夜不好嗎? 若我是男人,我就這么干。反正這又不是一個推崇忠貞與癡情的世界。 扭頭看了一圈, 我繞到陰影里, 掏出帕子,擦自己的臉。 待易容的東西擦去了, 我便尋了株花樹, 往樹下一躺。 不多時,便聽見腳步聲漸漸雜亂起來。 未幾, 有人發現了我, 驚喜地道:“找到了!” 我裝作聽不到的樣子,仍然躺著不動。 “我的大奶奶,你怎么躺在這里,叫我們好找!”我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鼻尖涌入一股甜膩的脂粉氣息, 我嗆得幾乎出聲。好容易忍住了,就覺自己被人抱著往屋里走。 賈蓉雖然是個紈绔公子, 但抱老婆的力氣還是有的, 一口氣將我抱到了屋里。 他命人打了水,在我臉上輕輕地擦, 一邊輕聲喚我:“可卿?可卿?你醒醒?” 我數著,等他擦完第三遍的時候,我適時醒了過來。 “嚶嚀。”我矯情地發出一聲,隨即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賈蓉的臉, 我先是做出茫然的神情, 隨即有些欣喜,“大爺回來了?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今晚和朋友聚一聚的嗎?” 賈蓉聽到這里,便咬了咬牙:“我若不回來,你便凍死在外面,也沒人知道!這起子不省心的東西,明兒全都發賣了去!” 我有些驚訝:“大爺在說什么?我在屋里好好的,怎么會凍死呢?” “你,你不記得了?”他聽到這里,眼睛里閃過愕然。 我坐起來:“記得什么?”隨即,我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的衣裳,“呀”了一聲:“誰給我穿的衣裳?我睡前明明是脫了的,只著了中衣的?怎么還有土?這是怎么了?” 我坐起身,飛快地脫下衣裳,一臉嫌棄地將沾了泥土的衣裳丟到外頭。 賈蓉看著我一系列的舉動,臉上有些茫然。隨即,他臉色鐵青,猛地起身出去了。 我就聽到他在外面,抓著下人質問:“家里可來了外人?” “不曾啊!”下人惶恐地道。 “你又知道了?”他大喝一聲。 我聽見幾聲悶悶的響聲,像是拳腳相加的聲音。緊接著便聽到下人喊痛求饒的聲音:“大爺饒命,小的實在不曾見得有外人進來。” “你不曾見到?大奶奶出了門,你也不曾見到!”賈蓉的聲音陰沉沉的,打在下人身上的拳腳,愈發的狠了。 他大約以為自己又被戴了綠帽子。 我身上穿著男裝,又躺在院子里的角落處,醒來后什么也不記得—— 我有可能是被不知哪里來的采花賊給偷了。 他大概是這么猜的,但是又不能直說,便對著下人撒氣。 “大爺!”我披了衣裳,起身出去了,抓住了他的袖子,“你進來,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