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張無忌一邊取針,一邊點頭:“應(yīng)該是的。” 我?guī)椭沿愗惖囊律衙摿耍瑑H留貼身小衣,扶坐起來,方便張無忌下針。 “藥生效了,她在恢復(fù)。”施針完畢,張無忌又替她把脈。 我趕忙把他請到桌邊坐下:“張大神醫(yī)辛苦了,都是張大神醫(yī)的功勞。” “你怎么了?”他擰眉看著我,“你今天有些奇怪。” 我見他不識趣,頓時沒了興致,坐在一邊,托腮看著床上:“沒怎么。” 他反而松了口氣的樣子:“你剛才那樣熱情,嚇我一跳。” 好似我這樣憊懶懈怠,要死不活,愛答不理才是正常的樣子。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他卻笑了起來:“芷若,你知道嗎,你翻白眼也好看。” 他是不是有病? 我又想翻白眼,生生忍住了:“哦。” 我滿心都是明天貝貝就要醒了,心里很激動。 又想,如果早點捉住鹿杖客就好了,等貝貝一醒來,就把鹿杖客交給她出氣。 可惜我偵察能力欠缺,峨眉派又無可用之人。 便忍不住瞪了張無忌一眼。 說實話,明教的能人異士很多。武功高強的,擅長言律的,適合臥底的,足智多謀的,等等都有。 “你瞪我干嘛?”張無忌被我瞪得莫名其妙。 我別過臉,不看他。再也控制不住,想起了韋一笑。 他很擅長探察。當(dāng)初跟蹤趙敏,查到綠柳山莊,就是他完成的。 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最后那句話:“我,后悔了。” 每次想到這里,心里都會有點愧疚。 他沒有對不起我,一直對我不錯,尤其是在峨眉上的五年,他對我頗有照顧。 他喜歡我,但是沒有勉強我。 “叩叩叩。”這時,門被敲響了,“芷若,我回來了。” 低沉穩(wěn)重的聲音,帶著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讓我心中砰砰跳起來。 我忍不住站起身,朝門口看去。 一個異常高挑的身影立在門口,他披著一件玄色大氅,身著黑色衣衫,將他的身形襯得瘦削挺拔。 肌膚白皙,雙眸狹長,容顏邪魅。發(fā)絲微亂,襯得他帶了幾分仆仆風(fēng)塵。此刻薄唇輕勾,沖我笑著。 “你回來了!”我?guī)缀跏翘鴵淞诉^去。 第42章 身后傳來一聲喝止:“芷若!” 聲音很不悅。 誰啊?我聽不見。 我徑直撲到韋一笑的面前, 仰頭看著他, 止不住地笑:“你回來啦?” 他伸展雙臂,一把將我抱緊懷里,俯身將下巴磕在我頭頂, 低啞的聲音說道:“是,我回來了。” 我把臉頰埋在他胸口,聞到他身上難掩的仆仆風(fēng)塵, 良久才嗅到獨屬于他的冷冽味道。 心中略安。 我抬起頭, 問他:“你傷勢好些沒有?” “已經(jīng)沒事了。”他握著我的后腦勺, 在我額間印下一吻。正打算往下時, 被人攔住了。 “蝠王,好久不見。”張無忌走了過來, 伸手拉我,想將我從韋一笑的懷里拉出來。 韋一笑身子一轉(zhuǎn),抱著我避過。 然后, 對于居然能避開表示出驚訝:“張教主,好久不見。你受傷了?” 被張無忌打過一掌的他, 還是明白張無忌的身手的。 “小傷。”張無忌點點頭, 然后視線下移,落在我的臉上,“芷若,回來。” 我偎在韋一笑的懷里, 轉(zhuǎn)頭看他, 就見他素日里溫和寬厚的英俊臉龐, 此時全然陰沉一片。 “我找他有點事。”我說著,拉起韋一笑的手,仰頭道:“我們出去說吧,讓張教主好好休息。” 韋一笑輕輕勾唇:“好。” “芷若!”張無忌在身后叫我,“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陰沉地瞪著我。 我猜他這時后悔了,不該縱容我刺他一劍的。如今傷成這副模樣,連架都打不了。 我一本正經(jīng)地道:“是我們峨眉派內(nèi)部的事。” 又不是我要刺他的,是他逼我的,跟我可沒關(guān)系,我一點都不愧疚。 “哦?可蝠王是我明教中人。”張無忌冷冷道。 韋一笑搖搖頭,糾正道:“那日教主打我一掌時,我已說明白,自此退出明教,絕無反悔。”說著,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我已經(jīng)不是明教中人,如果周掌門不嫌棄,可愿接納我入派?” 張無忌氣得臉色發(fā)青,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只狠狠瞪著我。 好似如果我敢點頭,他就要吃了我似的。 “我峨眉派素來無男弟子。”我微微擰眉,有些為難,余光瞥見張無忌放松的神情,又接了一句,“你且跟在我身邊,我考察一陣。若你心性沉穩(wěn),堅韌不拔,我可破格收你入教。” 頓時,張無忌睜大眼睛,滿目愕然,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韋一笑卻是放開我,立時拱手彎腰,做了個拜謝的動作:“韋一笑拜見掌門。” “嗯,起身吧。”我有模有樣地點頭,“走,你我出去商議事情,就不打擾張教主休息了。” 說完,我們手拉手就出去了。 也沒看身后張無忌是什么表情。 下樓時,碰到正上樓的范遙。 他看著我和韋一笑牽起的雙手,頓時整個人貼在樓梯扶手上,睜大眼睛,走不動路了。 “這是明教范遙范右使。”我對韋一笑介紹道,又對范遙介紹韋一笑,“這是我們峨眉派新納入的外門弟子,韋一笑,還請范右使多多照顧。” 范遙睜大眼睛,瞪著韋一笑。 韋一笑的表現(xiàn)則正常多了,他對范遙點點頭:“范右使,久聞大名,幸會。” “幸……會。”范遙也點點頭。 然后我就拉著韋一笑下了樓。 才出客棧,韋一笑便抖開大氅,將我裹起,御風(fēng)而行。 一直來到一處僻靜地,才將我放下來。 他將我抵在樹干上,抬起我的下巴:“想我沒有?” “你不是后悔了?怎么又回來了?”我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哼了一聲。 他咬牙,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不是猜出來了?還問我?” “什么?我什么也沒猜出。”我不肯承認(rèn),非要他自己說。 他嘆了口氣,在我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才道:“我那句話,并非后悔認(rèn)識你。而是,而是后悔不信你,跟你賭氣。” 我說我跟張無忌親密,是為了氣趙敏。他不信,認(rèn)為我是喜歡張無忌。 從那就不再理我,任由我跟張無忌親密,跟王保保親密。 再說話時,便是他跟張無忌做戲,受傷退教。 一轉(zhuǎn)眼,過去好些日子。 “你還委屈呢?”他俯身,在我嘟起的嘴上咬了一下,恨恨地道:“沾花惹草的是你,氣人的也是你,如今還要我來哄你,你可真行。” 我憋不住笑了,整個人膩在他懷里:“就要你哄我,你哄不哄?” “哄,怎么能不哄?”他深深嘆了口氣,將我抱在懷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有點小內(nèi)疚,把臉埋在他懷里。 其實我沒怎么想他。 事情一出又一出,分散了我的精力。 剛才想到他,也是想著他擅長追蹤探察,我想叫他查鹿杖客的行蹤。 “還沒恭喜你,當(dāng)上峨眉派掌門。”良久,他放開我,替我理了理微亂的頭發(fā)。 我低頭道:“當(dāng)上掌門又有何用?手下無可用之人。” “怎么?”他擰眉問我。 我便嘆氣:“羨慕明教,有那么多的能人異士。” “你現(xiàn)在不是有我?”他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說吧,鬼靈精,想干什么?” 我訕訕。 我忘了,他在我身邊待了五年,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肚子里幾根花花腸子,瞞不過他。 “貝師姐差點被人害死,我想追查那人行蹤,將他綁了來,給貝師姐出氣。”我仰起頭,對他坦誠道。 韋一笑摸著我的頭發(fā),微微擰眉:“你素來和那小丫頭交好,她險些丟了命,倒是難怪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