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惲夜遙繼續回答謝云蒙:“不可能,我走出電梯的時候,右邊包廂里雖然客滿,但除了服務員之外沒有人在電梯附近走動,對面樓梯也是,沒有人上來的跡像,服務員不可能特地跑到電梯口講那樣的話?!?/br> “而且我真真切切聽到電梯關上之后又打開,人踏出電梯的腳步聲,還有說完話之后電梯門再次關上的聲音?!?/br>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絕對保證,在電梯里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 聽惲夜遙說完,謝云蒙完全懵了,這怎么可能,電梯里憑空居然多了一個人,這不是在說笑話嗎? 瞪著惲夜遙好一會兒,謝云蒙才又說出一句沒營養的疲話:“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惲夜遙瞬間扶額,他很想說:我要知道的話還在這兒分析嗎?直接告訴你答案不就得了? 但是話到嘴邊,惲夜遙又咽了回去,他看著謝云蒙鳥窩一樣的亂發和惺忪的睡眼,覺得這樣說他肯定會抓狂的。 所以惲夜遙想,還是要盡可能地給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對這個好朋友有用。 第八十章 場外篇十二:三人會議 惲夜遙說:“飯店是私人開設的,內部裝修并不是十分豪華。你們也進行了全面的調查。從五樓以上開始就不是飯店的租用范圍了?!?/br> “而那兩部電梯是整個高層所有的用戶都在使用的。我想說的是,有可能電梯里的神秘人不是從一樓進入的,而是從五樓以上進入之后,躲藏在電梯里什么隱蔽的地方,再跟著我回到二樓,你看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嗯……”謝云蒙思考著:“那他藏在哪兒呢?” “我對電梯并不是十分了解,你呢?”惲夜遙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這種大型的運貨電梯頂部蓋板上面,也就是發動機所在的地方,應該有很大的空間吧,你覺得能不能藏下一個人呢?” 惲夜遙說得并不是沒有可能,謝云蒙想了一下拿起了電話。 “喂!是小東嗎?”這個被他稱為小東的人就是專案組三個行動隊長之一。一個非常機靈的小伙子,年紀比謝云蒙稍微小一點。 “小東,立刻通知整棟樓房里的人,停止使用運貨電梯,所有人一律只準走樓梯?!?/br> “你馬上帶人搜查電梯的里里外外,記住,要叫上精通電梯的維修人員。所有可以拆卸下來的地方都要檢查。特別是空間比較大的地方。” “檢查什么?”電話的那一頭問。 “所有有可能是人留下的痕跡,包括頭發指紋以及疑似遺留的物品。” “頭,你是說有可能有人躲藏在電梯里?”小東問,語氣里聽起來有些興奮。 “人早就跑了,現在還留在電梯里那是找死。我是讓你找電梯里留下來的痕跡。趕快行動!” “是!” 看著謝云蒙擺出一張頂頭上司的拽臉掛斷電話,惲夜遙忍不住調笑他: “好威嚴啊,嚇死我了!” 嘴角稍稍往上挑起,痞痞的笑容盡顯惲夜遙獨特的氣質。 看到他這樣,謝云蒙緊繃的神經一下子緩解了不少,他也微笑著懟回去: “我擺個酷都要你管,太過分了吧!” “當然了!誰讓我是你的‘賢內助’呢!” 聽聞這句話,謝云蒙立刻擺出受到驚嚇的表情,說:“別,別,拜托你積點口德,這要是被我女朋友聽見了,還不得把我給休了!” “哈哈。”惲夜遙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今天很容易被逗笑,可能是有了小左的信息吧!雖然那信息很朦朧。 “兩位好雅興??!” 門口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與房間里兩個人活躍的氣氛完全不同,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一樣。 兩個好朋友齊齊向門口的方向望去。 立刻,謝云蒙的臉索然無味地耷拉了下來;而惲夜遙的眼眸中則閃爍出了喜悅的光芒。 門口站的筆直的人正是法醫莫海右,他好像總是端著架子,給人感覺就算是累了,也不會像謝云蒙或者其他警察一樣東靠西靠的,甚至在辦公椅上睡覺。 “案情有所進展了嗎?”莫海右一邊踏入房間,一邊冷冷地開口詢問。 惲夜遙趁此機會看了一眼手表,中午十一點五十分。 此時謝云蒙在問法醫:“尸體解剖已經結束了嗎?結果怎么樣?” 莫海右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徑自坐到離房門最近的一張靠背椅上。 開口說:“沒那么快,簡單的工作助手就可以做,我出來透透氣,順便了解一下案情?!?/br> 一看到他目中無人的態度,謝云蒙就憋了一肚子氣,又不好發作,只能氣哼哼地做到惲夜遙身邊。 對惲夜遙說:“你告訴他吧!我困了,瞇一會兒?!闭f完,便靠在椅背上咪起了眼睛。 惲夜遙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去戳穿他,現在惲夜遙的眼里只有莫海右,因為他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左。 清了清嗓子,惲夜遙將自己和謝云蒙剛才的分析復述了一遍。 然后他問莫海右:“你能夠找到合理的解釋嗎?” 莫海右略略思考了一下,他此刻身上還穿著檢驗尸體用的防護服,但口罩和手套都已經被他拿下來了,手看上去也已經清洗過了。 雙手交叉放在下巴底下,莫海右慢騰騰地說:“你是不是懷疑跟你上樓的那個人就是司機?!?/br> 他的這句話讓惲夜遙吃驚之余有興起了一陣莫名的驚喜。 他居然能從剛才的那些話中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而且完全符合自己心中所想,真的是太像了!太像小左了。 小左總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壓抑住喜悅的心情,惲夜遙控制著面部表情說:“有是有這種可能,但如果是司機的話,我和小蒙剛才的分析就不可能成立了?!?/br> “本來就不可能成立!”莫海右語出驚人,他這句話讓原本打算回避他的謝云蒙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瞪大眼睛看著兩個人。 莫海右知道他是假裝,所以對他的突然‘醒來’沒有給予一絲理會。 莫海右繼續說:“如果是樓上有人事先躲在了電梯里,等電梯到達一樓之后,再跟著惲夜遙一起上到二樓,表面上看來,也許有這個可能。” “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里依然存在著時間上的問題。” “我們可以大致估算一下,惲夜遙進入電梯到電梯上到二樓,我們算它一分鐘時間,這只多不少?!?/br> “然后,是走出電梯到房間門口的時間,照格局位置來看,最多五秒鐘?!?/br> “一個人要藏在電梯里,最有可能的就是惲夜遙說的電梯頂部蓋板上方,那里的空間也最大。這種大電梯的頂部很高。兩邊又沒有可以扶手的地方。要爬上去本身就十分困難?!?/br> “從上面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們想想,嫌疑人必須等待惲夜遙走出電梯之后,才能打開頂蓋下到電梯的客艙里面,你們覺得這些動作在五秒鐘之內有可能做到嗎?” “就算不是藏在電梯的頂部,其他地方的話,雖然具體還有哪些地方可以藏人,我也不是很清楚?!?/br>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不論嫌疑人藏在哪里,他都必須嚴格地將電梯蓋板復位,才能避過惲夜遙的眼睛” “所以他不管藏在哪里,都不可能在五秒鐘這么短的時間里,來到電梯外面。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對此事的推理完全不成立。” 莫海右的話讓謝云蒙一下子嚴肅和認真了起來,雖然這個法醫態度不怎么樣,卻有著不輸給惲夜遙的智慧。 謝云蒙喜歡聰明的人,所以他對法醫也沒有剛才那么討厭了。 惲夜遙點了點頭,說:“還有就是,跟蹤我的人很有可能是那個出租汽車司機,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停留在門外還有什么目的。” “他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和那棟神秘的羅雀屋有著極大的關系,不然,我說要去羅雀屋的時候,他的反應不會那么大?!?/br> “他之所以停在飯店門口,可能就是為了確認我到底住進了哪間房間,以便讓他的同伙半夜來警告威脅我,讓我產生害怕情緒,不敢再去羅雀屋?!?/br> “嗯,有這種可能!”莫海右看惲夜遙的眼神開始認真起來。 他也感覺到了這個明星的思路和推導能力并不是泛泛之輩能夠比的。 而一邊的謝云蒙則轉來轉去看著他們兩個,更加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分析。 惲夜遙接下去說:“司機不可能要我的命,因為完全沒有那個必要,殺人了就會引來警方,反而會暴露他們自己?!?/br> “而威脅恐嚇是這些人常用的手段,被威脅的人往往都是立刻逃跑,不敢報警。這正中他們的下懷?!?/br> “所以,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半夜潛入飯店進入我房間的嫌疑人,有可能就是那個出租車司機找來的幫手,他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這一點我也可以肯定?!敝x云蒙終于插上了一句嘴:“他的審訊筆錄剛才已經出來了,就是準備來威脅小遙的,但是誰指派他來的,還有為了什么目的來的,卻死活都不肯說實話?!?/br> “那他是怎么說的?”莫海右眼睛看向邊上的謝云蒙,詢問他。 “他說是來搶劫的,因為急需用錢,所以想碰碰運氣。但明顯不是實話。”謝云蒙認真地回答說。 莫海右低頭思考了一會,對惲夜遙說:“羅雀屋我也有所耳聞,當時的卷宗應該在總局里也有備份,當時大筆的貪污款項都沒有追回來,而且搜查整棟羅雀屋的時候發現了非常多的疑點,可是警察想盡了辦法,都沒有找到突破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br> “我一直對羅雀屋非常感興趣,想要重新調查,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 “那這次不正是一個好的機會嗎?”惲夜遙趕緊湊上去說:“要不你和我一起再去一次羅雀屋吧!你正好也可以實地了解一下?!?/br> “不行!”莫海右冷冷的回絕他,不過,莫海右好像天生擺不出什么豐富的表情來,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冷冷地。 “不要說這里有大堆的檢驗工作要做,就算做完了,也要把飯店浴室的兇殺案先解決了,總局那邊非常重視此次的事件!” “我看這樣吧!”謝云蒙說:“我們兵分兩路,小遙由這邊的人護送前去羅雀屋一探究竟?!?/br> “我和你”謝云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莫海右,說:“負責在這里解決酒店的兇殺案,等兇殺案解決之后,再以此次事件為由,向總局申請再一次調查羅雀屋過去的事件,你們覺得怎么樣?” 謝云蒙的建議惲夜遙自然是贊成的,本來他也想再去一次羅雀屋。 但是,莫海右卻思考著沒有馬上表達自己的建議。 他似乎有著一些不同的想法,也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贊同擺在眼前的建議。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從惲夜遙的嘴里又講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直接就讓莫海右同意了謝云蒙的建議。 第八十一章 向死而生一 邊本頤緊緊護著懷里奄奄一息的女人,他的妻子元木槿緊隨其后,兩個人淺一腳深一腳,沿著河谷邊緣的淺灘前進。 他們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不是下山的路,只曉得不停地向前移動。 汗水和雨水在兩個人身上肆虐,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老婆,小心一點!”邊本頤一邊艱難地囑咐,一邊把懷里的嬌小女人更貼近自己胸膛。 現在什么顧忌都不能有了,能保命就不錯了。 好不容易從羅雀屋逃離出來,面對蒼茫漆黑的大山深處,活著出去的信心幾乎等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