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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蘭亭序殺局Ⅱ:天刑劫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三角眼一樂:“別說,還真有點像。”

    蕭君默哈哈一笑:“這是我倆徒弟,剛出來當差,細皮嫩rou的,弟兄們都說他們一個是我大老婆,一個是我二老婆。”

    三角眼哧哧笑了起來:“那兄弟你可真艷福不淺啊!”

    蕭君默嘿嘿笑著,捶了他一下:“行了,不跟你廢話,先走一步了!”

    “兄弟慢走,一路順風啊!”

    薛安遠遠望著一伙捕快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定睛一看,是丁捕頭和三角眼等人,頓時不屑,對隨從道:“瞧瞧這幫窩囊廢,抓人不行,拉呱扯皮倒挺能耐!走,上別處看看。”說完便信步朝碼頭另一邊走去。

    楚離桑和華靈兒暗暗松了口氣,趕緊跟著蕭君默和丁捕頭朝江面的泊船處走去,一旁的辯才和米滿倉也快步跟上。一行六人很快走過一條長長的艞板,跳上了一艘正在起錨的三桅帆船,蕭君默還不忘回頭朝三角眼揮了揮手。

    三角眼也抬手揮了揮,自語道:“大老婆,二老婆……嘿嘿,這口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風正帆懸,三桅帆船迅速駛離了洵陽縣,在寬闊的漢水江面上劈波斬浪,朝東疾行。

    丁捕頭瑟縮地蹲坐在船舷一角,神情沮喪,辯才和米滿倉一左一右看著他。蕭君默、楚離桑和華靈兒則迎風站在船頭。三人聊起了適才在千面狐家里的驚險一幕。

    楚離桑問蕭君默是怎么識破千面狐有詐的,蕭君默道:“最初,是還沒到他家的時候,華姑娘說,千面狐有個表親在洵陽縣廨里當差,接著又說黑道上的人只圖財。把這兩句話放在一起想,我心里便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既然千面狐有親戚在當差,那他對咱們的情況肯定一清二楚,若說要圖財,還有什么財比五百金的賞格更誘人呢?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胡亂猜測,還算不上真正的疑點。”

    “那真正的疑點是什么?”楚離桑問。

    蕭君默道:“第一個疑點,是剛到他家,華姑娘跟他對完暗號之后。當時屋里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屋后便傳出了一點動靜,我懷疑那是鳥拍打翅膀的聲音。是什么鳥早不飛晚不飛,卻在那當口飛了起來?于是我產生了懷疑。”

    “然后呢?”楚離桑又問。

    “然后就是砍價的時候了。按說他要價四金,也不算很離譜,而我卻故意砍掉一半,并且口氣很不好聽,就是故意要激怒他。如果他心里沒鬼,以他在道上的身份,定然會跟我翻臉。但恰恰相反,他不但沒有翻臉,反而還爽快地答應了,這不正常。所以我產生了第二點懷疑。”

    楚離桑和華靈兒同時恍然。怪不得他要那么砍價,原來是因為這個。

    “第三點,就要說到那鳥兒了。”蕭君默接著道,“我假裝要上茅廁,就是要確認之前飛出去的到底是什么鳥。然后我到了后院,看見桃樹上掛著個空鳥籠,籠子里有水有鳥食,看上去都很干凈,說明這鳥剛才還在,是千面狐有意放飛的。那他放的是什么鳥呢?最有可能的答案,便是信鴿。我在樹底下發現了一根羽毛,證實了我的猜測。接著我問他養了什么鳥,他說是八哥,還說幾天前就死了,明顯是在撒謊。到這一步,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他事先已經跟什么人設計好了,就是要專等我們到來,然后放走信鴿報信。”

    “這個人就是他表弟丁捕頭?”華靈兒插言道。

    “沒錯。丁捕頭肯定早就垂涎那五百金的賞錢,他料定咱們很可能會去找千面狐易容、買過所,所以事先設了這個局。但是要順利抓捕咱們,也沒那么容易,因此在他們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要設法把咱們迷倒,這也是千面狐那么殷勤要請我們吃湯餅的原因。”

    楚離桑和華靈兒再度恍然。

    “之后,千面狐進了灶屋,剛把一鍋水燒開,就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小瓶迷藥,全都撒進了鍋里。我猜那些迷藥的量,足以讓咱們五個人睡上一天一夜。可惜,他放迷藥的時候,我就站在他身后。”蕭君默說完笑了一下,看著二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說千面狐撒沒撒謊你都能看得出來,這又是為何?”華靈兒依舊困惑,“難道你有佛教所說的‘他心通’?”

    “我沒那么神。”蕭君默笑,“我干玄甲衛這幾年,審過很多人犯,經過仔細觀察和反復驗證,慢慢就能從人的細微表情和肢體動作中,大致窺破他們內心的秘密。這是一點點積攢起來的經驗,不是什么神通。”

    “在我看來,這已經很神了!”華靈兒大感興趣,“那你說說,千面狐都是啥表情讓你窺破了秘密?”

    “他有四次不尋常的表情和動作。第一次,是在他思考價錢的時候,他用手在頸部摸了一下,這說明他不太自信,或者心里有壓力。第二次,是我詢問他養什么鳥的時候,他做出了微笑的表情,可他下腭的肌rou卻緊繃著,這出賣了他,說明他很緊張。第三次,是他說要去下湯餅和燒水的時候,用手摸了一下鼻子,這說明他心里想的和嘴上說的不一樣,他是在掩飾和撒謊。第四次,就是他在開那個鐵匣的時候,楚姑娘說要幫他開,他舔了舔嘴唇,然后便把嘴唇繃緊了,這說明他正處在高度的擔憂和緊張之中,所以我才意識到鐵匣可能有問題。”

    蕭君默說完,楚離桑臉上露出了敬佩之色,而華靈兒的表情則已近乎崇拜。

    “乖乖,怎么會有這么多學問呢!啥時候你教教我,我拜你為師了!”華靈兒一臉興奮,有意無意地攬住了他的胳膊,似乎有點撒嬌的意味。

    蕭君默輕輕把手抽了出來,笑了笑:“雕蟲小技,豈敢為師?”

    “這個丁捕頭,該怎么處置?”楚離桑不想讓華靈兒纏著蕭君默,趕緊幫他解圍。

    方才在千面狐家里,他們扒下五個捕快的衣服后,華靈兒本來要把丁捕頭和他們全都殺了滅口,蕭君默攔住了她:“這些人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想必也無甚大惡,還是饒他們一命吧。更何況,這個丁捕頭,咱們還用得著。”

    “那就留著丁捕頭,把其他人殺了!”華靈兒不假思索,口氣就跟蹍死幾只螞蟻一樣。

    蕭君默在心里苦笑,這個華靈兒雖說是個任俠仗義之人,只可惜太不把人命當回事。盡管蕭君默自己從任職玄甲衛以來也沒少殺人,可都是在自衛或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殺。儒家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佛家講殺生會造下極重惡業,所以他每次迫不得已殺人后,心里都是很不好受的。在蕭君默看來,世上沒有比生命更值得敬畏的東西,所以一個人有沒有力量,并不是看他殺了多少人,而要看他救了多少人。

    “只要能讓他們閉嘴,就不用殺。”蕭君默道。

    “那你說,怎么讓他們閉嘴?”

    “你不是千魔洞的大當家嗎,這個還需我教你?”蕭君默笑。

    華靈兒想了想,走過去一把揪住丁捕頭的衣領:“知道我是誰嗎?”

    丁捕頭驚恐地搖了搖頭。

    “聽著,我是千魔洞的大當家華靈兒。你跟你的手下要是把今天的事都忘掉,我就讓你們的腦袋在肩膀上多待兩年,要是敢胡說八道泄露半個字,我們千魔洞的兄弟隨時會來取爾等狗頭,包括你們的妻兒老小。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今天啥都沒發生,我……我們啥都沒看見。”

    “你表兄的尸體,你得負責處理。”

    “好,好,我處理,全都交給我,你們放心。”

    隨后,蕭君默命那些捕快把千面狐下了迷藥的水全都喝了,然后互相把對方捆結實,最后把他們關進了屋子,才帶著丁捕頭來到了城南碼頭……

    “到了下一個碼頭,就把他放了吧。”蕭君默看著丁捕頭,回答了楚離桑方才的問題。

    “你確信他和那些手下,都不會把咱們的行蹤泄露出去?”楚離桑問。

    “華靈兒都跟他說到那份上了,他肯定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來賭。”蕭君默很有把握,“千魔洞的人說得出做得到,這一點丁捕頭很清楚。”

    楚離桑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長安皇城,朱雀門城樓上。

    李世民負手站在城垛邊,正瞇眼望著四五丈外的一根旗桿。李恪站在他側后,更后面站著李世勣、趙德全等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旗桿上。

    城樓外的這根旗桿,此刻掛的不是旗,而是人頭,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一顆是楊秉均的,一顆是姚興的。

    數日前,按照李恪的計劃,蘇錦瑟派人把楊秉均騙到了平康坊的一家青樓,接著孫伯元帶著孫樸等人及李恪的親兵進入青樓,故意虛張聲勢鬧出動靜,迫使楊秉均奪路而逃并持刀拒捕,然后輕而易舉地干掉了他。隨后,李恪便將楊秉均的尸體交給朝廷,并稟報李世民,稱楊秉均在拒捕時被手下不小心格殺了。

    雖因沒抓到活口而感到遺憾,但李世民還是嘉獎了李恪。很快,李世民便下旨,命刑部將關押許久卻一直拒不交代的姚興正法,并將楊秉均和姚興的首級同時掛在了皇城的朱雀門前示眾。

    隨著二人的伏法,震驚朝野的甘棠驛血案總算告一段落。

    然而,該案主犯、冥藏舵主王弘義至今仍逍遙法外,還是讓李世民頗為不快。此外,蕭君默、辯才等人又屢屢逃脫玄甲衛的追捕,朝廷對天刑盟的追查也一直未能取得進展,所有這些更是讓李世民郁悶不已。

    “恪兒,你說說,以你的判斷,冥藏眼下是否還在長安?”李世民頭也不回地問。

    李恪一怔。他當然知道冥藏肯定在長安,因為此人正與李泰聯手,但這件事是他和李泰之間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訴李世民。“回父皇,關于冥藏這個人,兒臣尚未掌握與他有關的任何線索,故而……故而不敢妄論。”

    李世民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對李恪的回答不滿意,還是在表達對冥藏的厭惡之情。他俯視著腳下這座繁華富庶的帝京,眺望著遠處街市熙來攘往的人群,自語般道:“要朕說,這家伙肯定還在長安。他像是一條毒蛇,就藏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正咝咝地吐著舌芯,隨時準備躥出來咬朕一口。可恨的是,這條蛇明明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可朕卻看不見它,而滿朝文武、袞袞諸公,也沒人有本事抓住它,朕每思及此,都備感無奈啊!”

    皇帝的話說到最后,明顯已經是在責備了。

    李恪、李世勣、趙德全等人聞言,立刻嘩嘩啦啦地跪伏在地,臉上皆是惶恐之色。

    “父皇,都怪兒臣無能,未能替君父分憂。”李恪伏在地上道。

    其實他這話也不全是違心之語,因為向父皇隱瞞真相的確讓他心生愧疚。李恪現在只希望能盡快扳倒太子,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付李泰和冥藏了。他在心里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必親手把冥藏抓到父皇面前。

    “這事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責。”李世民淡淡道,“楊秉均和姚興不都是你抓的嗎?你已經盡力了。”

    “謝父皇!”

    李世民看著他,忽然道:“對了,你回京也有些時日了,一個堂堂親王總是無官無職也不像話,朕也許該賞你個官職了。”

    李恪心中一喜,這顯然是最近的表現博得了父皇的賞識。他抑制著喜色:“兒臣只想為朝廷做事,為父皇分憂,至于有沒有官職,兒臣并未放在心上……”

    “你也不必推辭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要做事也得有個職位嘛。”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對趙德全道,“德全,傳朕口諭,命中書省擬旨,即日拜吳王為左武候大將軍。”

    “老奴領旨。”趙德全笑瞇瞇的,也替李恪感到高興。

    “謝父皇隆恩!”李恪趕緊伏地磕了三個頭。

    左武候大將軍是正三品,專掌皇宮宿衛及京城晝夜巡查等職,并在帝駕出幸、畋獵時負有警戒、扈從之責,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務。李世民的這項任命,已經充分表明了他對李恪的器重和信任,自然是令李恪喜出望外。

    這邊廂李恪喜上心頭,那邊廂的李世勣卻是愁容滿面。

    身為玄甲衛大將軍,皇帝方才那番指責首先便是針對他的,所以他責無旁貸、不容推脫。其實剛才他就想主動請罪了,只是一直插不上話,現在終于找了個空當,趕緊道:“陛下,遲遲未能破獲天刑盟、抓獲冥藏,是臣的罪責,臣甘愿領罪。”

    “說到你,朕倒是想恭喜你一下。”李世民回頭瞥了他一眼,眼底滿是嘲諷。

    李世勣越發惶恐,知道皇帝接下來肯定是要說蕭君默了,所以一點都不敢接茬。

    “你教出了一個好徒弟啊!三番五次突破玄甲衛的重圍,還殺死殺傷數十位昔日同僚,現在又逃得無影無蹤。你當初一直夸他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還有意培養他接你的班,如今看來都沒錯呀,這小子果然厲害,確實深得你的真傳哪!”

    李恪一聽父皇如此痛恨蕭君默,心里大不是滋味。

    聽著皇帝的冷嘲熱諷,李世勣慚悚得無地自容,遂摘下烏紗,雙手捧過頭頂:“罪臣尸位素餐,失職瀆職,愧對朝廷,有負圣恩,請陛下即刻罷去臣之大將軍一職,再治臣失職瀆職之罪。”

    “這就想撂挑子了?”李世民斜了他一眼,“別急,那頂烏紗先在你頭上寄著,等抓住了蕭君默和辯才,再來治你的罪不遲。”

    李世勣知道皇帝的目的只是鞭策一下他,其實還是信任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陣感激。

    這些日子,蕭君默的事情讓他傷透了腦筋。論公,他當然希望玄甲衛盡快抓住蕭君默,可論私,他卻又暗暗祈盼這小子能逃出生天。這樣的矛盾和糾結幾乎時時刻刻伴隨著他,讓他食不甘味、寢不安枕。昨日,他有些心煩意亂,隨手拿起蕭君默數月前調查辯才的一份奏表,無意中發現了一條重大線索,頓時把自己嚇得一個激靈。

    其實這份奏表他此前便已看過,只是那時還沒出這些事情,所以看過就忘了,如今再看,意義便全然不同。也就是說,循著重新發現的這條線索,便很有可能一舉抓獲辯才和蕭君默。為此,他昨晚徹夜難眠,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此事稟報皇帝。到最后,私情還是戰勝了公心——畢竟,蕭君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且在他心目中,早已把蕭君默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所以無論如何也下不了狠心。

    然而此刻,面對皇帝的寬容和信任,李世勣頓覺萬分愧疚。

    他驀然想起了去年發生的一件事。當時他忽得暴病,臥榻多日,醫師囑咐須有一物做藥引,才能藥到病除。李世勣問何物,醫師說是“龍須灰”,也就是用龍須燒成的灰。他頓時哭笑不得,世上根本連龍都沒有,哪兒來的龍須?醫師卻低聲告訴他,真龍天子的胡須便是“龍須”。李世勣大驚失色,連忙叫醫師不許胡言亂語。不料數日后,李世民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這件事,竟然真的剪下自己的胡須,燒成粉末,命趙德全送到了李世勣府上。

    李世勣萬分驚愕,同時又感激涕零。神奇的是,服下這一劑用“龍須灰”做引的藥后,他的病居然真的好了。李世勣當即入宮,向皇帝泣涕以謝……

    回憶這樁往事,一股熱流頓時在他的心里急劇涌動。正當李世勣再次猶豫著要不要向皇帝稟報那條線索時,李世民忽然道:“世勣,朕昨日翻閱蕭君默當初呈上的奏表,似乎有了一個重要的發現。”

    李世勣一怔,心跳驟然加快。

    皇帝的發現不會恰好跟自己的發現一樣吧?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敢問陛下,不知是何發現?”

    李世民剛想開口,忽然下意識地瞟了李恪一眼,對李世勣道:“此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先回宮吧,朕慢慢跟你說。”說完回頭對李恪道:“恪兒,朕對你的任命即刻生效,去左武候府候旨接任吧,不必陪朕了。”

    “是,兒臣遵旨。”

    “都平身吧,回宮。”李世民大踏步向城樓下走去。

    趙德全趕緊起身,拉長聲調:“圣上起駕——”

    “兒臣恭送父皇。”李恪目送著父皇和李世勣等人匆匆離開城樓,心里驟然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憑直覺他便斷定,父皇方才提到的“發現”一定與蕭君默的行蹤和去向有關。

    看來,這小子這回是兇多吉少了!

    一想到亡命天涯的蕭君默現在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能否逃過此劫,李恪的心便揪緊了,方才拜官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魏王府書房。

    李泰靜靜坐在書案前,案上攤著一卷書。他的目光停留在書上,思緒卻早已飄遠。

    楊秉均事件雖然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但李泰仍舊心有余悸,要不是李恪出于自己的利益計算,在客觀上幫了他,他現在肯定是身敗名裂了。

    就楊秉均這件事而言,李泰心里還是感激李恪的,盡管他也知道,在接下來的奪嫡之爭中,李恪遲早會成為自己的勁敵,可這也是太子倒臺之后的事。最起碼現在,二人的目標還是一致的,就是如何扳倒太子。

    跟太子斗法這么久,雙方互有勝負,一直未能決出雌雄,讓李泰頗感抑郁。因為太子是防守方,李泰是進攻方,若久攻不下,太子不贏也算是贏了,李泰沒輸也等于輸了,所以這些日子,李泰異常焦灼,一直在思考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