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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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得讓我?guī)蠋准Q洗衣物吧?” “不必了,一應所需,都由我們玄甲衛(wèi)提供。” 楚離桑苦笑:“也罷。不過,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得把我的婢女放了。” 綠袖一聽就急了:“娘子,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 “沒問題。”桓蝶衣道,“圣上只說請你,沒包括她。” 綠袖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娘子,你……你好狠心,你怎么能把我一個人丟下?” 楚離桑走到她面前,笑著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好meimei,咱們今生的緣分盡了,你帶上那些錢,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若有來世,咱們還做姐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門。十幾名玄甲衛(wèi)立刻跟了出去。 綠袖整個人木了,只剩下眼淚不停流淌。 桓蝶衣走到她身邊時,忽然有些不忍,低聲道:“傻丫頭,她是為你好……” “我不要她為我好!”綠袖突然爆出一聲大喊,然后便號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就要追出去。 桓蝶衣一驚,右掌往她后脖子一劈,綠袖身子一晃,癱軟了下去。桓蝶衣一把扶住,把她抱到墻邊靠著,輕輕掐了一把她的臉頰:“睡一覺吧,睡著了就不難過了。聽你姐的話,好好活下去,好死總不如賴活著!” 兩儀殿中,大臣們都已退下。 李世民獨坐榻上,看著書案上的那卷《蘭亭集》怔怔出神。 侍立一旁的趙德全走過來,輕聲道:“大家,都快三更了,您該歇息了。” 李世民回過神來,道:“朕不困。” 趙德全面露擔憂之色:“大家,恕老奴多嘴,不困也得歇息啊!這天下大事都在您一個人肩上擔著,您可得保重龍體啊!” “再坐一會兒吧。”李世民溫和地笑了笑,“你陪朕說說話。” 趙德全一怔,隨即賠著笑:“老奴笨嘴拙舌的,這一時還真不知該跟大家說什么。” 李世民瞟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撒謊。明明一肚子話想問朕,還不承認。” 趙德全嘿嘿一笑:“大家真不愧是真龍?zhí)熳樱牙吓哪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那佛家說的‘他心通’似的。” “行了,別奉承了,有話就問吧。” “是,大家,老奴整晚上都在納悶呢,您既然知道房相公私底下跟魏王走得近,干嗎還把這《蘭亭集》的秘密都跟他說了?” “朕就是要讓房玄齡父子去傳話,讓青雀知道這些事。” 趙德全困惑:“大家,這老奴就更不解了,您若想讓魏王知道,為何不親自跟他說?” “這能一樣嗎?”李世民又瞥了他一眼,“朕要是親口告訴青雀,他就不敢拿這些事做什么文章;若是讓房玄齡父子私下泄密,青雀必會有所動作。而朕想看的,就是房玄齡父子會如何泄密,青雀會如何動作!” 趙德全恍然大悟。 侍奉皇帝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見識過皇帝駕馭臣子的帝王術,但每一次都是在事后才看清,事前根本就摸不著也猜不透。 這回皇帝這么做,目的就是要看看,房玄齡父子和魏王知道這些事后,是幫著維護社稷穩(wěn)定,替皇帝分憂;還是一意徇私,拿這些秘密為其奪嫡開路。若是前者,李世民倒真有可能讓魏王取代太子入主東宮;若是后者,那房玄齡父子和魏王就只能是自取其咎,甚至是自取其辱了。 趙德全不禁在心里感嘆:自古以來,世上最難測的東西莫過于帝王心術,而今上李世民的帝王術,那就更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測了,縱然不說古往今來絕無僅有,至少也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趙德全有時候不禁會想,當朝太子李承乾為人處世之所以不循正軌、機變百出,又何嘗不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繼承了今上某一面的性格呢? 一連幾日陰雨連綿,蕭君默左右無事,索性把自己關在父親的書房中,一邊翻著《蘭亭集》,一邊圍繞著《蘭亭序》之謎苦思冥想。 正如李世民在他的《蘭亭集》上打了三個紅圈一樣,無獨有偶,蕭君默也在這卷《蘭亭集》上打了三個黑圈。 它們分別是“冥藏”“玄泉”和“臨川”。 如果說李世民那三個紅圈中的“天刑”“冥藏”和“玄泉”還不好判斷其共性的話,那么蕭君默圈里面的這三個詞,則都有一個明顯的共性——它們都是某個人的代號。 “冥藏”是面具人,“玄泉”是潛伏者,“臨川”是魏徵。 蕭君默不禁想,既然魏徵的代號“臨川”源于其九世祖魏滂在蘭亭會上的五言詩,那么以此類推,面具人的代號“冥藏”應該也是同理。翻開《蘭亭集》,可知“冥藏”二字出自王羲之五子王徽之的五言詩,由此可見,這個面具人極有可能是王羲之的后人。 之前為了調(diào)查辯才,蕭君默到過越州永欣寺,得知該寺方丈智永便是王羲之的七世孫,俗名王法極,自少出家,于武德九年圓寂,沒有子嗣。那么,假如這個面具人真是王羲之后人,他就有可能是智永的侄兒或侄孫。 這條線索目前只能推到這里,接下來便是“玄泉”。然而,這個“玄泉”卻讓蕭君默迷惑了。因為“玄泉”二字出自王羲之本人在蘭亭會上的五言詩,如果依照前面的推理,這個潛伏者也應該是王羲之的后人。但是,這可能嗎? 憑直覺,蕭君默覺得這不太可能,可目前線索太少,很難做出什么有效的推斷,所以“玄泉”之謎也只能暫時擱置。 蕭君默調(diào)轉(zhuǎn)思路,把這些日子以來掌握的所有情況重新梳理了一遍,總結了幾個要點:一、魏徵是一支神秘勢力的首領,成員有父親蕭鶴年、左屯衛(wèi)中郎將李安儼等人,他們潛伏在朝中,目標似乎與辯才是一致的,就是極力守護《蘭亭序》的秘密。 二、冥藏是另一支神秘勢力的首領,成員有韋老六、楊秉均、姚興,及潛伏者“玄泉”等人,他們的勢力遍及朝野,其目標似乎與魏徵和辯才相反,就是想奪取《蘭亭序》的秘密。 三、根據(jù)魏徵、冥藏與蘭亭會、《蘭亭集》之間如出一轍的關系,基本上可以斷定,他們同屬于一個更大的秘密組織。可既然如此,他們的行動目標為何會截然不同,乃至在甘棠驛殺得你死我活呢?蕭君默思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的一個解釋,就是雖然他們同屬一個組織,但是彼此的主張存在巨大分歧,導致最后分道揚鑣、各行其是。 思路行進到這里,幾乎就停滯不前了。蕭君默在父親的書房里信手翻看各種藏書,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令人感興趣的東西。最后,他的目光偶然停留在了書房角落的一口木箱上。 父親有寫日記的習慣,雖然不是每天都寫,但至少會把他自己覺得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而父親這么多年來的日記,就鎖在這口紅木箱子中。 蕭君默沒有多想便撬開了箱子,數(shù)十冊經(jīng)折裝的日記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在唐代,較為重要的書籍,會用帛書書寫,卷軸裝幀,稱“卷軸裝”;而普通書籍或一般人自己寫的隨筆札記之類,則會寫在一張長條形的紙上,折疊起來可一面一面翻看,封面和封底再粘裱硬皮,因當時一部分佛經(jīng)已經(jīng)采用這種形式裝幀,所以這種硬皮折疊的書便被稱為“經(jīng)折裝”。 蕭君默把一大摞日記全都搬到書案上,發(fā)現(xiàn)每一冊的封面上都寫有“武德某年”或“貞觀某年”的字樣,說明父親是一年記一本。日記從武德二年開始寫起,一直寫到眼下的貞觀十六年,共二十四冊,每本厚薄不一。 蕭君默翻看了武德年間的五六冊,又翻看了貞觀年間的十幾冊,都沒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心里略有些失望,轉(zhuǎn)念一想,便直接抽出了“武德九年”和“貞觀十六年”這兩冊。 武德九年發(fā)生了玄武門之變,無論社稷還是個人的命運都由此發(fā)生了重大轉(zhuǎn)折,所以這一年應該最有看頭。而貞觀十六年就是眼下,乃父親臨終前的最后一段日子所寫,也比較可能留下有用的線索。 果不其然,一翻開“武德九年”這一冊,蕭君默的目光就被當年轟動朝野的“呂氏滅門案”吸引住了。 父親時任長安縣令,不但親自勘查了現(xiàn)場,而且直接向皇帝報了案,后來又是負責此案的官員之一,所以記載得很詳細。 此案兇犯的犯罪手段極其殘忍,先是將呂家老小連同仆傭在內(nèi)的十五口人全部殺死,后又焚尸滅跡,制造失火假象。根據(jù)父親的調(diào)查分析,十五口人一起被殺,而左鄰右舍卻絲毫沒有聽見動靜,可見兇手絕對是一個多人團伙,且訓練有素,因而并未在現(xiàn)場留下任何可供破案的線索。職是之故,這樁案子雖然有皇帝親自過問,且各級官府傾盡全力,最后還是沒有查出兇手,成了不了了之的懸案。 從日記中可以看出,父親對此頗感憾恨,視為一生中最失敗的事情之一。 根據(jù)此案的現(xiàn)場勘查記錄,呂宅在大火中化為灰燼,其中也包括許多金銀器物,可見兇手的殺人動機并非謀財,而極有可能是復仇。可當時呂世衡已經(jīng)在玄武門事變中殉職,兇手何來那么大的仇怨,還要將其滅門呢? 蕭君默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跟父親當年一樣的困境中,對此百思不解。 毫無頭緒,蕭君默只好又拿起了“貞觀十六年”的日記。 一翻開,才看了幾面,蕭君默就猛然來了精神。 他萬萬沒想到,在二月二十三日的日記中,父親居然寫下了諸多與當年“呂氏滅門案”有關的重大發(fā)現(xiàn),而且這些發(fā)現(xiàn)居然與《蘭亭序》的秘密息息相關:一、呂世衡的代號是“無涯”,隸屬于冥藏先生。在當年那場政變中,他有可能背叛了冥藏,也背叛了隱太子,暗中投靠了當年的秦王。因而招致冥藏的復仇,釀就了滅門慘案。 二、冥藏將呂家滅門,有可能不是完全出自泄憤和殺雞儆猴的目的,而是要尋找一種叫“羽觴”的東西。冥藏擔心“羽觴”落入皇帝之手,牽扯出太多秘密,最終把他都牽扯出來,故而為了取回“羽觴”潛入?yún)握罱K引發(fā)血案。 三、呂世衡臨死前給秦王留下了某些線索,這些線索指向了《蘭亭序》的秘密。 四、正是因為呂世衡留下的線索,秦王登基后才開始廣為搜羅王羲之真跡,表面上說是喜愛其書法,其實是為了破解《蘭亭序》的秘密。 看著父親白紙黑字記下的這些發(fā)現(xiàn),蕭君默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同時也更加困惑——當年此案令父親如墜迷霧、一籌莫展,可為何時隔整整十六年后,父親突然就有了這么多重大的發(fā)現(xiàn)? 帶著這個疑問接著往下看,蕭君默終于釋然。 這些都是“臨川先生”,也就是魏徵在二月二十三日這天對父親說的! 魏徵其實對這些事情早就洞若觀火,之所以深藏不露,是因為他認為這些年來天下太平,這一切就沒必要再提起。但是眼下,魏王與太子的奪嫡之爭愈演愈烈,朝局岌岌可危,且辯才一旦被找到,《蘭亭序》的秘密被揭開,后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才把這一切告訴了父親,目的就是要采取行動維護社稷穩(wěn)定,同時阻止《蘭亭序》之謎大白于天下。 蕭君默立刻翻開《蘭亭集》,發(fā)現(xiàn)“無涯”二字與“玄泉”一樣,都是出自王羲之本人在蘭亭會上所作的五言詩,詩文是:仰望碧天際,俯瞰綠水濱。寥朗無涯觀,寓目理自陳。 突然間獲取了這么多前所未有的發(fā)現(xiàn),蕭君默頗為驚喜。然而,這些線索卻都不足以讓他接著往下查,不免又有些遺憾。 由于父親猝然離世,這本“貞觀十六年”的日記只寫了薄薄十幾面,后面大部分是空白。蕭君默翻到了寫有文字的最后一面,即二月二十五日的日記。這是父親留在世上最后的文字,寫得有些潦草,且只有寥寥十幾個字,但蕭君默一看之下,頓時感到眼前一亮。 紙上寫著幾個人名,還有幾個含義不明的詞:呂系 呂本 呂世衡 孟懷讓 羽觴 避禍遠遁蕭君默最近早已把王羲之的蘭亭會研究透了,也將與會四十二人的名字牢牢記在了腦子里。所以他一看便知,呂系、呂本也是其中兩名與會者,是一對兄弟,兗州任城人。蕭君默記得他們并未在蘭亭會上作詩,為此一人還被罰了三觥酒。現(xiàn)在,這兩人的名字赫然被父親寫在呂世衡之前,這是否意味著,他們是呂世衡的先祖?而呂世衡所傳承的“無涯”代號,正是來自他們? 蕭君默覺得可能性很大,不過眼下這個并非重點,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個孟懷讓是誰?父親為何會把他的名字寫在呂世衡后面?“羽觴”到底暗指什么東西?“避禍遠遁”又是什么意思? 父親的意思是不是在懷疑:呂世衡在玄武門事變前,擔心自己有可能陣亡,所以把羽觴暗中交給了這個叫孟懷讓的人,此后發(fā)生了呂氏滅門案,孟懷讓受到驚嚇,為了避禍便帶著羽觴遠走他鄉(xiāng)? 蕭君默覺得,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 為了證實這一點,蕭君默馬上又翻開“武德九年”的日記,果然在父親所記的有關“呂氏滅門案”的案情線索中,看見了這個名字。 孟懷讓,隴右鄯州湟水人,武德年間任職左屯營旅帥,駐守玄武門,是左屯營中郎將呂世衡的部下,曾在玄武門事變中負傷,“呂氏滅門案”發(fā)生后數(shù)日,突然舉家消失,不知所蹤。父親認為此事可疑,當年便親赴其家鄉(xiāng)隴右查找此人,結果發(fā)現(xiàn)孟懷讓根本沒有回鄉(xiāng),也無人知曉他究竟去向何方。由于當時沒有其他線索輔助,所以明明覺得此事十分蹊蹺,父親也別無他法,只好放棄追查。 沒想到,時隔整整十六年后,父親聽了魏徵的一席話,才驀然悟出這個孟懷讓很可能與“羽觴”有關,因而在最后一篇日記中寫下了他的懷疑。然而,時過境遷,當年的“呂氏滅門案”早已被世人淡忘,這個孟懷讓到底躲在哪里、是否還在世上都不得而知,所以父親最后也只能帶著這個疑問猝然離世。 至此,雖然整個《蘭亭序》之謎對蕭君默而言還是一團無邊無際的迷霧,但有了“無涯”、孟懷讓、“羽觴”等線索,蕭君默覺得至少看見了一線光明。 第十四章羽觴 夜晚的平康坊,香車寶馬,酒綠燈紅,似乎連空氣中都飄蕩著奢華靡麗的氣息。 棲凰閣的雅間內(nèi),蘇錦瑟在珠簾后撫琴而歌,外間坐著李泰、房遺愛、杜荷三人。 杜荷五官清秀,面目俊朗,但顧盼之間神色倨傲,有著名門子弟固有的自負和張揚。他和房遺愛都是長安城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人物,二人不僅同為開國功臣之子,而且都是當朝駙馬——杜荷娶了今上第十六女城陽公主,房遺愛娶了第十七女高陽公主。杜荷本身又封襄陽郡公,官任尚乘奉御,房遺愛則官居太府卿、散騎常侍。二人都屬于含著金鑰匙出生,之后又平步青云、少年得志的典型。 由于二人關系密切,所以李泰接納了房遺愛之后,順便也接納了杜荷,三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此刻,三人緊緊圍坐著一張食案,當房遺愛把父親從皇帝那兒聽到的有關《蘭亭序》的秘密一一說出后,李泰和杜荷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李泰至此終于明白,為何父皇會千方百計尋找辯才和《蘭亭序》,原來朝野之中竟然潛伏著這樣一支可怕而神秘的勢力。 “殿下,”杜荷忽然湊近李泰,低聲道,“若能讓這支勢力為我所用,一起對付東宮,何愁大事不成!” 李泰一驚:“不可胡言!這種事情搞不好,就是謀反的大罪!” 杜荷不以為然:“殿下難道忘了,圣上當年在秦王府,不也蓄養(yǎng)了八百死士嗎?謀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若處處小心謹慎,只能受制于人。” 李泰聞言,不禁沉吟起來,似乎心有所動。 “二郎此言雖然不無道理,但是這種江湖勢力,往往是一把雙刃劍,掌控得好便罷,萬一掌控不好,就有被其反制甚至是反噬的危險。”房遺愛道。 杜荷是杜如晦次子,所以也被稱為“二郎”。他笑了笑:“這個我當然知道,可奪嫡本就是刀頭舔蜜的事,哪有十拿九穩(wěn)萬無一失的?不都是提著腦袋上陣一搏嗎?再說了,這種江湖勢力雖不易掌控,但只需好好利用一回就夠了,一旦大事已辦,皇位到手,再卸磨殺驢也還不遲。” 李泰看著杜荷,忍不住笑道:“二郎,看不出你溫文爾雅的,用心居然這么險!” 杜荷也笑道:“殿下這么說令人惶恐,不過我權且把這話當成贊語吧。都說‘房謀杜斷’,當年家父若非面臨大事有當機立斷之能,又豈能被圣上賞識呢?” 李泰哈哈一笑:“這倒也是!想當年,有二位之令尊輔佐父皇成就大業(yè),今日我又得二位襄助,看來也是上天的安排,要讓我等三人都子承父業(yè)啊!” “殿下這話說得好!”房遺愛舉起酒盅,“來,為了‘房謀杜斷’,為了子承父業(yè),干一杯!” “干!”三只酒盅豪邁地碰在了一起。 珠簾內(nèi),蘇錦瑟有意無意地往外瞥了一眼,嘴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東宮崇教殿,燈火通明,絲竹聲聲,一場樂舞正在進行。 殿中,李承乾和李元昌各坐一榻,場下舞者五人,樂工十余人。五名舞者皆為妙齡女子,朱唇動,素腕舉,且歌且舞。其中四名為伴舞,兼作和聲,當中一名身形裊娜、舞姿娉婷的女子,是領舞兼主唱。 自始至終,李承乾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當中這名女子。只見其螓首蛾眉、明眸皓齒、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羅袖招搖如青云出岫,腰肢款擺若嫩柳迎風。聽其歌聲,低吟處仿佛淙淙清泉淌過耳畔,婉轉(zhuǎn)而嫵媚;高唱時恍若飛鸞展翼直入云霄,空靈而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