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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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你們都只承認被人蒙蔽,而不想承認其他原因嘍?” “回陛下,臣方才所言確屬實情,并無其他原因,還望陛下明鑒!”房玄齡道。長孫無忌等人也紛紛附和。 “難道,就沒人收了楊秉均的黑心錢?”李世民玩味著五人的表情。 眾人盡皆一驚,紛紛矢口否認。 李世民又環(huán)視他們一眼,淡淡一笑:“好吧,既然都這么說,朕便信你們這一回。岑文本。” “臣在。” “你即刻擬旨,因爾等五人識人不明、所薦非人,致朝綱紊亂、百姓不安,為嚴明綱紀,特罰沒爾等一年俸祿,以儆效尤!” “臣領(lǐng)旨。” “朕這么做,爾等可有異議?” 這樣的處罰擺明了就是從輕發(fā)落,眾人豈敢再有異議?于是眾口諾諾,無不打心眼里感到慶幸。 李世民看著他們,暗自冷笑了一下,道:“玄齡、無忌留下,其他人可以下去了。” 岑文本、侯君集、唐儉三人行禮告退。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不禁交換了一下眼色,心里同時敲起了鼓,不知皇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楚離桑和桓蝶衣你來我往,已經(jīng)打了數(shù)十回合,卻依然不分勝負。 綠袖和十幾名玄甲衛(wèi)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都替她們干著急。 “楚離桑,你就算贏了我也沒用,我照樣抓你去長安!”桓蝶衣一聲輕叱,拳腳呼呼生風(fēng),攻勢凌厲。 楚離桑一邊輕盈躲閃,一邊冷笑道:“說得是,我輸贏都一樣,所以我輸?shù)闷稹?赡隳兀磕爿數(shù)闷饐幔俊?/br> “不就是丟個面子嗎?有什么輸不起的?”桓蝶衣一邊全力進攻,一邊怒道,“面子幾文錢一斤?” “此言差矣!”楚離桑瞅個破綻開始反擊,接連出腿掃向?qū)Ψ较卤P,“您是堂堂玄甲衛(wèi)隊正,又不像我們平頭百姓,豈能不要面子?!” 桓蝶衣聞言,越發(fā)氣急,一個不慎,被楚離桑掃中右腿,頓時向前撲倒,所幸她反應(yīng)敏捷,就地一滾,然后單腿跪地,才沒有摔個狗啃泥。綠袖忍不住發(fā)出歡呼,被一旁玄甲衛(wèi)厲聲一喝,慌忙把嘴閉上。 楚離桑看著桓蝶衣,嫣然一笑:“桓隊正快快請起,小女子可受不起你這份大禮!” 桓蝶衣這才意識到自己狀似跪地行禮,頓時惱羞成怒,飛身而起,雙手像鷹爪一般抓向楚離桑,攻勢比剛才更為兇猛。 楚離桑心中一凜,再度轉(zhuǎn)入守勢,但稍一愣神,左臉便被桓蝶衣的指尖抓了一下,立時現(xiàn)出一道血絲。 桓蝶衣得意一笑,攻勢不停,嘴里大聲道:“楚離桑,你這么標致的臉,被我抓壞就可惜了,還是認輸吧!” 楚離桑怒,索性不再一味防守,換了個套路與她展開對攻。 雙方的打斗愈發(fā)激烈起來……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都被賜了座位,李世民的臉色也已較方才有所緩和。 “留你們二位下來,是想跟你們談一樁舊事。”李世民看著他們,“還記得十六年前呂世衡留下的那幾個血字嗎?” “當(dāng)然記得!”長孫無忌搶先道,“臣至今記憶猶新。” 房玄齡若有所思,卻未答言。 “想必你們也都明白,朕這些年廣為搜羅王羲之真跡,就是想破解呂世衡留下的血字之謎,而千方百計尋找辯才,目的也是在此。”李世民緩緩道,“現(xiàn)在,雖然辯才三緘其口、只字不吐,《蘭亭序》真跡也尚未找到,但通過甘棠驛一案,朕已經(jīng)破解了一部分謎團。”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聞言,不禁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當(dāng)年呂世衡留下的‘天干’二字,其實是‘天刑’。這一點,想必二位也早就猜出來了,只是,你們可知這兩個字的出處?” 二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李世民扭頭,給了侍立一旁的趙德全一個眼色。趙德全會意,當(dāng)即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蘭亭集》,將書卷展開,平攤在李世民面前的書案上。 “你們可以湊近看一看。”李世民道。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趕緊湊到書案前,凝神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首頗長的五言詩,詩中有兩處地方赫然被朱筆打了兩個醒目的圓圈,詩文是:體之固未易,三觴解天刑。方寸無停主,矜伐將自平。 雖無絲與竹,玄泉有清聲。雖無嘯與歌,詠言有余馨。 一個圓圈正打在“天刑”二字上,另一個圓圈打在“玄泉”二字上。 原來這正是“天刑”二字的出處!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恍然大悟,不禁對視一眼,但“玄泉”二字為何也做了記號,他們則全然不解。 “正如你們所見,”李世民道,“‘天刑’二字,便是出自王羲之在蘭亭會上所作的這首五言詩,至于‘三觴解天刑’這句話是否還有什么特殊含義,朕暫時未解。今天想跟二位說的,主要是這‘玄泉’二字。”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正認真地等著聽下去,李世民忽然輕輕拍了兩下掌,只見李世勣悄然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二人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并不十分驚詫,因為玄甲衛(wèi)的行事風(fēng)格向來如此,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的事,讓世勣跟你們說吧。”李世民說著,示意李世勣坐下。 李世勣跟二人互相見了禮,在另一旁坐下,開門見山道:“從甘棠驛一案獲得的線索來看,目前江湖上存在著一支龐大的神秘勢力,并已將其勢力滲透到了朝廷之中。滲透進來的人中,有一個代號‘玄泉’,正是此人,暗中幫助楊秉均獲得了洛州刺史的職務(wù),所以我們認為,這個人很可能在朝中身居高位。換言之,他就在圣上今夜召見的人中,也就是在你們五個人當(dāng)中!”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長孫無忌嚇得站起身來,慌忙道:“陛下明鑒!無忌對我大唐社稷向來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與什么江湖勢力有何瓜葛……” 房玄齡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解釋辯白。 “慌什么!朕要是懷疑你們,還會跟你們說這些嗎?”李世民淡淡道,“五人中,朕真正信得過的,便是你們二人,至于他們?nèi)齻€嘛……朕覺得嫌疑很大!”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對視一眼,如釋重負,這才慢慢坐了回去。 李世民示意李世勣接著說。 “房相公,”李世勣道,“您剛才說楊秉均巧言令色,言下之意,似乎跟他有過交往?” 房玄齡慌忙擺手:“絕無交往!只是房某職責(zé)所在,通常會在每年例行的官員考課結(jié)束之后,要求吏部推薦一些考評優(yōu)異的官員到尚書省述職,而在吏部連續(xù)兩年的推薦中,都有楊秉均,所以我印象深刻。” 李世勣聞言,下意識地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詫異地看著房玄齡:“你是說,楊秉均在吏部考課中居然還被評為優(yōu)異?” “是的陛下,連續(xù)兩年,楊秉均都獲評中上,即第四等。” 按照唐制,朝廷有一套專門針對各級官員的政績考核辦法,稱為“考課之法”,標準是“四善”和“二十七最”。“四善”考察的是總體品行,標準為“德義有聞,清慎明著,公平可稱,恪勤匪懈”;“二十七最”是考核百官在各自職守上表現(xiàn)出的才干,如“銓衡人物,擢盡才良,為選司之最”“決斷不滯,與奪合理,為判事之最”“部統(tǒng)有方,警守?zé)o失,為宿衛(wèi)之最”“禮義興行,肅清所部,為政教之最”,等等。吏部根據(jù)這些標準對各級官員進行考核,把成績分為九等,報至尚書省予以公布。凡列為一至四等的官員,每進一等增發(fā)一季俸祿,五等無所增減,六等以下則每退一等扣發(fā)一季俸祿。 “這么說,像楊秉均這等貪官惡官,每年還從朕這兒多領(lǐng)了一季俸祿?”李世民冷笑道,“如此看來,侯君集應(yīng)該沒少拿楊秉均的黑心錢啊!”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對視一眼,不敢答言。 李世民示意李世勣繼續(xù)。 李世勣把目光轉(zhuǎn)向長孫無忌:“長孫相公,您方才似乎說到,舉薦楊秉均是因為聽信了官場傳言。請問,您具體是聽到何人在說楊秉均的好話?” 長孫無忌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好像岑文本和唐儉二人都講過,還有……對了,幾年前,代州都督劉蘭成有一次回朝,還專程來到門下省,給我遞了幾份官員履歷,其中一份便是楊秉均的。劉蘭成盛贊此人忠正勤勉、老成干練,我看了履歷也覺得沒問題,于是沒有多想,便信了他。” 李世民眉頭一皺:“你跟劉蘭成也有交集?” 長孫無忌一驚,忙道:“陛下切莫誤會,我跟此人僅有數(shù)面之緣,毫無交集。我記得,當(dāng)初他來門下省,好像也是朝中同僚引見的,否則我也不會接待他。” “還記得是何人引見嗎?”李世民盯著他。 長孫無忌努力回想了一下,歉然道:“陛下恕罪,好幾年前的事了,臣實在是想不起來。” 李世民面露失望。 房玄齡沉吟著,忽然想到什么,道:“陛下,臣記得,這個劉蘭成一直是楊秉均的頂頭上司。多年來,二人在仕途上的升遷軌跡似乎多有重疊,也頗為同步。臣懷疑,這個所謂的‘玄泉’,會不會正是劉蘭成呢?” 李世民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說,玄泉不一定身在朝中?” “房相公的懷疑有一定道理。”李世勣道,“據(jù)郎將蕭君默的奏報,當(dāng)時在甘棠驛,冥藏所言似乎并未確指玄泉就是朝中之人。” “你把冥藏那句原話再說一遍。”李世民道。 “冥藏稱:‘我真后悔,當(dāng)初怎么會讓玄泉幫著把這種人弄上刺史的位子。’” 李世民思忖著:“這么聽來,果然并未確指。朕一直認定玄泉就是朝中大臣,或許是先入為主了。” 長孫無忌不解:“這個……這個冥藏又是何人?” 房玄齡也疑惑地看向李世勣。 李世勣道:“據(jù)目前掌握的情況,此人應(yīng)該是這支神秘勢力的首領(lǐng)。”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二人皆恍然。 李世民把書案上的《蘭亭集》往后翻卷了一下,用指頭敲了敲某處文字:“看看吧。” 二人定睛一看,上面又是一首五言詩: 先師有冥藏,安用羈世羅。未若保沖真,齊契箕山阿。 在“冥藏”二字上,又有一個朱筆打的圓圈。 “這是王羲之五子王徽之所作的一首五言詩。”李世民道,“就跟‘天刑’‘玄泉’一樣,這‘冥藏’二字,以及他們所用的接頭暗號,皆出自這卷《蘭亭集》!” 長孫無忌一臉訝異:“真沒想到,這卷書里頭藏了這么多東西!” 李世民冷哼一聲:“朕相信,這卷書里頭藏的東西還多著呢!”說完才忽然想起來,“方才說到哪兒了?” “回陛下,說到劉蘭成與楊秉均的關(guān)系。”房玄齡道。 “嗯,既然此二人關(guān)系匪淺,那就查!”李世民把目光轉(zhuǎn)向李世勣,“把調(diào)查重點轉(zhuǎn)到這個劉蘭成身上,給朕徹查,看他到底是不是玄泉!還有,侯君集是否受賄,岑文本和唐儉是否私下與楊秉均交往,也要一并查個清楚!” “臣遵旨!” 楚離桑和桓蝶衣已經(jīng)打了快半個時辰,兩人都是香汗淋漓、氣喘吁吁,卻誰也不愿罷手。 桓蝶衣手如鷹爪,再次抓向楚離桑面門,楚離桑側(cè)身閃過,不料“鷹爪”卻碰巧抓住了她的肩頭,唰地一下,竟然把衣服給扯開了。楚離桑頓時香肩半露,在場黑甲人不約而同發(fā)出了一片噓聲。桓蝶衣也沒料到會這樣,登時一驚,隨手便把她的衣服重新拉了上去。 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楚離桑已是羞惱至極。她一聲厲叱,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瘋狂地攻向桓蝶衣。 盡管桓蝶衣那一抓純屬無心,可難免還是有些歉疚。歉意一起,手上的力道便弱了,遂步步退卻,很快就被楚離桑逼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 楚離桑這個院子是租賃的,角落里還堆放著許多房東的東西,如鋤頭、鏟子、鐵耙、畚箕等物。桓蝶衣光顧著防守,絲毫沒有注意腳下,一不留神,就被橫放在地上的一把鋤頭絆倒,整個人仰面朝后倒下。 此時,角落里斜靠著一支鐵耙,一排尖尖的耙齒正對著桓蝶衣倒下的后腦勺。 就在黑甲人們發(fā)出一片驚呼的同時,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桓蝶衣的衣領(lǐng)。桓蝶衣下意識回頭去看,鋒利的耙齒距離她的眼珠還不到半寸,倘若沒有被及時拉住,她必死無疑! 楚離桑把桓蝶衣拉了起來,喘著粗氣道:“還打嗎?” 桓蝶衣又瞟了身后的鐵耙一眼,不禁心有余悸,遂爽快地道:“不必,你贏了!” “這不算。”楚離桑道,“靠一支鐵耙贏你,勝之不武。” 桓蝶衣一笑:“這么說,咱們就改天再戰(zhàn)?” “一言為定!” 桓蝶衣戴上頭盔,重新系上佩刀,對楚離桑道:“已經(jīng)耽誤時辰了,抓緊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