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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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抬手握住蘇惠德的手,聲音輕柔道:“不會疼的。” “疼的,疼的。”蘇惠德神色急切的在實木圓凳上扭動著身子。 蘇阮見狀,面色難色。 陸朝宗直接扯下一只雞腿,就給蘇惠德塞進了嘴里,然后斜睨了她一眼道:“吃。” 被陸朝宗嚇到的蘇惠德咬著嘴里的雞腿,皺著一張小臉不敢發(fā)作。一旁的小皇帝偷摸摸的趁機把碗碟里的青菜給撥開。 陸朝宗轉(zhuǎn)頭,朝著小皇帝一瞪眼,“哪個牙不想吃,我給你敲了。” 聽到陸朝宗的話,小皇帝立時就把那坨青菜塞進了嘴里,小嘴油膩膩的噘起,面頰鼓鼓。 蘇阮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鬧得歡騰的兩個人乖巧坐在圓凳上用膳,深覺這人哪,還是要軟硬兼施,“因材施教”的好。 用完了午膳,陸朝宗繼續(xù)回內(nèi)室批閱奏折,蘇阮一手溜著一個,去外頭的院子里消食。 比起外面的熱鬧,芊蘭苑內(nèi)清凈不少,蘇阮抱著小皇帝坐在石墩上,正在跟蘇惠德下棋。 “二姑娘。”突然,一道沙啞嗓音從旁傳出,蘇阮受驚,手里的黑子砸在棋盤上,發(fā)出一道清脆響聲。 “你是……秦大人?”蘇阮轉(zhuǎn)頭,努力的辨認著面前的人。 “是。”秦科壺朝著蘇阮拱手道:“下官前來參宴。” 秦科壺作為蘇欽順的得意門生,自然在受邀之列。 蘇阮抬手讓女婢領(lǐng)著小皇帝和蘇惠德先進主屋,然后面色正經(jīng)的看向面前的秦科壺道:“秦大人若是迷了路,便隨我的丫鬟去吧。” “不,下官是,特意來找二姑娘的。”秦科壺急道:“還請二姑娘賞臉。” “秦大人有事?”蘇阮蹙眉。 “是。”秦科壺點頭,然后鼓起勇氣抬頭道:“下官前日里,與孔君平,孔姑娘訂了親事。” “唔。”蘇阮面色不變,只緩慢點了點頭。 衍圣公府不比從前,若是以前,這秦科壺配孔君平確是高攀,現(xiàn)下嘛,也說不準了。 “但下官其實,其實喜歡的人是二姑娘。”秦科壺說罷話,一張臉漲紅,“那時下官誤以為那翠鈿是蘇三姑娘的,所以將蘇三姑娘錯認成了蘇二姑娘。” 對于秦科壺對自己的心思,蘇阮是能猜到幾分的,但是她卻沒曾想,這人與孔君平訂了親事后,竟然還與自己說歡喜她! 若是放在蘇阮還未喜歡上陸朝宗之前,她怕是就會答應(yīng)這秦科壺了,但現(xiàn)在珠玉在前,這玻璃珠子她要了有何用? 蘇阮看向秦科壺的臉上顯出一抹鄙夷神色,“秦大人,您既與孔姑娘訂了親事,又說歡喜我,這是何道理?難道這就是你們讀書人所說的君子之道?” “不,二姑娘誤會。”見蘇阮生氣,秦科壺趕緊擺手,“只要二姑娘答應(yīng)了下官,下官立刻去回絕了孔姑娘。” 秦科壺露出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來,“下官是真心喜歡二姑娘的,并不嫌棄二姑娘。” 蘇阮的臉上露出一抹嫌棄神色,她冷笑道:“那小女子還真是要多謝秦大人垂憐了。” 聽出蘇阮話語中的嘲諷之意,秦科壺面色漲紅,“二姑娘,陸朝宗那人你是知道的,一個弄權(quán)的小人,受世人唾沫,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只有他,只有他秦科壺,才能讀出面前之人那掩在皮囊下的美。 蘇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神色,那表情與平日里陸朝宗看人時一模一樣,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頭刻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蛋,給你臉了,小宗宗干掉他! 小皇帝日記: 真今天掉了一個牙,肯定是黃叔高掉的,黃叔壞!!! ̄へ ̄真要去告訴奶娘。 ☆、116獨發(fā) “秦大人可知, 自稱君子之人,往往枉為君子。反而是那些被世人唾棄為小人之人, 其實才是真君子。這人吶, 不能被一雙眼,一雙耳蒙了心思, 要有自個兒的腦袋。”纖細素白的手指輕點了點自己的額角, 蘇阮歪頭,神色輕蔑。 看出蘇阮臉上的嘲諷之意, 秦科壺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二姑娘, 下官是真心喜歡你。下官家中無妾, 房中無人, 只要二姑娘嫁過來,就是正房主母。” 蘇阮輕勾唇,嘴角略過一絲嘲笑, “秦大人以為,我好好的攝政王妃不當(dāng), 會去嫁給你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官嗎?” “下官沒曾想,二姑娘竟然是如此貪慕虛榮之人。”秦科壺皺眉,挺直身板看向面前的蘇阮。 蘇阮輕笑, 眉眼微動,“貪慕虛榮?秦大人此話何解?” “二姑娘如若不是看中那陸朝宗的權(quán)勢,又怎么會與這等卑劣佞臣為伍?”秦科壺言之鑿鑿,姿態(tài)凜然。 蘇阮臉上嘲意更甚, 她提著裙裾坐到石墩上,掀開眼簾看向那秦科壺道:“秦大人為何會以為,權(quán)傾朝野的陸朝宗,會及不上你這小小的一個侍郎官?” “jian賊宦官出身,身份低賤,若不是手段卑劣,挾天子把朝綱,我大宋哪里容得下這樣的人?” 仰頭說話時的秦科壺與蘇欽順頗有幾分相似,畢竟是蘇欽順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弟子,這一板一眼的動作,實在是像的緊。 “哦?”從主屋處跨門檻而出的陸朝宗攏著寬袖,俊美面容之上擒著一抹笑意,整個人散發(fā)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秦大人的意思是在辱罵本王?” 瞧見突然從蘇阮的主屋內(nèi)走出的陸朝宗,秦科壺面色一變,顯然是想到了極不好的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想歪。 秦科壺咬牙,伸手直指面前的陸朝宗,“陸朝宗,你不就是一個攝政王嗎?你當(dāng)真以為我怕你?” “呵,不就是一個攝政王?”陸朝宗低笑,緩慢的重復(fù)了一遍秦科壺的話,然后陡然雙眸一瞇,眸色凌厲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這攝政王的位置給你當(dāng),你第一天就得給人恁死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你……”被陸朝宗的話刺的滿面漲紅的秦科壺抖著手指,整個人都在發(fā)顫。 陸朝宗踩著腳上的皂靴上前,臉上顯出一抹邪肆惡意,“我給你權(quán),給你財,你能做什么呢?也不過就是給人踩在腳底下而已。” 身形高大的陸朝宗不僅體格健碩,通身都是氣派,將秦科壺這小家子氣的人壓的連氣都喘不過來。 “罷了,這等人,你與他有甚好說的。”蘇阮上前,伸手扯住陸朝宗的寬袖道:“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咱們不要找了晦氣。” 陸朝宗伸手,反勾住蘇阮的指尖道:“狗吠擾人清幽。” “咱們是人,哪里能與狗計較。”蘇阮一邊說著話,一邊斜睨了一眼那被氣得面色漲紫的秦科壺,輕蹙眉道:“這么不禁氣?”不會一口氣喘不上來就給她厥過去了吧? “平梅。”蘇阮側(cè)身,朝著主屋內(nèi)喊了一嗓子。 平梅應(yīng)聲,帶著婆子從主屋內(nèi)出來,顯然是注意到了外頭的響動。 “把秦大人扶出去,喊朱大夫給看看。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可不能沾了晦氣。” “是。”平梅應(yīng)聲,帶著婆子上前半強硬的將秦科壺給帶了出去。 秦科壺一介文弱書生,力氣還比不過干粗活的兩個婆子,只能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真是晦氣,怎的什么人都敢往我的院子里頭闖?”蘇阮看著那消失在垂花門后的秦科壺,噘了噘嘴道:“臟了我的地。” “臟了就掃掃。”陸朝宗攬著蘇阮往主屋內(nèi)去,聲音低啞道:“我還有半摞子奏折,阿阮左右無事,過來幫幫我吧?” “不,我不要瞧那奏折。”蘇阮不喜讀書,剛才瞧見陸朝宗被那奏折煩的頭疼腦漲的樣子,瞬時就從他的懷里鉆了出去道:“你都被那奏折煩的眉頭都皺了,若是讓我看,我還不得厥過去。” 說完,蘇阮從主屋內(nèi)將小皇帝和蘇惠德帶了出來道:“隔壁銀杏苑里面的銀杏熟了,我們?nèi)フ┿y杏給你吃。” “吃銀杏。”小皇帝捏著手里的奶酥,聲音興奮的拍手。 蘇惠德不明所以,跟著一起拍手。 蘇阮見陸朝宗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趕緊一手牽著一個人跑遠。 隔壁的銀杏苑內(nèi)落滿了一地的金黃色銀杏葉子,如扇如銀,層疊漸染,高大的枝干峻峭雄奇,盡顯華貴雅之感。 蘇阮穿著繡鞋的小腳小心翼翼的踩上那厚實的銀杏葉子,耳邊響起“吱呀吱呀”的擠壓聲。那厚實的銀杏落葉層疊鋪滿整個大院子,滿眼望去耀眼迷離,就像走在一張巨大的毛毯之上。 “哇……”小皇帝邁著小短腿,顛顛的繞著一棵大銀杏樹跑,然后指著上面的銀杏果道:“奶娘,朕想吃銀杏果子。” “好啊。”蘇阮應(yīng)聲,從一旁拿起一根竹竿,攏起寬袖就往上面戳。 “奶娘好笨哦。”小皇帝仰頭看著蘇阮動作,直到自己的小脖子都仰酸了,也沒瞧見蘇阮敲下一個半個的銀杏果子。 “喏,皇上來。”蘇阮戳了半日,被小皇帝一句話給壓癟了氣勢,就把手里的竹竿子遞給了她。 小皇帝人小,舉不起那竹竿,一旁的蘇惠德幫忙,兩個人扛著那根竹竿子,小跑著去找銀杏樹。 蘇阮看著兩人玩的起勁的身影,揚聲道:“當(dāng)心別跌了。” 銀杏苑很大,小皇帝和蘇惠德一下就繞沒了影,蘇阮笑瞇瞇的轉(zhuǎn)身,卻是被身后突然冒出來的蘇惠蓁嚇了一跳。 “二jiejie。”蘇惠蓁穿著青白色的細襖,腹部微隆,臉上雖然施了粉黛,但卻依舊能看出面色不好,她的手里提著一盞茶壺,蘇阮看到那細薄的白霧從茶壺里面漏出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蘇阮看向面前的蘇惠蓁,眼中顯出厭惡。 “我怎么會在這里?二jiejie不知道嗎?”蘇惠蓁的臉上顯出一抹怪異笑容,她提著手里的茶壺走到蘇阮,按在腹部的手越捏越緊。 “那秦科壺也是無用,竟然被兩個老婆子就給拽了出去。”蘇惠蓁的臉上顯出一抹輕蔑,“對了二jiejie,你知曉那孔君平為何會答應(yīng)秦科壺的提親嗎?” “為何?”蘇阮緩慢往后退了一步。 “是因為那孔君平不干凈了。”蘇惠蓁仰頭大笑,臉上顯出一抹快意,“心中的白月光,眼中的朱砂痣,被人玷污了,那是該多痛呀。可是他沒有我痛!” 對于衍圣公喜歡孔君平一事,蘇惠蓁早已看出,她恨自己做了那么多,卻還是比不上蘇阮這個蠢笨東西! 憑什么她就能得到陸朝宗,搖身一變成為那萬人羨艷的攝政王妃!她就要受盡屈辱,被人當(dāng)做籌碼一樣的交換,被那惡心的鎮(zhèn)國侯玷污不說,還懷了這個孽種! 蘇惠蓁粗著嗓子發(fā)泄完,突兀又變成了那個溫婉之人。“二jiejie,你知道今日那老太婆去了吧?”蘇惠蓁一步一緩的朝著蘇阮的方向走去,點著艷色唇脂的嘴輕抿,顯出一抹猩紅色澤。 “老太太去了,你不應(yīng)當(dāng)在衍圣公府內(nèi)守孝嗎?”蘇阮提防著面前的蘇惠蓁,捏緊了手里的繡帕。 原來今日那秦科壺來尋自己,是因為聽了蘇惠蓁說的話,嫌棄孔君平不干凈了。真是打的一手如意好算盤,裝出一副堅貞不屈,歡喜她的模樣來,卻只是為了這個卑劣的惡心念頭。看來她讓婆子把人押出去,還是便宜他了。 “守孝?哈哈哈。”蘇惠蓁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那老太婆才看不上我呢,日日刁難我,我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蘇惠蓁緩慢撐開一雙眼,眼中蘊著血絲,隱顯瘋狂。 “你,你在流血……”蘇阮背靠在身后的銀杏樹上,眼看著那艷色的血跡順著蘇惠蓁的裙裾滑落,“滴滴答答”的落在金黃色的銀杏葉上,顯眼非常。 蘇惠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裾,面色怪異的輕聲道:“是啊,我在流血,我為什么會流血呢,還不是因為你!” 陡然將目光對上蘇阮,蘇惠蓁的臉上飽含怒意,“你將我二房三人逐出蘇家氏族,除名族譜,淪落為宋陵城內(nèi)的笑柄,只能在衍圣公內(nèi)茍延殘喘,受盡白眼。” 看著面前神色瘋狂的蘇惠蓁,蘇阮暗覺這事怎么和陸朝宗與自己說的不一樣呢?那廝明明與自個兒說這蘇惠蓁有了身孕,被衍圣公府里頭的人捧在了心尖上呀? “現(xiàn)在連我的孩兒都離我而去。”蘇惠蓁一臉憐惜的撫著自己的肚子,神色凄迷,“它還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