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朝夕坐上回公主府馬車的時候才笑嘻嘻的看著朝夕試探一問,“主子,那朱公子是怎么回事啊?瞧他的樣子可也是有些緊張公主呢?這巴陵之中他還是第一個這么明白想和公主結交的男子吧?”微微一頓,又道,“不過這人可一點都不比上世子殿下!” 子蕁說著話下巴一揚,好像商玦才是他的主子一樣。 朝夕看著她這表情搖了搖頭,“我小憩一下,不要吵我。” 朝夕此前受了傷,雖然大好可是子蕁還拿她當做病人,聞言忙收了聲不敢多言,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看護,幸而從宮中出來再到公主府都無波折,小半個時辰之后,馬車穩穩的停在了公主府門口,而朝夕依然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子蕁猶豫一瞬不知該不該叫醒她,正猶豫著,馬車之外卻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毫無阻攔的距離馬車越來越近,子蕁聽得眉頭一皺,外面駕車的侍從怎么能讓旁人隨便靠近馬車?正想著,簾子被“唰”的掀了開。 一陣芙蕖的淡香迎面而來,子蕁轉過頭去,朝夕仿佛有感應一般的一下子睜開了眼,馬車車簾掀開,昏暗的車內瞬時被照進一道白光,而站在馬車之外的人白衣勝雪,若霜月天降,就直直站在外面含笑望著她,見她這樣又眉頭一皺,“這是在馬車里睡著了?” 朝夕呆愣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商玦又接著道,“等了半晌,怎么這會兒才出宮?” 說著便朝朝夕伸出手去,朝夕呆坐著,看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愣了神。 子蕁看著朝夕這樣子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嘆了一聲傾身上前將朝夕一拉,朝夕隨她的動作起身,子蕁便將朝夕的手直直放在了商玦的掌心,商玦趁勢一握,唇角維揚,子蕁縮在后面嘻嘻一笑,“奴拜見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久等啦,因為孫夫人拉著公主說了話,出來的時候還遇到了那個朱氏的二公子,這才耽誤了出來的時間。” 商玦本來笑著,聽到那“朱氏二公子”五字之時眉頭微微一皺,抬眸看了朝夕一眼,手上忽然用了勁,朝夕本就是矮身在馬車門口,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拉重心不穩便朝馬車之外跌去,可下一瞬朝夕將她的手一放,雙手閃電般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公主府之前,眾目睽睽之下,就這般將她抱了起來! 朝夕心頭一跳,眉頭下意識皺起,商玦卻笑看著她接了子蕁的話,“原來如此,那我就要和你們公主殿下好好聊聊了……” 第114章 占有之欲 “你這是做什么?” 商玦抱著朝夕大步入公主府,留著子蕁和一干侍衛在后面目瞪口呆的。 商玦唇角微彎,語氣雖然柔婉,可面上的薄笑之中卻頗有幾分深意,見他閉口不語,朝夕眼底微光一閃似乎明白了過來,她本就是不會解釋的性子,這會兒心底卻不知怎么有兩分郁結,于是眉頭微皺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商玦垂眸看她一眼,“我想的是那樣?” 商玦是與她說過不讓她和那朱勤多說一句話,因為他說過所以她是特別留了戒心的,可是到底都是在巴陵,朝夕不能真的完全將人無視,場面上總要過得去的,憑著商玦的性子,總不至于因為這個就和她生氣吧? 朝夕理智上如此想,可看著商玦的表情卻有些不確定,于是只好道,“只是今日在宮里碰見了,他強自迎上來,不管怎么樣,面上總要過得去。” 商玦抿了抿唇,淡聲道,“是嗎?” 朝夕心底輕“嘖”一聲,論起不動聲色,她也算個中高手,可是商玦這是什么意思,他素日里都是個溫柔的從容模樣,與他相處起來分外舒服,可眼下他在她面前卻忽然端起架子了,這委實讓她有些不適,若是別人與她這樣拿喬她必定比這人還穩得住,可偏偏是商玦,她無端的就有些著急,有話說話,這樣兩個字算什么? 朝夕眉頭一皺,“你這是不相信我?” 商玦低頭看她,“哦?我不信你該信誰?” 朝夕頓時便被堵住,論起信任,她對他尚且不能做到十分,她相信他對她也不會是十分,可是他這會兒的語氣如此理所當然,就好像他心中真正的信了她一樣。 抿了抿唇,朝夕又問道,“你為何介意朱勤?他只是朱氏的少主,雖然掌管著朱氏,可眼下整個朱氏已經沒落,并不能和段氏相比,他接近我更不可能有什么意圖,畢竟天下皆知我和你已經有了婚盟。”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朝夕唇角微彎溢出兩分笑意,“說起來我還想到一件事呢,你猜今日那位朱公子找我之時說了什么?” 沿著府中的回廊一路朝著公主府正院走去,府苑兩邊花圃之中皆是春花爛漫,微風徐來,清香縈鼻,出宮之時天色漸暗,似乎是要下雨了,這會兒天色也一直陰著,可不知怎么,朝夕竟然覺得天氣明朗了許多,可饒是如此,她說這話之時的笑意可有些不善。 商玦眼底閃過一瞬的沉吟,“他說了什么?” 朝夕的目光便有些興味了,“隨我去燕國的媵侍只怕已經定下來了,他的meimei便是其中之一,他今日是來與我說這件事的,世子殿下,可還滿意?” 商玦抱著朝夕的手臂頓時收緊了幾分,“你竟然問我可還滿意?” 朝夕揚了揚下頜,“不然該問世子什么?” 商玦見她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搖了搖頭,隨即嗤笑一聲,“朱勤來找你,難道是想讓你對她meimei好些,然后你們姐妹情深共侍一夫?那我是不是該問你對這個meimei滿不滿意?” 朝夕眼光一瞟,似乎真的在回想朱嫣的長相身段品性,半晌她點點頭…… “你竟然真的要說滿意?” 朝夕還未接話,商玦這溫柔卻又隱含著威脅的話便截住了她的話頭。 朝夕動了動唇角,有些愕然道,“我為何會說我滿意?” 商玦眼底微亮,朝夕卻又道,“她那樣的出自世家長在閨閣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從小嬌生慣養著或許還一派天真爛漫抱有無邊幻想,論智謀沒有智謀,論武功不會武功,至多會些婦人之間勾心斗角的小手段,有可能連些小手段都不會耍,這樣的人跟著我去燕國于我可沒有半點助力,當然,也沒有半點威脅……因此談不上滿不滿意。” 商玦失笑,他只是問了一句,她卻分析出來這樣多,偏生分析的如此冷靜理智絲毫不帶她對他的感情在其中,商玦心中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嘆,“那你覺得哪樣的才叫你滿意?” 朝夕似乎習慣了他的懷抱,竟然以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了他懷中,聽他這一問,還歪著腦袋想了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她笑意一深,“段凌煙那樣的就很不錯。”稍稍一頓,“所以當初段祺才會將她送入宮中,事實證明段祺看人還是很準的。” 商玦的笑意更深了兩分,“嗯,如此說來是蜀王的福氣。” 是蜀王的福氣嗎?朝夕也跟著揚了揚唇,還未說話,商玦的笑意卻一點點消散下去,“你猜我若是你今日遇見朱勤對我說這些我會怎么辦?” 會怎么辦?朝夕搖了搖頭,“你會如何?” 商玦輕笑一下,看著近在咫尺的正院卻是不打算再說了。 朝夕正待疑問,守在院門口的藍新和墜兒迎了上來,見他們二人這樣姿勢進來二人都有些緊張,藍新更是行完禮便上前來問,“公主……公主這是怎么了?” 藍新語氣之中滿含著擔憂,此前朝夕兩次出去再回來都出了事,也難怪他們草木皆兵,朝夕安撫的看她一眼搖了搖頭,商玦也道,“沒什么事。” 藍新還是不放心,“沒什么事怎么是殿下將公主抱進來了?” 商玦抱著朝夕從藍新面前經過,他腳下一頓,似乎是被藍新這句話問住了,低頭看一眼朝夕,朝夕的表情也十分無奈,似乎覺得他如此簡直不正常,商玦看著她這模樣卻忽然一笑,“哦,孤只是想抱她了,這又需要什么理由……” 藍新一愕,看著商玦抱著朝夕大步進了廳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又不知道對誰說,一轉過身來見墜兒和后面跟上來的子蕁都愣在門口,她這個老嬤嬤只是因為商玦的話意外,可是子蕁和墜兒這兩個小丫頭卻是真真切切的紅了臉。 商玦剛才那話也委實是有些撩人了,他們這些旁人都聽不下去…… 藍新輕咳一聲,“你們愣著干什么,主子都進門了還不進去伺候著?” 墜兒和子蕁頓時回神,互視一眼都在各自眼底看到了兩分無奈和羞澀,到底是墜兒最先鎮定下來,她搖了搖頭當先朝廳門走進去,子蕁忙跟上去,二人一進門便看到更為撩撥人的一幕,主位之上,朝夕不知怎么側躺這,因為有席案擋著,只能看到上半身向后仰著,而商玦半跪著傾著身子,那樣子簡直就像他正壓在朝夕身上…… 子蕁的臉又紅了,忙別開眼不敢再看。 而在前面的墜兒略一猶豫,低著頭上前將門關了上。 門一關,二人齊齊松出一口氣,子蕁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看著墜兒道,“墜兒,世子殿下和咱們公主是不是……是不是發展的太快了些……” 墜兒表情沉靜,半晌才呆板的道,“你忘了,世子殿下陪著咱們公主已經有小半年了,你是跟著從燕國過來的,他們從那時候不就是一起的嗎?” 子蕁輕“呀”一聲,“我怎么忘了,他們早就同床共枕了!” 說這話她認真的想了想,可是越想卻越發疑惑了,“不對啊,明明他們早就同床共枕了,可我卻怎么覺得……他們是最近才開始……才開始……啊不知怎么說,反正以前咱們在一起侍候的時候也沒覺得這么……這么的……現在真是不敢多看……” 墜兒瞇了瞇眼,面上雖然有層淺淺微紅,卻也只是如此,她的表情還是沉靜的有些呆板,雖然如此,她的話卻叫子蕁心底一驚,“以前有些是做給別人看的,而現在,只怕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已經不一樣了……” 子蕁聞言怔忪的說不出話來,墜兒卻又在心中補了一句。 燕世子殿下一直是知道的,只有她家主子不知道。 屋子里,朝夕一手撐著桌案,一手強硬的將商玦的手從自己腰上拿了開,一掌將他推開,面容平靜的坐直了身子,商玦被她推開也不惱,只是轉身坐到了自己的坐榻之上,案上擺著茶具,他竟然還能神色平靜的為自己斟茶,還給朝夕也斟了一杯。 朝夕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你還未回答我。” 商玦抬眸,表情一點波瀾也無,“什么?” 朝夕覺得商玦在裝傻,卻還是繼續道,“朱勤的事,你還沒有說清楚,你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如此介懷我與他結交?雖然我對此人也并無十分好感,不過你如此倒是叫我意外,所以你得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我可不會盡信。” 商玦揚眉,似乎對朝夕這話十分費解,“怎么你覺得,我不讓你與別的男人結交還需要是什么理由嗎?朱勤看你的眼神讓我十分不快,這個理由可足夠?” 朝夕心底微震,嘴上卻還是道,“哦?在我心里你不是這樣的人。” 商玦斟茶的手一頓,又抬眸笑看著她,“在占有欲這一點上,天下的男人大抵是一樣。”說著又是一停,而后搖了搖頭,“不對,應該說這一點上我也遠超其他人。” 第115章 狼狽之遇 “公主,咱們這是去做什么?今日當真不進宮嗎?” 馬車徐徐的朝著城南而去,子蕁一邊張望著外面的街景一邊頗有些激動的問朝夕,她一邊想著朝夕每日進宮請安,一邊卻下意識覺得出來逛街也是極好的,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從前跟著朝夕吃了許多苦,眼下見著了這熱鬧紛呈當然要被吸引…… 朝夕也朝外看了兩眼,“明日便是春日宴,今日來尋一本琴譜。” 子蕁揚眉,“公主前幾日受了傷,春日宴上還能彈琴嗎?” 朝夕搖了搖頭,“不妨事的,父王想聽,我自然不能讓他掃興……” 子蕁放下車簾猶豫一瞬,“其實公主若是不彈,王上也不會真的生氣的吧?有世子殿下在,王上難道還能如何不喜歡公主嗎?感覺王上眼下對公主也是極寵愛的。” 朝夕心底嘆了口氣,沒有商玦,她哪來的這些寵愛?搖了搖頭,朝夕還是有些固執的道,“反正我的傷也是好了。”說著活動了一下肩膀,看起來倒是真的無恙了。 子蕁呼出一口氣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忽然有幾分戲謔,“世子殿下專門拿了去疤痕的藥呢,生怕那傷在公主身上留下什么痕跡,嘿嘿……” 她那目光十分意味深長,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臉竟然紅了一分,朝夕看著她這模樣雙眸微瞇,忽然傾身抬手一把勾住了子蕁的下巴,“哦?我的子蕁這會兒在想什么?” 子蕁腦海之中本只有些朦朧想法一閃而逝,這會兒被朝夕這般故意一問,那朦朧的想法也不朦朧了,瞬間面上的紅暈更深,“公、公主明鑒,子蕁什么都沒想。” 朝夕唇角微彎,目光上下打量子蕁一瞬,子蕁雖然比她小一歲,可眼下身段也算長起來了,從她的角度看下去,正能看到她微微鼓起的胸膛,她目光**裸的,子蕁面頰漲紅如血,卻又不敢推開朝夕,一時間又羞又惱,“公主……公主你在看哪里?” 朝夕見她這般表情目光收斂一分,輕笑一下放開她坐正了身子,語氣深長道,“只是忽然覺得我們的子蕁長大了,往常如白紙一般,現在竟然也會想些不為人知不可描述之事了,子蕁,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嫁人了?你若是想嫁人了……” “啊啊啊我才沒有!公主你怎么變壞了!是公主想嫁人了不是子蕁,子蕁就想留在公主身邊照看公主呢……”子蕁嗷嗷叫著,又一把捂住自己的胸膛,“公主殿下剛才那樣眼神如登徒浪子一般,簡直……簡直不知從何處學來的,真真是……” 子蕁看著朝夕滿眼的驚詫,好像在看一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妖精一般,朝夕素日里慣不會玩笑的,這會兒逗弄起她來卻真的有幾分花心浪子模樣,而她好歹也是十六歲的人了,看著別的俊朗男子都不會臉紅心跳的,竟然被朝夕兩句話弄的心頭小鹿亂撞,子蕁想到一年前的朝夕,想到半年前的朝夕,再看現在的朝夕,只覺得這變化簡直叫她嘆為觀止,再一想到昨日商玦那行徑,心底卻頓時有些恍悟,難道朝夕是跟著商玦學的? 朝夕只見著子蕁的小紅臉上各種復雜的情緒不停地閃現,卻是不知道她那小腦袋里面到底生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可她眼底的驚詫朝夕卻看得分明—— 她唇角仍有笑意,卻微微閉了眸子靠在了身后的車壁上,好像她很久都沒有和身邊的親隨玩笑逗樂過了,輕輕呼出口氣,朝夕心口一片輕盈松快,這感覺倒也是不賴,至于子蕁口中的“登徒浪子”之言,呵,倒不是她新學來的,實在是將那樣的眼神看得太多了。 食色性也,天下的男人無一不愛美色,而她偏偏是以美色聞名天下的人,從淮陰到趙國,又從趙國到涼山,再從涼山到燕營一路回巴陵,男人看她的眼神大半未變過。 朝夕覺得她并非不懂男人,可唯獨商玦是個例外。 看不透摸不著,偏生他卻能撩撥你…… 朝夕微閉了眸子養神,馬車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徑直駛入了城南的方向,城南乃是貧民和賤民聚集之地,可朝夕這次去買琴譜卻是往城南去? 子蕁看著外面的越來越蕭條的景致皺了皺眉,“公主,您要是去尋琴譜直接去宮里便好,王上一定十分樂意給您尋最好最新的琴譜,可您眼下是要去哪里?” 朝夕抬手敲著窗口,聞言并未立刻睜開眸子,反而等了片刻方才睜眸。 “到了,這里的主人有我想要的琴譜。” 子蕁好奇的眨了眨眼,見馬車停穩便跟著當先掀開車簾跳了下來,跳下馬車,只見一處矮房合著兩扇黑漆漆的大門,雖然房子看起來破舊,可門楣之上卻有牌匾掛著,牌匾上有四個墨跡稀疏的大字,一看便知年代久遠,子蕁仔細認了認,似乎是“鷗鷺忘機”四個字,這邊廂朝夕也走出馬車,子蕁忙轉身去扶,一邊道,“公主殿下,這里看起來很陳舊了呢,真的會有琴譜賣嗎?奴怎么覺得……像是走錯了地方啊。” 朝夕走下馬車,抬頭便看到了那四字,于是更為篤定的點點頭,“就是這里了。” 子蕁眼底閃過詫異,看著那合著的門道,“里面不知有沒有人。” 話音落下,還未答話,又一道馬車聲響起了起來,子蕁回頭一看,便看到一輛紅漆云頂的馬車朝他們緩緩地駛了過來,看著那馬車的華麗程度子蕁心底微微訝異,竟然比她們公主府的不遑多讓,朝夕看著眉頭微挑,“此處只有每月十九之日才會開門,看樣子今日來的不止咱們一家,即便有琴譜,能不能拿到手還是兩說呢……” 子蕁眉頭微揚,難怪朝夕回來那么多日都沒來卻在今日決定出府了呢,原來是因為這里每個月只有今日才會開啊,敢這么做生意的一定不是一家尋常的店,這么一想,子蕁看著那最為普通的兩扇黑漆大門終于敬畏了許多,微微一頓,子蕁眨了眨眼道,“那公主殿下,我們是不是要先去叫門啊,畢竟是咱們先到的,先到先得呀……” 遠處的馬車剛拐過彎,距離這里還有幾步,子蕁這想法倒是及時,朝夕微微一笑,也沒有說對,只是揚了揚下頜,“等開了門,恐怕該來的人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