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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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瑯受寵若驚,含情脈脈地看著顏沉,末了問道:“少主不用去沃公府嗎?” “沃公曉得我昨夜喝多了些,所以下午再招我過去。” “少主昨夜是喝的有些多……”林瑯輕輕冒出一句,目光有些閃爍。 顏沉渾身一抖,消失的愧疚心又涌了上來。林瑯瞅準(zhǔn)時(shí)機(jī),說:“少主能得到沃公的賞識,奴婢真替少主高興。” “這其實(shí)是你的功勞。”顏沉瞬間有了精神,想起昨夜未達(dá)成的心意,“多虧你的那個怪夢。” “怪夢?呀,少主干嘛要跟沃公講奴婢的夢,羞死奴婢了。”林瑯臉一紅,用絹帕擋住臉忸怩起來。 顏沉就喜歡看她靦腆羞澀的模樣,心情更好了,笑著說:“當(dāng)然不是直說,我變了個法子講給沃公聽的。” “少主是怎么講給沃公聽的?” “這……男人之間的話,你可能聽不懂。” “奴婢知道了……”林瑯把臉微微一扭,目光又開始閃爍。 顏沉見了,猛又想起昨晚的莽撞和愧疚之情,改口道:“其實(shí)這也不是秘密,再說也有你的功勞,而且不用不久沃公就會按我的提議做,所以現(xiàn)在告訴你也無妨。” 林瑯立刻看過來,兩手支在下巴,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又是崇拜地盯著顏沉。 顏沉來了勁,端出沃公府里的正經(jīng)派頭,娓娓說道:“你夢中的那枚寶玉就嵌在魏王冠冕上,而這塊寶玉也如夢中所說,混在賞賜的一匣白玉中從大梁運(yùn)到了沃城。” 東陽公賜寶那天,寄生說大梁上卿戴叔的家臣也在出使隊(duì)伍里,我當(dāng)時(shí)就覺得奇怪,現(xiàn)在總算明白過來。 戴叔和沃公早年認(rèn)識,互為摯友,分隔兩地,戴叔不忘舊情,在朝中總是力挺沃公。這次賜寶難題,很可能是戴叔迫于君威謀劃的,但他留了道口子讓沃公解開。派家臣跟來就是想暗示摯友,可惜種種原因?qū)е聸]有見上。 “而這道口子現(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就是從冠冕上取下來的寶玉。當(dāng)然這些話都是因你的夢得到的驗(yàn)證,接下來便是我的計(jì)策。” 顏沉洋洋得意地往后一靠,滿臉的自負(fù)。 林瑯凝視的眼神不變,時(shí)而眨巴表示懵懂,但心里早就走了神。 接下來就是按照我給的辦法把那枚寶玉找出來,做頂一模一樣的魏王冠冕送給篡位的東陽公,以示沃公的臣服之心。 再把余下的賞賜為被弒的先王立個衣冠冢,一則告予天下沃公心懷先王之恩,一則暗示東陽公我做的魏王冠冕一日不到,這些金銀珠寶就一日不是你東陽公的。既不得罪新王東陽公,也保住了自己的美名。 沒想到顏沉真給悟了出來。林瑯很是欣慰,不過…… “少主真是秀外慧中冰雪聰明。可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少主怎就知道沃公對新王沒有不服之心呢?” 顏沉起先覺得林瑯的夸辭有些別扭,但聽到她的疑問后陡然啞口。 林瑯看表情就知道他果真沒想過這點(diǎn)。 唉,還是太笨。 先王姬宛和東陽公姬遲均為正夫人所生,沃公姬猛則是側(cè)室所生的庶子。當(dāng)年,先王姬宛將姬猛封于沃城,賜號沃公,在世人看來是恩重如山,不過此間似乎另有一番猜忌。 同母兄弟爭奪王位相互廝殺,本來就關(guān)系不稔的異母兄弟自然不會參合,或者說這魏王換誰當(dāng)無所謂,反正落不到他姬猛頭上。 所以東陽公姬遲的突然賞賜,對沃公姬猛其實(shí)是個機(jī)會,一個向新王姬遲臣服的機(jī)會,但如何做得漂亮,不留痕跡才是真正讓他苦惱的。 現(xiàn)在姬猛的苦惱終于解決了,“顏沉的”奇策立了大功。 顏沉還在苦思冥想,他們點(diǎn)的飯膳被一列牙郎送了進(jìn)來。 沃城講究“和”,所以酒肆的菜肴都是等一桌齊整了再上。雖然等的時(shí)辰較長,但看到滿滿一桌美味同時(shí)飄香四溢,當(dāng)初等待的焦心都會瞬間消融。 于是這桌的二人也在此刻把所有心思和疑問都消融了。 林瑯和顏沉相視傻笑,動筷子前女子不忘忸怩一番,道:“這楚人的口味都清淡,不知吃不吃得慣。” “這叫鮮。來,嘗嘗紫蘇鯉片,能鮮得你笑個不停。”顏沉說著夾起一片蘇鯉送到林瑯嘴邊。 林瑯被他親昵的舉動怔住了,當(dāng)真有些羞澀,但看到男人臉上蜜一樣的柔情又十分不忍拒絕。 猶猶豫豫中顏沉起了誤會,小心將鯉片放在林瑯面前的碟上,略感難堪道:“趁熱吃吧。” “……嗯。” 林瑯笑著回應(yīng),看著碟里的鯉片,心中微微有些后悔。 第8章 冷心 筷子起,筷子落。 夾起小小猶豫,還是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 桌上的碗碟慢慢見底,心越來越急。 擔(dān)著驚夾起一片,向?qū)γ嫔烊ァ?/br> “少主,奴、奴婢喂少主吃。” 臉紅心跳,又后悔了,但還是舉著。 顏沉停下箸,盯著林瑯看,抖抖嘴角眉開眼笑。 “我是男人,這樣不好吧。”口是心非,脖子卻伸了出去。 林瑯對這種事不太機(jī)靈,以為真的不好,神色淡了淡,往后收手。 顏沉連忙握住的手,“我沒說不吃。”說著躍起身子含住箸尖,邊笑邊嚼邊坐回去。 林瑯手懸著,呆呆看著他,心中一片思量。 榻上貼得緊,又熱又累實(shí)在厭煩,現(xiàn)在隔遠(yuǎn)了反倒覺得可愛。 所以以后還是隔遠(yuǎn)點(diǎn)吧。 見顏沉喜歡,林瑯又夾起一片笑盈盈送去。這回他反應(yīng)機(jī)敏,一口叼進(jìn)嘴里。林瑯噗嗤一笑,怎看著像條狗? 顏沉也要膩歪,夾了片蘇鯉,“這回你總該吃了吧。” 這回也不太想吃。 林瑯依然覺得害臊,但還是扭捏地探出身子,慢慢張開嬌艷的唇——啪嗒,鯉片掉到桌上,顏沉慌張抽回箸,捂住發(fā)燙的臉,說:“不玩了,快些吃吧。” 登登登,樓梯上跑來一個人,紅撲撲的臉蛋亮晶晶的雙眸,腰帶上插著一枝桃花,眼里只有悶頭苦吃的顏沉。 “顏少主!”都跪都食案邊,激動地喊。 顏沉轉(zhuǎn)頭一看,頓了下才想起是都姑娘,立刻擺上笑臉寒暄:“都姑娘,許久未見了。” “小都也想死顏少主了!”女子潑辣,干脆把上身都擱上桌子。 顏沉的眼睛不自覺地往那邊瞟,輕咳一聲,解圍似地指著林瑯介紹道:“這是林姑娘。這是都姑娘。” “哦,林姑娘也在呀。”都轉(zhuǎn)頭看林瑯,眼神頓時(shí)冷淡,“我們見過。” “見過?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見過的?”顏沉連聲發(fā)問。 “昨白天都姑娘來找過少主。可是當(dāng)晚事多,奴婢忘說了。” 顏沉點(diǎn)點(diǎn)頭,問都道:“找我有什么事?” “其實(shí),沒有什么事……” “都姑娘吃過午飯了嗎,要不坐下來添雙筷子?”林瑯打斷道,和善地望著都。 都當(dāng)然想留下,可一看桌上只剩殘羹冷炙,便懷疑林瑯沒安好心,怕她想當(dāng)面表演剛才的濃情蜜意。 “我吃過了,而且我看二位也吃完了。”都可不懂什么是文雅什么是委婉。 顏沉挺喜歡這種耿直,笑著起身,“我們剛剛吃完,都姑娘若是無事就一同下去吧。” 都求之不得,得意地瞟了眼林瑯,她還是一點(diǎn)不惱,滿臉微笑。 林瑯根本沒把這個都姑娘放在眼里,管她如何蹦跶,都不過是路邊的一粒石子,連腳底都膈不痛,除非顏沉對她有意—— “都姑娘,小心樓梯。”顏沉走在都身邊,柔聲提醒。 都立刻得到靈感,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兩團(tuán)胸脯撞了上去。 顏沉微微嚇到,心知有失體統(tǒng),但手臂上的軟和非常愜意,躊躇片刻沒忍心推開,還美滋滋地笑起來,連身后的林瑯都給忘了。 今天天暖,都姑娘穿得薄,走起路來前頭一突一突,后頭一翹一翹,勾得男人色迷迷往身上瞅。 顏沉也是男人。 林瑯?biāo)查g明白了,這個靠山還不穩(wěn),女人輕輕一鋤就可挖走。 但她絕對不會輕易退讓,至少在找到下一座靠山之前,這座姓顏的山頭要不擇手段地穩(wěn)在自己手里。 林瑯一聲不吭地跟在二人身后,眼睛盯著地面,腦子里已盤算出好幾個辦法。 小打小鬧不治根本,還耗時(shí)損力。大刀破斧牽扯太多,況且這個都姑娘罪不至死。 出了酒肆,前面二人聊得更加熱絡(luò),林瑯還是不吭聲,但看向顏沉的眼神漸漸冷硬起來。 “顏少主,已經(jīng)是下午了,是不是該去沃公府了?”都問道,聲音乖順悅耳,胸口緊壓不放,心跳聲一拍拍打在男人手臂上。 顏沉抬頭看了看天,“確實(shí)該去了。” “我這就給顏少主叫車輦。” 她把二指含進(jìn)嘴里打了個響哨,一輛兩人拉的車輦從酒肆側(cè)面跑了出來。 “這是我家新造的,這兩人是我家昨天才城外買來的。顏少主若是不嫌棄,就乘它去沃公府吧。” 車輦簡陋,卻也干凈,顏沉不嫌棄。移步前,終于想起林瑯,轉(zhuǎn)身去找,猛看見她招呼都沒打一聲,踉踉蹌蹌慌慌張張地跑了。 “林姑娘!”顏沉大叫一聲,撇開都追了上去。 都恨得跺腳,罵罵咧咧地瞪住兩個車夫,憤懣道:“怎么回事!” “那姑娘好像……看了我們一眼就跑了。”一尖嘴車夫說。 “看見你們就跑?難道你們認(rèn)識不成!” “那么漂亮的姑娘,我們可沒福氣認(rèn)識。”另一猴腮車夫打諢道。 都眼珠一轉(zhuǎn),猛想到什么,壓低聲音說:“那女人三天前跟你們一樣是流民,叫林瑯,你們真沒見過?” 聽主人這樣一說,這對尖嘴猴腮好像真有了印象:“林瑯這個名字耳熟,而且跟她的年紀(jì)身形都很像。” “走的時(shí)日也挺合,有流言說被城里的財(cái)主買走了,看來沒錯。只是沒想到她洗干凈后這么好看。” “所以你們真認(rèn)得她?”都緊緊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