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要獎勵! 獎勵就是收藏吧! 給我嘛,我要我要~ 玉姐又買了好多葷腥回來,把寄生樂得抓耳撓腮,沒進門就全部攬過,一溜煙跑進灶房生起火來。 玉姐雖然累,但看到家中小輩高興,自己也會跟著高興,被林瑯扶進門時心里頭更是美滋滋的,就像養了三個孩子的母親。 大兒子貌端品正,在外做官掙錢養家,二女兒國色天香,溫柔恬靜像件貼身小襖,小兒子機靈可愛,平時逗人開心,關鍵時又能站出來保護家人。 這和和美美其樂融融的生活玉姐不知夢了多久,現在總算齊整了。想著想著兩道細眉輕輕一挑,咯咯笑起來。 林瑯也跟著笑,嬌氣說:“可這天底下哪里有要meimei侍寢的哥哥?” “那你就當我的兒夫人吧。”玉姐一高興就亂說玩笑話。 林瑯聽了裝模作樣地鬧起別扭,嘟嘴道:“母親,女兒才不要當家里的外人。” “那我這做母親的馬上把大兒子訓一頓,叫他以后還敢做壞事?”說完,二人忍不住大笑。 玉姐擦去眼角的笑淚,說:“少主今晚不回來吃飯,聽說被沃公單獨留下了。” “被沃公單獨留下是好事還是壞事?”林瑯問。 “當然是好事!那些多卿大夫,誰不想得到沃公的器重和賞識?能被沃公留下可是天大的榮耀!” 這時寄生跑了過來,聽到林瑯的問話,大聲說。 他是來找玉姐的,一刻沒停地拉住她往灶房跑。 “灶房里所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等玉姐大顯身手。昨天的香蒲犓牛腴特別香,今天還有嗎——” 林瑯看著那二人走掉,轉身望向半闔的院門,擔心起顏沉來。 “魏王冠玉一事在魏宮中就少有人知,我好心告訴你這秘密,要是弄砸了,以后在床榻上可不只有快活。” 林瑯咬著銀牙,越想越擔心。 聽寄生說顏沉是大梁名門顏氏的三子,這顏家幾代為相,管你魏王是誰,亂世還是治世,都有本事屹立不倒。 這樣一個家族出來的嫡子會不知道魏王冠玉嗎?不太可能。 知道為何就想不到呢?因為腦子笨?很有可能。 “顏沉,你要是連這事都辦不明白就別當謀士了,回家生孩子吧。” 林瑯擔心到頭變成氣憤,已認定顏沉會弄砸。她愁眉苦臉地往屋里走,忽然發現一件天大的好事—— 今天可以一個人睡覺了!顏沉夜里回來總不至于把她弄醒吧! ……可是,男人的欲念真不能低估。 林瑯正睡得香甜,夢境卻越來越古怪,身體被一團又重又硬的火焰包住,還有一壺滾熱的酒不停往嘴里灌。 沒灌多久她就給醉醒了,借著窗外的盈盈星光,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壓在身上,用酒氣熏熏的嘴堵得她險些窒息。 林瑯騰出雙手掐住他脖子,在喉結上使勁一摁,總算逃了出來,不等呼吸一口清新空氣,扭頭對隔壁屋大喊:“玉姐,救我!” 玉姐趴在墻上聽了半天,這會兒聽到呼救,立即端著油燈跑過來名正言順地救人。 “少主,你走錯屋了,我帶你回去。” 顏沉喝多了,什么都聽不到,只知道抱住林瑯不撒手,到處找她東躲西藏的嘴唇。 “玉姐你讓開,換我來。” 寄生氣勢洶洶地沖進來,手里提著一桶剛打上來的井水。 “不!慢、慢著,先把我拉出去!”林瑯大聲請求。 寄生才不管這些,他早就想給這個圖謀不軌的毒女吃點苦頭。不等玉姐阻止,把桶一翻,冰涼的水柱照榻上二人的頭頂沖下去。 嘩啦一聲灌進口鼻,把床褥衣裳澆得透濕,四人的心跳和呼吸都融進細小的水柱里,啪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玉姐臉都嚇白了,扭頭看寄生,已是一張闖下大禍等待懲罰的死魚臉。 “少主?”寄生悄悄喊了一聲,臉上不懼,聲音卻在抖。 顏沉動了下,慢慢坐起來,一聲不吭,任憑水珠從臉上滑下。玉姐終于回神,跑去自己屋里拿來兩塊干布,戰戰兢兢地遞上。 “少主,清醒了嗎?” 顏沉沒有抬頭,內疚似地輕點兩下,接過干布遞給林瑯。 他默默站起來,抬手遮住半張臉,往門外走,經過寄生時低聲吩咐:“去澡房備熱水。” 澡房熱氣蒸騰,卻聽不到一點兒聲音,因為顏沉又悶在水中不肯出來。 一直郁郁不得志,半年了還沒被記住名字的小門卿,終于在今日得到了沃公的贊賞,還邀請他參加家宴歡飲到現在。 裝進肚子的酒早就不是三杯,但他堅持不暈,就是想立刻答謝林瑯昨夜的那個怪夢。 進屋前,顏沉除了頭暈眼花,腳步蹣跚之外一切如常,而且情感十分純潔,只為道謝,順便分享喜悅。 誰知一看到林瑯朦朧的睡顏,和薄薄被單下呼之欲出的窈窕身段,頓時又發了酒瘋…… 顏沉浮出水面,趴上桶沿,胸口沉悶喘不上氣,勁也使不上來,想喊寄生幫忙,喉嚨像堵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怎么回事……? 來不及多想,顏沉感到體力在加速消失,意識愈加迷糊,攀住桶邊的手漸漸松開,整個人像后滑去…… 哐啷一聲澡房的門被踢開了,林瑯帶著寄生和玉姐沖進來,看到慢慢沉下去的顏沉大聲說:“快把少主撈上來,不然有危險!” 三人合力把失去知覺的顏沉從桶里拖了出來,林瑯立刻脫下外袍蓋住他身體,冰冷的目光落在另兩人臉上,教訓似地說:“醉酒人不能泡水,你們不懂嗎?” “家里很少喝酒,喝也不過一杯,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寄生看著全身蒼白昏迷不醒的少主,急哭了。 “這話我聽過,可是一時慌張給忘了。”玉姐很自責,一點辦法都沒有地看著林瑯。 林瑯臉色嚴肅,摸了摸顏沉冰冷的臉,說:“少主現在千萬不能著涼,我們快送他去屋里。” 二人唯唯,順從照做,等把精壯的顏沉弄上床后,三人已是滿頭大汗。 林瑯坐在床邊,看著眉眼緊繃的顏沉,伸手蓋住額頭,還是冰冰涼涼,不禁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把寄生嚇得半死,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林瑯的手臂不停地搖。 “少主沒事吧,只不過是洗個澡,不會有事的吧!” 沒想到這跋扈小子還有嚇到六神無主的時候。 林瑯本想逗弄他,忽然改變主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應該沒有大礙了,但最好有人守在身邊。” “我,我留下守著少主!”寄生說。 玉姐不贊同地搖搖頭,“你什么都不懂留下來能做什么?少主若是再有異樣你能應付嗎?我看還是林瑯留下好。” “我一個姑娘家,留下來不大方便。”林瑯立刻從床榻邊站起來,連連擺手。 “你前兩天不都留下了?” 玉姐的眼神有些調皮,隨后把手一招,說:“就這么定了,寄生,我們走。你還有臉哭,都是你闖下的禍。” 林瑯呆立在床邊,看著那兩人走出屋門,忍不住嘆道:“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占上風,怎么最后被玉姐搶了風頭?玉姐絕非等閑,以后仍要小心行事。” 她慢慢坐下,扭頭去看顏沉,登時氣就不打一處出,一把揪住他耳朵,忿然道: “其實我可以早點進去救你,但我故意延遲了,就是要讓你受受罪。” 松開耳朵,掐住臉頰用力一擰。 “你總強迫我做那羞羞事,這跟城外那群流民有什么區別?你說,有什么區別!” 林瑯越說越恨,跪上榻,對顏沉又是刮鼻子又是彈腦門。 “告訴你,我只把你當靠山,以后遇到更高更大的就把你一腳踹開!所以你給我——呀!” 女子忽然栽到床上,腰上不知何時冒出條手臂,把她牢牢摟進顏沉懷里。 林瑯以為顏沉醒了,嚇得全身繃住,眼睛瞪了老圓,可等了半天,這男人再沒半點動靜,跟剛才比只是五官舒展了些,隱約透著笑意。 林瑯長長地松了口氣,捂住噗通亂跳的小心臟氣了笑,笑了氣,報復似地捏住顏沉的鼻子。 “真是個笨男人,不知哪個笨女人會看上你。” 第7章 冠玉 “阿嚏!” 林瑯又打了個噴嚏。 坐在對面的顏沉,臉上又多了分內疚,立刻把自己的絹帕提過去,這回不管林瑯怎么客氣都硬塞到手里。 林瑯文雅地用絹帕擋住口鼻,輕聲道謝。 顏沉把熱茶推倒她近前,說:“要是知道你染了風寒,我就不拉你出門了。” 昨夜晚歸,酩酊大醉,害得林瑯又被偷襲又被水潑,可她不僅救了自己一命,還守了整整一夜。 “少主不要自責,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再說這是小毛病,過幾日就能好。” “怎么會是你不小心,明明是我做出歹事把你害了!” 林瑯越溫柔顏沉就越愧疚。 今天就是想好好彌補才帶她出門走走,順便嘗嘗家外頭的美味,然后買幾套新衣裳。誰知走到半路林瑯打起了噴嚏,這好事又變成了歹事。 “我們還是回去吧,你在家休息比較好,我讓寄生去抓些藥。”顏沉擔心地說。 林瑯沒說話,只將眼神微微露出沮喪,咬著唇偷偷往樓下看。這間酒肆是城中最好的,午飯時間未到一層大廳就坐滿了人,不斷有香氣飄上二層的雅座。 饞嘴的林瑯顏沉還是第一次見,比那寄生不知可愛多少。 他心情瞬間好起來,寵愛道:“我們吃了再回。這家酒肆的庖夫是楚人,做得一手好菜,山膚冒狗羹就是一絕,還有炙薄耆和紫蘇鯉片,我都點了,今天我們吃個飽。” 林瑯見顏沉不走了,心中好不歡喜,裝模作樣地說了聲:“讓少主破費了。” “這算不了什么,只要你開心我花點錢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