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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帳春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明遠(yuǎn)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是說話了。

    “起來吧。”吃飽了的陸迢曄很好說話,像明遠(yuǎn)這類的奴才就喜歡在這時候湊上去說事。一般不是什么過分的事,男人都能應(yīng),但如果放在平時,掉根頭發(fā)絲都會掉腦袋。

    如此,每日盼望著這檔子事的靜南王府奴仆,簡直能把脖子給抻斷了。

    男人慢悠悠的起來,先是拉好衣襟,然后取下髻發(fā)上的那枝綠菊花,遞給明遠(yuǎn)。

    “去,拿個瓶養(yǎng)著。”

    “是。”明遠(yuǎn)雙手接了,趕緊去拿了個凈瓶,小心翼翼的供起來。

    ……

    那頭,蘇錦蘿不顧雪雁和玉珠兒的阻撓,扛著小斧頭就去砍陸迢曄的竹林了。

    其實(shí)一開始,蘇錦蘿沒想到砍竹子。她先是把陸迢曄書房里頭那盆觀賞竹給禍禍完了,覺得這竹子太細(xì),不能做出她想要的大風(fēng)箏,就果斷將其拋棄了。然后才想到書房后那片大竹林。

    “王妃,您當(dāng)心腳下。”雪雁一臉擔(dān)憂的碎碎念。

    “哎呀,雪雁,你怎么嫁了人后,越發(fā)像內(nèi)宅門口那看門的王婆子了。”王婆子年紀(jì)大了,腦子有些不清楚,但看門卻是一把好手,而且最是個能說會道的,每日里都有說不完的話。

    蘇錦蘿曾被她抓著說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話,往后簡直不敢從正門走。

    陸迢曄的那片竹林頗大,蘇錦蘿扛著小斧子,挑挑揀揀,最后選中一棵竹子。

    青翠挺拔,又直又粗,一定能做出來最好看,最結(jié)實(shí)的風(fēng)箏。

    “王妃,還是讓奴婢來吧。”

    “不用,我自個兒來。”蘇錦蘿推開雪雁。她都要被悶的發(fā)慌了。自陸迢曄閉門抱病后,她這個做王妃的就要日日侍疾,連府門都不能出。

    小斧子雖不大,但是很鋒利,蘇錦蘿一斧子下去,那斧子就被嵌在了竹子里。

    小婦人支著身子,使出了吃奶的勁,單不管是橫著拔,還是豎著拔,都不能將那小斧子拔下來。

    “王妃……”雪雁與玉珠兒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好立在那處干著急。

    蘇錦蘿砍竹子的架勢她們剛剛才見識過,那把小斧子被舞的虎虎生威,根本就讓人不敢近身,生恐殃及池魚。

    “嘿呀!”蘇錦蘿提起裙裾,一腳搭在竹子上,一腳撐在地上,雙手握著斧子,用力往后一拔。

    “啊……”

    用力過猛,斧子出來了,蘇錦蘿這小身子也跟著往后倒。

    一只修長勁瘦的胳膊從身后伸出來,箍住蘇錦蘿的腰,另一只手從她耳側(cè)伸出,一把抓住那柄即將砸到蘇錦蘿門面的小斧子。

    蘇錦蘿被撞得有些懵,她靠在陸迢曄懷里,大口吸著那股子濕潤的冷梅香,眼前是那柄黑黝黝的小斧子。

    太兇險了,如果她身后的人晚來一步,就只能看到她被砸成爛西瓜一樣的腦袋了。

    “蠢。”男人輕啟薄唇,順手拿過那柄小斧子,往前一擲。

    竹子被攔腰砍斷,斧子受力,插在地上,微微搖晃。

    “哇……”蘇錦蘿不禁張大了小嘴。

    “行了,扛回去吧。”陸迢曄抬手,拍了拍蘇錦蘿的小細(xì)胳膊。

    蘇錦蘿仰頭,對上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白嫩小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驚恐,都帶上了幾分尖銳,“我?”

    “難不成還是我?”男人雙手環(huán)胸靠在身后的竹子上,穿一件靛青色長袍,長身玉立,濯濯如華,似與身后那片瀟瀟秋竹融為一體。

    揉碎的陽光從細(xì)長竹葉的縫隙內(nèi)傾灑而下,被秋風(fēng)吹散。風(fēng)搖翠竹,片片斑駁落到男人臉上、身上,更襯得整個人光風(fēng)霽月。

    好吧,你長的好看,說什么都對。

    蘇錦蘿噘嘴,挽起寬袖,露出一雙白嫩嫩的藕臂,彎腰把地上的竹子往肩上一扛,然后站起來……沒站起來。

    憋得小臉通紅的蘇錦蘿聽到頭頂傳來嘲笑聲,她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肩上的竹子往前一擲。

    陸迢曄單腳一縮,完美躲過。

    “王妃覺得,到底是誰更弱些?”男人俯身,把臉湊到蘇錦蘿面前。

    蘇錦蘿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小肚雞腸的厲害,竟還想著方才的事呢!真是太惡劣了!

    見蘇錦蘿那副氣呼呼的小模樣,男人笑的暢快。他邁步向前,拔起那柄小斧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直接將竹子破開,行云流水般的將其削成薄片。

    竹屑飛舞,男人揚(yáng)著大袖,手中斧子翻轉(zhuǎn)。明明身上是件如此累贅的寬袍,卻完全不影響他發(fā)揮。

    積水空明,蒼蒼竹林。因著有了面前的人,只覺滿目青竹,已變瓊枝碧峰。青靄無塵,楚竹聲聲,眾人如醉玉瀣。

    蘇錦蘿看的目瞪口呆。

    “行了。”男人扔下手里的斧子,翩然而立于薄竹前,點(diǎn)了點(diǎn)雪雁和玉珠兒。“帶回去吧。”

    “我來,我來。”蘇錦蘿伸著小手十分起勁。

    陸迢曄揚(yáng)袖,一把提住人的后領(lǐng)子就往前頭去。

    雪雁和玉珠兒慌忙上前整理薄竹,剛剛觸手就被上頭的刺扎的厲害。

    兩人相視看一眼,再看一眼前頭纏著陸迢曄的蘇錦蘿,心中頓悟。怪不得肯讓王妃搬竹子,不讓王妃搬薄竹,就王妃那身細(xì)皮嫩rou,削開后薄竹上的刺,可不夠人扎的。

    第79章

    做好了風(fēng)箏, 不能出府玩,蘇錦蘿只能尋到后山一塊空地, 顛顛的奔了上去。

    正值金秋, 瓜果藏實(shí),丹桂飄香。

    后山上草木豐盈,一眼望去,果實(shí)累累。

    蘇錦蘿拎著手里的風(fēng)箏,仰頭看一眼面前的桂花樹。花冠黃白, 花香四溢。她撫了撫自己垂順在肩頭的一縷碎發(fā), 暗咽口水。

    這里的桂花生的這么好,可以摘下來做桂花頭油, 做桂花糕,還可以做成桂花餡的小月餅。

    “不是說要來玩風(fēng)箏的?”陸迢曄換過一件云錦緞袍, 手持折扇,慢條斯理的踢開腳下碎石走過來。

    蘇錦蘿踮腳伸手,摘了一支桂花,遞給陸迢曄道:“這里的桂花長勢真好。咱們摘些回去做桂花頭油吧?”

    “桂花頭油?”接過那支桂花, 陸迢曄不著痕跡的微瞇起眼,捏著根莖,眸色不明。“做完了之后呢?”

    “給大哥和爹娘送些過去。還有瑤jiejie她們。”

    李飛瑤與李夫人尚住在皇城。這些時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蘇錦蘿都沒顧得上去瞧瞧她們。聽說自個兒出事時,瑤jiejie曾上門來拜訪過, 雖沒見著她, 但好在明遠(yuǎn)是個明事理, 恭恭敬敬說了些話,親自將人送走了。

    陸迢曄抬手,將那支桂花插到蘇錦蘿的發(fā)髻上,擺正位置道:“那我的份呢?”

    蘇錦蘿一歪頭,突然湊上前去,藕臂攀住男人的脖子,細(xì)細(xì)圈緊。纖細(xì)身子斜斜靠在男人懷里,壓著小嗓子道:“我更喜歡,你原先的味道。”

    那股子冷梅香,于上輩子的蘇錦蘿來說,是噩夢。但于這輩子的蘇錦蘿來說,卻是最讓人熟悉,最讓人安心不過的味道。

    陸迢曄一愣,似沒想過小婦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伸臂,反將人圈進(jìn)懷里,勾著唇角,向下壓去。觸口是一股濃郁的木樨香,甜苦微澀,直沖鼻頭。

    “你偷吃了桂花?”捻著那粉唇,男人上前一步。

    蘇錦蘿被迫后退,纖瘦背脊壓在桂花樹上,嶙峋不平的粗糙桂樹皮磨在薄襖裙上。她皮膚本就嫩,如此一來,似能感覺到那樹理清晰的嵌在自己后背上。

    男人的手上覆著薄繭,不似看上去那般光滑細(xì)膩。那薄繭磨著她的下顎,細(xì)細(xì)碾壓。蘇錦蘿顫著身子,努力抑制住那到喉的聲音。

    小婦人紅著眼,水霧霧,淚蒙蒙的。嬌軟的白嫩身子穿一襲薄襖,勒出身段,貼在桂花樹上。頭頂是濃郁彌散的桂花香,秋風(fēng)涼爽,玉顆珊珊,沁口入鼻。

    盯著面前嬌嫩的小婦人,男人的眸中顯出一抹惡劣笑意。

    白皙指尖觸在耳后,緩慢下滑。

    蘇錦蘿倒吸一口涼氣,顫了顫身子,只覺渾身泛熱。明明這天涼爽的緊,她今日穿這身薄襖裙還覺有些冷呢,怎么這會子就這樣了……

    “蘿蘿可知,我最喜歡你哪處?”捻住白玉耳垂,男人低哼。

    “嗯……”小婦人渾身泛紅,喉嚨蔫蔫的,連一點(diǎn)子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整個人就似上頭被突來一陣疾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的木樨花。

    “我最喜歡你這處。”微涼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白玉小耳下一寸的地方,不重,蘇錦蘿卻猝然一抖,嘴里發(fā)出小貓似的哼唧聲。

    男人勾唇輕笑,聲音愈發(fā)低啞。“每次咬這處,蘿蘿總是最高興。”

    呸,她才不高興呢……蘇錦蘿軟著胳膊,整個人都掛在陸迢曄身上。深吸一口氣,努力轉(zhuǎn)移話題。

    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瞧這廝的模樣,不會是想幕天席地的來一次吧!

    “前幾日回去,母親與我說了件事。”蘇錦蘿顫著眼睫,看到面前從高處俯看下來的男人。

    “嗯?”男人從喉嚨里哼出一個音。

    蘇錦蘿紅著臉,整個人跟只煮熟的小蝦似得蜷縮在男人懷里。男人壓的太緊實(shí),蘇錦蘿只覺自己憋得慌,不自禁動了動身子,卻被男人箍的更緊。

    “別動。”

    蘇錦蘿一僵,暗咽口水,道:“母親說,讓咱們考慮一下,生孩子的事。不然外頭的人,會真的以為,你,你那個……”

    “哪個?”修長手指勾住蘇錦蘿的下顎,將人抬起。

    蘇錦蘿被迫抬起臉。她臊紅著一張白瓷小臉,羞赧道:“還能是哪個。你二十七八才娶親,外頭的人都說你不舉呢。”

    “呵。”男人低笑一聲,湊上前,細(xì)薄唇瓣幾乎觸到小婦人的唇上。“我舉不舉,王妃不是最清楚的嘛。”

    蘇錦蘿一陣氣噎,她使勁攥著小拳頭,往陸迢曄胸前一頓猛捶。

    小婦人敲的越狠,男人的心情越愉悅。他腆著臉,湊上去親人。蘇錦蘿偏頭,躲開,陸迢曄不防,親到那支被簪在發(fā)髻上的木樨花。

    軟綿綿,香噴噴的,就似他懷里的小婦人般細(xì)皮嫩rou。只可惜,幕天席地的,小婦人這般臉皮薄的,定然不愿意。

    遺憾嘆息一聲,陸迢曄慢條斯理的垂下眼臉,朝蘇錦蘿看去。

    蘇錦蘿后頸發(fā)毛,莫名有一種自己躲過一劫的錯覺。

    “我與你說正事呢。過些日子你回去,若母親問起你來,你如何答?”

    男人沉吟片刻,彈了彈她的臉蛋rou,聲音輕挑,帶著戲謔。“你求我,我就幫你……”

    “你,你……”還有沒有一個正形了!

    兩人正鬧騰著,明遠(yuǎn)疾奔過來,上前與陸迢曄道:“爺,新帝來了。”

    陸迢曄捏著蘇錦蘿臉蛋rou的動作一頓,繼而微笑道:“倒是比預(yù)想的要早些。”

    蘇錦蘿掙脫開陸迢曄的桎梏,紅著臉,拖著手里的大風(fēng)箏,還沒往前奔幾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后領(lǐng)子。

    “去哪?”男人勾著小婦人的后領(lǐng)子,順勢用指尖在那白膩肌膚上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