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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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卿面不改色地聽完他一番嘲諷,清雅的眉目間始終透出從容悠然之色,甚至在他說話的同時,氣定閑閑地抿了一口茶水。 從茶盞里抬眸,似嘲似諷般看著眼前臉色陰沉的人,不慌不忙道:“六歲的稚童或許不能做到,幫助他從火場里逃生的神隱教卻可以。” 應玄聽完他這一句話,瞬間變了臉色。 坐在茶桌前青衣人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玉牌,那玉牌精致玲瓏,即便在光線不足的房間里也可以清晰地瞧見上面詭異繁復的花紋。 應玄滿目陰沉地盯著他手里的玉牌,俊美的容顏已經變得扭曲,“怎么會在你手里!” 蘭子卿揚了揚秀眉,避輕就重,笑道:“本相雖然不知明公子你潛伏在朝廷的用意,不過,圣上若知道應大人你其實是神隱教派來的細作,這對你們神隱教可是極大的不利呀。” 應玄怎么也沒想到蘭子卿竟然得知自己的身份,還會拿這個威脅自己,心里又恨又怒。 蘭子卿手里捏著他的把柄,他手里又何嘗不是捏著他的死xue。 前朝逆臣! 手掌緊緊攥成拳,胸口劇烈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壓抑極大的沖動。 冷冷盯了他半響,面無表情地說:“你想怎么樣。” 蘭子卿輕“嗤”了一聲,雅致的眉目瞬間變得肅殺起來,冷若冰霜地看著他。 目光相對,彼此都是冰冷凌厲的視線。 “本相給你兩條路,要么你便認下當年屠村之罪,要么。”菱唇冷冷吐出無情的話,“本相便將這一切奏明圣上,清剿神隱教!” 應玄陰沉地將牙關咬地“咯咯”作響,“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蘭子卿嗤笑著端起手里的茶盞,捏著茶蓋優雅地捋了捋茶瓷口,“早聞神隱教人個個武功非凡,若無全身而退之策,我又豈會只身犯險。” 端起手里的茶盞,嗤笑道“摔杯為號。” 應玄墨眸一深,這才明白過來他早已在外面設下重重伏兵。 唇角往上勾了勾,卻是勾出嘲諷的弧度。 “蘭子卿,原來你也有失算的時候。任你摔杯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我的獨門暗器!” 蘭子卿依舊一副悠然從容的模樣,絲毫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應玄正覺不對,胸口突然窒息般絞痛,喉嚨里一腥,咳出一口鮮血。 “你……你下了毒!” 連忙運功點了自己身上幾處大xue。 蘭子卿愉悅地看著他唇角掛著鮮血,手捂著胸口,站也站不穩的狼狽模樣。 “不可能……憑我的武功,怎么會察覺不到你下了毒。” 蘭子卿挑了挑眉,笑道:“尋常毒藥自然不能瞞過你,可若是‘美人笑’,你又怎么能察覺出來。” 應玄驚得臉色一變。 美人笑,曾經是天下第一的奇毒,此毒毒性發作緩慢,即便中了毒,也不會見血封侯,立刻死去。 它真正厲害的地方,在于無色無味,猶如空氣一般存在,武功再高的人也無法察覺到它。 可這種毒,已經整整一百年沒有現世,他還是聽半鉤月提起,才知道這種毒的存在。 蘭子卿……居然能用美人笑對付他。 應玄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擦去唇邊的鮮血,冷冷瞧著眼前正愉悅看著自己的人,“你怎么會有‘美人笑’!” 蘭子卿勾了勾唇,他無意中從半鉤月送給他的醫書上看見這種毒的記載,上面甚至記錄了配置它的方法,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想不到真的叫他配出這天下第一的奇毒。 不過他卻沒有同玄玄說這些的打算,之前與他周旋,之在等毒性發作,如今既已毒發,他也失去了和應玄繼續糾纏下去的興趣。 冷聲道:“應大人,本相的話你可考慮清楚了。” 應玄那雙死氣沉沉的眸眼冷冷盯著他半響,忽然笑了起來,咬牙切齒道:“蘭相做事果然滴水不漏,算無遺策,從前是我小瞧你了。” 蘭子卿唇邊透出一抹冷笑,揮了揮手,“來人,拿下。” 房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瞬間涌入無數官兵。 寂靜的客棧變得吵嚷熱鬧起來,無數火把照亮整個客棧。 應玄戴上手銬腳鐐被官兵帶走前,煞氣騰騰地看著房間里清雅淡泊的人,冰冰冷冷地開口:“蘭子卿,我不會放過你!” 蘭子卿坐在桌旁,唇邊透出一抹嘲弄,端起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茶。 * 潯陽城里的百姓還沒有從司馬大人入獄的消息中回過神來,馬上又被另一個重磅消息炸得暈暈乎乎。 幾日前,丞相蘭子卿突然宣布二十多年前明家村屠村一案告破,兇手已經落網。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兇手竟然是官居從一品的卿大夫應玄! 潯陽百姓光是聽說,都是這般震驚,更別說那親手抓到應玄的吏部尚書。 他原以為幫助蘭相抓到兇手,破了這件沉淪二十多年的懸案,也好為他的功績薄上添上濃重一筆,誰知道,衙差押出來的人,竟然是應大人! 吏部尚書當場目瞪口呆,只以為中間出了什么差錯,蘭相是不是抓錯了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應大人竟然對這件事供認不諱! 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陛下,圣上親自來吏部審訊,應大人始終堅持認罪。 最后,煬帝留下一句“依律問罪”,拂袖而去。 二十多年前一樁懸案,終以兇手應玄鋃鐺入獄告破。 由于應玄乃是司馬禮一案的主審官,他入獄后,司馬禮一案暫且擱置,直到丞相蘭子卿上奏,這才重新進入提案。 丞相蘭子卿也取代應玄,成為大學士司馬禮毒害皇子一案的主審官。 幾日后,應玄越獄逃走,朝廷在地方各處下通緝令懸賞緝拿。 隨著時光流逝,開堂審理司馬禮一案的日子越來越迫近。 走投無路的三皇子夙丹宸,只能抓住他最后一根稻草。 蘭子卿。 時隔半月,同蘭子卿恩斷義絕的夙丹宸主動登門。 這一天,天色格外陰沉,烏壓壓的陰云遮去光亮,云深處隱有悶雷響動。寒風刮入脖頸如同刀子般冰冷凜冽。 似是下雪之兆。 相府庭院前的梅花傲立枝頭,開得嬌艷鮮研,遠遠看去,一片淡霞漫天。 夙丹宸站在庭院滿天落花中,隔著一枝清傲脫俗的梅花,臉色復雜地望半開廳堂里淡雅出塵的青衣人。 蘭子卿坐在案幾旁,垂眸倒酒,目光專注地仿佛并沒有察覺到廳外人的存在。 青瓷酒壺將那只修長消瘦的手襯得格外冰冷蒼白。 夙丹宸在外面怔了許久。 廳堂里先傳出一道清緩而又淡漠的聲音。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始終不曾轉過頭來看他,仿佛那一句話只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案上卻擺了兩杯酒。 恭候已久。 墨眸里幽幽暗暗,冰冷如水。 再無往昔一絲一毫的柔軟愛憐。 庭外漫天梅花,庭內寂寞如雪。 第96章 青衣煢煢 天空簌簌落下鵝毛大雪。 梅林里漸漸披了一層雪色, 梅瓣與雪花齊飛。 整個梅林寂寞無聲。 夙丹宸站在梅林漫天紛飛中,怔了許久后,眉眼復雜地抬腳走入廳堂。 他從前分明歡喜得來過那樣多次, 唯有這一次, 舉步維艱。 蘭子卿坐在堂中,眼瞼低垂, 菱唇抿成淡漠的弧度,天光在那張如玉容顏上分出明暗, 顯得他整個人分外冷清涼薄。 青衣煢煢, 久病未愈。 握了一杯酒在手, 聽到地面上響起“沙沙”的腳步聲,漆黑絨長的睫毛顫了顫,頭也未曾抬起, 淡淡道:“殿下大駕蒞臨,臣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夙丹宸這時已在他對面落坐,顯然未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生疏而不失禮節的話來, 手腳一陣慌亂,連忙擺手道:“子卿……這是哪里話……” 正要再說,又聽得那道疏離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殿下駕臨鄙府, 不知有何貴干。” 夙丹宸一時啞口無言。 他分明是為司馬禮一案而來,可眼下見蘭子卿這樣一副無動于衷的冷漠模樣,千言萬語噎在喉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起那一晚李簡書的話, 心里又酸又澀,難受地厲害。 子卿……真的已經喜歡上李大人……半分也不在乎自己了嗎。 桃花眼微微泛紅,努力忍住淚意,低低道:“子卿,你明明知道我為何而來……” 蘭子卿看著眼前低著頭的藍袍青年,手里的酒杯更攥緊了一分,像是有意刁難他一般,淡漠地說:“臣不知道。” 夙丹宸低頭咬了咬唇,“外公的案子……子卿打算如何審判……” 蘭子卿淡淡道:“司馬大人毒害十五皇子一案證據確鑿,依律當誅,九族同罪。” 這一句話瞬間讓夙丹宸的心掉入冰窟窿,數九寒天也比不過他心中的寒氣。 “不!” 著急地抓住蘭子卿修長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