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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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黃寡婦你夠義氣,富裕了不忘拉襯大家,放心,我們好好編,一定不會壞了你們的名聲。”當即有人挺了挺胸脯,真正編竹籃子的人在家干活,拿過來賣的多是不干活的,黃菁菁言笑晏晏,“那就說好了,籃子太毛躁,別怪二兩眼光高,扎著客人的手,我們是要賠償的,損了名聲,生意不好,往后籃子都沒法買了。” “那是自然,放心吧,同村的,大家相互體諒體諒。” 劉氏幾個叔伯得了冷臉,灰頭灰臉的回去了,手里的糖也沒給黃菁菁,周家在十里八村名聲響亮,劉家跟著他們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早先多少人看不起他們哪,如今舔著臉上門借錢,人家愛搭理不搭理的,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黃菁菁沒在意劉氏幾個叔伯,當日鬧著吵到家里來,跟土匪似的搶東西,如今看到好處想低聲下氣和解,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容易的事兒,既撕破臉,又何必云淡風輕接過不提,她做不出這種事。 村里人回去,就把黃菁菁說的話傳開了,人家為了照顧同村的人,義正言辭拒絕了外村人,他們如果揪著二兩不放,倒是真的恩將仇報了,況且,周家的生意越好,要的籃子越多,對他們來說好處越大,名聲多重要,從周家丟了席面生意就看得出來。 漸漸地,抱怨趙二兩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聲音小了,都是莊稼漢子,籃子被退出來哪會不知羞恥,故而,編籃子的愈發注重細節,用不著趙二兩檢查,自己就會在家過一遍。 這個冬日,對稻水村的人來說是充實又歡快的。 只是家里忙,她說好帶桃花趕集買針線,一直沒時間,上門的客人多,大尺寸的籃子仍然有些小了,鎮上的有些人親戚在外鎮,想給親戚捎些回去,問周士武有沒有大家伙,好奇周家的佐料粉賣得這么好,怎么不去鎮上買個鋪子,趕集的人多,生意會更好。 這件事黃菁菁也想過,只是去鎮上開鋪子哪是這么容易的,租賃鋪子要花筆錢不說,每個月還要交稅,而且他們在清源鎮沒有根基,遇著地痞流氓應付不過來,最怕的是遇到某些人黑吃黑,他們哪兒和鎮上的人較量,到時候方子沒了不說,一家人過得也不甚好,犯不著冒那么大的風險。 凡事循序漸進,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又到趕集這日,黃菁菁想著再不去,再有兩回集市就過年了,鎮上的鋪子只怕早關門了,交代老花兩句,帶著桃花和梨花去了鎮上,算著日子,她先帶著兩人先去了周士文的住處,周士文租賃的一處宅子的半邊西邊屋,有廳堂兩間臥室,灶房是搭建的,有些小,院子只有一半,和另一半中間拿圍墻隔開,她敲了敲門,里邊果真傳來周士文的聲音,“老大,是我。” 院門推開,迎面撲來淡淡的酒味,周士文穿戴整潔,看來正準備出門,“娘,快進屋,我去集市買些東西準備回村了呢。” 原本昨晚要回的,東家請客,飯桌上喝了些酒,醉醺醺的走不動,想著恰好今日趕集,就想著在集市上買些年貨再回。 “年貨都置備齊了,你直接回去就是了,我帶桃花梨花來是給她們逛逛,你喝酒了?” 黃菁菁左右手牽著桃花梨花,便沒手給周士文扶著,他彎腰抱起梨花,點了點頭,“昨晚東家請客,不小心喝多了,娘可是要買什么?集市上人多,您說一聲,我去買。” 城里的鋪子斷斷續續關門,就剩下城外的集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黃菁菁帶著兩個孩子,不注意就被人沖散了。 “隨便逛逛,經過外邊,帶她們來碰碰運氣,不逛外邊的集市,買點針線回去。”女孩愛美,五顏六色的針線愛不釋手,以前家里窮,桃花哪兒見過五顏六色的針線,也就在黃三娘見過,心心念念到現在,黃菁菁要是不給她買,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家里條件好些了,但凡能做到的,黃菁菁都希望能盡量滿足她們。 周士文摸摸桃花的辮子,笑道,“大伯給桃花買,等大伯收拾收拾,帶你們出門轉轉。” 人都跑集市上去了,街上沒什么人,沿街道兩側的鋪子關了很多,只酒樓的生意還紅火著,有客人進進出出,酒樓的招牌菜仍然是紅燒rou,周士文順著黃菁菁的目光望去,低聲道,“酒樓請了說書的先生,只過年這段時間來說書,故而酒樓的生意不顯冷淡,反而越來越好。” 當然,能在酒樓吃飯的多是鎮上的有錢人,他扶著黃菁菁手臂,問道,“娘想不想進去嘗嘗酒樓的飯菜?” “用不著花那個錢,吃飯在哪兒不是吃,我就看看罷了,走吧,買針線去。”手里的錢用處多得很,她哪兒舍得去酒樓,何況,老花廚藝不錯,吃什么,和老花說聲就是了,他一遍遍練習,總會琢磨出她想吃的那個味兒來。 “你二弟說佐料又快用完了,臨近過年,鋪子關門,賣完這批佐料粉,就只有等來年了。”要不是托東家的福,她們掙不了這么多銀錢,光是進貨就要花不少,“我想著年后請你東家來村里坐坐,好好感謝他,他是咱家的大恩人哪。” “我和東家說說,您讓二弟送的臘腸東家娘喜歡得緊,依著您說的法子灌了很多,東家讓我謝謝您呢。”年紀大了,口味越來越重,但吃久了,多少有些膩味,黃菁菁灌的甜臘腸,東家娘很喜歡。 黃菁菁失笑,“我謝他的地方還多著呢,走吧,買針線去。” 布莊的掌柜說她們來的及時,今天就準備關門回家過年了,黃菁菁給桃花和梨花一人各買了七種顏色的針線,又買些碎步讓她們繡著玩,之后又去隔壁鋪子買了些瓜子花生核桃,碰著黃三娘,黃菁菁沒打招呼,和周士文說說笑笑直接往前走,留下黃三娘暗暗咬牙切齒許久,她的腰還沒好徹底,只是總不能在床上躺著,大兒媳婦說大丫她們繡的花賣的價格不高,她特意來問問,誰知冤家路窄。 孫婆子罵她心思歹毒纏著孫老頭不放,憑良心說,她和孫老頭清清白白,孫老頭的確找過她,只是她病著,讓大兒媳婦出門和孫老頭說話,孫老頭提醒她別再和孫婆子唧唧歪歪了,叫她好好過日子,沒有其他意思,孫婆子關心則亂,不由分說的把矛頭對準她,還將和自己串通陷害周士武的事兒說得清清楚楚。 黃三娘以為孫婆子聰明,誰知不過如此,她就不該喝撮合周士武和二兒媳婦的事兒交給孫婆子,壞了她的好事。 瞅著黃菁菁和周士文走到拐角了她才收回視線,盯著不遠處的布莊,沒了質問的心思,虎落平陽被犬欺,她能有什么法子呢? 黃菁菁把黃三娘和孫婆子算計周士武的事情說了,“她看著不動聲色,心思狠著呢,老二差點著了她的道。” “不會的,二弟聰明著呢,哪能上她們的當。”周士文了解周士武的性子,即使被眾人捉jian在床,周士武事后也能翻身,周士武是事后算賬的類型,不像他雷厲風行。 想到孫婆子如今過的日子,黃菁菁嘆了口氣,“虧得他的心思用在正道上了。”否則不定如何頭疼了,周士武明明該記恨孫婆子的,反而和孫婆子關系不錯,偶爾去孫家和孫婆子嘮嗑兩句,孫婆子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只是每回周士武離開孫家后,孫婆子就會和孫老頭干架,女人打架哪是男人的對手,回回孫婆子被打得鼻青臉腫。 真不知周士武和孫婆子說了什么。 “二弟挺好的,娘別擔心。”周士文背著背簍,語聲篤篤,“以前都是叫窮給鬧的,如今日子好過了,有什么心思都收起來了。” 其實,他娘把他們教得很好,縱然是周士義,離開家的時候都是醒悟了的,只是黃菁菁不知道罷了。 “是啊,娘是沒啥好放心不下的了。”黃菁菁感慨了句,斂了心思,緩緩朝前走著。 老屋門口停靠著幾輛牛車,地上的雪被踩得又臟又碎,院子里傳來周士武的聲音,黃菁菁看了眼,叮囑周士文放下梨花,她牽著她們回新屋去了,“午飯是來不及了,晚上叫老二老三過來吃,商量分錢的事兒。” 周士文抱著梨花沒松手,“娘,我先放下東西,送您過去。” 說著,周士文朝里喊了聲二弟,順勢把背簍里的行李拿出來,“二弟替我捎進去,我先送娘過去。” 正說話的客人聽到周士文的聲音,循聲望了過來,臉上帶著熟絡,“周掌柜,你回來了啊,不知還記得我不?” 周士文一怔,禮貌道,“是楚大廚,你來買佐料粉哪。” 楚大廚是楚家酒樓的廚子,他算是酒樓的東家,之前找人搶周士武銀錢要費了周士武雙手的廚子就是他們酒樓的,得知結果后,他還來鋪子和他解釋過,兩人打交道的次數不多,卻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 是個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只是不知他出現在這是好還是壞。 第101章 101 短小精悍 周士武沒想到是周士文認識的, 面上閃過舒緩之色,言簡意賅說了對方的來意,對方買的的佐料粉多, 又是廚子,周士武不太想賣,上回挨打的事兒歷歷在目, 雖說和對方沒什么關系,但心里就是不得勁。 楚大廚心思活絡,哪會聽不出周士武的言外之意, 他索性走向周士文,直接道,“酒樓近日正是忙的時候, 聽很多客人說起你家佐料粉蒸出來的rou味道好,我這才過來看看,不瞞你說, 我想長期和你家做生意。” 他清楚周士武的顧慮, 他做了幾十年廚子,味覺敏感,縱然具體的配方琢磨不出來,依葫蘆畫瓢, 味道不會太差, 周士武擔心他買佐料粉回去是為了研究的吧,真是這樣,他就不會表露自己的身份了。 周士文彎腰放下梨花, 扶著黃菁菁進去,和楚大廚道,“問我娘的意思吧,家里的事兒她說了算。” 酒樓生意好,招牌菜一如既往是紅燒rou,鎮上稍微有些根基的人都清楚紅燒rou是他娘琢磨出來的,楚大廚能開門見山道明來意,可見有誠意,因噎廢食不是辦法,他們家掙了錢,遲早有人會琢磨些名堂出來的。 楚大廚今年五十五歲了,做廚子的緣故,身材發福得厲害,大腹便便,低頭快看不見腳下的路的感覺,他是明白人,聽這話就知道有轉圜的余地,漆黑如墨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和黃菁菁打招呼,“你就是周掌柜娘吧,聽說不少你的事兒,聞名不如見面,你比傳說中看著和善多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黃菁菁大致自己在外的名聲,回以一個笑,叫周士武把人迎堂屋坐著,周士武怕生意被搶走了,黃菁菁也怕,正因為怕,才要盡可能的在之前抓住客人,她吩咐周士武倒茶,讓周士仁也進屋聽著。 幾人圍著桌子坐下,黃菁菁問道,“不知你想怎么做生意?” “酒樓的生意好,很多人提起周家的佐料粉,我想著,買些佐料粉回去,把粉蒸rou和粉蒸排骨換為酒樓的招牌菜,當然,所有的佐料粉都從你家買。”楚大廚不是沒有成算,周家的佐料粉名聲響亮,他們是做酒樓的,不可能像周家這般靠賣佐料粉為生,兩相權衡,從周家進貨是最好的選擇,客人聽說是周家的佐料粉,吃著也放心些。 周士武和周士仁坐在一根凳子上,二人垂著頭,不開口,等著黃菁菁表態。 楚大廚頓了頓,表明自己的態度,“佐料粉對酒樓來說只是種調料,不能成為營生的活計,所以酒樓不會搶你們的生意,這點我可以保證。” 楚家酒樓在清源鎮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口碑和名聲向來不錯,犯不著做這種有損名聲的事兒。 黃菁菁表現得十分平靜,和楚家酒樓往來,對她們家的名聲只好不壞,互利互惠的事兒她自然舍不得錯過,只是有些話要說在前面,“眼下就我們一家賣佐料粉,很多人覺得新鮮,待過些日子,有人琢磨出差不多的配方,對家里的生意肯定有沖擊......” “這點我想清楚了,你若不放心,我們可以簽個契約,楚家酒樓所需要的佐料粉全由你們出。”他身為廚子,知道配方對廚子來說意味著什么,紅燒rou做法簡單,家家戶戶都能,做成酒樓的招牌不會有人詬病,但粉蒸rou就不同了,周家的佐料粉必不可少。 若從別人那買佐料粉,傳到客人耳朵里,難免會認為他們偷方子,撿現成的,身為廚子,他沒法說服自己做那等事。 黃菁菁側目看向周士武和周士仁,二人異口同聲道,“聽娘的。” 她想了想,朝楚大廚比劃了個數字,“簽五年的契約。” 五年內,楚家酒樓所需的佐料粉必須從她家買,至于五年后是什么情形,不好說了。 楚大廚滿心應下,臉上明顯松了口氣,說實話,他擔心黃菁菁因為舊事不肯和他做生意,周家人拒絕做廚子的生意他略有耳聞,五年的話不長不短,對酒樓來說,利大于弊。 周士文回屋拿紙筆寫了契約,楚大廚蓋了手印,黃菁菁毫不猶豫跟著按了手印,人手一份,統共兩份。 “酒樓每天差不多要做六七十桌人,你看看需要多少佐料粉,我先買五天的量,不知道有沒有。”他不敢保證桌桌都會點粉蒸rou,只是招牌菜出來,客人必不會錯過,黃菁菁看向周士武,周士武點了點頭,“五天的量是有的,但要支撐到正月過后有些難了。” 鎮上的鋪子關了門,買不到配料,年前是沒法磨佐料粉了,便是家里囤積的米,還要留著自家吃呢,總不能不囤積點糧食。 萬一明年天不好,一家老小吃什么? 往年沒錢,糧食緊巴巴的夠吃,沒有心思想著囤糧食,眼下不同,有了銀錢,多存點糧食不會有錯,災荒那年的遭遇,他再也不想經歷了了。 楚大廚沒有過多糾結,“成,你們看看,能賣給我多少,我全買了。” 物以稀為貴,周家賣斷貨了,酒樓的生意會愈發紅火。 周士武給楚大廚舀了七十碗,剩下的要過兩天才行,周士文送楚大廚出門,順便送黃菁菁回新屋,說了楚家酒樓的事兒,楚大廚為人耿直,酒樓的飯菜量大味道好,沒有敷衍了事的情況,故而在清源鎮有些名氣,若楚大廚是個jian佞小人,他當機立斷就會回絕他的要求。 黃菁菁心里高興,看著腳下的路,聲音極為平和,“他完全可以瞞著身份,老二沒見過他,他不說,老二就把佐料粉賣給他了,但他卻誠懇的交了底,單從這方面來看,品行還算端正,你二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做生意,除了分辨善惡,還要懂得衡量利弊,你教教他。” 周士文忍俊不禁,“二弟哪用得著我教,他事后自己會想明白的,眼下有楚家酒樓的這門生意,即使哪天方子被人琢磨透了,生意不至于一蹶不振。” “是啊,和楚家的這門生意好處勝過壞處,心里能踏實些了。”人都有居安思危的意識,生意越好,她就越是擔心哪天生意一落千丈的落魄場面,拉攏了楚家酒樓,降低了她們的風險。 剛到菜地,便看見老花背著米久出來,朝著她們的方向,黃菁菁喊了聲,和周士文道,“估計瞅著天色見我沒回家,心底擔心。” 周士文舉目望去,老花穿著件灰色的襖子,雙手勒著冬裙的繩子,見著他們老花臉上有片刻的呆滯,隨即眉目舒展,露出淺淺的笑來,“回來了,我瞅著你還不回來,去老屋看看呢。” 集市人多,黃菁菁帶著兩個孩子,他擔心黃菁菁遇著點事,一早上心緒不寧,實在坐不住了,叫二兩把收的籃子堆好,他下午再寫,出來找黃菁菁。 黃菁菁平視著前方,被風刮僵硬的臉略有些紅,她掙脫周士文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回道,“遇著個客人閑聊了兩句,米久沒鬧你吧?” 周士文喊了聲花叔就沒吭聲,能有人關心他娘,他打心眼里高興,而且,這種關心是他們當兒子的不曾有的。 老花掂了掂冬裙下的米久,微駝著背,前傾著身子,將米久往前推了推,露出米久的腦袋給黃菁菁看,“聽話著呢,二兩媳婦喂他吃飽睡了一上午呢。” 黃菁菁朝臉頰紅撲撲的米久揮了揮手,米久含著手指,咧著嘴笑了笑,口水滴到冬裙上,笑里有她的影子,黃菁菁神色愈發柔和,和老花道,“回去吧,桃花和梨花吃了午飯過來。” 兩人回到老屋就湊一起研究針線了,走的時候她叫了好幾聲二人都沒什么反應,入了迷,喊不動了。 老花哎了聲,這才留意到周士文回來了,歡喜蔓延至眉梢,“老大,回來了?年后再去鎮上了?” “是的,花叔,下午我過來幫你。”周士文再次扶著黃菁菁手臂,緩緩朝前走,問了兩句家里的事兒,老花輕聲應著,風吹散了兩人的聲音,卻能清晰感受到內里溫馨,黃菁菁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和老花成親不久,偏偏好像老夫老妻似的,有些話不必多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里的想法。 回到家里,周士文把黃菁菁買的瓜子拿出來,放進黃菁菁說的瓷缸,里邊還有許多吃食,大半缸,他有些不解,既然有為什么還要買,黃菁菁解釋道,“老二買的,前些日子他去鎮上,天天都會捎些吃食回來,桃花和梨花吃膩了,最近都不往缸邊湊了。” 過年喜慶,瓜子花生招待客人打發時間,許多人家都會買些,小孩子一年到頭才能吃到零嘴,沒幾個不狼吞虎咽的,桃花和梨花剛開始幾天,在外邊玩一圈就回來抓吃的,一個時辰要跑兩三趟,慢慢就好了,不爭不搶,不盯著吃,家里來客人,也不會沒大沒小往前湊,追根究底,以前太窮了,有點好吃的,誰不想全兜進自己口袋?如今家里多了她們就不覺得稀罕了。 周士文好笑,把瓜子和花生倒進去,“孩子都愛圖個新鮮,新鮮勁過了,覺得也就那樣。” 老花放下背簍,倒了兩杯開水,一杯放在桌上,一杯遞到黃菁菁手邊,“暖暖身子,你不是想吃餃子嗎,我揉好面擱著了,待會就去做。” 擔心黃菁菁有個三長兩短,他靜不下心寫字,字跡歪歪扭扭可惜了籃子,于是就去灶房把中午要吃的準備好了,他和周士文道,“桃花梨花不在,老大,你就在這邊吃,包白菜rou餡的餃子,白菜我洗干凈滴著水,rou剁碎了,快得很。” 周士文搖頭,“不了,慧梅還在家等著,您和娘吃就是了,我下午再過來。” 他把買回來的東西收拾好,臨走前,見黃菁菁抱著兩件衣衫從屋里出來,衣衫上放著一雙鞋,他沒多想,“娘,我先回去了啊。” “老大,把這個帶回去,我問你媳婦要的你尺寸,你試試衣服合不合身,娘針線活將就穿不是問題。”黃菁菁把衣服和鞋子遞給周士文,面露愧疚,道,“你一年四季在外做工,我照顧不到你,前些日子得空給你做的。” 周家全靠周士文撐著,否則早就散了,如今周士武和周士仁能獨當一面了,相較而言,他沒什么變化,一如既往的節儉,黃菁菁嘆氣道,“老二老三用不著我cao心,就是擔心你,你心思重,有什么話藏在心底,如今老二老三有本事了,你真遇著難事,和他們說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別硬扛著。” 酒樓廚子的那件事,周士文做的無聲無息,手段狠了些,但目的是為周士武報仇,虧得沒留下蛛絲馬跡,否則他哪能獨善其身。 看著黃菁菁手里的衣衫,穩重如周士文卻也有片刻的凝滯,“娘給我做的?” “是啊,你媳婦全部的心思都在肚里的孩子上,老二去鎮上買的成衣,老三有老三媳婦,就只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黃菁菁把衣服塞到他手里,擺手道,“你回去吧,下午過來陪你花叔聊聊天,他說來村里這么久了,還沒好好逛過集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