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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黃四娘家花滿蹊在線閱讀 - 第81節(jié)

第81節(jié)

    他的臉紅腫著,淚嘩嘩的流,泥巴,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老花從善如流道,“我背著米久呢,傷著米久怎么辦?”

    而且看馬婆子的陣仗,他不拿家伙不是她的對手呢。

    栓子想想貌似還真是這樣,吞咽了兩聲,止住了哭聲。

    逢著劉氏送客人出門,見黃菁菁臉色鐵青的回來,她忙斂了目光,輕聲喊了句娘,黃菁菁淡淡嗯哼了聲,闊步進(jìn)了院子,栓子小跑著跟上,可憐兮兮的的帶著哭腔喊道,“娘,馬婆子她打我。”

    見他雙頰紅腫,依稀辨得清上邊的手指印,劉氏面色漸凝,“干什么去了?好好的她打你做什么?”

    黃菁菁說收了水稻后就把栓子送去學(xué)堂,但栓子貪玩不定性,她心里惶惶不安,怕栓子辜負(fù)全家人的期待,一兩銀子的束脩,不能打了水漂,馬婆子就是個混人,栓子和她牽扯到一塊做什么?

    栓子沒得來句安慰,吸了吸鼻涕,垂喪著臉跑了進(jìn)去,黃菁菁打水洗臉洗手,默不作聲,陰沉的臉比烏云密布還叫人恐怖,栓子咬著唇,背著手,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院子里,桃花和梨花跟著他,三人中規(guī)中矩站成,留下老花不知怎么辦,愣了片刻,只得跟著他們,依次站在西屋的窗戶下,人人面色狼狽,脊背筆直。

    黃菁菁洗干凈手,去了灶房,出來時,手里多了根荊條,幾人渾身哆嗦,三人嚇得大哭不止,老花臉色都白了幾分,薄唇抿得緊緊的。

    劉氏心知他們在外闖了禍,兀自剁豬草去了。

    黃菁菁過去把栓子拎出來,抽了幾下他屁股,“能耐啊,丁點(diǎn)年紀(jì)和老太婆罵架,你這么能耐咋不去地里幫你二伯和爹干活啊,罵什么了......罵來我聽聽......”

    栓子跳著腳,哭得滿臉是淚。

    “哭,不準(zhǔn)哭,給我閉上。”她指著栓子,眼神冷厲,栓子抽泣了下,當(dāng)即不哭了,只那眼淚,刷刷往下掉,混著泥,順著下巴滴落。

    老花伸了伸手,想攔著黃菁菁,但看黃菁菁一個眼神掃過來,立即規(guī)矩下來,一規(guī)矩就把栓子和桃花罵人的臟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聽得黃菁菁怒氣更甚,拉過栓子,又是幾條子抽下去,“誰教你的那些話,啊,一個小孩子,張嘴閉嘴臟話,去學(xué)堂念書是不是也這樣,丟臉丟到學(xué)堂,還去什么學(xué)堂,干脆每天去地里坐著罵人算了。”

    栓子跳著躲開黃菁菁的條子,然而每一下都抽在他身上,他跳腳道,“是她先罵人的,那些話是她罵她孫女的,我原封不動還給她......”

    “還嘴是吧,她罵她孫女干你何事,讓你好好待在家別跟不三不四的人玩,三歲看到老,你是不是要跟你四叔那樣,交一群狐朋狗友啊......”馬婆子罵人狠毒,不管能不能罵的都忘外罵,她孫女小小年紀(jì),罵起人滔滔不絕,村里稍微明理些的大人都不愿孩子和他們家往來,怕被帶壞了。

    栓子抬起手背,擦了擦淚,仍不敢哭出聲。

    黃菁菁調(diào)轉(zhuǎn)方向,伸手把桃花拽了出來,嚇得桃花哇哇大哭,伸手拉著老花衣角,一個勁喊著花爺爺,聲音凄楚,老花動了動唇,硬著頭皮道,“其實(shí),其實(shí)她們是為了護(hù)著你,你......”余下的話沒說出口,黃菁菁反手一個荊條抽過來抽在他手臂上,疼得他哎喲聲跳了起來,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四個人都挨了打,最小的梨花也沒逃過,老花挨了一條子,手臂火辣辣的疼,栓子挨得最多,疼的程度可想而知。

    “那種沒皮沒臉的老太婆,家里沒人了是不是,要你們出面,一個個能耐了。”她收了荊條,看劉氏把剁好的豬草放進(jìn)籮筐,氣道,“我來,他們心野了,不聽我的話了,我以后懶得管,我還有個二十年好活就不錯了,不沾他們的光不cao這份心。”

    劉氏轉(zhuǎn)過身,接過她手里的荊條,手足無措,她不會教孩子,栓子和梨花平日跟著老花,做錯事也是黃菁菁出面,她看著荊條,不明白黃菁菁話里的意思。

    然而聽著黃菁菁的話,忍著沒哭聲的栓子嚎哭不止,“奶呢,我知道錯了,往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你不要不管我啊......”

    劉氏握著荊條,把栓子拉出來又抽了幾下,梨花也是,桃花不是她生的,劉氏不好下手,老花輩分在,她不敢多說,打了栓子和梨花一頓,去地里干活去了。

    黃菁菁提著籮筐去灶房煮豬食去了,桃花梨花哭腫了眼,老花低著頭,一臉委屈,四個人,老老實(shí)實(shí)背著手,規(guī)規(guī)矩矩站著,栓子哭叫了會兒,嗓音沙啞,喊累了,慢慢止住了聲,老花在背后捏捏他的手,“可算停下了,等你奶氣消了就好了。”

    哭久了,栓子時不時抽泣兩聲,啞聲問老花道,“我奶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會的,你奶刀子嘴豆腐心,可舍不得你呢。”

    黃菁菁煮熟豬食,去后院喂豬,接過徐氏懷里的米久,讓徐氏忙自己的事兒去,劉慧梅從菜地回來,見到窗戶下并排站著的四人,莫名有些想笑,她把菜籃子放進(jìn)廚房,舀水出來洗衣服,栓子不哭了,梨花哭夠了也止了聲,干站著無事可做,栓子就有些站不住了,壓著嗓門問老花,“花爺爺,我們要站多久?”

    老花看了眼堂屋,篤定道,“你奶氣消就好了吧。”

    他們站的是西邊,太陽下午才會曬到這,倒是不怕中暑,念及此,他捏捏栓子的手,想著最遲午飯前黃菁菁會氣消吧,也就一個時辰不到了。

    結(jié)果,他想岔了,黃菁菁壓根沒有氣消的趨勢,劉慧梅和劉氏做好飯菜,周士武和周士仁回來打量他幾眼,徑直入屋吃飯了,他撿了幾朵菌子,周士武拌著雞蛋炒的,香味撲鼻,他直流口水,栓子按耐不住了,帶著哭腔道,“花爺爺,中午是不是沒有我們的飯菜了,菌子炒雞蛋,我們是不是吃不成了,花爺爺,我餓。”

    “我也餓。”老花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著堂屋的門檻,里邊傳來周士武的聲音,黃菁菁時不時應(yīng)一兩個字,不愿意多說。

    桃花伸著脖子,楚楚可憐的看向老花,提議道,“花爺爺,你進(jìn)屋向奶奶求求請好不好,我爹說您是咱家的大恩人,奶奶不會生您的氣的。”

    “可是......”老花面露猶豫之色,撩起袖子,上邊還殘著荊條拍過的紅印,他xiele氣,“我也挨打了呢。”

    “花爺爺,我餓,只有幾朵菌子,沒兩下就夾沒了......我爹是大人,一筷子夾的多,嗚嗚,我想吃菌子。”桃花抽泣兩聲,隨即小聲哭了起來,梨花跟著抹淚,栓子晃著老花手臂,“花爺爺,我們餓,想吃飯。”

    老花一臉為難,輕輕打商量道,“不若再站會,等你奶氣消了再說?”

    他的話一出,栓子立即靜了聲,垂頭喪氣的垮了肩。

    這個家,就沒有不怕他奶的。

    桌上那碗菜,只劉慧梅夾了兩筷子,誰都沒動,周士武在路上聽說了這事,寬慰道,“都是馬婆子碎嘴惹的禍,栓子和桃花年紀(jì)小,說話沒個分寸,哪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您就別生氣了,待傍晚里正叔回來,我找里正叔討個公道,日頭馬上要曬到西邊了,孩子小,中暑了不好。”

    說到這,他頓了頓,“花叔住在咱家,把栓子他們當(dāng)自己親生的,看他們挨打自然百般心疼,花叔最是心軟,您是清楚的。”

    周士仁不會說話,卻也附和道,“花叔盡心照顧米久,不吃午飯的話,下午怕是沒精神,他身子骨本來就不好,要是有個好歹......”

    “孩子咱慢慢教,我只顧著干活,對桃花疏于管教,往后一定騰出時間不讓她出去給咱丟臉。”周士武補(bǔ)充道。

    二人一唱一和,氣得黃菁菁摔了手里的筷子,“孩子是你們的,關(guān)我什么事,要我管我還懶得管呢,回屋去了。”

    周士武見她一碗飯見了底,也就是平時的量了,知曉她是不生氣了,忙給周士仁使眼色,后者見黃菁菁起身,立即軟了聲,“娘,您別生氣,栓子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跟長舌婦似的張嘴罵人,待會我再收拾他一頓。”

    回應(yīng)他的是黃菁菁頭也不回的背影,周士仁以為黃菁菁動了怒,起身就要把出去把栓子拎進(jìn)來揍一頓,周士武看得又氣又無奈,“娘不氣了,還不趕緊叫花叔他們進(jìn)屋吃飯。”

    今日之事,全怪馬婆子碎嘴,栓子和桃花護(hù)短才罵人,黃菁菁在外護(hù)著他們,回家卻要教孩子,罵人的話難聽,傳出去,還以為是他們大人教的,對他們名聲不好,實(shí)際上,黃菁菁罵人從不罵臟字,不知栓子和桃花那些話哪兒學(xué)來的。

    周士仁遲疑的看向門口,道,“娘......”

    周士武看他不開竅,索性直接開口道,“花叔,栓子,進(jìn)屋吃飯了。”

    老花見黃菁菁臉色鐵青出門心里惴惴,聽到周士武喊他,抬了抬腳,想到什么,略有躊躇的退了回去,栓子納悶,推了推他,“二伯喊吃飯呢,花爺爺,快走啊。”

    “你奶奶還沒開口呢。”

    “可是二伯喊了啊,花爺爺,趕緊的,不然菌子被吃光了。”栓子顧不得誰開口了,拔腿就朝堂屋跑了,桃花更是跑得快,生怕落后一步東西被吃完了,便是梨花,都沒頓足,老花想了想,只得忐忑不安的進(jìn)了堂屋。

    周士武給他們盛飯,讓他們先洗手洗臉,向老花解釋道,“花叔,我娘沒有生您的氣,她是氣栓子和桃花不懂事,都要上學(xué)了,說話沒個分寸,丟臉的是我們當(dāng)?shù)锏摹!?/br>
    老花扯著嘴角笑了笑,吃了口飯,小聲問道,“你娘是不是不高興?”

    “她氣馬婆子敗壞她名聲,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花叔您別往心里去啊。”周士武替他夾了一筷子菌子,他娘最是看重兒孫品行,栓子和桃花出發(fā)點(diǎn)是好的,只是話難聽了些,飯后,他叫桃花回屋,低低說了通,有些話孩子不能說,女孩更不能說,否則會招人笑柄。

    桃花懵懵懂懂,“可是......”

    “別人說是別人的事兒,你往后別說了,不然爹也被人笑話的。”周士武給她搖著扇子,兒子女兒來說都是掌中寶,他娘愛掛在嘴邊的就是沒生個女兒孝順?biāo)畠罕绕饍鹤樱_實(shí)更為孝順。

    桃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士武笑道,“睡吧,爹爹給你扇風(fēng)。”

    而西屋,響起孩子壓抑的哭聲,周士武蹙了蹙眉,不一會兒哭聲挪到上房,傳來黃菁菁的怒罵,黃菁菁沒有罵打擾她睡覺的栓子和梨花,而是罵周士仁,孩子在她那挨了打,劉氏又打了一頓,但凡有個心思的就知道該哄哄孩子講其中的道理,給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周士仁倒好,回屋又把孩子揍了頓,還拉過來給她認(rèn)錯,孩子的言行舉止都是跟大人學(xué)的,大人不做好表率,孩子怎么學(xué)得好。

    她不知周士仁腦子怎么想的。

    周士仁挨了罵,灰頭灰臉把栓子和梨花拉回了屋,周士武等桃花睡著了,輕手輕腳出門去了西屋,叫周士仁出來嘀嘀咕咕通,說得周士仁滿面愧疚,他確實(shí)不懂教孩子,以為不餓著不凍著長大了不做壞事就成。

    周士武直嘆氣,曾幾何他也是這般認(rèn)為的,但是,看黃菁菁為他們cao心頭疼不已的神情他才知道錯了,孩子小時候不教好,大了再約束就難了,他們小時候是沒法子,吃不飽穿不暖,黃菁菁哪有空閑理會他們,后來想管教,他們性子野了,不然,他做不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兒,周士義不會偷了黃菁菁的銀子跑了。

    三歲看老,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日落西山,周士武先收工繞去了村里,和里正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馬婆子到處敗壞黃菁菁的名聲,他不能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趙衛(wèi)國回村已聽說了這事,端著肅然的神色道,“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你娘苦盡甘來有你們孝順是她的福氣,哪像馬家一攤子爛事,你等著,這事我一定給你做主。”

    馬家有些事兒外人不知,他卻聽到點(diǎn)風(fēng)聲,馬致富媳婦被蹉跎多年,受不了馬婆子,和外村的人搭上了,遲早會鬧出笑話。

    周士武一臉不好意思,想著他娘說給花叔在村里落戶,他順勢跟趙衛(wèi)國提了提,趙衛(wèi)國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問道,“他在村里沒有田地,往后靠什么過日子?”

    “我們一家受他恩情,以后就我們幾兄弟給他養(yǎng)老。”這話換作去年,他絕對不敢說,如今家里條件好了,他自己能掙到錢了才敢說這話。

    趙衛(wèi)國若有所思道,“你們償還恩情,重情重義是好事,戶籍之事沒啥問題,只是......”村里的閑言碎語他略有耳聞,有些事,完全是空xue來風(fēng)無中生有,不過未必是壞事,“你娘分家仍然單過著?”

    周士武不懂他的意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其實(shí)啊......”趙衛(wèi)國沒做過這檔子事,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不過他臉黑,倒也看不出來,“你娘為你們cao了一輩子的心,如今你們?nèi)兆雍昧耍绻鲋线m的,再嫁不是不能,你們幾兄弟貼心,有些話終究不好說,我聽說老花妻兒早亡。”

    周士武心思通透,哪還聽不出里正的言外之意,再嫁的寡婦不在少數(shù),黃菁菁一輩子心血全放在他們心上了,沒想過兒女情長的事兒,只是花叔的性子,和他娘一塊,不定被使喚成什么樣子。

    他們兩,不太合適。

    “他住在你們家終究名不正言不順,既然你們幾兄弟要給他養(yǎng)老,多層關(guān)系何曾不是好事。”趙衛(wèi)國是為他們的名聲著想,因著黃菁菁,稻水村在十里八村都有了名氣,他出去也面上有光,自然盼著周家人好。

    周士武心事重重的回去了,見花叔抱著米久坐在屋檐的涼席上,手里編著螞蚱,眉目溫柔,和藹可親,他垂下頭,面露沉思之色。

    馬婆子的事兒他沒有再問,栽完紅薯藤,秧田的水稻黃了,豐收來臨,人人臉上漾著喜悅的笑。

    期間,馬家鬧了丑聞,馬致富媳婦和人跑了,半夜溜出門如廁,結(jié)果再也沒回來,馬婆子和馬致富火急火燎追去對方村里,屋子空空如也,早卷鋪蓋走人了,連村里的田地都賣了,馬婆子氣得暈了過去,馬家人仰馬翻。

    這件事,村里說什么的都有,馬婆子自作孽,咎由自取。

    事情傳到周家,沒人議論,周士武和周士仁卯足勁干活,未落井下石說半句,倒是讓村里人對他們豎起大拇指。

    這些天,周家的氣氛隱隱不同尋常,周士武時常盯著老花發(fā)呆,老花盯著望著黃菁菁出神,而黃菁菁則里里外外忙活,對老花的目光渾然不覺。

    倒是劉慧梅心思細(xì)膩,琢磨些名堂出來,一個男人,情不自禁把目光投向女人,除了那層意思還有什么,不過她沒說破,老花身無分文,而黃菁菁渾身是寶,二人真要有個什么,是他們吃虧了。

    家里如今的關(guān)系就不錯,她不想生出其他事情來。

    一場秋雨后,漫山遍野的蔥綠轉(zhuǎn)為枯黃,萬物呈頹敗之色,綿綿細(xì)雨,連著下了好幾日,水稻的稅收拿錢抵賬,一時半會不著急,只家里堆著少許未來得及曬干的稻子令人發(fā)愁,思慮再三,周士武學(xué)著老法子,騰了屋里的炕床,點(diǎn)燃一把柴,把稻子堆在了炕床上,炕的溫度不高不低,將稻子的水分烘干就成,莊稼人看天吃飯,天不好,人們只得絞盡腦汁想其他法子,年年都有莊稼落地生秧的事兒發(fā)生,不知誰想到炕燒糧食的法子,自此以后,縱然陰雨綿綿,也不至于眼睜睜看著收回家的糧食生秧。

    只是這種法子烘出來的糧食終究比不得太陽曬干的清香,稍微不留神,一堆糧食全烘熟了。

    他把炕眼里的柴火退了,攤了攤稻子,簡單的翻個面,這才走了出去,縱使下著雨,來家里的客人仍絡(luò)繹不絕,只黃菁菁年紀(jì)大了,應(yīng)付一位客人便有些吃不消,劉氏年輕,只是也不能從早到晚應(yīng)接不暇,久了身子吃不消。

    遇著黃菁菁從屋里出來,笑盈盈送走一撥客人,他緩緩走過去,看了眼后院,“娘,是不是都走了?”

    黃菁菁目光望著門口,待瞅著車夫取了繩子駕車離開,她才收回視線,罵了句糟心的天氣,肩膀垮了下來,露出倦怠之色,“走了,待會你去村口買兩條rou回來,可算是忙完了。”

    田里的稻草全挑回來了,光禿禿的剩下個樁子,明年撒秧苗的時候再挖不遲,一年到頭,重活累活算是忙到頭了,她問了句稻子的事,周士武指著東屋,“在炕上烘著呢,我現(xiàn)在就去買rou,要不要把二兩兄弟他們叫過來?”

    這些日子忙,要不是有趙二兩夫妻,他們只怕更手忙腳亂,二兩忙完自家的活幫著他們收割水稻,徐氏又天天割豬草,幫黃菁菁伺弄一群雞,說起來,倒是他們占便宜了。

    “叫過來吧,一起熱鬧熱鬧。”兩口子實(shí)誠,黃菁菁心頭過意不去,吃什么都愿意把他們叫上。

    周士武前腳出門,馬婆子后腳就來了,兒媳和人私奔對馬婆子打擊很大,頭上的白發(fā)添了很多,一張臉暗沉沉的,皺紋密密麻麻,進(jìn)了院子,言語盡是討好,“四娘啊,周二孝順,你是個有福氣的呢。”

    說話間,眼神直勾勾看著屋檐下抱孩子的老花身上,一雙眼挪不開了。

    不過老花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他雙手舉著米九,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側(cè)著臉,時不時瞄黃菁菁兩眼,眼底透著略羞澀的光,她看得臉色微沉,歪了歪嘴角,強(qiáng)顏歡笑的打招呼道,“老花,你也在呢,米九真是越來越壯實(shí)了……”

    剛說完,只見老花目光陰寒的看著她,她心神一凜,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老花抱起米九就回了堂屋,明顯不想和她多說。

    她眸色一暗,強(qiáng)撐著笑容湊到黃菁菁,“四娘,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啊。”

    黃菁菁狐疑的打量眼,兀自忙自己的事兒去了,反常即為妖,馬婆子這類人,嘴硬得很,可說不出這種話來。

    第84章 084 名正言順

    熱臉貼了冷屁股, 馬婆子頓了頓, 追著黃菁菁進(jìn)了堂屋, 左右看了看, 屋子整潔, 柜上安置著兩籃子花,五顏六色的別具一格, 她舔著笑稱贊道,“還是你會收拾,咱莊稼人,哪有閑情逸致布置......”

    外邊的雨繼續(xù)下著, 淅淅瀝瀝的毛毛雨,天氣灰沉沉的, 群山縈繞著薄薄霧氣, 馬婆子見黃菁菁抬腳要去后院,急忙抬手喊了聲, “四娘哪,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