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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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再兩章就大結(jié)局了~ 謝謝昨天霸王票么么噠: ☆、第150章 1.1.1 黑夜重重, 周遭殺伐不絕。李將軍大男人心性, 以為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漂亮女郎, 是那赫連平行軍打仗還要用來解悶的。他不屑跟一個女人動手,被那女郎叫破身份, 他也只是眸子一瞇。待要細思時旁邊一己方將士慘死后的熱血噴來, 李將軍心中一冽, 忙抽身去相助。 半個肩膀后卻傳來一個力道。 他被人從后推了一把, 力氣不大,卻有尖銳之物劃破肩上衣袍, 在肌rou上劃了三道長口。他一滯,猛回頭, 腰后又一個大力撞來, 是身后的士兵死后跌來的方向。李將軍被撞倒在地,心里罵聲艸,惱自己流年不利。他被死人的血噴了一臉, 咳嗽不住,再要起來時, 一道響亮耳光扇來。 他臉上再添新傷! 那貌美如花、氣質(zhì)高貴的女郎撲將過來, 手上戴著什么物件,鋒利的光照向眼睛。女郎一手掐住他脖頸,另一手所戴的物劃向他的咽喉。李將軍使力扣住她的肩,要把她推甩出去。這女郎幽聲:“你不認得我?” 就是這話,讓李將軍一晃神。 這女郎擋住了他推將的手勢,速度不快, 卻像個樣子。 李將軍一時驚疑不定。 這般恍神的功夫,兩人已經(jīng)在地上翻滾,打了一路。李皎借住手上的“峨眉刺”,要殺掉李將軍。李將軍幾次想甩開這個女子,卻匪夷所思地被打斷,他莫名其妙之際,兩人已經(jīng)糾纏到了這個地步。那桐那邊解決掉自己周圍纏著自己的人,要上來幫李皎,然她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地上翻滾的兩人讓她無下手的機會,嫂嫂似根本不需她幫忙。 那桐心中滿意,想自己真是厲害,居然能訓(xùn)練得李皎這種弱女子在戰(zhàn)場上和一個男子打在一起,還一時半會兒沒落下風(fēng)。 李將軍發(fā)怒:他為何要在戰(zhàn)場上和一個弱女子纏斗一起? 他扣著身上女子的肩,怒問:“你什么毛病?” 李皎:“是你下令殺郁郎?” 李將軍眉山高聳,一目不錯看向李皎。他驟然明白過來了:“你是大魏公主?” 李皎再一巴掌甩來,李將軍抬臂擋去。女郎手上的“峨眉刺”卻轉(zhuǎn)個彎,刺向他脖頸。李將軍腰一緊,反手扣住她的手。他猜中了對方心思,心中忽一瞬放松,不但不緊張,還尋到了戲耍對方的愜意感。他慵懶笑:“原來你是為你夫君報仇的,我說呢。你夫君死在我手里,廢了我不少兵力,是條漢子。” 他在一剎那想明白,郁明必是死了,大魏公主才如此痛恨他! 而擒了這公主,他好處多多! 他猛然翻身而起,高聲:“老子不讓你了!” 之前鬧不清楚情形,李將軍被李皎占了先機。而今他明白怎么回事后,哂笑一聲,就憑李皎那羸弱的身量,焉能是自己對手。李將軍扣住李皎的肩,擒住她咽喉,掐住她。兩人仍滾在一處,他雙目熾熱:“認輸!” 李皎面容煞白,卻不吭聲。 她被按在地上,手指屈起,向上抵刺。李將軍咬腮,這“峨眉刺”倒真是麻煩。他干脆扣住李皎的手,要摘去她手上之物。然李皎另一手抬去,手中尖刺抵在他喉頭。她手向上推,他手向下壓。兩人盯著對方,李將軍眼神兇狠外露,李皎面容蒼白眼神冷清——她倒始終很冷靜,不曾被怒意沖去理智。李將軍更為怒然,沒料到這位公主處于弱勢,還能把自己逼到此! 那桐一邊與敵人打,一邊關(guān)注著李皎的情況。她看李皎被李將軍所壓,眼看不敵,那桐甩了一個漂亮劍花,三下五除二再殺空周遭。她將劍一提,便要縱去幫助李皎。然她才抬步一下,身形就頓住了。 那桐驚道:“師兄!” 青年在黑乎乎的戰(zhàn)場上身形如電,若非那桐熟悉,若非他受了傷動作遲緩,那桐真不一定發(fā)現(xiàn)他。看到他出現(xiàn),那桐便不再上前。那邊還與李將軍叫著勁的李皎忽然聽到一耳朵的“師兄”,她心神一緩,上方李將軍趁她失神之際,手抬起要向下拍! 抬起的手被上方人向后一折! 李將軍一聲慘叫,被拽了起來,被迫加入了新的戰(zhàn)局。這一次和他戲弄李皎那般的情形不同,李皎喘著氣從地上坐起,怔怔看著李將軍被卷入凜冽刀刃所成刀風(fēng)中。那刀意摧枯拉朽,有寒冬枯落卻蓬勃再生之意。被卷入中心的李將軍慘叫連連,他與人對打,卻好長時間沒看到對方是誰。 他喊道:“誰?是誰?!” 砰——! 李將軍被人掀翻,被一腳踩在地上。他待要凌空翻起,上方飛來一物,被雪浸濕的脖頸再涼,一把長刀橫在了他頸上。他驚怒抬眼,看到一個讓自己驚駭?shù)挠⑽淝嗄辏骸笆悄恪?/br> 話未了,長刀一拔,李將軍氣息斷絕。 前后不過兩個呼吸,快得讓前來救援的小兵慘然立在幾步之外,面面相覷。他們反應(yīng)過來,大喝一聲要沖來,卻被一個女郎頎長身形擋住。那桐哼了一聲:“先過我這里!” 新一輪殺招被那桐擋住,“望山明”沉重抵在地上,他的主人氣息凌亂,手按著它,面色慘白堪比已死的李將軍。 郁明被一熟悉的手臂攙扶住。 他側(cè)過頭,對上李皎不贊同的眼神。他露出一個笑容,李皎卻不買賬:“你來干什么?” 說話間,有敵來襲,才看著虛弱無比的青年猛一拔刀,刀鋒飛開一個頭顱,將偷襲擋開。而敵一退,他登時再趔趄兩步,只差跪在地上。郁明抬眼看李皎冷淡面容,虛虛一笑:“我剛來就救了你兩次,你不滿什么?” 他看到她,心中充滿久違歡喜。他有滿腔話想與她說,覺和她分離了太久。戰(zhàn)場一瞬萬變,他眷戀地看著李皎,只覺太久沒看到她,甚是想念。他想要擁抱她,想要與她一起。 李皎定定看他,眼神從他臉上,拂過他的頸、他的腰,一路向下看。她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衣袍,看到他內(nèi)里的傷勢。郁明非但沒感受到李皎的驚喜和柔情蜜意,還被她看得幾分不自在,也有幾分羞惱。李皎這種打量的眼神,讓他覺自己一腔柔情喂了狗。 青年半惱,心有挫敗之感。不肯被李皎看輕,他硬是咬牙提刀,強撐精神挺立長站:“如何?我再弱,也比你強。” 郁明大手一揮,豪氣萬丈,抬手指一指李皎:“你這種拖后腿的,就跟在我后面好了!老子保護你!” 李皎揚眉,看他蒼白側(cè)臉,想他哪來的臉說這種大話? 郁明的威風(fēng)耍不到一刻,被前方那桐喊住:“師兄你還在磨磨唧唧地干什么?還不快來幫我!”這邊定睛一看,見那桐前方人山成海,那桐辛苦為他們抵擋著殺機,才讓兩人有說話功夫,但眼看也扛不住了。 郁明立刻提刀迎上。 感應(yīng)到“望山明”的靠近,那桐手中的“斬春水”當(dāng)即發(fā)出微微劍吟。那桐持劍而起,與郁明相配合,排山倒海之勢在兩人周遭疊加,一眾人露出驚恐之色! 李將軍已死,群龍無首。 哪怕郁明身受重傷,他加入戰(zhàn)局,也成為了推倒敵軍的最后一棵稻草! 己方獲得支持,人人迸發(fā)出更為激昂的精神,在鼓聲振聾發(fā)聵時,在將領(lǐng)的鼓舞中,赫連平一方浴血廝殺,以落后一倍有余的兵力弱勢,硬生生將對方往后逼出了一里。 赫連平吼聲沙啞:“不要后退!往前沖!沖!” 李皎喊道:“撐到天亮!天亮即有轉(zhuǎn)機!” 迎敵而上,勢不可擋! 天亮未必有轉(zhuǎn)機,然李將軍已死,赫連平和李皎對望一眼,皆心有靈犀,想趁勢一舉滅了敵軍。陰北風(fēng)停雪住,消雪之時空氣一重冷過一重。晚上有冰霜襲地,冷意如刀。雙方都知道此戰(zhàn)輸贏甚為重要,尤其是李將軍那方。雖群龍無首,然一旦落到敗相,焉能活命?敵人爆發(fā)出強大旺盛的戰(zhàn)力,將這方打得措手不及,硬咬著牙往前沖,才沒被敵軍破了陣勢。 這場從天黑到天亮的戰(zhàn)爭,是幾日來打得最為艱辛的。 次日天亮,雙方皆傷亡慘重,精疲力竭。他們隔著一里之地,警惕相望。三百步之圍,血河人海。郁明、那桐身上新傷添舊傷,哪怕武功再高,在這種戰(zhàn)斗中,所占優(yōu)勢也不大。天明之時,無人再向前。李皎扶著郁明,那桐持劍站在旁側(cè),赫連平也氣息奄奄、紅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幾個人站在最中心,四面被零散的將士包圍著。 日光破云,給陰冷數(shù)日的陰北帶來一縷陽光。 眾人抬頭,去看那云翳后初生的太陽,久久不語。在長久的靜默中,天邊忽有涼風(fēng)襲來,忽有兵馬如山壓來。郁明頓時握緊手中刀,那桐面容再次變得凝重。李皎和赫連平一同望去,心壓得極低,看向兵馬到來的方向。 鮮明的旗幟慢慢露出,這片地方被圍來的精良軍隊趕上。赫連平瞇眼判斷旗幟,他呼吸突然加重,顫聲:“我的兵!我的兵!” 李皎也認出來了,面上露出淡淡的喜色。 四面呼聲如山來,將領(lǐng)下馬,遙遙跪下叩拜:“殿下,我等救駕來遲——!” 赫連平狂笑一聲,揚眉吐氣。前方兵馬讓開路,他與軍親自相迎。一里之外的敵軍,人人面上露出迷惘驚駭之色。先是還能堅持,而今看到漫山遍野相圍的兵馬,可如何相抗?竊竊私語聲變大,精神不再堅韌不拔。 突然間,砰砰砰。 眾人看去,見敵軍中掛出了搖搖晃晃的白幡,而敵軍扔了武器,個個萎靡不振地跪了下來,口上高呼“殿下饒命”。喊聲如潮涌,一開始三三兩兩,后漸齊心。赫連平面上笑意掩飾不住,他精神充足,連喊了三聲“好”字。 如解語花般,赫連平親自去和前來援助的兵馬碰面,并一同去慰問收押投降的兵。 一眾人歡呼,精神放松,笑聲不絕。所有人中,反倒是李皎他們幾個外人與眾人的喜慶格格不入。李皎、郁明、那桐站在場中,靜靜看著周遭歡喜面容。忽聽天邊幾聲響,抬頭看去,間晨光邊緣,有隱隱火光一閃而逝。 李皎目力不及習(xí)武人,與郁明一道看去,卻半晌沒看出什么。 郁明精疲力竭,他看出來了,但他沒力氣說出來。他眼下不倒,完全是撐著那口氣,不肯被李皎看弱。 反倒是那桐負著手,淡淡道:“放煙火?這是過年了吧。” 李皎心中一動,頓時開始算時間。陰北人跡罕至,不見天日。之前招兵買馬,哪里又有過年的心情。他們在這里耗費了這么長時間,沒想到從年關(guān)將至,時間直接踏入了新年。李皎喃聲:“過年了……” 郁明側(cè)過臉,怔怔然看李皎。日光下,女郎眉目疏涼,帶著溫意,如春水之生,浮著一層極淡的金色。她眉眼中蕩著笑意,她的歡喜放松之心,將他感染。他握著刀的手失力,癡癡看她,迷戀于她的美色中—— 噗通! 身邊一空。 李皎愕然側(cè)頭,看到自己夫君毫無征兆地倒下去。她心中慌亂,立即彎身去扶人。女郎拍著人臉喊人,郎君躺在她懷中人事不省。李皎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直到那桐彎下身看半天,沉吟道:“沒什么,就是突然放松,暈過去了……” 那桐說:“他本來就該撐不住了。若不是……” 那桐看向李皎,意思直接明確不迂回,只差直接開口“若不是你”。 李皎怔愣一下,那桐一說,她頓時也想清楚了。 新年伊始,幾家歡喜幾家愁。赫連平與他的軍隊相慶,發(fā)下豪情志愿要一路打回統(tǒng)萬去。人人圍著赫連平皇子興奮難抑,而李皎抱著自己昏迷的夫君,她被小師妹看半晌,臉一陣紅一陣青。夫君這么倒下去,李皎咬牙切齒道:“活該!” 然陰北之危,到底解了。 李皎在最開始傳遞了消息,幫赫連平從危機中走出,之后與統(tǒng)萬相對之勢,合該赫連平一手促成。赫連平也不露怯,一如赫連喬想了很多年滅他一般,他也曾想過若不得已,該如何除掉赫連喬。如今赫連平神清氣爽,大魏公主夫妻站在他后方,大魏將軍在另一邊幫他打統(tǒng)萬,他只要配合,只要收回疆土—— 夏國便是他的。 剛?cè)胄履辏豢滩煌P者B平打出了“除佞”旗號,糾集大批軍馬,和魏**隊呈一北一南之局,揮師浩浩蕩蕩往統(tǒng)萬打去。今年新年,夏國國內(nèi)卷入戰(zhàn)爭,民心惶惶,這個年過得不甚安穩(wěn)。 而在人人不安中,卻也有人不受戰(zhàn)爭的影響。 在離統(tǒng)萬近十里的小鎮(zhèn)村中,大年初一之時,村人放了鞭炮后,聚于村長家議事。而借住他們村子的青年男子漫不經(jīng)心地從集市回來,提著一斤rou,踩在雪地上趕回借住民居。 青年人身材高大,戴著斗笠行在小雪中,行速不緊不慢,不受雪的影響,戰(zhàn)爭也與他無關(guān)。 他一路慢悠悠進了院落,在屋外卸下了斗笠,青年露出面容,乃是好久不見的江唯言。當(dāng)初一別,江唯言和扈從們與敵大戰(zhàn),他們抗住了這撥人馬。之后其他扈從去尋李皎,江唯言則帶著李明雪留下,回村子治病,并留意朝廷動向,隨時給李皎傳信。 大魏和夏國開戰(zhàn)的詳細信息,便是江唯言傳給李皎的。 新春伊始,他看戰(zhàn)局緊張,不覺替陰北那邊的公主擔(dān)心,想她不知現(xiàn)況如何,是否平安。尋思著一會兒吃完飯再寫封信,江唯言抬手拂去眉上沾染的雪霜,進了屋。屋中燒著火,乃是他出門前所燒。他將從市集中買回的rou放回灶房,在灶房中站了一會兒,冷眼看著屋中擺設(shè)。他敏銳十分,當(dāng)即察覺此間狀況與他臨去時變得不一樣。 江唯言心神一凜,想莫非敵人追殺到了這里? 他當(dāng)即手按在腰間的“封雪”劍上,掀開簾子,向外躥去。他第一時間先去里屋,他最擔(dān)心的,便是怕敵人傷到了昏迷不醒的明雪,拿明雪來威脅他,讓他受制其中。而他一把掀開門,料到的里間情況,卻和他看到的不一樣。 他以為敵人一定藏在了這里,等著除他。 事實上,屋舍中靜謐,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唯一的變化,是床榻上沒有了躺臥的病人。在他一把掀開簾子沖進來時,眼睛僵硬地看到女郎披發(fā)坐在妝鏡前。養(yǎng)傷月余,她雖昏迷不肯醒,身上所受的鞭痕外傷,卻都被江唯言抹了藥治好。如今女郎跪坐妝鏡前,長發(fā)散如夜瀑,腰肢柔細,肩膀窄小,她低頭研究著妝鏡前擺置的梳子胭脂等物,纖纖長指一一拂過。 妝臺上擺著一碗,看到這空碗,江唯言便知先前是誰去了灶房。 江唯言一下子放松,又一下子僵硬。他一步也走不動,看到她坐起來,眼睛便移不開。他才要說話,熱意已涌到喉間,讓他聲音發(fā)抖沙啞:“明雪……你終于醒了。” 女郎聽到聲音,詫異一下,回頭來看門口。 她清瑩如雪光的眼睛,安靜地與江唯言對視。江唯言看到這雙眼睛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奇怪、疑惑、了然、欣喜,種種古怪的情緒在李明雪眼中一一閃過,最后,女郎的眼中帶著笑,沖江唯言打了個招呼:“江大哥,好久不見了。” 江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