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誰?”戚少商警惕道,他們連云寨可不能再損失人才了。 “你呀!” “我?”戚少商指著自己,覺得果然是喝多了吧。 “正是,當年你說想馳騁沙場,決勝千里之外,如今你留在連云寨可有用武之地?”諸葛安人問道。 “我連云寨縱橫西北多年,庇佑治下百姓,過往商戶……”二寨主勞xue光聞言大怒,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戚少商就是連云寨的靈魂,他不在時連云寨只是邊關(guān)三等小寨,等他來了之后,連云寨才有如今呵呵威名,直逼多年老招牌的“南寨”,稱霸北方。諸葛安人挖走戚少商等于間接毀了連云寨,他們?nèi)绾文艽饝?yīng)。 “那你是當年了,如今燕云十六州已收回,這四年根本沒有戰(zhàn)事發(fā)生。連云寨立寨的根基不就是抗遼護民嗎?如今何來遼國?”諸葛安人冷笑反問。 戚少商長嘆一聲,遼國失了燕云十六州,被諸葛安人打得龜縮一團;又有新崛起的完顏一部虎視眈眈,遼國國運不長了。 諸葛安人自豪的看著戚少商,他知道戚少商是個明白人。歷史上沒有北宋收復(fù)燕云十六州的壯舉,遼國如日中天,完顏部想要建立金國自然難上加難,如今形勢卻大有不同。 “請諸葛兄弟登高一敘。”戚少商拿起佩劍,率先走了出去。 諸葛安人緊隨其后,兩人登上黃土累成的高臺,此地空曠,四面開闊,又有北方特有的大風(fēng)呼嘯,任何人都沒辦法窺探他們談話。 “諸葛將軍可是有意對大遼用兵?”戚少商語破天驚。 “是。”諸葛安人贊嘆,戚少商太敏銳了,從他的語氣神色中就能推測出如此重要的信息。的確他想伐遼,一舉擊潰遼國,也趁著完顏部族尚未壯大,一網(wǎng)打盡。 “諸葛將軍敢想敢為,戚某還想問一句,您打下這么多疆土做什么?如今燕云十六州還在您治下,難道日后打下的土地都歸您所有,這與遼國有何分別?”或者更糟糕!戚少商沒有說出來,但神色無不表明,如果諸葛安人是個野心家,那他絕不入鎮(zhèn)北軍。 “戚少商啊,你看這天下,當年八方來朝的漢唐都滅亡了,曾經(jīng)在大宋面前耀武揚威的遼國也只能龜縮一地,作為遼國臣屬的完顏部族卻趁勢崛起,有建國稱帝的野心。世事無絕對,所以,想要長久的立于世間,不能奢望天下人都比你笨,只能不斷提高強大自己。現(xiàn)在不過打下一個燕云十六州,朝中眾人就覺得已經(jīng)是天大的功勛了,可以躺在功勞簿上混吃等死了。沒人想過收復(fù)所有失地,我的夢想,是重現(xiàn)漢唐風(fēng)采啊。” 戚少商震驚的看著諸葛安人,諸葛安人卻只抬頭望著頭頂?shù)穆煨亲印T瓉碜约和瞥缬屑拥墓祝诋斒氯丝磥碇皇且粋€起點嗎?戚少商震驚、敬佩,熱血上頭,胸中涌起一陣又一陣豪情,悍然抱拳道:“愿追隨將軍!” “請起,鎮(zhèn)北軍中將士喚我大帥。”諸葛安人溫和叫起,看來自己忽悠人的本事還沒丟,雖然暫時沒拐到顧惜朝,但戚少商已經(jīng)是囊中之物了。 諸葛安人心思一轉(zhuǎn),顧惜朝他勢在必得,看來還要想個辦法催他一催。諸葛安人看了看戚少商的佩劍,道:“這杯佩劍看上去有些眼熟。” “這是一位江湖朋友交給我的,就在旗亭酒肆,說要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 “可是這個人后來一直沒出現(xiàn)是嗎?” “正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把寶劍鋒利無雙,用起來也十分趁手,就一直沒換。”戚少商疑惑道:“大帥知道這柄劍的來歷。” “我來連云寨有兩件大事,第一是為了請你入鎮(zhèn)北軍,第二就是為了這把劍了。”諸葛安人不顧戚少商震驚的臉色道:“這是李齡的佩劍。” 第126章 諸葛安人世家 “是我麾下大將,卻非叛臣。”諸葛安人微笑,指了指戚少商懷中寶劍道:“證據(jù)就在這逆水寒之內(nèi)。” 戚少商聞言大方把寶劍往前一遞,諸葛安人接過,輕撫劍身。李齡在抗遼第一線,得知傅宗書與遼國有勾結(jié)的消息之后,應(yīng)當?shù)谝粫r間稟告與他。奈何他當時在京城,消息無法保密送達,只好把證據(jù)寫成絹布,封印在寶劍之中,走江湖的路子。李齡找了義薄云天的戚少商卻連交待清楚的時間都沒有,就失蹤了。 諸葛安人拔劍出鞘,響起岑岑劍鳴聲,內(nèi)力飛速運轉(zhuǎn),閃著寒光的寶劍頓時碎成幾截。在高臺下等候的八大寨主和諸葛安人隨扈聽到劍鳴聲十分擔心,一股腦沖上來,卻見劍柄在諸葛安人手中,佩劍已經(jīng)斷了,八大寨主心中憤怒,飛快站在戚少商面前護住他。諸葛安人的隨扈也不落人后,紛紛站在主帥面前,兩方成對峙之勢。 戚少商看見從佩劍中國掉落的絹布一時震驚,沒想到自己兄弟這么大反應(yīng)。在火盆亮光下,戚少商哈哈大笑,道:“諸位兄弟無需慌張,我們不是在比武。” 戚少商分開人群,彎腰撿起地上的油紙包,解開層層包裹的油紙,露出里面的白色絹布。戚少商抬頭看了看諸葛安人,示意他這絹布怎么辦。 “畢竟是你的佩劍,你先看吧。”諸葛安人大方道。 戚少商抖開絹布細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后又傳給諸葛安人。 對峙的兩方也明白過來,肯定是他們誤會了,紛紛放下手中兵刃,退了回來,好不尷尬。 諸葛安人收了絹布,抱拳道:“我在這兒還要待兩天,第三日從旗亭酒肆出發(fā),到時候恭迎戚兄弟大駕。” “敢不從命。”戚少商抱拳。 “那就不打攪了。” “怎生如此匆忙,還請在連云寨休息一晚,以補戚少商招待不周之過。”戚少商趕緊挽留,他以為諸葛安人生氣了。戚少商是打定主意要去鎮(zhèn)北軍中的,可連云寨的八位寨主還要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少不得鎮(zhèn)北軍的扶照。 “些許小事,不必掛心。我還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留了。”諸葛安人堅持,一行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戚少商站在高臺之上,目送他們披星戴月遠去。 “大哥,這是怎么回事兒?”二寨主勞xue光忍不住問道,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帳中詳敘。”戚少商感慨得看著面前的兄弟,雖知早晚有分別的一天,但不知道這一天來得這么快。該怎么安撫兄弟們,戚少商也是一陣頭疼。 鎮(zhèn)北軍在這里有眾多據(jù)點,逐個男人一行人在秘密據(jù)點中歇息。諸葛安人仔細看了看逆水寒劍中的絹布,上面寫的是傅宗書通敵賣國的證據(jù),還有他的親筆書信、其他證人證詞之類東西,足以定他的罪。只是其中并未言及他一個新官上任的丞相,怎么能有這么隱秘的手段、這么快速的手段飛快聯(lián)系上了遼國,是誰為他牽線搭橋?就算傅宗書與遼國合作,得到的好處也不比他現(xiàn)在作為右丞相的權(quán)力大,他這是為了什么?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明眼人都知道背后必定還有黑手,只是這個黑手,不是諸葛安人能關(guān)心的。 諸葛安人沒有權(quán)利關(guān)心,哲宗卻不會放過。諸葛安人吩咐手下心腹,帶著他的親筆信和證據(jù)面見哲宗,相信哲宗會有合適的處置。想著此間再無宋徽宗此人,諸葛安人一陣暢快。 諸葛安人在據(jù)點中也未得休息,處理了積壓的公務(wù)、梳理此地據(jù)點情報,忙了一整天。 等到旭日東升之時,諸葛安人準時等在了旗亭酒肆的小樓之上,這里曾經(jīng)見證青衣書生和蓋世大俠的傾蓋如故,也經(jīng)歷過赫赫戰(zhàn)將與野心家的隱蔽過招。 顧惜朝就在旗亭酒肆歇息,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看到小樓上有了人影,他也飛速趕了過來。 “顧先生考慮得如何了?”諸葛安人笑問,伸手示意他坐下說話,此時簡陋的小桌上擺的不是炮打燈,而是一壺濃茶。 顧惜朝仔細觀察了諸葛安人的面色,只見他還是一副從容擔心胸有成竹的模樣。顧惜朝苦笑,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顧惜朝抱拳道:“敢不從命,拜見將軍。” “哈哈哈!好,此次進京,我將為顧大人請封。” “不是武將?”顧惜朝驚愕抬頭,他以為自己要棄文從武,畢竟諸葛安人是鎮(zhèn)北軍大帥啊! “燕云十六州有無數(shù)州郡缺少治理人才,顧大人上任之后不僅要治理百姓,還擔負著選拔人才,為國選士的重任啊,只盼著顧大人不拘一格,唯才是舉。”諸葛安人提點道。 “多謝將軍!”顧惜朝再次抱拳躬身,這次真的是口服心服。顧惜朝習(xí)武,手中小斧專破高手護身真氣,可他還是受到世俗的影響,總覺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諸葛安人輕笑,沒關(guān)系,顧惜朝日后會明白的。 “鎮(zhèn)北軍中將士,皆喚我大帥。”諸葛安人笑著把對戚少商說過的話又對顧惜朝說了一遍。 “是,大帥。”顧惜朝立刻該了稱呼。 “今日與惜朝投契相交,還有一份見面禮要送。”諸葛安人微笑擊掌,自有隨扈奉上一個大盒子。諸葛安人把盒子推到顧惜朝面前,含笑看著他。 盒子中隱約彌漫著血腥氣,這種樣式的盒子,一般是軍中裝重要敵軍將領(lǐng)頭顱所用,上面有軍隊專屬的睚眥紋樣。 顧惜朝屏息打開,果然,里面是兩顆被石灰腌制過的頭顱,是昨日還在他身邊耀武揚威的黃金鱗和呼韓兒。顧惜朝心中明了,這是諸葛安人對他的體貼,更是對他的敲打。把傅宗書派來協(xié)助他的人殺了,自然讓顧惜朝的立場再無變化的可能。 “多謝大帥為我除去這心腹之患。”顧惜朝抱拳。 “這兩人為虎作倀,禍害百姓,陷害為國征戰(zhàn)的將領(lǐng),罪不容誅,本帥也是為國除害。前幾日,本帥已經(jīng)找到了當朝丞相傅宗書勾結(jié)遼國的證據(jù)送呈陛下,想來不日定當有處置下達。”諸葛安人看著顧惜朝越來越白的臉色道:“我朝太祖有鐵令,不殺士大夫,法律有言,罪不及出嫁女,顧大人不必擔心。” 顧惜朝此時真的熄了所有心思,諸葛安人不僅知道他為傅宗書辦事,更知道他與傅晚晴的婚事。罷了,罷了,自己汲汲營營一生,不就是為了實現(xiàn)心中野心嗎? 顧惜朝認命了,日后諸葛安人還有種種手段,讓顧惜朝心悅臣服。 諸葛安人扶起顧惜朝,讓人收了盒子,還未來得及敘話,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黃沙中戚少商單人獨騎飛奔而來,身后濺起陣陣沙塵。 “大帥!戚少商來了!”戚少商幾個跨步上樓,抱拳道,“顧兄弟也在,咱們?nèi)蘸筮€是袍澤呢!” 豪爽的戚少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悶氛圍,諸葛安人笑道:“既是袍澤,還是同僚,顧大人可是文官。”諸葛安人慶幸,終于趕在戚少商到來之前,圓上了謊話。 “好,好!顧兄弟才華橫溢,自當輔政安民。唉,可惜了《七略》,顧兄弟武藝不俗,又精通兵法,不當將軍,太可惜了。”戚少商真誠道。 “放心,日后定有顧大人上戰(zhàn)場的時候,到時你們定能并肩作戰(zhàn)。”諸葛安人把“顧大人”三個字念得七拐八拐,好似調(diào)侃戲謔。 “不好,不好。”戚少商卻搖頭道:“戰(zhàn)場兇險,顧兄弟治理百姓就是,這些粗活還是戚某這般糙漢子來干。” “要試試我的小斧嗎?”顧惜朝磨牙,但凡有志氣的男人,誰都受不了被當成弱雞特意照顧。 “有精神就好!”戚少商拍了拍顧惜朝的肩膀,道:“我剛才看著顧兄弟神奇郁悶,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戚少商是豪爽,不是傻子。 “無妨,惜朝曾因身世之故受制于傅宗書,我解決了跟在他身后的走狗,惜朝只是一時氣悶。” “解決了就好,日后天地廣闊,顧兄弟大有作為,必定讓那些就狗看人低的小人刮目相看。”戚少商豪爽大笑。 這就是戚少商與顧惜朝的不同,顧惜朝會細細思考諸葛安人一句話的幾個用意,反復(fù)揣摩。戚少商看似簡單易騙,卻直覺敏銳,知道諸葛安人對他沒有惡意,便不在乎平日相處的小細節(jié),大而化之。諸葛安人喜歡與戚少商這樣的人打交道。 三人在旗亭酒肆碰頭,諸葛安人從懷中摸出兩片鐵質(zhì)令牌給兩人,道:“我還要南下汴京一趟,你們先去大同府報到,我隨后就來。” 目送此行最大的收獲遠走,諸葛安人又帶著隨扈一路南下,哲宗病重,他不想離開汴京太久。還在路上,諸葛安人就接到了朝中傳來消息,哲宗快刀斬亂麻,傅宗書下獄,判決已經(jīng)下了,抄家流放嶺南。傅宗書上任丞相不過幾個月,又轟然倒塌,當真是“流螢丞相”。更可惜的是,傅宗書身后還有黑手,注定他無法到達嶺南,平困日子都沒得過。 哲宗怕諸葛安人委屈,不僅特意加了驃騎大將軍的散官虛銜,還擢升樞密使。為了樞密使這個職位,朝中又吵起來了。諸葛安人人還未到,名字已經(jīng)在朝中大臣口中反復(fù)提及,大宋從來沒有武將任樞密使的先河。 第127章 諸葛安人世家 說來好笑,樞密使是大宋武官最高職級,可歷來都是由文官擔任的。此次哲宗為諸葛安人開先河,他本人又在病中,朝政本就不穩(wěn),現(xiàn)在更加動蕩了。 在這片動蕩之中,諸葛安人回到了繁華風(fēng)流的汴京。 朝會上諸葛安人是紅人兒,自然要說他的事情。諸葛安人本以為他任樞密使難度很大,畢竟當年剛剛攻下燕云十六州,功勞熱乎乎的時候都沒有撈到這個位置,而今更不可能。沒想到端王出列道:“諸葛將軍前有克定之功,后有忠君之舉,收復(fù)燕云十六州乃不世之功,先前朝中有傅宗書這般小人,以諸葛將軍年輕封無可封為由壓下凡封賞,如今撥亂反正,正該補上。諸葛將軍的功勞難道還當不起一個樞密使了?” 一席話鏗鏘有力說的諸葛安人都要感動淚流了。諸葛安人一副智障的模樣看著端王,他腦袋被驢踢了吧?當年他有這么大的功勞不賞,傅宗書當時還不知在哪兒窩著呢,怎么就把罪名推到他身上去了。難道端王是在諷刺同為右丞相的曾布,只是曾布家世聲明顯赫,才不好意思直說?還有,諸葛安人向來對端王不冷不熱,雖沒有直說不贊成由他繼任皇位,但傾向還是很明顯的,諸葛安人不信端王看不出來。在朝堂上直白的為他說話,難道是離間之計?或者是在拉攏自己?諸葛安人忍不住陰謀論了。 正當諸葛安人一頭霧水的時候,哲宗又來丟炸彈了。 “端王說的有理,正是朕心中所想。咳咳,朕近來龍體欠安,這些日子時有疏忽國事,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朕膝下尤空,秉承太后懿旨,當在皇弟中擇立太子,以綿延國祚。”哲宗倚靠在龍椅扶手上,有氣無力道。他的話太過驚駭,以至于殿中靜默一片,只有哲宗虛弱的聲音飄散。 “官家何處此言!天子自有諸神庇佑,百邪不侵,請官家調(diào)養(yǎng)身體,大宋子民均盼您安康。”諸葛安人出列大聲道,鏗鏘有力,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哲宗,剛剛討論他的官職諸葛安人都沒有這么激動。 哲宗心虛的避開諸葛安人的眼神,輕咳兩聲,滿朝文武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道:“請官家保重龍體。” “申王有目疾,不堪為帝,端王實乃長兄,人品貴重,先帝多次稱贊,江山托之,朕也放心。如此,請有司cao辦立太子儀典,以固國本。”哲宗飛速說完這一段話,就被劉敏扶走了。不管是想要反對的章惇、諸葛安人,還是想要演三辭三讓的端王都愣在原地。 諸葛安人簡直要瘋!這是怎么回事兒?明明他走的時候哲宗已經(jīng)定了主意,不讓端王做繼任之人!諸葛安人看著慢慢起身往外走到朝臣,拖在后面,盼著哲宗能召他進宮,讓他有說話的機會。奈何,等到人都走光了,諸葛安人依舊沒等到召見的圣旨。 一路風(fēng)塵仆仆趕來,本就疲憊不堪,如今還有這等怪事,更是身心俱疲。諸葛安人慢慢挪到宮外,他的馬匹旁邊卻停了一輛親王規(guī)格的轎子。守在宮外的隨扈眼神示意諸葛安人,轎子中有人,一看這架勢,只能是端王了。 端王見諸葛安人近前,跳下馬車,作揖道:“見過諸葛大人。” 諸葛安人往旁邊一閃,冷聲道:“王爺多禮,下官不敢受,請王爺勿陷下官于不義。” 端王一愣,誠懇道:“諸葛大人誤會了,大人收復(fù)失地,壯我河山,佶欽佩莫名,區(qū)區(qū)一禮,無法表達對大人的敬佩之意。” “王爺客氣,下官分內(nèi)之事。下官還有要事在身,不敢久留,告辭。”諸葛安人心里有座火山,端王就是這火星子,諸葛安人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忍不住了。 “諸葛大人!佶請大人一敘。”端王看諸葛安人已經(jīng)上馬,著急道。 “王爺恕罪,下官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日后再向王爺請罪!”諸葛安人看似謙卑,實則頭都沒有低一下,夾了夾馬腹就要走。 端王一把上前拉住韁繩,諸葛安人嚇一跳。不喜歡端王是一回事兒,在宮門口傷人只會把事情鬧大。諸葛安人猛扯韁繩,讓暴躁的戰(zhàn)馬平息,戰(zhàn)馬定疆跟著他上戰(zhàn)場,走南闖北,端王這么冒失拉韁繩,戰(zhàn)馬撅起蹄子就要踢人。 諸葛安人拼命安撫戰(zhàn)馬,端王卻緊抓不放,眼看馬蹄就要落到端王身上。“定疆!”諸葛安人大喝一聲,飛身下馬,攬著端王的腰把他帶離危險區(qū)域。戰(zhàn)馬定疆噴著粗氣,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無故攻擊的人會被救下,踏踏兩下又要上前。 諸葛安人用巧勁把端王推到他的隨從身邊,一把抱住定疆的脖子,緩緩在它頭上摩挲,安撫喚道:“定疆,定疆,乖,沒有危險,沒有危險。” 熟悉的氣味縈繞在鼻間,戰(zhàn)馬定疆也慢慢平復(fù)下來。這時候諸葛安人才有功夫回頭說一句,“王爺下次小心。” 端王隨從氣得要死,諸葛安人如此輕描淡寫,明明自己王爺手都流血了。“諸葛安人你好大的膽子……” 端王反手一個巴掌甩在自己隨從臉上,煞白著臉道諸葛安人:“為什么?母后、朝臣、皇兄決定的事情,為什么?”